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你感觉好些没有?”晚上季然手中拎着饭菜走入病房,坐下来对靠在床头的戚方淮说。
戚方淮收了手中的书,俊脸苍白,却是眉眼弯弯温润地笑着,“我没事,别担心。”
季然眼角余光往病房门口瞥了一眼,女人的衣角转瞬不见,季然若无其事地拿来桌子放在床上,摆了饭菜后把盛出来的米饭和筷子递给戚方淮。
戚方淮吃了一口炒鸡蛋后微愣,这味道让他莫名觉得很熟悉,看起来也不像是季然从外面饭店打包回来的,戚方淮扬眉问季然,“你亲手做的?”
“是。”季然心里酸,平日如果戚方淮要求,她也偶尔下厨给戚方淮做饭,但今天的这顿晚饭是曲意璇在客栈里亲手做的,戚方淮忘了一切,可生命中的种种有关曲意璇的痕迹仍旧没有抹去。
有人说,不要选择一个和前女友有多年感情的男人做男朋友,因为前女友的所有早就融入了他的生命中,他的衬衫是前女友买的,他戴的手表是前女友送的生日礼物,他的房子是和前女友一起买来准备结婚的。
他吃饭时会想起前女友做的菜,他开车时会回忆起副驾驶坐着爱笑爱闹的前女友,就连他睡觉时脑海里都是前女友的一颦一笑等等,这些都是无法抹去、无法忘记,往后无论其他女人再好,也走不进他的心里。
曲意璇多么让人羡慕又嫉妒,这辈子戚方淮都会惦记着她。
病房外曲意璇背靠在门上,身子瘫软慢慢地滑下去,她抬手捂住嘴,一张脸早就被泪水湿透了,拼命地压制着哭泣声,她对不起戚方淮,就让戚方淮忘记她吧。
大概是有心灵感应,病床上戚方淮抬眸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动作微顿,随后掀开被子下床。
季然连忙阻止,“怎么了二少?”
戚方淮一言不地推开季然,他总感觉a1ice就在暗中默默地关注着他,他要出去看看,若是a1ice不在门外,大不了再失望一次,如果在,他就抓住a1inetbsp; 曲意璇听到了房内的动静,一愣后连忙从地上起身,跌跌撞撞地跑走,然而下一秒房门猝然打开,背后几步远外传来戚方淮沙哑又急切地命令,“你站住a1inetbsp; 曲意璇浑身一僵,定在原地无法动弹,医院的长廊里灯火通明,她回头泪眼朦胧地看着戚方淮,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有在心里呢喃,“二哥”
戚方淮穿着单薄的病服,脚上是拖鞋,他中弹后过于虚弱,一手扶在门框上,身躯颀长消瘦,光是看着就让人心疼,见曲意璇停下了,戚方淮忍着伤口的痛走到曲意璇面前,墨色的双眸满是哀伤地凝视着她,薄唇泛白,“为什么来了还要躲着我?”
“我”曲意璇哑口无言,她放心不下戚方淮,想偷偷看着他,如季然所说,只要不打扰,戚方淮就能很快忘记她了,结果没想到被戚方淮逮了个正着。
曲意璇痛苦不已,睁着一双水眸动也不动地看着戚方淮,眼泪无声无息地流淌出来,很快浸湿了一张脸。
戚方淮微愣,抬手抚上曲意璇的眼角,他猩红的目光里全是怜惜和无奈,凝视着曲意璇,嗓音艰涩地说:“a1ice,我救了你,差点丢掉了自己的性命,不要求你回报我,可我连让你见一面的资格都没有吗?”
他这一生骄傲高高在上,从没求过哪个人,旁人的同情和可怜是对他尊严的最大侮辱,然而a1ice这个女人打破了他的原则,如果放低姿态能得到a1ice的守护,那么让他多卑微都可以。
季然深知戚方淮的性情,站在背后看到这一幕,她眼中通红,心酸得厉害。
曲意璇的瞳孔里倒映着戚方淮苍白的俊脸,胸口仿佛被刀子割着般,过往里戚方淮为她所做的一切历历在目,她紧咬着唇瓣,迟疑地看向季然。
季然猛地用力闭上双眸,松开攥紧的拳头,算是默认了。
曲意璇抬手握住戚方淮的手腕,一点点收紧,流着泪笑了笑对戚方淮说:“这么晚了,回病房吧!我陪着你。”
戚方淮有点不可置信,害怕曲意璇改变主意,下一秒他猛地用力攥住曲意璇的手,与她十指相扣,拉着她,沿着医院长长的走廊走向病房。
季然转身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的背影,这次她没有再跟上去,唇畔勾出一抹弧度,可那笑比哭还悲伤,季然疲惫地闭眼,罢了,如戚昕薇说的,顺其自然吧!这是二少自己的选择,只要二少快乐,她别无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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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意璇到底还是留了下来照顾戚方淮,起初两天保镖还会转告曲意璇楼珏迹让她回去,曲意璇没有理会,后来大概是楼珏迹料定她不敢不回去,于是也不催她了,那些保镖只是在外面监视着曲意璇。
戚方淮问起时,曲意璇解释说由于上次的绑架事件,楼珏迹就安排了这些人保护她,闻言戚方淮的心微疼,有点嫉妒,抿了抿唇问曲意璇:“楼珏迹很爱你吧?”
