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人的生活是不一样的,陆成钦会因为他新看上的姑娘不搭理他而变相折磨自己,开始去接剧院的话剧商演,赚上一笔丰厚的薪酬,然后再开始新一轮的吃喝玩乐,用酒精与霓虹麻痹自己神经。
而简宁的生活回归宁静,学校的课业十分繁重,而此时她接到了许久未联系的妹妹的求救。
简安来到x院的时候已经是凌晨时分,简宁从被窝里爬起,披上一件在动物园买来用过冬的羽绒服,跑下楼。
不远处她看见妹妹只穿了十分单薄的棉衣,脸上还带着妆,一点血气都没有。
简宁二话没说,脱下自己的外套,恨不得直接套妹妹头上。
她完全是拿出做姐姐那样质问的语气,“你怎么弄成这样了?你脸上都是些什么?”
简安眼神疲惫的很,她不再是像小时候那样虽然顽劣却永远都是神气活现的调皮鬼模样,看来简安和自己一样被这所城市质押在此。
“姐,我房东把我赶出来了,我能在你这睡一晚上吗?明天一早我就去剧组面试。”
简宁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她的床承担不了两个人的重量,但她如果真的拒绝了简安,有可能简安会被冻死。
“上去吧。”
简安嘿嘿一笑,简宁走在前面头也不回,“别误会,我是不想给你收尸。”
简安这个小姑娘没心没肺的,完全不在意她姐此刻说的话,她很清楚简宁这个人就是面冷心热的小菩萨。
简安换了简宁的加棉睡衣,洗完脸准备上床睡觉,看到简宁正打算出门。
“姐,你干嘛去?”
简宁对着镜子整理围巾,“你在这儿睡你的觉,我出去睡啊。”
“外面?”
“我有一个朋友住在学校对面,我找她凑合一晚上,你快睡吧别打扰到别人。”
不过,人算不如天算。
简宁原本去学校对面的公寓去找家珍,到了门口才知道家珍又去蹦迪了。
真是天要亡她。
北京城永远那样灯火辉煌的样子,即使凌晨时分街道上也是车流不断。
真不知道是该庆幸此刻的自己生活在北京,还是恨。
巨大的城市,让孤独感变成一个笑话,没有人会因为孤独而萎靡不振,但现在。
她觉得十分孤独。
简宁太冷了,她想找个地方避寒,手放在口袋里取暖,摸出一张房卡。
是那个地方的。
简宁皱眉,其实她忍一忍是可以挨过漫漫长夜的。
可她,不想熬了。
打了辆车直奔国贸。
她被冻得没有力气,却还是用尽全力在敲门。
如果说人生被分割成无数个瞬间的话,那么此刻的简宁,一定是最勇敢的那个瞬间。
来开门的人眯着眼显然没睡醒的样子,他穿着很厚的一套米白色睡衣,看起来像个北极熊。
陆成钦一定会认为自己在做梦,他依靠在门框边上,话慢悠悠来了句:“谁啊?”
简宁倒吸一口凉气,她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个回复,一时间她无语。
陆成钦揉了揉眼睛,朝她摆了下手,用力看了眼,陆成钦本身是内双,因为用力而挤出很突兀地双眼皮。
“简宁?你怎么来了?”,语气里是荒诞的,也有几分惊喜。
简宁低头看着他脚上的棉拖,看起来好舒服的毛毛。
“屋里没人吧?”
陆成钦本该生气的,却看着她乖乖摇头。
“我想,我想住这儿可以吗?”,她的眼睛带着小鹿的光亮。
陆成钦怎么可以说不可以。
“可以,请进。”,陆成钦在心里骂了自己无数次,这么冷的夜他为什么要在门口和她说这么久的话。
“你很冷吧,我看到你嘴唇都冻紫了。”,陆成钦满屋子找热水,他平时只喝矿泉水。
“麻烦你了,明天我会离开,我的朋友明天早上应该会回去。”,她走到厨房门口手足无措地解释。
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陆成钦完完全全地清醒过来了,他知道简宁是无处可去才来投靠他的。
他到底是该庆幸还是该难过,如果简宁没碰到什么难处,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来寻他的帮助。
陆成钦没说话,明知她就在身后也没转身,直到水烧开,发出呜呜的声音。
他才回过神,倒好一杯热水,刚要递给她,发觉水太烫,转身说:“太烫了,待会喝好吗?”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简宁只能点头如捣蒜。
“你遇到困难了?”
“没有,不算什么困难。”
陆成钦点头,她不愿意说,他就不问。
他看到简宁身上厚重的棉服,上面沾着露水的潮湿,屋内温度又这么高,这样子一定会感冒。
“你要不要换衣服?”
“你有啊?”,简宁忍不住想笑。
“我没有女士的,你可以穿我的。”
简宁有片刻的沉默,聪明的眼珠子转了一圈,她尴尬的笑笑,“那你穿什么?”
“我已经足够暖和了。”
简宁在换衣间里换好衣服,陆成钦的睡衣都要比她最贵的衣服好得多,只不过男士的睡衣穿在她身上像是女巫的披风,她深吸一口气,推开门。
看到陆成钦正四平八稳地躺床上调电视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