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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名:授受不清(生包子)
    作者:阿颜
    孟信元恋上齐复,最简单的初始之后却发现齐复背后的隐秘:
    父母皆无的孤苦、双性人的自卑、爱人自杀身亡的阴影、孩子流产的痛楚……
    当爱情遭遇劫难,坚守才是获得幸福唯一的途径
    内容标签:生子 都市情缘 强取豪夺
    搜索关键字:主角:齐复,孟信元 ┃ 配角:孟信霄,司徒丹丹,孟云朗,陈沐,章羽琏 ┃ 其它:现耽,生子,阿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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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第一章】
    上课铃声已经响过了,但是几个学生还是懒懒散散的从教室后门进来。
    齐复抬了抬眼镜脚,恍若未觉地继续做板书。他有一个不好的习惯,就是不大会用多媒体教学工具,自己也不会做ppt,而去网上下载别人做好的他又觉得不合适,所以从业两年来他一直在黑板上手书。
    学习委员是一个素净的女孩子,她站起来对着那些坐在最后顾自吃东西的男生咳嗽了一声,然后目测了一下到课人数,拿着记录走上讲台递给齐复签字:“齐老师,都到齐了。”她站得离齐复很近,似乎能闻到来自齐复身上的淡淡的味道,也许来自洗发露也许来自沐浴露,她不是特别的确定。只是自己的心脏跳动很快很快,她仅能确定这一点。
    齐复正好写完这节课会提到的一些关键人物谱系,放下了粉笔头拿搁在讲台上的方巾擦了擦手,然后抬眼扫视了一圈教室,接过记录簿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学习委员盯着那个潦草的签名惴惴的下去了,脸上似乎有一点发烧,自从这学期改为齐老师给他们上现代文学之后,她发花痴的时间明显增多。
    确定下面的大部分学生都进入状况之后,齐复才清了清嗓子启口,“据说,当年沈从文当大学的教师的时候,张兆和还是大一的学生,沈从文追张兆和闹的人尽皆知。张兆和受不了了就拎了一摞的情书跑去跟校长说,‘我目前还不是谈这些事情的时候,请校长劝解一下沈先生。’校长极为体谅的说,‘沈先生的文笔不错,你们可以先成为笔友嘛。’后来张兆和就真的和沈从文开始了一段笔友交往――这个不靠谱的校长就是胡适先生。”
    齐复语调轻快的说完,台下的学生都笑了,这个校长的确不大靠谱,也有不少女孩子借着上课光明正大盯着眉眼温和的齐复。
    长锦大学的文学院但凡上过齐复文学课的学生都知道,齐复远看整体帅气近看五官细致,做老师上课虽然不算是幽默风趣但也是温文尔雅,只是私下里微微低调了那么一些些,上完课就不见了,只有一个可能怎么打都打不通的电话――而且对待专业课还有点点的严肃,但凡有同学考完试觉得可能要挂科,那么,势必就是要挂科的。
    总而言之,齐老师,是一个令人又爱又恨的存在。
    下课铃声一响,齐复拎着手中的包正从教室出来,遇见了教务处的王老师。
    王老师已经怀孕四个月了,穿着碎花的厚外套,原先的一张瓜子脸也因为怀孕而变成了小圆脸,她略有些焦虑的对齐复道:“齐老师,我打你电话怎么老是不接?”
    刚下课三分钟来来往往的又都是同一个学院的学生,也都认识教务处的王老师和齐复纷纷侧目。王老师眼神示意齐复往走廊另一头走去。齐复略微凝视了一下微微王老师凸起的肚子,眼底掠过一些些伤色,他听王老师提及这才想起来自己的手机好像很久没有动过了,他抱歉的蹙眉,“不好意思,我忘记带了。王老师有什么急事吗?”
    王老师叹了口气,她又不是新来的,知道这齐老师私下里有些孤僻,忙道:“你还记得上次那个学年论文的事儿吧,你评的那个学生,退给他了,结果这学生不服,还闹到了赵系这里。赵系的意思是,要不你给他过一下?”