曲意璇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正拿着水果刀削着苹果,指尖一颤差点割到手,她低着头,静默半晌抬眸看着戚方淮,若无其事地笑着说:“爱。”
而事实上连曲意璇自己也不知道楼珏迹是否爱她,但这已经不重要了,她即将嫁给楼珏迹,这段婚姻里存在不存在爱情,她不在乎了,既然改变不了什么,那就只有认命,她累了,不想再折腾了。
“那就好。”窗外的夜色深了,戚方淮半靠在床上,心里五味陈杂,他得不到喜欢的人,那么他希望能有另外一个男人爱a1ice,只要a1ice幸福,那个男人是谁都可以。
戚方淮放在被子的手背上扎着点滴,一点点握紧,以至于鲜血回流,他却没注意到,只是满目疼痛地凝视着曲意璇,性感的喉咙滚动着,一字一字沙哑又缓慢地问:“那么a1ice你爱楼珏迹吗?”
曲意璇浑身僵住,身体一点点冷,半晌没动,她爱楼珏迹吗?大概曾经动过心吧,楼珏迹每次都出现在她最无助的时候,这个男人英俊多金,又有着强大的身世背景,宠着她、护着她,也为她付出了不少,太多女人羡慕她,都想要一个楼珏迹这样的男人。
可无人知道楼珏迹的爱过于自私霸道,她不希望被掌控禁锢,到如今她对楼珏迹的爱已经全被消耗掉了,经历了那么多,她才看清楚自己真正爱的从始自终都是戚方淮。
但这又怎样?
这辈子她都不可能跟戚方淮在一起了,只有远离戚方淮,对戚方淮才是最好的。
曲意璇的指尖颤,闭眼,唇瓣抖动着,“我”
“a1ice!”然而曲意璇的话还没说完,戚方淮就突然抬高语调打断她,戚方淮太害怕听到那个答案,心里仍旧抱有那么一丝期待,紧握着曲意璇的手说:“我不会娶夏媛,很快我就能摆脱她了,所以你等等我好吗?”
曲意璇一句话也接不上来,戚方淮请求的目光让她心痛得难以呼吸,许久后她别开脸,一点点把自己的手从戚方淮的掌心里抽出来,明亮的灯光下,眼泪猝然滑落而出,“对不起。”
戚方淮的身子变得僵硬,盯着自己空了的手,沉默着没看曲意璇。
“下个星期我就和楼珏迹订婚了。”曲意璇闭着眼睛,害怕面对戚方淮知道这一消息后痛苦的样子,但总归他会知道,不如由她亲自告诉他。
曲意璇心里泪流成河,竭力克制着自己即将崩溃的情绪,语气那么平静地对戚方淮说:“二少,我们只是萍水相逢,我感激你救我一命,我会用其他方式报答你,仅此而已。”
只是萍水相逢吗?戚方淮不相信,他从来没有爱过哪个女人,但在云南邂逅a1ice后,只是短短几天,就陷入这段感情里无法自拔,也劝过自己不要对有夫之妇纠缠不清,然而每次一看到a1ice,他就控制不住想拥有她。
他是疯了吧?明明a1ice和楼珏迹有了女儿,很多次拒绝他,他还是没脸没皮地要贴上a1ice,是不是a1ice在他身上下了什么魔咒?
