但後来人跟他走了。”
连任有和都被这两个握著手的家夥惊到了。哥哥一见面就显露的敌意跟柯天卓太过老实的回话,简直像在演一部无厘头电影。
任有家大致上听懂了,对方是在解释跟他弟弟没有过肉体关系……而是看上过同一个人,曾经是一对情敌。
不过这还不能让他完全放心,情敌还会成为好朋友,本身就有点诡异。於是他表情放松了一点,松开彼此握著的手,嘴里继续保持追问,“1号……是什麽意思?”
任有和站在旁边有点脸红,拉过哥哥就往桌边摁下去坐好,“少问这些,我回去告诉你。”
柯天卓一脸的亢奋,跟著坐过来就嘴快地对任有家说明,“1号就是上面的那个,比如我跟有和;0号就是下面的那个,比如你……”
任有和顿时石化,愣了几秒才面红耳赤地瞪向弟弟,“你……”
你怎麽能把那种事告诉给别人知道?这个姓柯的到底是你什麽人?比我还重要吗?这多危险!如果对方说出去,我们两个都会被毁掉!
他说不出口,心里却被愤怒、害怕和羞窘占满,“腾”地站起身来就往外走。
60、试探
两个人同时伸手拉住了任有家,任有和目光凶狠地瞪著柯天卓,看得对方浑身一抖,赶紧为自己出声辩解,“呃我瞎猜的!我以为你也是圈内人,原来你不是,呵呵!误会、误会……”
任有家的恐惧消下去一点,盯著弟弟的眼睛不作声。任有和立刻睁大眼做无辜天真状,还扇动两排长长的睫毛为自己拉分,“哥,你难道看不起我们?我也是想带你认识我在圈内最好的朋友。”
趁哥哥还在犹豫,任有和很不客气地编排柯天卓,“天卓哥,你太过分了,我哥是圈外人,开不起这种玩笑!快向他道歉!”
柯天卓只得顺从地点头,以郑重的表情和诚恳的语气对任有家开口,“对不起,我不该乱开玩笑!请你不要介意。”
任有家半信半疑,从弟弟和这个男人脸上都找不到破绽,再纠结下去又显得自己太过小气,只好勉强回话,“没关系,是我先不礼貌。”
这个不善的开场并没有影响到後面,柯天卓正著面色又说了几句好听的话,就按下呼叫器安排上菜。
菜品安排得很不错,各种口味都照顾到,而且种类丰盛,口感绝佳。
席间柯天卓跟任有和都表现得很正常,任有和不断给哥哥夹菜,顺便撒娇让哥哥给自己夹,任有家红著脸老是看向柯天卓,很怕对方又开玩笑;柯天卓却目不斜视,再也不胡乱说话,谈笑间妙语如珠,把气氛弄得松弛友善。
一顿饭吃下来,任有家不得不承认,这个柯天卓外表出众、成熟健谈,肯定是社会里很受欢迎的那一类人,他想不通对方为什麽最开始会把握不当。
等任有和去了卫生间,柯天卓主动跟他再次道歉,“对不起,之前冒犯了。其实我是向你说明白,我跟有和不会成为那种关系,你不必担心他。还有……我想试探一下你是不是,毕竟我是有和最好的朋友之一,我看得出他喜欢你,不是弟弟对哥哥的那种喜欢。”
任有家忍不住发起抖来,看著柯天卓的眼神像见了鬼,“你……你胡说。”
柯天卓淡淡一笑,“你们是兄弟,当然有禁忌,但你们在一起的话也不会有孩子,不会祸及後代。我是他最好的朋友,你是他最亲的哥哥,站在最好朋友的立场,我希望你勇敢一点、果断一点。如果你喜欢他,就不管有多艰难都去接受他,如果完全不喜欢,就坚决一点拒绝他,不要因为亲情而同情他、施舍他。”
这也太交浅言深了,他不想听只见过一面的人说这些……但这个人真是有和最好的朋友,从他们亲昵的互动就可以看出来。
任有家嗫嚅半天,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回答,“这是我跟他的事……你只是他的朋友,管太多了吧?”