    齐复愣了愣,问道:“修改了吗?我让他修改了再交给我的。”
    王老师无奈地道:“不好弄,这学生来头大,就让他过吧,不然齐老师你也麻烦的。具体我也不知道的,赵系的意思就是给他过了,省的麻烦。我过来也是请你过去签个字过掉么好了呀。”王老师说到最后都有些哀怨了,孟家什么来头啊哟,搞不定小孟同学回头很麻烦的哟。这事儿明明应该系主任老赵过来说的,接过要让她来当传声筒,真是两头烦。
    下楼梯的时候齐复虚扶了一下王老师,直截了当的说,“孟信霄同学在教务处吗?我跟他谈谈。”
    王老师心里咯噔一声,抬眼看了看这个矮一个台阶还比自己高的男人,眼神闪烁着“你确定”的信息,然后扶着栏杆下楼梯,“齐老师,不是我说,这个学生真的不大好弄,要是……”
    齐复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还是我先跟他沟通一下,行吗?”
    王老师心想,你要是能沟通好就行,我一个教务处办公的哪里管你们这么多。
    齐复跟着王老师到了教务处,然后王老师给孟信霄挂了个电话递给齐复。
    “孟信霄同学吗,我是齐复。”齐复淡淡的道。
    那边学生言语不善的回了一句,“怎么,要给我改成优秀了?”
    旁边的王老师也不知道孟信霄说了什么,就看见齐复一张俊逸的脸上忽然就冷若冰霜,她脑子里转了转还是准备出门去找赵系,却看见齐复啪的一声挂了电话。“那个……怎么说?”
    齐复缓和了一下表情,柔声道:“没事,王老师辛苦了。”齐复这人本身就有点奇怪,脾气应该说几乎没有,但是总给人一种笑哀不明很难搞的感觉。
    王老师就想,这没事了是算怎么回事,随即拿起桌上那张论文考核表格――这已经是新打印了一份了,只要他这个导师签上大名就可以了。
    齐复接过那张纸,略略瞥了一眼,然后拿起自己包里的钢笔签上了名字。
    这件事发生的那个期末,孟信霄挂科了――整个中文系有四个班,每个班有四十个学生,挂科的只有一个孟信霄。
    教务处的刘老师做期末成绩统计的时候向来是重点关注这种特殊对待对象的,接过看见那个红果果的48分的时候吞了吞口水,抬了眼镜低声问对面快要生产的王老师,“齐复教授跟孟信霄耗上了?”
    王老师不明就里,听刘老师说明白了,才叹气,“关键是耗不过。”这成绩,回头就能给改成及格了,只要系主任一句话的事情。
    这事儿本来就这么解决,倒也没有其他的疑义。就算齐复有什么疑问也是院系里面的上下级之间交代问题的事情,根本不会让其他人知道。
    可是,巧事儿就这么出了。
    王老师期末那最后几天正好身体不适,教务处的事情就由刘老师负责汇总上报等等,偏偏刘老师这人对孟信霄这些学生很是抵触,于是没把这件事报上去。
    距离春节还有七八天,因为常年一人在外,齐复几乎没有过春节的习惯,倒是收拾打扫了一整天三十平米的小家之后他发现很多东西都需要添补添补,于是吃过晚饭就出门去购物中心了。
    路灯出现在树丛之中,光块被希希密密的树枝摇碎,风很大,跟他熟知的这个城市这个季节这个天气一样。
    齐复住的地方离购物中心有点远,他往常都是开车去的,今晚上因为刚下过雪,地面莹白,冷风虽然微烈,但他还是想一个人走上一段。
    他出门的时候特意穿上了那件买了很久却还没穿过的灰色毛呢大衣,衣服带着一个大大的兜风帽,帽子一圈围着常常的细软绒毛,白净斯文的一张脸上戴着无框的眼镜,怎么看也绝不会有人知道这男人已经三十又三了。
    从超市出来的时候,齐复手上提了两大袋的东西,他四下一看有些懊恼为什么不开车出来,这个点出租车都很难打的,而且路口风还挺大,他拎着东西看着人行横道晃了神。
    一道刹车声在眼前响起,黑色的轿车停在了齐复的眼前。
