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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些什麽,柳言希已经骑马上前示意他让路,吴含看著柳言希,咬咬牙终於问道:“你知道你在做什麽?你就这麽想去送死吗?”
    “如果不去的话,就不会死了吗?”柳言希的一句反问把吴含堵得哑口无言,吴含看了那位老者一眼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什麽也没有说,同时默默地为柳言希让开了一条路,柳言希也是一言不发从他身边经过,在吴含目送著柳言希等人离去後,他才把视线投向到了那位老者身上,眼中含义莫名,示意其他几人不要接近,吴含翻身下马,向那位老者走去,老者看向吴含的神情也万分警惕,吴含更是在接近老者还有两步之时停步沈下脸来问道:“这到底是怎麽回事?京城那里发生了什麽变化?”
    “上命如此,老朽又怎能知道,只不过奉命而为罢了。”老者丝毫不把吴含放在眼中,反倒是压低声音问道:“老朽倒是还要想问问吴大人,若是老朽没有及时赶来的话,吴大人又会怎样做呢?是放了那柳言希?还是……借软禁之命行保护之实呢?”
    吴含的神色变得分外危险,“你最好清楚你在说什麽。”
    “老朽看的清楚,说的也十分清楚,其实说来,吴大人带著自己的心腹之人前来不得不让老朽多想些,这样做虽是办起事来方便,但同时也是隐瞒起某些事来更方便吧,吴大人也应该感谢老朽及时赶到才是,免去了吴大人作出一些不当之事,毕竟……,”老者迈近一步,“圣命不可违,不是吗?”话音刚落,老者对於吴含那阴冷的目光也有些退缩,立刻说道:“还请吴大人尽快回京吧,京中还有事情在等著吴大人呢。”
    吴含冷哼一声,转过身去重新上马,不多时几个身影便向来时的方向而去。
    京城中的气氛已经越发诡异,朝堂上每每一有什麽风吹草动便会以讹传讹地以各种流言在京城百姓中口耳相传,往日在京城闹市中鲜衣怒马的富贵子弟也已见不到了身影,京城中百姓们虽然还是作息如常,但是却也多了几分行色匆匆,在经历过多次新帝登基前的诡柔气氛後,百姓们自有他们的一套生存方式在这动荡的局面中得以保存自身,所以在吴含进入京城後那比往日要通畅了几分的街道让他的马车速度比起以往要快了几分。
    吴含在马车内看著比平日安静了不少的街道一脸的若有所思,而马车也很快地便到了二王府门前,他没有浪费多少时间通传便见到了明世玄,不等明世玄发问,吴含便径直说道:“王爷,柳言希等人臣已派人安顿好了,在下也不能总不在京城惹人生疑,便也就赶了回来,这样没有什麽不妥吧。”
    “怎麽会,”明世玄笑著将吴含迎到一处坐下,并亲手沏了一杯茶送到吴含面前,“本王高兴还来不及呢,一路辛苦了。”
    “不敢,”吴含连忙起身谢过道:“多谢王爷,只是……在下许久不曾回京,不知王爷这里究竟有何打算,您也知道,虽然有那些书信与柳言希在手,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如果真要是让他们狠下心来,最差的结果就是一个两败俱伤,就怕到时让别人捡了好处,”明世玄自然明白还有明世华等几位皇子在虎视眈眈,对於吴含的提醒大为赞同,吴含又接著说道:“王爷,在下虽与柳言希的交情不浅,但是在王爷的大事面前,在下自当以大局为重,也请王爷在此刻能够当机立断。”
    “这是自然,本王当然明白。”明世玄点头回道。
    “王爷,”吴含犹豫了一番终於说道:“家父那里恐怕也无法帮上什麽了,虽然家父平素处事圆滑,但是当初他也乃是受到皇上的提携之恩才有了今日,所以在这事上家父也难得固执的很,恐要叫王爷失望了。”