对方表情严肃盯住他的眼睛,“对,我只是他的朋友,本来不该管这麽宽,但我除了是他朋友,也早就把他当成弟弟了。你扪心自问,看到我和他亲密的样子,你有没有偷偷吃醋?但是我看到你的时候,就一点醋意都没有,只担心你的摇摆不定会伤害到他的感情。我这种才是哥哥的心态,对吗?”
任有家被对方身上那股威压的气势逼得呼吸沈重,鼻尖冒出汗珠,正好这时任有和推门进来,看到他们俩的样子,坐下来瞪了柯天卓一眼,“你没有趁我不在就欺负我哥吧?”
柯天卓摸了下任有和的头,笑得温柔又宠溺,“我哪里敢。”
任有和并不躲避,舒适地歪著头向後靠在椅背上,眼睛看向自己的哥哥,“哥,他没欺负你吧?”
任有家看到弟弟关切的眼神,突然不敢再当著柯天卓的面与弟弟对视,那种所有秘密都被看穿的感觉实在太难为情又可怕,於是站起来低声说了句,“我去上厕所”,就快步往外走,他需要冷静和消化一下涌进脑内的太多讯息。
看著哥哥慌张出门的背影,任有和敏感地看向柯天卓,“你跟他说什麽了?”
柯天卓狡黠一笑,“我帮你试探和敲打了一下。你哥喜欢你,毫无疑问,不过到底是哪种感情,他还有点分不清楚。”
任有和有点埋怨地瞪视对方,“天卓哥,我哥胆子很小,你别吓到他,我怕适得其反。再说,我也不在意,我想通了。他本来就是我哥,只要他愿意跟我在一起,亲情多一点还是爱情多一点我都无所谓,就算他是可怜我、被我缠得心软了,我也能用时间慢慢改变他。”
柯天卓脸上露出心疼的神色,但还是点著头转移话题,“有空去见见小莫,他打了很多电话找你,你把他拉黑名单了吧?他对你认真是他可怜,如果实在没可能,你就当面跟他说清楚,不要避而不见。”
“……嗯。”任有和想了一下,顺从地同意。只有自己爱得辛苦之後,才会有那种感同身受的同情心。动了真心不是罪过,不应该被那麽轻慢的对待。
61、妒忌
晚餐结束後,任有家欣慰地看著弟弟打包两个几乎没动的菜,他知道弟弟是给家里的父亲带的。
柯天卓开车把他们送回小区门口,跟两兄弟挥手道别才走,任有家终於吁出一口长气,整个人松弛下来。
任有和出声问他,“哥,你是不是讨厌我这个朋友?”
任有家犹豫了一下,老实回答,“并不是讨厌……毕竟第一次见面,有点不自在。”
任有和笑了笑,“跟他相处很有压迫感,是吧?他这个人比较强势,白手起家做了个大公司,管著不少人,发号施令惯了。”
弟弟确实把对方看得很重,否则不会这样对他解释。任有家把内心浮起的那股妒忌再次压下去,温和地笑著点头,“嗯,我知道了。”
进家门是晚上八点多,任有家给父亲热饭菜的时候,任有和拿出手机拨给小莫,才刚一接通,就听到对方惊喜的声音,“有和!你去哪里了?之前给你打好多次电话都不通……”
他对这个人感到有点抱歉,於是像自己对柯天卓承诺的那样,快刀斩乱麻地提出见面,“你今晚有空吗?我来找你,我们需要谈一谈。”
当任有家伺候完父亲,就看到弟弟站在门口换鞋,听到声音才对哥哥抬起头微笑,“我出去见个朋友,很快就回。”
又去见朋友?而且这一个是要单独见的……任有家无法阻止自己胡思乱想,但只是对弟弟点了点头,“嗯,注意安全。”
这才是哥哥应该有的样子,现在才不到九点,弟弟是个成年男性,要去见哪个朋友,做一些什麽事情,都是弟弟的自由。
他早早洗澡上床,拿了本专业书在床头看,打算等弟弟回来再一起睡觉。每过一会儿,他就像强迫症那样去看看手机,看过几次之後连书都看不进去了,只得放下书闭眼假寐。
这样也还是不行,一点睡意都培养不出来,等到他实在受不住再去看手机,发现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这个点还没回来……他不禁开始为弟弟担心,拿起手机拨了过去。
彼端响了很多声才被接起来,一个陌生的男声带著沙哑的哭腔问他,“谁?”