    “哟,这不是齐老师么?”痞痞的声音从一边斜插进齐复的耳中。
    齐复看着眼前流线型的车,只僵硬地朝车里的人点了点头。
    孟信霄忽然开了车门从车里出来,他长得不算矮,但是比起齐复还稍微低了那么几公分,但是齐复人太单薄,孟信霄又穿着一身长羽绒服,整个人都看起来魁梧不少。“齐老师我送你一段呗。”孟信霄笑起来露出两颗虎牙,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样子。
    驾驶室的男人见他忽然这样转了性似的待人,不免对站在车外的削瘦的男人多看了一眼。
    齐复摇摇头,客气而疏远的道,“谢谢,还是算了,我这就打的回去了。”
    “别客气了。”孟信霄怕齐复再拒绝似的赶紧从他手里拿过那一袋东西,掂量一下,“这么重,齐老师,上车吧天这么冷不好打车呀。”他随手再拉开车后座的车门把东西搁进去。
    这条路上虽然车不多,但是他们这样停着也太霸道,后面已经响起了喇叭声。齐复点了点头顺着孟信霄钻进了车里。
    在车里坐定,车子缓缓的向前滑去。孟信霄发现自己老哥正从后视镜里打量自己,他神秘地眨了眨眼,然后拍了拍皮质的椅背开腔,“齐老师,这是我大哥,孟信元。哥,这是我们学校的齐复齐老师。”
    齐复这才从窗外转过头来,望着后视镜里的那一双墨黑墨黑的眼睛忽的怔忪,许是过了一分钟那么久才回过神来似的点了点头示意,然后是愕然的转开头继续望着窗外的路灯。
    孟信霄心里打的是另外一副算盘自然没发现这么细微的事情,但是孟信元不是那么容易放过细节的人,他略微回味一下刚才这个齐老师的表情,不过短短几十秒,那一双看似空洞无神的眼里转瞬即逝的有惊讶有疑惑有探究又有决绝。他动了动脑袋第一次用一种审视的态度看了看后视镜里自己的眉目。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文,28日晚上九点,还有一更
    生子的重口味文,请慎重
    ☆、第二章
    车开得很稳,不算快。等开出大概十分钟之后,齐复才想起来说:“不好意思,忘了说我住哪里了。孟先生就停在冷湖大桥下路口就好。”
    孟信霄一脸坏笑,“齐老师,这车你上来了哪里还由得着你下?”
    齐复一愣,好看的眉头紧紧蹙在一起,双唇抿成一条线,有些不敢相信地道:“孟同学什么意思?”
    孟信霄抬起手双手互相掰了掰,骨节咯咯咯的响了一通,才冷沉沉地道,“没什么意思,揍你一顿而已。”
    要不是这车还开着,齐复还以为自己做梦了,怎么遇到这种事情,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他唯一的感想就是去看孟信霄大哥的方位,“孟先生,你们这……”
    孟信元听着亲弟弟刚才装模作样的样子就觉着有趣,但是对这个老师他莫名地有些些好奇,“好了,别闹了,不就是让你挂了科。”
    孟信霄立马回复一脸无赖样,“什么啊,尼玛老子什么时候挂过科啊,居然敢让我挂科!!”说罢瞪了齐复好几眼。
    齐复刚心想,身为学生而不尽学生职责,反倒埋怨老师苛刻,真是欺人太甚。这下看到孟信霄这个德行又觉得孩童心性多半是跟自己玩笑的。这人没太多的人情世故,心里想什么呢,脸上就表现出来了。
    孟信元见他虽然五官表情没什么大的变化,但是从那眉眼之间的细微变化还是看出了齐复的心理,他对孟信霄道:“回头闹出事还要我收拾,还是算了,都过年了,少跟东东一样给我添麻烦。”
    孟信霄切了一声,拿过购物袋拉拨了两下找出里头的一盒巧克力也不招呼一声就拆开了剥了一颗往嘴里塞。
    齐复见他转瞬就变了一个调调,倒也缓和了,只不过看见自己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巧克力落入他人口中心里又有另一种纠结。
