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洋答不上话了。每次说道这个问题时，魏洋总是语塞。魏洋一直依照法律来办事，但是她身边却有着不少法外之徒，在这种情况下魏洋的话实在是没什么说服力。
    秦浩和魏洋这一桌已经吸引了不少的目光。魏洋不管是姿色还是气质，跟对面的秦浩都是在是太不搭了。然而大部分情况下，男屌丝配女神，女屌丝配男神这才是官方配置。不管是小说还是影视作品。男神搭配女神，越是被人夸天作之合越是被夸郎才女貌，下场绝对是越凄惨。
    “好了，现在跟我解释一下，兴阳路那边的庄园究竟是怎么回事？”魏洋说到这里，眼神顿时变得犀利。警察的职业病，问话时总是会这样。
    秦浩悠哉地打了个哈欠，说道：“你先猜猜？”
    “我没工夫跟你打哑谜！”魏洋皱眉，说道：“你知道吗，我就是讨厌你这个性格。说正事的时候非要开玩笑吗，你以为这样就显得自己很潇洒很玩世不恭，很有魅力吗？”
    “真是的……太正经了不觉得很无聊吗。”秦浩打了个哈欠，说道：“那我换个问法，你们那边的调查有什么结果吗？”
    “是我再问你，不是你在问我。”魏洋说道。
    “我的习惯是等对方回答完我的问题之后，我才会开始回答他的问题。”秦浩慵懒地笑着，说道：“对谁都一样。”
    魏洋看着秦浩，冷笑一声说道：“你以为我真的奈何不了你吗？我现在就可以把你带回去，光凭你身上有武器就足够现将拟刑事拘留。”
    秦浩打了个哈欠，说道：“你直接回答我不是省事多了吗，何必这么费劲。”
    魏洋冷着脸说道：“如果我在这里拔出枪，那可不怎么好看。”
    “拔枪？”秦浩说道，“拔枪做什么？”
    “你说呢？”魏洋说着，手已经有意无意地伸到了怀里，脸上带着一抹自信而冷酷的笑容。秦浩心想这个时候拍一张照片，肯定可以当做电影海报来用。
    秦浩从桌子上拿起一根牙签，说道：“魏警官，我要提醒你一件事，这件事是警方很容易犯的毛病。”
    “什么？”
    “千万不要过分信任自己的枪。”
    秦浩说着，从袖子里露出一段黑色的塑料条子。魏洋看得目瞪口呆，秦浩手里的东西居然是自己手枪的弹匣。
    魏洋下意识把枪拔了出来，用身体遮住周围人的视线，果然手枪的弹匣是空的。
    “怎么……怎么可能？”魏洋一脸的难以置信，看着秦浩说道：“什么时候……”
    “你给我搜身的时候。”秦浩说道。
    “怎么会……我怎么一点都没有感觉到……”魏洋忽然背脊一阵发冷。如果刚才秦浩想要对自己下手，恐怕魏洋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秦浩轻轻一弹，弹匣就落到了魏洋的怀里。魏洋极度不甘心地看了秦浩一眼，还是把手枪和弹匣收了起来。一时间魏洋感觉自己在秦浩面前就像个小孩子，被他捏在手心里玩弄着。
    最先上来的是麻婆豆腐，秦浩拿起筷子尝了一口，觉得不够辣，又从桌子上拿起辣椒酱倒了一些。
    “你点的，不尝尝？”秦浩一边咀嚼食物一边说道。
    魏洋依旧看着秦浩，伸手拿起了筷子，也加了一口麻婆豆腐放在嘴里。
    “味道不错吧。”秦浩说道，“上次是跟小雪一起来，这家店就是她告诉我的。”
    “小雪？”魏洋说道，“你说的是……是凌氏集团的董事长凌雪？”
    “对啊！难以想象吧，他那样一个大小姐居然会喜欢吃川菜。”秦浩咧开嘴笑着，露出两颗虎牙，显得野性又有些可爱，“别看她是女的，原来她比我还能吃辣的，真是把我吓了一跳！”
    魏洋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内心却震惊到了极点。魏洋曾经见过凌雪一次，在一个商业交流会上魏洋负责维持秩序，看到了凌雪。那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冰美人，冷艳傲然，行为举止处处显露着贵族气息，令人望而却步。难以想象那个凌总居然跟秦浩一起出来吃饭，而且秦浩还叫她小雪。
    如果是别人说出这样的话，魏洋绝对不会相信。但是上次来上班之后，魏洋听同事们说是凌雪亲自到警局门口把秦浩接走的，足以证明两人的关系非同一般。秦浩说出这样的话也不由得魏洋不信。
    秦浩点的毛血旺已经上来了。汤上飘了一层厚厚的红油，看上去令人望而却步，却令秦浩食指大动，夹起一块鸭血也不怕烫，直接放在嘴里大口地咀嚼着。
    魏洋看着坐在对面大快朵颐的秦浩，心中忽然感觉到了深深的不甘。魏洋是有背景的人，平时几乎没有遇到过她应付不了的犯人。任何人但凡是敢在她面前说自己有背景的，到头来都被魏洋好好修理了一番。