他愣了一下,低声询问对方:“我找任有和,他在吗?”
眼睛红肿的小莫抽了下鼻子,声音含混地说:“他去洗澡了,你是谁?”
任有家手一抖,差点握不住掌中的手机,静默片刻後彼端响起对方的追问,他才语调平板地回答:“也没什麽事……”
说到这,他就忍不住截断了通话。他讨厌这个接电话的人,出於本能,毫无理由。
也许还是有理由的,只不过提不上台面,没办法被他真正承认……他在妒忌,他在生气,他恨不得马上就冲到这个人家里,把正在浴室里赤身裸体冲洗的弟弟揪回来。
可是不行。
他可以扮演一个极其讨厌弟弟与同性交往的大哥,冲过去给那对小鸳鸯一顿劈头盖面的唾骂,然後理直气壮揪著弟弟回家?那样会触怒弟弟,说不定就此与他决裂,他见识过弟弟对朋友的维护,那种感觉就像弟弟突然变成另一国的国民,而他却留在国界线的这一边。
他们明明是最亲的人,还有过那种隐秘罪恶的肉体关系,但弟弟把他排除在某个紧密连结的小圈子之外,那种微妙的被排斥感他晚餐时就已经体验过。
弟弟的朋友也一样,把他视作那个圈子之外的敌人,担心他会伤害到有和的感情。简直太过可笑……那可是他的亲弟弟,他宠爱都来不及,怎麽可能去亲手伤害?
62、故意
任有家压下心底所有的难受,没再给弟弟打去电话。如果弟弟看到他的来电,自然会打回来,既然没有打来,就说明弟弟不想理睬他,今晚也不打算回家。
他放弃等待,闭上眼开始数绵羊,实在睡不著又翻出一本很难看的小说,好不容易看到过了十二点,才勉强进入梦乡。
第二天早上有点凉意的醒来,床上还是他一个人,他发了一会呆,起身下床去浴室洗漱。
等他出来回房换衣服,穿到一半就听到大门响,他知道是弟弟回来了,赶紧武装起一脸温和的笑容。
弟弟的脚步声很重,听起来是比较累的样子……也是,昨晚上肯定辛苦操劳,不累才是奇怪了。
不……他不能酸溜溜地想到这些,身为一个哥哥,这是不对的。
他僵硬地挂著笑,转过身来对弟弟打招呼,“回来了?”
任有和身上穿著昨天的衣服,神色间带点疲惫,双眼也有血丝,看来真是累得不轻。他竟然有点惊异地回忆,以前弟弟对他做过好几次那种事後,第二天起床还是精神饱满,昨晚跟弟弟过夜的对像该有多厉害,才能把精力超人的弟弟耗成这样?
弟弟看著他的眼神也有点怪,似乎在生气的样子,唇角往下撇著,就那麽冷冷盯著他并不开口。
他被对方这副委屈的神态气到,强压著的那些怨懑一下子冲上来,脸上敛去笑意,“你怎麽了?一晚上没回来,还摆脸色给我看?”
任有和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他面前,眼中的愤怒渐渐变成幽怨,伸出双臂来紧紧抱住他,像叹气般低低地喊了声,“哥……”
他被对方温暖的怀抱迷惑,但立刻又本能地向後一退,双手也抵在弟弟胸膛上往外推,“放开!”
弟弟又加大力气,任由他挣扎得红了脸也是徒劳,还不停在他耳边凑近嘴唇,“嘘!冷静点,哥,我好累,让我抱下……”
他哭笑不得又无可奈何,在外面纵欲一夜不归的弟弟,还要向他撒娇埋怨自己多麽劳累,真是过分到没底限,偏偏他还觉得心疼。
被弟弟紧缠的手臂箍到头晕,他不得不放软声音,“好了……累就睡一下,我帮你请假。”
弟弟把带著胡渣的脸也凑到他脸上轻轻磨蹭,那种毛骨悚然的亲昵感让他颤抖,心也又酸又痛──这算什麽?跟别人一起过完夜,再来跟自己调情?他对於弟弟来说,只不过是那些有过肉体关系的众多“朋友”之一吗?