    孟信元好笑的看着后座的人,这个弟弟二十多了还幼稚得要死,他不禁摇头,随手戳了音乐cd,响起了他惯常听的《风居住的街道》。
    孟信霄每次听见都要吐槽他,“这首歌都被ppt背景音乐给毁了,烂大街,你怎么还这么喜欢。”
    孟信元嘴角微微弯起一个弧度,笑着道:“俗人就听听俗歌。”无意中瞥见齐复千变万化的脸,心里那种好奇更是无以复加。
    为了一解这个来的莫名其妙的疑惑,孟信元愣是满长锦兜了一个大圈子先将孟信霄送到了家里,然后以跟齐老师好好了解了解情况为由坚持送他回家。
    孟信霄下车的时候嘴里吃着那一条巧克力还嘀嘀咕咕的。
    其实,齐复心里也七上八下的,孟信霄的这个大哥令他产生一种莫名的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他一再一再的想要摒弃这种明知道是错觉的东西,但是似乎失败的很彻底,而且,已经被对方发现了。
    “咳咳。”气氛太奇怪了,齐复低低咳嗽了一声试图改善一下这个氛围。他刚才被要求换到了副驾驶的位置,现在虽然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的道路,但觉得浑身难受。
    从会所里出来就一直在车上,故而孟信元就只穿着一件圆领的羊毛衫,车里的空调开得还是有些高的,他瞥了眼齐复身上深灰的大衣,“齐老师,热的话先把外套脱了吧,距离你家里还要半个多小时的车程。”然后他就看到薄薄的镜片后面的那双眼不自在的动了动。
    齐复点了点头,应了一声,然后乖乖脱下了外套搁在臂弯里。他本就想着,孟信霄的大哥要是有什么要了解的,他就直说好了也没什么可忌讳的,可是他大哥一直不开口算是怎么回事,他抬头却不料撞进一双深沉的黑瞳中。
    其实孟信元只是趁着开车间隙随意望了他一眼而已,哪知道正遇上他抬头,又见他惊恐而尴尬地飞快转开脑袋,他抬起手用两根修长的手指揉了揉一边的太阳穴,然后手肘撑在车框上,想了想启口问道:“齐老师,你是不是以前见过我?”
    齐复似是受了莫大的冲击,慌忙转过来摇头,“不……没见过……”他试图直视那双眼睛,但天知道他不可能做得到,他还是选择避开。
    孟信元自然将他的手足无措一览无余,心里的好奇升到了一个制高点,扯了扯唇,“那齐老师是觉得我的眼睛长得太好看了才不敢看我一眼?”
    放在往日,孟信元才不会说出这么鬼扯的话,但是此时此刻,他的心智都被这个男人的一举一动给牵制了,说出的话都有些扯淡。
    孟信元虽是懒懒散散的坐在驾驶位上,但还比副驾驶上的齐复高了一些。从他的角度望过去,齐复的脸似苍白又带着一点点从肌肤底层渗出来的红,黑色的高领羊毛衫软软的围着修长的脖颈,他的头发是短得贴着头皮的寸头,顺着下来是肉肉的耳垂,整个人露在外面的肌肤都是瓷白的。
    孟信元想起他二十多岁的时候第一次玩男人,那个男孩子大概就长着这么秀气的一张脸。被自己的念头锤了一下,孟信元晃过神来,却听见齐复这样回答他,“大约是觉得孟先生的眼睛像一个故人吧。”
    齐复说这话的时候是仰起了头整个人靠在了椅背上,他的眼睛微微闭起,似乎在回忆,似乎在伤怀,似乎……
    孟信元的右手鬼使神差的就捏住了齐复的耳垂,软而腻滑。
    “啊!”齐复似是受了惊的兔子忽然整个人都警醒起来,手里紧紧拽着大衣侧身退到了车门边。
    孟信元其实也被自己的动作吓了一跳,见他的样子忙伸手锁了车门,厉声道,“坐好。”
    齐复愕然地看着这个男人的锋芒毕露的侧脸,动了动身子,心里还被刚才耳垂上的触感给惊吓中,转头看见熟悉的路牌,忙道,“孟先生,就到了,我在这里下车就可以了。”
    孟信元似是没听到一般,顾自打着方向盘,问道:“哪一幢?”