    “唉,”明世玄颇有些无奈地说道:“若非吴尚书如此,圣上也不会以户部之重相托啊,本王也是对於吴尚书多有敬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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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王爷夸赞。”吴含微微低头回道。
    “本来你这一路刚刚回来多有辛苦,本王不该让你再度劳累才是,只是现下的形势你也看到了,本王身边并无多少得力的人手,你一回来本王真是高兴的很。”
    “在下也是如今放心不下京中的形势这才匆匆赶回,就是不知道有何事是在下能够做的。”吴含倒也快言快语。
    “倒是真有事情托付於你。”明世玄严肃地说道:“之前明世潇留下的那些人一直是由你接手的,现在也只得还由你来接管了,那些人本王不敢大用,却又不得不用,有你在,本王就放心了。”
    吴含目光一闪,随即郑重地说道:“请王爷放心,在下定当尽力。”
    自从那日在寝宫的谈话过後,明世云在宫中又恢复了他的耳目,宫外的消息也源源不断地传了进来,现在说是到了一触即发的时刻也不为过,父皇还是真是公平,明世玄自以为能够对他威胁的底牌早已无法起到作用,而自己同样也无法让最近的京郊大营给予配合,如今胜负之数五五平分,真是该死的公平,不过现在对於他来说唯一的好消息便是言希平安无事了。
    剑尖指向了柳言希的喉咙,只要往前轻轻一递,柳言希就得血溅当场,此时在这简陋的书房中柳言希定定地看著另外一人,尽管如此,但他的神情中却没有丝毫害怕。
    “将军尽可以将在下斩杀当场,可是将军却无法堵住军中众人悠悠之口,无论在下与将军说了什麽,他人都不会以为将军拒绝了在下的提议这麽简单。”
    而被柳言希称为将军的另外一人正值壮年,常年身居军营,身上自然有一种杀伐之气,虽然身形不显壮硕,但久居上位也让他的普通面容不怒而威,面对柳言希话语中的威胁,他丝毫不惧,冷笑一声说道:“本将军虽受了大将军的提携之恩,但是这些年来也早已将恩情还清,这军营中上万人的性命都担於一身,你以为就这麽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会让本将军把众人的身家性命都押上吗?只要把你交予皇上,再大的流言又有何惧?”
    “自古以来富贵便是险中求,将军如今的地位也都是一刀一枪拼出来的,而就在下所知,将军至今的善於保全自身,除了之前的在初进军营不久得罪了大王爷一系的人马外,还有恐怕就是之前那位被将军贬回去的监军走通了二王爷的门路,这也就逼得将军那次不得不上折请罪……”
    “你说的这些只要有心便会查到,这又有什麽大不了的。”
    “是,以将军现如今的地位来说,恐怕大王爷与二王爷拉拢将军还来不及,可若是如此简单的话,将军也不会是如今这幅保持中立的样子了,不是吗?”柳言希在近在咫尺的威胁下仍旧侃侃而谈,“所以,在下的提议,将军也并非不动心,对吗?就是将军唯恐在将来的陛下面前这份功劳不显,那也总比遭受猜忌之心要好的多,不是吗?”柳言希说到此处已然带上了自信的笑容,在他咽喉处的剑尖也一点一点地远离……
    深夜中几骑从军营中驶出,向著京城的方向疾驰而去,赵大在马上不顾迎面而来的冷风向柳言希问道:“少爷!您让那几位将军向京城中即刻进军,可是大将军在出京时未吩咐如此,万一……”
    “现在不同以往!”柳言希在马上大声回道:“京城那里恐怕迟则生变!他们既然答应了就要拿出态度来,总不能让他们左右逢源,如果京城那里真有什麽事情,即使其他人坐上那把龙椅,我也要个两败俱伤!”