他躲避著对方,把头极力向後仰,无力地低声恳求,“你别这样……”
弟弟却继续逼近地追逐著他,甚至把嘴唇也凑过来亲他,发出“啵”地一声後才舒心地笑了,移开唇瓣双眼发亮,“不用睡了,能量补给完毕。”
这种事也拿来玩……他看著弟弟故作天真的表情,气到全身都开始发抖,後退著一屁股坐在床上,“你……你太过分了!你昨晚……为什麽……”
看哥哥被气到结巴,任有和才停止了欺负,蹲在哥哥身前握住对方的手,换上哄人的话对哥哥解释,“我还以为你真的能忍住不问呢。哥,我昨晚出去,是要跟那个朋友说清楚,以免他越陷越深。我正式拒绝了他,他大哭大闹,把饮料泼在我身上,我去洗澡的时候你就打电话来了。等我出来他跟我说了,我刚想回拨他就又开始哭,骂我把谁都看得比他重要。他求我陪他一晚上,像情侣那样抱著他睡觉。”
任有家明知身为哥哥,不应该向弟弟索要那样具体的解释,可就是忍不住,“你们……做了?”
任有和忍著笑意异常认真地说:“当然没有!他只是要我抱著他睡觉,但我哪里能睡著,我抱著哥哥睡惯了,抱别人……就失眠了,所以才累成这样啊。”
任有家这下连耳根都红了,刻意忽视掉弟弟的调戏,沈著脸指责对方,“那你也可以发个短讯说一声。你一夜不回来也不说,我、我和爸都会担心!”
任有和略带夸张地皱起眉,“拜托!他都哭成泪人了,哪还肯放开我,我手一动他就红著眼睛盯我,跟怨灵似的!”
“……”他还是怀疑弟弟故意让他担心,让他……吃醋。
在他审视的目光下,弟弟果然移开视线,有点心虚地抱住他就往床上推倒,“我好累……你再陪我躺一下,十分锺……二十分锺就好!”
63、瘾(微h)
连任有家自己都觉得这算半推半就──弟弟压著他倒在床上,一双手已经开始不老实,但他就那样红著脸、闭上眼,没做出任何抗拒的动作。
他的心主宰了他的肢体,他完全不想推开弟弟,反而恨不得伸出双臂主动迎合,只不过残存的理智不允许,於是卸下力气掩耳盗铃。
他忍不住偷偷地愉悦著,因为弟弟对他解释了那麽多,说明他在弟弟心里仍然还是第一位,没有任何其他的人可以代替。以弟弟那种骄横的个性,肯费话解释就是非常在乎的表现,平常大多都很粗暴直接,被误解後更会雷霆大发,手段极端。
弟弟这阵子真的成熟了很多,似乎学会了什麽是忍耐、包容和沟通,他不由自主被弟弟不断地打动,如果这是弟弟的策略,他也只能顺著弟弟开出来的道去走。
因为他无论从哥哥的立场,还是另一个难以启齿的立场,都希望能够管住弟弟,让对方越变越好,更加懂事,慢慢回复正常的人性。
他想要弟弟做个好人,做个成功的人,从任何一种感情出发,他都无比担忧弟弟会在这种关键时期走上歪路。如果拉住弟弟的代价是付出他自己,其实也不算很糟糕,最起码这样他就会时刻陪在弟弟身边,监管著对方的绝大多数行为。
最矛盾的一点在於,如果弟弟做一个“正常人”的动力在於得到爱情,才会绑住内心的那头野兽,甘心被他管束,可他只要答应跟弟弟真的在一起,他们俩也再也不是正常人。
最荒谬的也正是这一点,在这种不容於世的关系里,他的行为是身为哥哥却监守自盗。动了性也动了心,想著去妥协的自己已经其身不正,还谈什麽对弟弟的监管之责?
