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子诺躺在萧婉儿身旁辗转反覆,想着刚才发生之事,一时惊骇羞惭,一时悔惧怨责,魂不守舍,周身滚烫如烧,哪里能够安得了心?
上空夕阳西下,映的半边天色犹如火烧一般,美艳绝伦。
草原之上,一望无际,不时的有几只不知名的小鸟大雕飞过,发出几声鸟鸣,遥远之处更是有些部落放牧者吆喝赶着牛羊回家……
但此时的郑子诺对这一切却是恍然不闻,视若无睹。
在他鼻嗅之中,尽是萧婉儿的幽寒体香,眼前、耳边都是其音容笑貌,心中突突乱跳,甚至连静心神咒在这一刻都起不到什么效用,最终还是忍不住转头向着身旁的伊人望去。
夕阳的火光之下,萧婉儿青丝蓬乱地散在翠绿色的草地之上上,遮住了半边嫣红的脸庞。只见他颜容娇媚,睡姿慵懒,肌肤晶莹似雪,说不出的娇美撩人。
郑子诺心跳如狂,直想挨到萧婉儿身边,将伊人抱上一抱。热血如沸,忍不住翻身移去。
但方甫动身,立即赫然惊觉,心中惊怒害怕,慌不迭地痛斥自责,将那股汹汹欲念生生压住。急忙转过身,闭目敛神,不敢多想。
但他本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一旦情魔根种,再难自拔。
过了片刻,他的耳畔又悠悠荡起萧婉儿银钤似的软语轻笑,那娇媚俏皮的姿容不断地在眼前晃动,清澈温柔的秋波似嗔似怨似悲似喜,宛如春水深潭,将他吞沉卷溺……
郑子诺口干舌燥,心跳如擂鼓,万千绮念又纷纷涌将上来。翻来覆去,心猿意马,转眼太阳已然落山。但他体内奔放热烈的情欲亦非但没有丝毫减弱,反倒越发高昂,烈火似的烧得他浑身躁热难耐。
他暗自也不知痛骂了自己几千几万遍禽兽,却依旧不能压制住那越来越蓬勃汹猛的欲念。心底又是懊恼,又是羞惭。
就在这时,萧婉儿忽然迷迷糊糊地“嘤咛”一声,翻过身来。雪白柔软的手臂也随之懒洋洋地横搭在郑子诺的胸膛上。
郑子诺心跳顿时停止,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过了片刻,眼见萧婉儿再无动静,悬吊的心才慢慢地放下下来。
望着咫尺之距伊人尖尖的下巴、湿润红艳而微微上翘的樱唇,他心底狂跳,一个狂野的念头再度接上心头。
但这一次不是想抱上一抱,而是想恣意吮吸那柔嫩如花的唇瓣。
此念方起,他脑中轰然一响,喉咙里顿时如被一团熊熊烈火噎住了,口干舌燥,心想:“罢了罢了!反正婉儿睡着不知,我偷偷地亲上一亲便是……”血脉贲张,直欲进爆,再也强忍不住,抬起身,低下头,着了魔似的—点一点地贴了上去。
萧婉儿正自甜睡,浑然不知。檀口微启,呵气如兰,甚至连那扁贝玉齿都可清楚瞧见了。
“子诺……”
就在郑子诺距离那两瓣樱唇不过几寸距离之时,萧婉儿突然含糊地吐出一声呓语。声音娇憨慵懒,像是嗔怪撒娇一般。
郑子诺大吃一惊,周身陡然僵硬,一颗心险些从喉咙里蹦出来,想要立即抽身而退,却又怕缩得太急,反而将她惊醒,只好保持原状,支肘悬空,动也不动。
咫寸之距,萧婉儿长睫低垂,唇角微笑,呼吸悠长细微,似乎仍在做着香甜的美梦。
郑子诺心下剧震,突然觉得自己如此污浊不堪,脸上滚烫如烧,骇然忖道:“郑子诺啊郑子诺,枉你修行数年,婉儿待你情深意重,你却一再对她生此禽兽之念,真是猪狗也不如了!”
“啪!”一声脆响。
郑子诺又是沮丧羞惭又是愤怒痛恨,忍不住抽起右手,重重甩了自己一个耳光。
在这寂静的大草原之上,这记耳光显得犹为清晰响亮。
萧婉儿长睫一颤,微微地睁开双眸,眼波迷离。
“糟糕!”郑子诺心中一沉,险些吓得魂飞魄散,慌不迭地翻身而退,不想曲撑着的左臂肘因为太过紧张,竟不听话的忽地一软,整个人顿时失衡趴倒,压在了萧婉儿身上。
最要命的是,嘴唇竟不偏不倚,紧紧地贴在了萧婉儿柔软的唇瓣上!
“唔……”
萧婉儿陡然一震,彻底惊醒,妙目澄澈,满是讶然、迷惑的神色。
郑子诺这辈子还没遇见如此尴尬难堪之事,六神无主地抬起头,张大了嘴,想说些搪塞之辞,舌头却像是僵硬了,什么也说不出来。
相距咫寸,四目对望,就连彼此的呼吸、心跳也清晰可闻。
一切彷佛突然顿止。
萧婉儿怔怔地凝视了他片刻,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秋波中的错愕、困惑渐渐地转换为惊慌、骇怕与羞涩、长睫颤动,晕生双颊,虚软无力地低声道:“子诺,你……你……”闭上眼,樱唇颤动如花瓣。
郑子诺面红耳赤,羞惭欲死,一时之间恨不得草地上立即裂开一个缝洞、好让自己钻入其中。汗水涔涔,不敢看她,手忙脚乱地支起肘臂,想要翻身躺回一旁。
不料惊惶狼狈之下,右手竟陡然按在了萧婉儿的胸脯上,触手柔软丰满,竟像是抓住了一团极富弹性的肉丘,加上萧婉儿此时根本没有身穿亵衣,仅仅只有一件薄如蝉翼的外裳盖在胸口,那手感不易于直接触摸在胸脯之上。
萧婉儿“啊”地一声,周身酥麻如电,绵绵瘫软。
郑子诺心中剧跳,猛地撒开手。低头望去,陡然大震,险些惊呼出声!
萧婉儿襟领被郑子诺在慌乱之中斜斜拉开一尺多长,那绿色外裳已然落到小腹之处,胸口之上,那浑圆饱满的胸脯蹦跳而出,两点嫣红、乳沟深深、莹白细嫩的雪丘,随着呼吸,正急促地起伏。
郑子诺脑中轰然一响,彷佛被雷电所击,目瞪口呆。
一时之间心乱如麻,百味俱陈,也不知究竟是惊骇、羞愧还是狂喜。
两人就这么一上一下地原封不动,像是冻结凝固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