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晚开始,这样的噩梦开始循环,梦魇开始找上她。
简宁开始失眠,她不敢睡觉,每次总是累得精疲力竭地才爬上床,这样的话,梦魇的次数会少很多。
她觉得自己身体出了问题,过了几天简宁去药店买了褪黑素。
药店售货员看了她几眼,似是不忍,好心劝她:“你失眠不严重的话,不要吃。”
简宁点头。
售货员犹豫了下,还是给她扫描了。
药店很大方,给了她一个很大的塑料袋,里面装着小小的一盒药。
坐地铁到四惠东,她被上班人流挤到角落里,连地铁都没挤上去。
索性放弃了,干脆走回去好了。
坐了辆空的公交满北京城晃荡,她找到最后一排的座位,靠在车窗玻璃上睡着了。
最后是被公交司机叫醒:“姑娘,到底了啊。”
简宁醒来,问:“哪里了?”
“真成嘿,到东门了 ,快下车吧。”
简宁睁开眼,看到p大东门站的牌子。
她下车后感觉脖子很酸,简宁决定以后要在车上睡觉,最起码不做恶梦,顶多身体酸痛。
当简宁准备做地铁回学校时,她在东门前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下意识地喊了他的名字。
“颜洲?”
颜洲回头,愣了许久,才回过神,眼里满是惊喜。
“你怎么来了?”
简宁不好意思说自己睡过头了,她笑了笑,竟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在陌生的环境里看到熟悉的人,下意识喊出了他的名字。
“我,路过。”
“x院和p大不在一条线上。”,颜洲冷静分析,眼里却有呼之欲出的笑意。
“我来找你玩,可以吗?”。简宁从头到尾都没把颜洲当成一个成年男性,总是喜欢逗他。
颜洲嘴角轻轻上扬,他穿着白色短款羽绒服,下面穿着浅色牛仔裤,整个人好像被雪花包裹。
在简宁眼里,颜洲的英俊好看是小孩子式的,那是一种阳光下无邪的好看。
不沾染情@欲的。
“可是我要上课。”
简宁心里偷笑,正好我也没打算找你玩,现在由借口说再见了。
“那当然了,学业为重。”,简宁故意遗憾地说。
颜洲舌尖顶在牙齿上,样子凝重半响,终于做出了决定,“但是简宁,你可以和我一起去。”
“去哪里?”
“上课。”
简宁嗤笑,摇头,“你的同学老师会起疑心的。”
颜洲眼睫毛在阳光下迅速地眨着,他带着一丝慌乱说:“不会,我们教授人很好,他,他不会。”
简宁歪着头冲他笑。
颜洲心虚地躲避目光对视。
“好吧,我也很想听听你们学校的课。”
走到湖边,颜洲注意到简宁手上的塑料袋,他顺手接过,好心一句:“我帮你拿吧。”
简宁没当回事,好啊。
颜洲看到药盒封皮上的字,眼神一瞬间坠入幽深的湖水里,冷寂得吓人。
简宁见他的异样,问:“怎么了”
颜洲攥着药盒,低沉的愤怒,“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药啊。”
“你知道这是得了什么病才能吃的吗?”
“失眠啊。”
颜洲按住她的肩膀,很有力量。
简宁一直把颜洲当成小男孩,虽然他个子很高,那张无邪脸孔却骗不了人,颜洲仍然是个不懂世故的男孩子。
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发怒的颜洲好似一头随时疯狂的狮子,把简宁唬得一愣。
“这只是药。”
颜洲攥着那盒药,眼底发红,望着身侧的那片湖,硬狠狠地砸了去,溅起涟漪一片,药盒似是一
叶帆在湖面上平缓地飘着。
简宁懵了,“这很贵的。”
“355元,我赔给你。”
“你怎么知道?”
颜洲眼里一片雾气,让人看不懂的样子。
他悲哀却又讽刺地开口,“我妈跳楼之前,吃的一直是这个,一模一样。”
简宁懵了,她无法开口说一言半语,甚至她连安慰颜洲的勇气都没有。
声音轻到无声,“颜洲,对不起。”
“你不用对我对不起。”
简宁解释:“我只是失眠,我不想死,真的。我发誓好吗?”
颜洲并没回复她,沉沉地在原地看她一眼,转身走入校园的人流中。
很快,简宁就看不见他了。
简宁想了想还是给颜洲发了条短信过去:对不起,我买褪黑素真的是为了解决失眠与噩梦,生命美好,我不会自杀。
回去路上,简宁路过很多家药店,却再也没进去过一家,也再也没有买褪黑素。
晚些时候,她在超市买了些猫粮,去看四喜。
意外的是,陆成钦正好驱车回家,在别墅门口两人正好遇见。
陆成钦从他新买的奔驰里下车,他起先很高兴的,瞟了眼简宁手里拎的猫粮,顿时就不高兴了。
她又是为了那只臭猫而来。
最可气的简宁第一句便是:“你和四喜相处的怎么样了?”
“你放心我每天都有让阿姨给它喂东西,我饿死了她都死不了。”
“你怎么会饿死?”,简宁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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