他害怕,他不得不怕,他最怕的是弟弟迟早有天会後悔。弟弟还只有十八岁,人生才刚走在朝阳底下,做错任何事都有更正的本钱,他自己却一点也不善变,是那种特别简单又执著的个性。
他给了爸爸一个承诺,然後铁心用一辈子来还;他辜负了那个女孩,他一辈子都会为此愧疚,而且他可以肯定,他再也不会喜欢任何女孩,他对异性的感觉已经终结在这段主动辜负的记忆里。
这一次,他如果点了头,很可能就会是他最後一次真正的恋爱。
将来弟弟抽身的时候,他怎麽去放下?他忍不住害怕,自己在那一天会陷入疯狂。
他没有忘记,他也是爸爸的儿子,他有著暴力和疯狂的基因,那是他和弟弟共同的原罪。
心里想著这些令他每天都在恐惧的事,身体却没有办法远离那种充满背德感的亲密。弟弟的抚摸强势而有力,那张熟悉的脸和叫著哥哥的声音也万分刺激。
堕落是能让人上瘾的,尤其堕落的行为发生在不可发生的人之间。
任何一个年轻的内心可能都隐藏著叛逆的火苗,只要被诱惑著就能点燃,只要放任火势发展下去,就能轰然爆炸。
弟弟的头埋在他胸前,鼻间发出一连串撒娇的哼声,舌尖也伸出来贪婪地舔舐他。早已充血变硬的两个凸点和周围淡淡的乳晕一被扫过,他就无法自控地回以粗重的喘息,残存的忍耐力全部用在阻止自己伸手反抱住弟弟。
拼命地忍住这个动作,他就可以继续欺骗自己,他还没有彻底地陷下去,没有主动跨越那一层道德的底限,还可以卑鄙的坚持,他只是……没有拒绝。
弟弟的手非常灵活,握住他那根硬热的东西摩擦,就能爽得让他掉泪。他绷紧身体、双拳紧握,在轻微的痉挛中发出压抑的叫声,再一次闭上偷看对方的眼睛,任由身体里两种热热的体液一起向外喷发。
整个过程不过才几分锺而已,弟弟似乎有点吃惊,停了手低声笑起来,“哥……这麽快。”
他羞惭得无地自容,扭过身体想要坐起来离开这张床,手却被弟弟一把抓住,牵引著覆住对方热胀的肉具,耳侧还是那种带著撒娇感的鼻音,“我也要,哥……”
他全身都为之一抖,就像被最热烈的动作爱抚,弟弟跟他做过那麽多次,完全了解他的弱点。
他仍然紧闭著眼睛,被弟弟握住的手开始上下滑动,不再去分辨到底是他被弟弟推动著取悦对方,还是由他带动弟弟的手掌自渎。
64、矜持
从这个早晨开始,兄弟俩的关系又回到那种甜蜜的暧昧里。
任有和非常享受,他从哥哥闪躲的眼神和害羞的表情里能够看出,这种热恋的感觉不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他对哥哥还是很温柔地保持著耐心,却很自然地把自己放在强势的主导地位,因为现在的哥哥胆怯又不安,虽然并不会拒绝他的亲吻和抚摸,也绝不肯对他主动示好。
这种做作的矜持简直像偶像剧里那些公主般的女主角,但他觉得这样的哥哥可怜又可爱,只会默默适应著、纵容著,不可能蠢到去当面说破。
哥哥的矜持只是最後一道伦理禁忌的堡垒,就算哥哥心里的喜欢已经跟他一样多,也不可能像他这样轻易的抛去道德和羞耻。
他仔细地回忆著自己当初跟那个男人纠缠时,沈迷在性欲里但又无法面对母亲的感觉,虽然并不完全相同,也颇有相似之处。
他後来的迁怒主要原因在於自我否认,他接受不了那个被继父操控欲望的自己。他不怎麽恨那个男人,只憎恨自己和哥哥,因为他喜欢的并不是继父,而是他的哥哥。
他恨自己把持不住,欲望浅薄,没有为哥哥保留他的童贞,更恨自己一直牵挂著抛弃他的哥哥,为哥哥流光了所有眼泪,还做过那麽多春梦,到头来他的童贞却献给了他并不爱的那个人。