“你明天就可以出院了,我也该走了。”窗外夜凉如水,寂静的房间里曲意璇转头对戚方淮说,不等戚方淮回应,她拿起自己的包疾步往外走,却又在门口停下来。
“二少。”曲意璇的手放在门把上,握紧,手背泛白,背对着病床上的戚方淮,“我不希望你来参加我的典礼。”
戚方淮猛地抬头看向曲意璇,很快就明白了,a1ice是担心他会破坏订婚典礼吗?本来他是有这个想法,但罢了,a1ice既然和楼珏迹两情相悦,他又怎么忍心毁掉a1inetbsp; “你放心。”戚方淮心痛不已,悲凉地笑着应曲意璇,他不会是订婚典礼上的意外,但他会去参加,他想看着a1inetbsp; 曲意璇点点头,“再见。”,她打开门,慢慢地从外面关上,病房里没什么动静,这次戚方淮没有再追出来。
季然站在门外,见曲意璇出来,她弯身跟曲意璇打招呼,“曲小姐,你要的机票我已经订好了。”
曲意璇双眼通红地看着季然,又转身凝视着紧闭的房门,良久后,曲意璇猛地上前抱住季然,一瞬间泪如雨下,哽咽着说:“替我好好照顾他。”
全世界都知道季然喜欢戚方淮,任何人都没有季然的这份爱伟大,曲意璇很清楚自己已经没有资格爱戚方淮了,从她生下楼珏迹的女儿,一次次误会戚方淮,伤害戚方淮开始,她就配不上戚方淮了。
曲意璇把脸深深埋在季然温热的脖子里,泪水浸湿了季然的肌肤。
季然什么也没说,只是抱紧颤抖的曲意璇。
很久后曲意璇放开季然,没再停留,与季然擦肩后走在医院的长廊里,她泪流满面,头也不回。
直到曲意璇的身影消失,季然打开病房的门走进去。
戚方淮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靠坐在床头,无神的目光落在窗外的夜色中,听见动静后,他没回头沙哑地问:“走了?”
季然低头掩着眸子里的酸涩,“是。”
“明天我们也回去。”戚方淮顿了几秒,每说一字就像是被刀子割了一下,“a1ice和楼珏迹下个星期订婚,你准备好礼物。”
“是。”季然身子一颤后应道,二少没有特意交代她买什么礼物,也就表明二少没有特殊相待曲意璇,二少是愿意成全曲意璇和楼珏迹了吧?等曲意璇成为楼珏迹的妻子后,一切也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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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意璇连夜赶回了a市,一大清早她买了一束鲜花,去了戚家的墓地,在戚方溯的墓碑前跪了半个小时,拿着那张有四人的合照,想起年少的时光,简约和戚方溯美好又单纯的爱情,泪水止不住地流出来。
曲意璇把那张照片烧了,原本想给简约和优优打个电话,但手机刚拿起来又放下,有时候牵挂一个人,并不一定要去打扰,她从季然口中得知简约和优优在国外生活得很好,这就足够了。
她不想再激起简约生命中的波澜,就让曾经爱得痛苦的简约,追求另一段幸福,而她就这么记着全部,苟延残喘地活着着,坐在车里回去的路上,曲意璇看着窗外心里想能失忆真好,但愿这世上她最在乎的戚方淮和简约能幸福。
曲意璇回到楼家老宅,跟遇上的人打着招呼,她思念女儿,疾步走到自己的院子里,在门口就听见恬然的笑声,看来她不在的这些日子,楼珏迹并没有亏待恬然。
曲意璇放下心来,走过玄关后进了客厅,却看到一个女人背对着她站在茶几前,低头正逗弄着恬然,恬然一向不怕生,小小的胳膊挥舞着,欢喜至极。
曲意璇顿住,秀美的眉微蹙,楼珏迹站在那个女人身侧,没有注意她进来了,明亮的天光穿过花木从窗外洒进来,女人高挑的身躯和楼珏迹很是相配,衬着四月的景色,宛如一对璧人,美好得让人不忍打扰。
曲意璇抿了抿唇,悄无声息地退出去,找来一个佣人问:“屋里的女人是楼家的?”
楼家家族几百年的基业,自然是人丁兴旺,曲意璇在楼家待的时间短,所以认不全楼家人,从刚刚那个女人的气质以及与楼珏迹的亲昵举止来看,那个女人的身份必定不一般。
“她是二少奶奶,几天前刚从国外回来。”女佣人四十多岁了,在楼家待了将近二十年,说这话时她的目光有些闪烁,很显然知道什么。
曲意璇冷冰冰地扫了佣人一眼,停顿几秒从佣人手里接过装着水果的托盘,示意佣人离开,她迈着腿正要返回客厅,眼角余光瞥到什么,曲意璇蹙眉看过去。
楼珏律清瘦的身形站在不远处的一棵花木下,抬手捻起一根花枝,花瓣飘扬,落英缤纷,像极了漫画里的场景,男人唯美羸弱。
楼珏律似乎并没有进去的意图,看到曲意璇后,他极有修养地对曲意璇颌,曲意璇点点头。
虽然曲意璇觉得楼珏律站在外面很奇怪,但因为跟楼珏律不熟,而楼珏律看起来也不想和她交谈,于是曲意璇打过招呼后,满心疑惑地进了客厅。
“二嫂。”曲意璇放下水果问候这位传说中的楼家二少奶奶,此刻才看到二少奶奶的正面,曲意璇微愣。
这个女人像极了影片人间中毒里的女主角,长卷,苍白的小脸,整个人沉静到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但因为长相惊艳,看起来并不阴森诡异,有种很孤冷的美。
“你的女儿很可爱。”虞姿画好像早就认识曲意璇般,楼珏迹尚未介绍,她就把恬然递给了曲意璇,脸上的表情淡然,声音温柔却没有任何波澜。
曲意璇连忙抱住恬然,一个多星期不见,这孩子又长大了不少,到了曲意璇胸口就嗷嗷叫起来,小手紧抓着曲意璇的衣领。
曲意璇以为恬然是不让她抱,忘记她这个妈妈了,虞姿画开口说:“看来她是想你了,这几天一直哭闹,就刚刚才安静了些。下次你不能再撇下孩子,走那么长时间了。”
虞姿画像是一个有经验的长辈,话语里没有责怪曲意璇这个不负责任的母亲,但曲意璇还是羞耻地脸色烫。
正如虞姿画所说,恬然眼角还挂着泪,曲意璇心疼不已,抱紧恬然对虞姿画道谢。
“你们二哥在门外等我,我先回去了。”虞姿画望了楼珏迹一眼,从曲意璇进来后,她就没再跟楼珏迹说话,转身走出去几步又顿住,虞姿画回头问楼珏迹,“什么时候让我和楼昶见一面?”