    但是魏洋在面对秦浩时，却觉得十分无力。要是动手，自己恐怕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更别说将他带回警局了。就算是将他带回了警局，凭着他和凌家的关系，自己也完全动不了他。两人每一次谈话，都是秦浩牢牢掌握着主动权，而自己只有顺着对方的步子走，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秦浩吃的正欢，哪里能够想得到对面的魏洋脑子里转过的念头。
    “你不吃吗？”秦浩说道。
    魏洋哪里还有胃口，拿起筷子也夹了一口鸭血放在嘴里，味同嚼蜡。
    “秦浩，你究竟是什么人……”魏洋喃喃地说道。
    秦浩抬头看了她一眼，忽然笑了一声，说道：“我跟你保证，我不是坏人。也许我们做事的理念有些区别，但是本质上我们是同一种人。”
    魏洋也能够感觉得到这一点。如果是平时，魏洋一定会带队来抓捕秦浩，但是今天魏洋却听了秦浩的话一个人来见他，这个对于从前的魏洋来说是不可想象的。上次见过秦浩之后，魏洋也在思考着自己从前无条件服从法律决定，就一定是正确的吗？
    “好吧，”魏洋说道，“我告诉你。这个案子我们封锁了消息，但是还没有上报给上层。我们调查了死者的身份，但是却查不到任何信息。这些人显然不是中国的公民。”
    秦浩并不感到吃惊。他们既然敢在寻常的住宅区建立起基地，显然已经做好了保密工作。甚至还做好了退路，提走资料之后会自动删除所有的档案。
    但是他们还是失算了，满以为没有人能这么快地攻破基地，所有的资料现在都在秦浩的手里。
    “为什么没有上报？”秦浩问道，“这个案子可不是你们能够处理得了的。”
    “我知道，但是正因为这个……”魏洋沉吟片刻，说道：“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大，一旦上报了消息就会扩散，到时候恐怕会一发不可收拾。所以我打算先控制住事态。”
    秦浩点点头，算是认同了这种说法。但是秦浩心想也许还有其他的原因，那就是魏洋想凭自己的力量破案。
    “好了，我已经回答你了。”魏洋说道，“我只希望你能够回答我一个问题。”
    “说吧。”
    魏洋目光炯炯地看着秦浩，她的脑海中又回忆起了那天晚上的场景。断壁残垣，满地的弹壳和尸体，血液几乎成了水池，那样的惨状让魏洋至今还心有余悸。看着桌子上盖着一层红油的毛血旺，魏洋忽然觉得胃口变得很坏。
    魏洋说道：“是不是你做的？”
    秦浩嘴里咀嚼着食物，看着目光炯炯的魏洋，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之后，说道：“是我做的。”
    虽然早就已经有这种预感，但是听到秦浩亲口说出来，魏洋还是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了上来，穿透了四肢百骸。看着眼前狼吞虎咽的秦浩，魏洋实在是没有办法把他跟上次看到的那个惨状联系在一起。
    “真的……是你做的？”魏洋的声音在微微颤抖着。
    “是我做的。我可是个敢作敢当的人。”秦浩说道。
    魏洋说道：“你……你一个人？”
    “是的。”秦浩轻描淡写地说道。
    魏洋霍地一下子站了起来，失声叫道：“秦浩！你究竟是什么人！”
    这一声顿时吸引了点中不少的目光，秦浩却没有抬头，伸手示意魏洋坐下。魏洋情绪激动，浑身颤抖地看着秦浩，感觉到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上次在工厂里也是这样，秦浩杀了人之后仍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究竟要杀过多少人，手中沾了多少鲜血，才能够有这样的冷静。
    杀人不眨眼，说的就是这样的人吧。但是魏洋看着眼前的秦浩，又实在让她有些难以想象，这个人就是双手沾满鲜血的杀人狂。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秦浩说道，“我只能告诉你，我有不得已，必须这么做的理由。”
    魏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坐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水煮鱼已经上来了，秦浩立刻动了筷子，魏洋却是一点胃口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