那种强烈的遗憾和愤怒主宰了他,让他迁怒於哥哥和父母,他恨父亲喝酒打人毁掉家庭,他恨母亲耐不住寂寞非要二嫁,他恨哥哥为了父亲抛弃他,甚至恨哥哥没有主动联络寻求他的原谅,然後抢在那个男人的前面献身给他……认为这些加起来才导致了他的堕落。
那个时候的他,其实还是有那麽一点点道德观,否则就不会觉得自卑和堕落,不会在母亲面前觉得尴尬。直到他结交了其他床伴,把性完全脱离在感情之外,也从那些成熟的床伴和朋友身上学到不少,才彻底撕掉最後那层虚伪的遮蔽,认识到人做出任何事都是出於自身的选择。
他不再需要伪善来为自己做遮羞布,他就是一个爱上了自己亲哥哥的变态。他所谓的仇恨和报复,都只是为自己想要去玷污哥哥而找的借口。
他不会因为亲情而放过对方,他势在必得。
可是他忽视了一点,哥哥也是个有血有肉会伤心的人,不是上天专门为他造出的一个称心如意的玩偶。
在真正施行的过程中,他伤害著哥哥,也被哥哥深深地伤害,他有过放弃的想法,不是因为他受不了那些心灵上的痛苦,而是不忍再让哥哥继续崩溃下去。那根本不是出於血缘牵绊的亲情,而是从爱情里滋生的怜惜。
哥哥不是他,没有他这样勾搭上继父的背德经历,也没有他胆大包天觊觎亲哥哥的疯狂。
如果他不是青春期一开始就迷恋著哥哥,又怎麽可能敢於去压倒自己的继父。更加背德的事情他都一直想著,何况是这种程度的乱来而已?
跟那个男人上床,是他自己的选择,一个巴掌拍不响。对方勾引自己没有成年的继子,他压倒沈迷於色相一时冲动的继父,半斤八两的一对变态,他曾经以为这种同病相怜的拥抱可以开出感情的花。
可是那个男人太蠢,竟然对他说出了这段婚姻都只是想要得到他的手段,一段发乎自然的不伦之恋变做残害一对孤苦母子的蓄谋。这让他忍不住恶心又耻辱,有种被那男人诱奸得手的无能感。他和母亲都是那男人的战利品,通过欺骗得到然後任意伤害……这怎麽可能是爱?
回想起与那个男人相处的细节,他宁可对方由始至终都骗他,那样起码还不用决裂。他其实真的没有什麽道德感,只不过不爱对方。他为了自尊就可以轻易地丢掉那个男人,从此再不原谅。如果是哥哥的话……他求之不得,永远不会把话说死。
他不会犯下那个男人的错,如果有必要欺骗哥哥,他一定会骗上一辈子,绝不让哥哥找到任何离开他的理由。哥哥陷在感情和伦理的矛盾里半推半就,他当然也要淋漓尽致地配合。
很残忍、很狡猾,但这就是真实的他。
65、受宠若惊
任有和对哥哥的粘功,简直回到幼年时十来岁的状态,但呵护温柔起来又像他才是大的那个。
任有家对弟弟的坏可以招架,对弟弟对自己的好却很无措,再加上那种无敌的撒娇功力,导致两个人最近经常擦枪走火,半推半就的频率实在太高,就要连自己都骗不过。
任有家内心空前的挣扎,但实在找不到推开弟弟的理由。弟弟对他真是百依百顺,他也被对方宠到逐渐习惯了那些情侣模式的照顾。
比如出门要坐车,弟弟会给他开关车门;出去吃饭,弟弟给他拉椅子、夹菜,他吃不完的食物或者不爱吃的,弟弟会直接抢过去吃光;过马路时会牵著他的手,只要身边人多都会很自然地挡在他前面……
就连晚上睡觉,也早早就把要换的干净衣服给他拿出来,看到他出浴室就插上吹风机给他把头发吹干。如果看专业书看得晚,弟弟还会给他按摩下肩膀再睡,睡不著的话还会点个什麽精油灯,让他闻著香气慢慢入眠。
这些细节他都曾经觉得不自在,有点荒唐不经,也有点受宠若惊。但在弟弟强势的坚持之下,他竟然习惯得很快,被善待被呵护的感觉确实享受,很难真心地拒绝。
关键在於他相信弟弟是真心实意地对他好,无论从弟弟对哥哥的亲情,还是另一种更为自私而强烈的感情。