    齐复说不大清楚此刻内心的感触,带着一些抵触,警惕地道:“不必,我自己可以……”话音未落,就被一个超大的力气给车到了驾驶室这一边,然后一个热乎乎的吻就落在了自己的额头上,齐复整个人都傻在了那里,两个人维持着僵硬的姿态许久。
    孟信元向来是一个有一说一敢作敢当的人,当下放开了齐复便道:“齐先生,不如我们试试?”他既不问齐复是不是同性恋,也不关心他所谓的像一个故人具体是指什么人,只这样问他。
    齐复猝然似是被震撼了一下,猛抬头望着老神在在开车的男人,“我……你……停车!”他有一股无名火不知道应该往哪里发泄,只冷声低吼。
    孟信元却是乖乖找了个地方停下车,在座位上顿了顿,看着齐复连衣服都没穿就推开车门下去了,随随便便的套上外套扯开后车门拿出了两袋东西。
    齐复匆匆忙忙大步走开,却见孟信霄的大哥也从车里下来了,一边套着黑色的外套一边锁车。他不想再多做废话急忙转身就走。
    孟信元人高马大腿又长,自然不能走慢了,却还是很优哉游哉的掏出口袋里的烟又上下摸了摸才找到打火机点了烟,好不容易抿了一口却看见走在厚厚的雪地里的男人一脚深一脚浅走得极为不顺畅。
    差不多九点多了,天空又开始飘雪。昏黄的路灯下,雪片散着柔和的光芒打在齐复灰黑的身体上。
    孟信元几个大步上前弯腰一扯就接过了齐复手中的一个袋子,“我来。”
    齐复忽的站定了脚,手里还是紧紧拽着袋子,一动不动,仰头望着孟信元的脸。
    路灯下,孟信元觉得这张脸如此的俊美,给他一种宁静致远的恬淡意境,他忍不住的扔开了手中的烟一把揽住了他劲瘦的腰身然后俯身送上了自己的薄唇。
    齐复苦于两只手都提着袋子一时间又傻愣住了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脑子似乎漫天飞舞着雪花一片白花花的,就这么呆呆的僵住了。只觉得口鼻之间都是另一个人的气息,并不浓重的烟味酒味,和另外一种霸道的气息。
    孟信元触到那软软的有些凉的唇畔的时候想,自己是不是三十年来都没跟人好好接过吻。这种触感,真是给他惊喜又令他升起另一种欲望,他不由得紧紧地抱住了眼前的男人加深了这个吻。但是当他想要将舌尖抵进那诱人的红唇里时明显感觉到了直白而彻底的抵触。
    孟信元退开一些,手还是搁在他的腰上,他目光如炬地凝睇着他,“齐复,不考虑一下我?”他说这话的时候,身上散发着一种浓的化不开的欧洲中世纪雕像一般的男性魅力。
    齐复几乎是颤着唇说的话,“我不是同性恋。”然后一把挣脱开了男人的束缚,往前走了几步,却又站定了脚挺直了脊梁骨,再次重申一遍,“我不是同性恋。”
    孟信元向来是一个观察细心而出手一击必中的人,所以他素来是自信的。他对齐复愤愤往前的身影道:“我给你三天考虑一下。我是喜欢你,而不是强迫你。”
    似乎是这话给了齐复莫大的冲击,他又打了个趔趄才往前走去,越走越快越走越快便若这越来越大的风雪。
    孟信元立起了大衣的毛领子深吸了一口气,冷冽的风贯入自己的口鼻,他望着那个越来越小的身影,回想了一遍刚才发生的事情和说过的话――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不是冲动在作祟。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和下下章节更新明天晚上7点和9点……