闻言曲意璇抚着恬然小脸的手停住,唇畔扬起的笑也僵了,她抬头看向虞姿画,虞姿画的目光里只有楼珏迹。
曲意璇蹙眉,从第一眼她就觉得虞姿画和楼珏迹的关系不一般,此刻虞姿画问起楼昶是什么意思?楼昶和虞姿画有关系?或是虞姿画只是从长辈的角度关心楼珏迹的儿子?
楼珏迹沉默着有些反常,他站在曲意璇身侧,眼眸里映着恬然,薄唇紧抿着,正要说些什么,“楼昶”
“二表嫂你终于回来了!”这时从外面传来一道娇媚的声音,没等虞姿画回过神,6佳音就冲过来抱住了虞姿画。
6佳音身上浓烈的香水味道扑鼻而来,虞姿画蹙眉,她和曲意璇一样,非正式场合都不化妆,6佳音又是这样一惊一乍莽撞的性格,虞姿画隐忍着脾气推开6佳音,冷淡地应着,“嗯。”
“我就说你早晚会回来的,毕竟你从小就在楼家长大,就算为了自己的事业,也不可能离开那么久。”6佳音似乎没注意到虞姿画的不耐烦,笑着上前挽住虞姿画的胳膊,叹息着感慨道:“你在国外待着,不知道楼家这几年变化有多大。比如大表哥在今年带回了一个女朋友,老爷子让他们结婚,还比如”
6佳音顿住,目光在楼珏迹和曲意璇身上扫过去,最终落在曲意璇怀里的恬然脸上,她继续说道:“三表哥连女儿都有了,下个星期他就要和曲小姐订婚了。我偷偷告诉你,曲意璇之前是戚家的大少奶奶”
6佳音凑到虞姿画耳边,但却故意用曲意璇能听到的声调说着,然而下一秒虞姿画直接推开6佳音,忍到了极致,看着6佳音摔在地上,虞姿画用教训的口吻说:“佳音,几年不见你倒是一点长进也没有。”
“意璇是你的长辈,无论怎样,你没有立场置喙她。如果你今天是来惹事的,那就别怪我赶你出去了。”
“我”6佳音的膝盖破了皮,蹲在地上红了眼瞪着虞姿画,除了老爷子和楼明衡这个家主,在楼家最有权利的是虞姿画,即便她几年没回来,她在楼家的地位依旧不可动摇,在6佳音眼中,虞姿画和楼老爷子一样不近人情又固执迂腐。
她刚刚在前院因为穿着打扮被老爷子骂了几句,想亲近虞姿画,没想到虞姿画也是这样,6佳音扶着腿从地上站起来,低头咬着唇道歉,“对不起。”
虞姿画自然不跟6佳音一般计较,冷着脸就离开了,6佳音站在背后哼了一声,“只是楼家的童养媳,有什么了不起的?”
童养媳?曲意璇听得不是很清楚,蹙眉看见窗外虞姿画走到楼珏律面前,脖颈上戴着的银色吊坠微微一闪,曲意璇愣住,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那条吊坠,但一时间又想不到什么,只觉得虞姿画和楼珏律一样都是太奇怪的存在。
“我们回去。”楼珏迹没理6佳音,伸手从曲意璇怀里抱过恬然,语气低沉地对曲意璇说:“你去收拾行李。”
曲意璇以为以后都要住在楼家,听楼珏迹这么说,她松了一口气,没多问什么,压着心里的情绪走去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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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准备破坏他们的订婚,还是再等几个月毁掉婚礼?”窗外,楼珏律站在花木下,清风徐徐吹来,他淡然开口问身侧的虞姿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