弟弟说过很多次喜欢和爱,但他此前并没有当真过,一直到最近看到了弟弟巨大的转变,他才不得不开始相信。
他就像控制弟弟行为和情绪的总开关,只要他下达明确的指令,弟弟就算不怎麽情愿,也会极力忍耐著顺从他。这让他偷偷的虚荣和骄矜,这是弟弟心甘情愿给予他的权力。他觉得自己快要被宠坏了,却不由自主继续享受著这种溺爱,这是他从任何人身上都没享受过的东西,长到现在这麽大只有弟弟给了他,即使仅仅是一时的,他也会深深地记取和珍惜。
兄弟俩这种粘乎劲被粗心的父亲都看出来了,还私下问过他几句,他心脏狂跳中故作坦然地反问父亲,“这不好吗?您难道想我们吵架?有和长大了,懂事了嘛,他对您也很好啊。”
父亲半天才“哼”了一声,再酸溜溜地叹口气,“他是看在你的份上,才对我客气一点。那个小兔崽子……算了,他能对你好我也就放心了。”
他再一次感到不安,想著以後是不是当著别人要收敛点才好,不要粘得太紧。才跟弟弟一说,对方就露出委屈的表情,嘴里却温顺地回答,“好吧……那这次社团的外出活动我报名去,跟同学一起出去几天。”
他当时感到很欣慰,可等到弟弟真的跟同学出了门,他白天还没怎样,一直有事情要忙,到晚上就变得很难熬。
整整一天,弟弟没打电话回来,他虽然有点担心,但也较劲似地不想主动拨过去。他还记著那一天晚上自己主动打给对方,结果被别的人接到,还生了一顿闷气的事情。
应该不会有什麽问题,弟弟是跟很多同学在一起,可能有什麽私密的话怕被别人听到,才不好挂给他吧……
但是不管怎样都能找到单独一个人的空闲吧?厕所里?酒店房间的床上?能独自呆著的时间肯定会有。
他不自觉地撅起了嘴角,拿过手机调出那个存为“和”的号码,盯著那串数字像要看出个洞来,手指放在呼出按钮上迟疑不决。
就这麽纠结了好几分锺,屏幕早已黑掉,却又猛然间有某种神奇感应似的响起来。
他赶紧滑亮屏幕,果然是弟弟打过来的,顿时带著笑容滑屏接听。开口前他再次犹疑,等著对方先於他打招呼,短暂的静默後听到熟悉的嗓音对他撒娇,“哥,怎麽不给我打电话?我一直等著。”
他满心的焦躁立刻消散,用柔和到肉麻的语气哄了起来,“正要打,你就先拨过来了。”
弟弟长长地“哦”了一下,还是委屈地埋怨他,“要等你主动打个电话过来真难……你在干吗?”
他嘴角弯起,认真地回答对方,“没干什麽,看书呢。你呢……身边有别的人吗?”
弟弟愉悦地压低声音笑了,语气变得有点邪恶,“没别人,什麽都能说。呵呵,你想我了吧?”
他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房间里红了脸,片刻後才低声回道,“……嗯。”
66、phone sex
“我也想你……才刚出来几个小时,车上就想得不行了。哥,我好想回来……”
任有和撒娇的语气越来越过分,就算隔著电话,任有家也知道弟弟脸上此刻的表情会是怎样“楚楚可怜”。
“……这多不好,既然去了就合群点。我……我等你回来。”他好不容易说出最後这几个字,脸上都发烫了。
“哥,我们来玩phone sex吧。”任有和声音压得更低,充满慵懒又亢奋的诱惑力。
“哈?”任有家手抖了一下,差点把电话甩出去。
“来嘛……反正别人又听不到,你都不必看到我,放开点。”任有和猛使缠功,拉长尾音恳求哥哥,“好不好?好不好嘛……”
“呃……”任有家摸了摸自己烫到发烧的脸,下床去把门锁死,以保证绝对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