    ☆、第三章
    三天,转瞬即逝。
    齐复心想着那人也不过时随意说说而已,等到第三天晚上大雪倾天的时候他就完全放下心来了。
    一来,齐复完全低估了孟信元的实力以为他根本找不到自己;二来,齐复也小看了孟信元说那句“我是喜欢你,而不是强迫你”的时候所下的决心。
    所以,当门铃响起来的时候,齐复几乎是弹跳着从舒适的单人沙发中起来的。
    这个房子,打从他住进来开始,就没有人到访过,邻居也从来不走动,他甚至不知道隔壁屋子里住了什么人。
    齐复微微弯腰从猫眼里望出去,最先入目的是一条极长的腿,穿着黑色的西装裤,然后是坐在楼梯台阶上的男人的脸,他左手拿着手机在通话,右手两指之间夹着一根烟,时不时拿过来吸一口,但是他的眼睛始终望着这扇大门。
    隔着厚厚的大门,齐复都不敢直视那双锐利而熟悉的双眸,他犹豫了一下,但见男人已经收起了手机站了起来,才下定决心打开了门,“孟先生,我……”
    “太冷了。”孟信元几乎是从楼梯上蹿起来的,直接扑到了齐复身侧,烟头不知道扔到了哪里,整个人身上冒着寒气。
    齐复有些不安地站开一些望着这个高大的男人。
    孟信元仿若在自己家似的就随手关上了门,看了看鞋架拿了双深蓝色的拖鞋,顾自换了起来。
    齐复望着弯腰脱鞋子的男人,说不出是什么感受。他的生活里忽然冲进了这么莫名其妙的人,而且,他还那么的像另一个人。齐复抿了抿唇,然后转身去小厨房给他倒水。
    齐复拿过了白色的圆口骨瓷杯递给他,语调冷淡的开口道,“我这里只有白开水,孟先生随意。”
    孟信元略微皱眉,接过暖暖的杯子握在手中,然后指正道:“孟信元,我叫孟信元。”
    齐复有些尴尬,他的确还没闹明白这个人叫什么,只知道是孟信霄的大哥,他偏开脑袋弯身捡起丢在地毯上的书本然后搁在书架上,指了指唯一的一张单人沙发道,“孟先生坐吧。”
    孟信元点了点头,暗花的棕色布沙发,看着挺软的,他脱了单薄的西装外套搁在沙发扶手上,舒展开长腿坐了下去,端着水杯喝了口热水。
    齐复不自然地坐到了床沿上,自己的地方太小了,也从来不准备待客,自然什么东西都是单人份的,这下多了这么高大的男人,连空气都局促不安起来。
    孟信元眼神定定地望着距离自己不远的男人,鼻息里是他的房间里清新而温馨的味道,他眯了眯眼,忽然动了动上半身俯身过去抬手摘了齐复鼻梁上的眼镜。
    齐复不安的伸手握住他的手,“孟先生,你别这样。我……”
    “呵呵。”孟信元笑了,这话听着怎么像是他要强j良家妇女似的,咂摸了一下,他道:“不戴眼镜好看。”他看着齐复的眉眼,眼镜的确是遮去了不少锋芒和锐气,按说,这个年纪的人不应该如此毫无生气啊。“你多大了?”
    齐复愣了一下,他已经好久没被人这么问了,收起了孟信元手里的眼镜然后戴上,讷讷的开口,“三十三。”
    这下轮到孟信元愣住了,他原本还以为齐复不过二十八九的样子,居然比自己还要大三岁。也是,都当上长锦大学老师了,博士出身,按道理是应该三十出头了。
    孟信元四处环顾了一下开玩笑道:“清心寡欲果然很养人,齐老师看起来三十都不到。”
    齐复也不知道他这话里话外什么意思,也没那个心思去猜,搓了搓手凝思了半天才问道:“孟先生准备什么时候走?”
    孟信元正喝着水呢,差点呛住了,咳嗽了两声才道:“我这人,不达目的不休手,齐老师觉得我什么时候走合适呢?”