    赵大注意到了柳言希话语中的杀气,干脆也闭口不言,狠狠地喊了一声“驾!”恨不得此时立刻赶到京城之中。
    这时再有一日便是册立太子之日了,明世云这时已顾不得其他,明目张胆地把马总管调到身边,而京城中对於进出控制地更严,几乎已经到了许进不许出的地步,明世云无法调集更多的力量,甚至就连皇城内的禁军也已在暗中出现了躁动,几座皇子的王府更是府门紧闭,轻易不再让人进入,即使是在这种形势下,七王府中人也要进行搬入东宫的准备。
    明世云此刻坐镇皇宫,可是这日的深夜他的心情却没有半刻愉悦,“不是明日,便是後日,明世玄是不会放过最後的机会的。”他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对身旁的马总管说道。
    “到时万一有变奴才一定会拼死护您出去,只要您与城外的大军汇合,那麽这京城便也只是一座死城而已。”马总管此刻跪在明世云的脚边,脸上早已没有了往日恭敬谦卑的神色,眼中满是杀意,“王爷,奴才已经在宫内准备了这麽多年,而且皇上也是放手不管,到时奴才一定能把您安全送出。”
    明世云似是听进了马总管的话语,又似在考虑著什麽,半晌之後他才喃喃自语道:“不对,有些地方不对,父皇他就是再放任不管也不可能放任到这种地步,有些地方我们疏忽了,究竟是什麽呢……”
    马总管听後也在考虑著,若不是深知许九的性格,又加上这麽多年的维护之情,马总管真想用尽方法把皇宫中皇上埋藏的力量挖出来作为己用,尤其是城外的京郊大营,在某种程度上更是心腹大患。
    明世云似乎并不需要马总管的回答,他摆摆手让马总管退下,只是此刻他却无法安心睡下,但是为了不让这种不安的情绪影响到自己,他现在必须强迫自己休息,只是在他换下衣衫就寝还没有多久便又有人前来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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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世云十分警醒地起身,看著马总管竟然擅自不经通报便引入一人,明世云心下不悦,只是还不等他来得及训斥马总管,马总管又不经允许地擅自退下,明世云狐疑地看著那个全身包裹在披风下的人,也随著那人逐渐抬起头来的同时,明世云仅著内衫,赤脚下地飞快地来到那人面前,仅仅瞬间的停顿,随後便紧紧地把那人搂在怀中……
    “言希……”
    柳言希此刻也沈浸在这种激荡的情绪中,连夜赶路身上的疲惫也消失不见,但是过了片刻,他还是轻轻地从明世云的怀抱中挣脱,尽量使自己平静地说道:“王爷,不,殿下,臣回来了……”
    明世云眼神一暗,随即不顾柳言希的挣扎,让自己炙热的气息覆了上去,这一个深吻直至柳言希挣扎著推开明世云为止,明世云并没有多做勉强地放了手,只是他眼神中的炙热却还是让此刻的柳言希稍微与他拉开了一点距离,但是明世云在他腰间那紧紧不放的双手却又让柳言希感到了一种满足,可即使如此,柳言希还是尽量压抑著情绪说道:“难道殿下不想听听臣近来的经历吗?而且臣刚刚到了京城,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也有很多不清楚呢。”
    明世云轻轻一笑,放开了柳言希,笑道:“的确有很多事情发生,是必须谈一下了。”
    明世云也不知道他们在这个夜晚静静地谈了多久,在他们两人的情况相互印照後,明世云之前缺失的环节终於想通,他们静静地依偎在床榻上,话语间却是说著将来的权谋应对。
    “你说……要是父皇在明世玄身边都安排了吴含的话,那麽……”
    “那麽就要多亏您之前的韬光养晦了,使得陛下的心思没有放太多在您的身上。”柳言希明白明世云想问的是什麽,在这种气氛下故意用轻松的语气说道。
    “是啊。”明世云眯起了眼睛,“谁知道父皇会如何用这步棋呢,一切还是小心为妙。”在他说完後却不见身旁之人回应,往旁边看去,原来柳言希已经悄然睡著了,明世云没有再度叫醒他,趁著天还未亮便让他再睡一会儿吧,明世云也紧挨著这人闭上眼睛,有了身旁这熟悉的气息,很快地便进入到了睡梦中。
    待明世云第二日醒来身旁早已没有了柳言希的身影,他一言不发地让宫人为他梳洗,似乎随著柳言希的回来,让本应是最紧张的今日也莫名地放松了不少,心情竟也开始愉悦起来,现在的天色还未亮起来,宫中各处仍然燃著宫灯,此刻明世云的身後一名宫人正在为他梳发,只听得一阵脚步声从外面传来,马总管不顾仪态地冲了进来,跪倒在明世云的脚边,还不等明世云问出什麽,马总管便气息不稳地禀道:“大王爷、大王爷刚刚在府内遇刺身亡了!”
