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想多了。
洛逍遥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但脑海里还是不时浮出一些奇怪的画面。
盯着端木衡俊美的侧脸,他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试探着说:“可我总觉得好像我们睡……睡一张床。”
小声翼翼的询问,让端木衡差点笑出声,坦然道:“我们是睡一张床没错,因为你把我当成了小玉,硬要亲我。”
“然后呢!?”
“然后我就把你推开了,难不成你以为我会被你亲吗?”
“是……也是,哈哈……”
洛逍遥抹了把额上的虚汗,总算放下心了。
“不过我还是给你当了一夜的抱枕,你看,我的手臂现在都有点抬不起来,真是被你折腾惨了。”
“对、对不起。”
“算了,这都是小事,还有,你的衣服都弄脏了,我全部扔掉了,换洗的衣服我放在床边,你换好后,下来吃饭。”
“不用不用,我今天还有好多事要做,我先走了。”
洛逍遥说完就往外走,走到一半才想到自己还要换衣服,又急忙跑上楼。
不多一会儿,楼上传来东西落地的哗啦响声,想象着洛逍遥紧张又无措的样子,端木衡的心情变得更加愉悦。
不久,洛逍遥穿着他准备的衣服下了楼,休闲裤子配翻领毛衣加毛呢外套,都是全新的,穿着有点大,不过挺精神的。
没办法,洛逍遥比他矮一大截,突然之间他找不到合适的衣服给他。
洛逍遥下了楼,对衣服还有点不适应,局促地站在客厅门口,对他说:“这套衣服我回头洗好还你。”
“不用了,送给你好了,反正我有很多。”
“那……我走了。”
“不吃早点了?”
“不吃了,我、我回巡捕房吃。”
“这里离巡捕房太远,我送你吧。”
端木衡站起身,要去取外衣,洛逍遥明明离他很远,却一个箭步往后跳去。
“不用!我自己会走!再见!”
他的反应太激烈,端木衡忍不住笑了,这么不会掩饰情绪的人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洛逍遥说完,匆匆跑了出去,速度快得像是在逃命。
端木衡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他会对洛逍遥感兴趣了,因为洛逍遥完全不会耍花样,跟他在一起,心情会很自然地放轻松,不需要绷紧神经去提防,更不需要担心被他背后戳刀。
砰的响声传来,打断了端木衡的思绪,他来到走廊上,就见洛逍遥捂着额头站在门口,看样子是心慌意乱之下撞到了头。
“你还好吧?”
端木衡这句话是出于真心的,毕竟要找个有趣的宠物不那么容易,他可不想宠物这么快就挂了。
“没、没事。”
洛逍遥红了脸,紧紧张张地说完,又用力拉门,却拉了半天没拉开。
端木衡好心地提醒。
“你要推。”
下一秒,洛逍遥把门推开了,端木衡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后,但没多久,门又被打开,洛逍遥把头探进来。
“那个……昨晚……谢谢……你的照顾……”
这句话说得吞吞吐吐,等端木衡反应过来,洛逍遥已经关上门跑走了。
在之后的十几秒里,端木衡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瞧瞧他挖到了多么稀少的宝贝啊,这典型就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那种,而且还数得感恩戴德。
端木衡走到窗前,刚好看到洛逍遥拐过前面的路口,闷着头匆匆向前走去。
看来今后很长一段时间他不用担心无聊了。
端木衡抹去眼泪,看着洛逍遥的背影,心里充满了愉悦感。
那个时候,他作梦也想不到‘很长一段时间’究竟有多长,长得足可以覆盖了他今后整个人生。
《完》
番外三:小赌?豪赌?相爱就别怕苦
这是苏唯在今晚的推牌九中第五次输牌了。
大家都说情场得意赌场失意,这句话绝对有问题,拿着手中一对小得不能再小的杂牌,苏唯气愤愤地想――还有比他更倒霉的人吗?情场赌场职场没一样混得好的。
啊对,小偷这职业没有职场,他所谓的职场是指他跟沈玉书开的那家侦探社,侦探社的生意说好不算好,说坏也不能说很坏,简单来讲就是马马虎虎,就跟他和沈玉书的关系一样。
所以苏唯才来气,交往这种事要么就是喜欢,要么就是讨厌,马马虎虎算什么?
他将输的钱推了出去,又叫酒保送酒。
酒保跑过来了,不过手里没拿酒,而是说:“先生,我们这打烊了,您看是不是该买单了?”
“你这不是酒吧吗?酒吧不该通宵营业吗?”
当然不是酒吧,在酒吧您敢明目张胆地赌钱吗?看条子会不会第一时间抓你去吃牛排饭?
酒保在心里嘟囔,不过看看苏唯醉眼朦胧的样子,他放弃了无意义的辩解,直接说:“可您都输了一晚上了,所谓小赌怡情,今晚您的赌运不佳,再赌下去就没意思了。”
“有没有意思我说了算,我就喜欢输钱,咋了?”
所以说不要跟喝醉酒的人说话,基本上都是废话。
酒保直接探身收牌,苏唯急忙抢先按住,说:“再赌一把,这把再输了,我就放弃!”
“这话是您说的啊,您可以不要赖账。”
最重要的是别输得连酒钱都付不起。
还好,酒保的担心没有成为现实,苏唯的运气没有低到那么糟糕的程度,最后一局他反败为胜,竟然是一副天牌,再加上他坐庄,这一局赢了个满堂红。
他洋洋得意地站起来,说:“我就说我一定会赢的,情场失意,赌场一定要得意才对!”