    齐复想都没想就道:“我不是同性恋。”
    “如果我告诉你我也不是,你会不会平衡一点?”孟信元俯身靠近齐复,几乎是在他脸侧说的这句话。
    热气喷在脸上,齐复怔了一怔,有些不快避开,冷冷地道,“你是或者不是都跟我无关。”
    孟信元其实心里在数数,他凝视着齐复颤抖着的睫毛,等数得差不多了就一个饿虎扑食直接把人撂倒在了单人床上。
    “孟先生,你干……干什么?”齐复吓得想要挺身却被孟信元整个四肢全压得密密实实,他难堪的撇开头。
    孟信元的行动力此时快于自己的思考能力,他将手指一根一根的嵌进齐复的修长的手指中间,然后牢牢的握住,而自己的唇则紧密的贴在了齐复的耳朵尖儿。他发现齐复的头型真的很好看。
    都说美人在骨不在皮,皮相是可以后天修饰,而没有了修饰的骨架才是美的判断标准。
    齐复整个人都傻了,紧紧闭着眼睛,瑟缩着,房间里是开着暖气的,身上的男人气息也很热,但是他还是觉得哪里有风冷飕飕地吹过头顶。
    孟信元就着两人十指相扣的姿势反过齐复的手抱住了他的腰,然后再他耳边喃喃道,“齐复,我比你小三岁,我有一个四岁大的儿子,叫孟元朗;我弟弟你见过,孟信霄。我爸爸是孟正纲,我妈妈是孙笑萍;我四年前离的婚,前妻现在在美国,没有任何来往。身边没有其他女人。”他想了想,咕哝着补充了一句,“也没有男人。”
    齐复疑惑地转过脑袋与之对视,不知道他说这些干什么。这些人名对他来说,完全都是陌生人,他对他的私人生活也没有半点兴趣。
    孟信元的右手动了动放开了齐复,但是另一只手又扣住他的那只手,然后空出右手抬高摘了齐复的眼镜丢在一旁的书桌上。
    齐复被他压得死紧稍微动动就更甚,俯仰之间全是这个人,只能无奈的撇开脑袋。
    孟信元摆正他的脑袋,俯下头用自己的鼻尖蹭了蹭他的鼻尖,然后像只狗似的在他颈窝的位置嗅了嗅,像是低微的请求者似的开口,“齐复,跟我试试。我不轻易动心。”
    齐复不知道说什么好,他这三天来不敢想这件事,唯一知道的就是不再牵扯到另一个男人的生活中去,绝不。“不行,我不是同性恋。”
    “呵……”孟信元呼出一口热气喷在齐复的耳垂上,惹得齐复狠狠的颤了一回。孟信元见状暗笑着对着那处呼气,“被一个男人亲了没有上来拼命而是反复强调自己不是同性恋,齐老师,我该说你太单纯还是说你太笨?嗯?”
    齐复被他闹得浑身发紧,勉强开口道:“别这样,好好说话行吗?”
    孟信元将脑袋埋在他圆领羊毛衫的领口,闻着他肌肤的气息,耍赖似的说,“我还没有听到我想要的答案呢。”
    齐复脑子里跟没了信号的电视似的雪花一片闪烁着,讷讷的问:“让我考虑一下好吗?”
    听似松口的信号,可惜,孟信元不吃这一套,“我给你三天考虑了,整整三天……”他伸出舌尖抵住了齐复肉乎乎的耳垂,唇贴上去吸了吸。
    齐复被他的动作吓得魂都飞远了,下唇颤抖着,说出来的话都带着委屈,“我不合适你。”
    嗯,很好。不再是单调的重复“我不是同性恋”这句话了,孟信元嘉奖似的在他右侧的脸颊上重重的亲了一口。
    齐复实在是不习惯这种行为,他挣扎着动了动,“孟先生,我们都是成年人,能不能换个说话的方式?”
    孟信元牵起嘴角笑了,扣着他双手的手松了松,然后整个人翻了过去躺在他的一侧,“给我说说为什么不合适?”
    齐复想了想,淡淡的问道:“你的家庭允许你这样做吗?”
    孟信元一只手牵起他的手,撑在头上,细细看着,“我的家庭不会干涉我的私人生活。”
    齐复忽然想到自己这样的问题实在是太突兀――或许,“我玩不起的。”他沉沉的闭上眼,随他的动作不再说话。
    沉默大概维持了三分钟左右,孟信元看见了齐复的眼角滑落了一行眼泪,透明的眼色,浸湿了长长的睫毛,顺着太阳穴落到了耳尖处。孟信元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他拿着齐复的那只手,给他擦了擦泪,像一个孩子一样窝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