    明世云只记得自己的呼吸仿佛在一瞬间停止,随後猛地站起身来,那尚未梳好的长发披散下来,而为他梳发的宫人看著手中的几根断发连忙跪下,此刻周围的宫人也都屏住呼吸,都不敢往明世云那里看上一眼,从明世云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似乎也在这大殿中开始蔓延,明世云盯著伏跪在地的马总管寒声问道:“现在这件事已经传开了吗?”
    马总管摇头道:“还没有,可是……”
    明世云当然明白马总管後面的那句“可是”代表了什麽,如果明世华身亡的消息在这种时候传开的话,无疑会把已经暗中紧张的京城中那些不安的因素全部引发出来,单是明世华的死就会让自己猜测是明世玄所为,,如果此事是明世玄所为而意图向自己栽赃的话,那还好说些,可若是有人在暗中所为……那麽京城转瞬间便会成为战场,想到此处明世云迅速地向马总管下令道:“迅速派人监视京城中各个权贵的动向,还有,做好一切准备,如情况有变──便封闭皇城!”
    马总管一惊,甚至是失态地抬起头来,在看到明世云坚定的表情时,重重地应答了一声,“奴才遵命!”
    在几乎相同的时间内二王府内的明世玄也接到了相同的消息,他失手打翻了漱口用的茶盏,面色阴沈地可怕,他随即命令王府总管让整个王府戒严起来,由心底无端地产生一股寒意,然而还不等明世玄这里理出一番头绪,同样不知从何处得到消息的吴含也不请自来,当他见到明世玄的第一句便问道:“大王爷的事情不是您……”
    “不是!”在书房中阴沈著脸色的明世玄回答时语气也有了几分恼怒,“怎麽连你也这样以为!”
    吴含从明世玄的神态中判断出这不是谎言,那如果不是这里的话,难道是……
    显然明世玄也想到了这点,“也许是老七,”说到此处他的语气中也带了几分自己也无从察觉的颤抖,“他现在如果就敢这样把明世华杀了,那麽接下来就会轮到本王了。”
    “王爷……”
    吴含想要让明世玄冷静下来,可是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状况,他知道无论自己此刻说什麽恐怕也安抚不了已经自乱阵脚的明世玄了,而此刻由王府总管带来的另一个消息终於成为了压垮明世玄的最後一根稻草。
    “今日大朝明世云他竟然免朝,而且宫门紧闭?!”此时此刻也可隐隐听见王府外那些马蹄声,还有杂乱的脚步声,恐怕在下一刻便是会让整个京城也戒严了吧,明世玄惨然一笑,“吴含,本王也不能就这样束手待毙啊。”
    吴含看著步出书房的明世玄,此刻他竟也产生了迷茫,如果明世华的死亡是上面有意为之,那麽自己这里为什麽没有得到任何消息?而现在的自己应该怎麽办?尽管脑中的念头纷杂不已,但吴含还是跟上了明世玄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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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中异样的动静早已让各家都门户紧闭,权贵之家更是在过分的安静中透著种种不安,而尚未进入东宫的七王府中人由於有王妃柳氏坐镇刚开始的那一阵慌乱已经平息下来,尽管柳言贞这时心中慌张不已,但是此刻王府中也就只有她一个主事之人,在安排好王府中各项事宜後,柳言希把桐夫人也叫到了一处,她们两人此刻也只得请求老天保佑这一次能够平安度过了。
    由於柳言希是秘密回京,在进入柳府後,除了柳大将军和老管家根本无人知晓他已回京,只是在他回到柳府尚未多久,京中就开始发生异变,柳大将军是久经沙场之人此时并不慌乱,而是让柳言希护好自身,并让府中护卫全力戒备,因为接下来在柳府中极可能发生各种危险。
    而久久昏迷的明惠帝在这时也仿佛有所感应一般清醒过来,而一直守候在他身旁的许九则不敢隐瞒很快地把明世华遇刺身亡的消息附在明惠帝耳边说了,果然明惠帝的情绪激动起来,在明惠帝轻咳一阵後抓著许九的衣袖厉声问道:“是谁做的!”