敢情是被人甩了,在这里借赌浇愁啊。
酒保站在旁边,配合道:“您今晚赢了个大满贯呢,可以让我们打烊了吧?”
这次苏唯没再坚持,起身离开,他赢的那堆钱还都放在桌子上,他却看都没看。
酒保在后面叫:“钱钱钱!钱您不要了?”
“就算酒钱好了。”
酒保的嘴巴张大了,呆呆地看着苏唯走出去,几千美金用来买两杯酒,他很想知道是自己的价值观出了问题,还是这个人脑子出了问题。
苏唯从地下小酒馆出来,顺着楼梯一摇三晃地走到楼上。
已是凌晨,街道冷清,路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夜风袭来,吹散了身上的燥气。
苏唯道边左右看看,不知道该走哪一边,索性随便选了一边,吹着口哨往前走。
他只是喝了点酒而已,脑子并没有问题,钱这东西,假如到了想要多少都可以随时得到的时候,它就失去了应有的价值。
所以在他的信念里,钱一直都排在最末一位,至于第一位,说起来大家一定会笑,所以他本人打死都不会说。
你是国际神偷啊,你怎么可以相信友情呢?
第一次相信时你失去了拿到国际第一神偷的机会,第二次相信时你差点摔死,事不过三,如果你这次还要选择相信的话,就别怕苦头吃得更多!
苏唯在心里反复警告自己,脚步却不听使唤,往前走了一段路后,又转了个方向走。
那边有一家婚纱店,几个小时前,他跟沈玉书就是在婚纱店橱窗前吵起来的。
确切地说,是他单方面地冲沈玉书发脾气,因为沈玉书说了一句话。
“这衣服不适合你。”
很多年前也有人这样说过,就在他们争夺国际第一神偷的名号时,那个人说他赢得第一后就结婚,他很高兴,自告奋勇说要当伴郎,谁知对方的回答是――
“不,苏唯,这衣服不适合你。”
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知道这只是巧合,沈玉书不可能知道他过去的事,但也是那一刻他才发现,原来曾经以为遗忘的过去并没有忘记,他一直都记得很清楚,只是刻意不去想而已,但只要有人稍加提醒,记忆就像放映机一样,将沉淀的往事显影出来,清晰的,毫无遗漏的,在他眼前一点点回放。
那一瞬间,沈玉书跟那个人的容貌重迭了,漫不经心的说话听在他耳里,就像是嘲讽,嘲讽他的不自量力。
“你只不过是我的合伙人,你凭什么这样说?”气愤之下,他冲沈玉书大叫道:“我有资格争天下第一,也有资格穿这样的衣服,只要我想!”
叫嚷声惊动了经过的行人,沈玉书也很惊讶,说:“我不知道,原来你有……”
“你当然不知道,却在这里信口开河!我最看不起你这种人,不过是当侦探,就认为自己无所不知!”
从附近投来的诧异目光更多了,沈玉书没有再回应,默默站在橱窗旁边看他,苏唯惊然回神,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可是又拉不下脸去道歉,只好掉头跑掉。
不知道沈玉书是被他骂傻了,还是生气了,没有叫他,他跑了很久才停下脚步,站在那里等沈玉书追来,但没有等到。
这就是苏唯深夜不想回家的原因。
单纯、单纯只是拉不下面子去道歉而已,假如道了歉,人家不接受,那岂不是更没面子。
婚纱店很快就到了。
四下里静悄悄的,橱窗里的灯光打在几个穿着西装跟婚纱的模特儿身上,就像一道漂亮的风景线,占据了街道一隅。
苏唯走到橱窗前,注视着模特儿身上的西装。
那是一套纯白色的婚礼西装,缝制得正统而又精致,除了工作中必须的伪装外,他从来没穿过这么正统的衣服,情不自禁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摆。
橱窗里的打光很柔和,苏唯恍惚了一下,思绪跟跟多年前的记忆重迭了,那晚也是这样静谧的夏夜,他们约了出来散步,作为大赛前的放松活动。
现在回想起来,那晚他们的相处还是很温馨的,直到大赛过后对方说了那句话,他才发现他们再也不可能是朋友。
――赢了就是赢了,大家只知道你是天下第一,谁管你是用什么手段获得的,如果只是论偷技,那任何人都可以当神偷,但要最想站在金字塔的顶峰,那靠的就不仅仅是技术了。
也许这句话没说错,但他无法接受而已。
也许大家都没说错,他的确不适合穿这样的衣服。
“苏唯。”
叫声在身旁响起,打断了苏唯的思绪,他转过头,吓了一跳,沈玉书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旁边,穿着相同的衣服,站在相同的位置上,连表情口气都完全一样,一瞬间,苏唯的大脑混乱了――他穿越回了几个小时前的时空里,所有争吵都没发生过。
真是太好了,不用再纠结什么面子问题,找个借口回家吧!
“西装,呵呵,我在看西装。”
他用很夸张的动作语言来掩饰自己的心虚,指指橱窗里的时装,说:“挺漂亮的,不过我也觉得不适合我。”
“那你为什么发脾气?”
“发脾气?”
被问到,再看看周围冷清的街道,苏唯终于反应过来了。
“难道我没有穿越回去?”
“什么穿越?”沈玉书皱眉看他,忧心忡忡地说:“医学报告说生气会降低一个人的智商,看来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