    “二王爷那里并无传出风声,奴才暂且还不知。”许九摇头回道:“陛下,现在宫内宫外恐怕是一触即发了,如果万一控制不了,那麽明昊就是灭顶之灾啊,陛下。”
    明惠帝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明世华的死亡给他带来了种种变数,还有谁在暗中筹谋著如今的一切呢?明惠帝当机立断地说道:“你去把京郊大营和内府的一切都交给老七吧,希望现下还来得及……”
    “奴才遵旨。”许九说完後便匆匆退下。
    而明惠帝则在强迫自己清醒下去,是他失算了,可是他究竟忽略了什麽呢?
    明世云拿著许九适才送来的调动京郊大营的密旨,心中苦笑万分,这本来是他心心念念的东西,可是此时才送到了他的手中,是不是已经太迟了?不过幸好在皇城及京城内还有一部分力量可以调动,暂时可以抵挡片刻,现在皇城内的禁军已经被派往皇城外围,即使禁军在最後哗变,也比把他们安排在皇城内部成为大患要好,只是现在……想要把这份密旨传到最近的京郊大营又谈何容易……
    “奴才愿往,请主子让奴才出宫吧。”马总管在此时主动请缨道。
    明世云没有问马总管此刻有什麽方法能把这道旨意传出,什麽也没有说地把密旨给了马总管,马总管在重重叩首後就悄悄出宫了。
    而在这之後果不出明世云所料,在皇城外的部分禁军最先哗变,即使皇城外围还可以坚守片刻,但照这样下去也坚守不了多久,皇城内部现在一片死寂,各处嫔妃宫人未有旨意前不得随意走动,今日的红日已从天边生起,可是就在这样一个好天气里,由皇城外那开始逐渐蔓延的血腥味仿佛已然传进了宫内,身在内宫的刘贵妃在女官的陪伴下依然在佛像前轻声念诵著经文,而在女官的衣袖中则藏著两颗到了迫不得已时需要用的毒药。
    即使明世云还有一日才正式成为太子,但是在此刻他身边的众人也已然用“殿下”来称呼他,只是此刻带给明世云的并非好消息。
    “殿下!东门已经攻破了!”
    “殿下!西门也告急!”
    明世云面无表情地听著这些消息,而他身边几名内侍是马总管临去前留下的,此刻他们也纷纷劝明世云从皇城避走,即使以他们现在手中的力量护送著明世云冲出京城也是可以的,而明世云却无动於衷……
    而一个内侍的叫喊更是让这几名内侍心急如焚,“殿下!他们、他们攻进来了!”
    明世云此刻已能听到外面那喊杀声越来越近,他的目光仿佛也穿透了这重重大殿,看到了皇城正门那片血海。
    随著皇城正门的攻破,判乱的禁军以及明世玄之前聚拢的那几千人冲进了皇城,可是首先迎接他们的却是仿佛遮天蔽日的箭矢从四面八方射来,顿时宫门前尸首成山,也稍微阻止了其後那些人冲进皇城的速度,明世玄骑著马在皇城外得到这个消息後,咬咬牙命令道:“他们坚持不了多久,冲进去!拖延下去对我们没有好处!”
    而在他身後的吴含则让身边一个人退下後策马来到了明世玄身边,低声说道:“王爷,刚才得到了消息,柳言贞被柳大将军护送回到了柳府,您看……”
    “现在还没必要得罪柳大将军,派人将柳府看好了!柳言贞以後还会有大用处。”明世玄似乎这时也受不了前方传来的血腥味,面色苍白地说道。
    只是吴含还不曾从明世玄身旁退下,显然还是有话要说,“王爷,在下未经您同意,擅自作主了一件事,”看到明世玄那不耐烦的神情,吴含也就长话短说,“先前在下派人游说柳大将军,他同意在事成之後助王爷稳定军心,但条件是保住柳言希的性命,所以在下昨夜派人把柳言希送回柳府了……”
    不等吴含把话说完便换来了明世玄的怒视,低声怒斥吴含道:“你怎麽敢!这是什麽时候了!你怎麽可以因为私情而不顾大局……,”明世玄说了一半也无法说下去了,“事已至此,你最好让人把柳言希和柳府看住了,要是出了什麽纰漏,本王绝不饶你!”
    吴含一言不发地退下,看似是因为受到了明世玄的叱责而垂头丧气,但他心中也在庆幸著,幸好柳言希进京後派人告知了他,否则这件事是瞒不了多久的,因为没有上命,他还必须呆在明世玄身边,他还不想暴露地太早,只是现在的逼宫已然提前了,而自己这里却已同宫里面断了联系,现在也只有随机应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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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大将军无视於府外的隐隐骚动,一人独自站在正厅前等待著那可能将会出现的破门而入的军士,也似乎是因为有他在这里,府内府外即使那种紧张的气氛已经一触即发,但仍像绷紧了的弦没有发生冲突,柳大将军眯起了眼睛,他一开始也只是想在夺嫡之争中保全家族而已,怎奈世事难料,一步步走到如今,如今柳家已经是深陷其中再也难以脱身了,他突然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向这里而来,柳大将军心生不悦,他之前已经吩咐下去不许任何人前来的,只是在看到来人後柳大将军的眉头皱得更紧,但却没有出言训斥。
    柳言贞走近,低低地叫了一声“父亲”之後便面有难色,似乎不知该不该开口。
    “何事?”柳大将军知道这个素来识大体的女儿不会无缘无故来此。
    “父亲,您知道大哥去哪里了吗?府里到处都找不到他。”柳言贞低声问道,面有忧色。
    柳大将军听到女儿这样说以後,心中狠狠地抽动了一下,但是面色却没有丝毫变化,几乎可以说是冷淡地回道:“不知,你大哥什麽时候不见了?”
    柳言贞瞥了一眼柳大将军的神色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什麽,但也只得如实地回道:“似乎是在天还未大亮之前就不见了。”
    “嗯,知道了,没事,你大哥只不过是出去办些事,不必担心,你一夜未眠,回去休息吧。”
    柳言贞本还想再问些什麽,但终於还是退下了,她怎麽可能不烦心,兄长在这种时候离府所行之事肯定是危险万分,她的心头竟然也有了片刻迷茫,若是当初自己不要那麽任性地嫁到七王府,那麽……现在的父亲与兄长是否就不会如此了呢……
    在初时被皇城内的那阵箭雨震慑後,在身家性命和将要到手的荣华富贵的刺激下,随著三扇宫门被相继攻破,明世玄已进入了皇城外围,此刻已是过了午时,正那在寒冷季节正午的温暖阳光却没有照射到人们的心头,人们似乎都被那厮杀激起了天性中的凶性,昨日那巍巍的皇城已经成为了厮杀的战场,青石板上一股股的血流见证了这座皇城的血腥,即使吴含面不改色地进入了皇城,但是这刺鼻的血腥味还是让他难以接受,他们一点点地向皇城内部推进,就连平素温文尔雅的明世玄似乎都被这些血腥沾染了些许的疯狂,此刻吴含的眼神中越发冷厉,他无法判断出接下来该如何去做,而明世玄此时更是不会注意到他的异样,突然後方有人策马来到吴含身边与他低语了几句,吴含的脸色变了变,随後马上来到了明世玄的身边。
    “王爷,”吴含的声音让明世玄清醒了过来,吴含面含愧色地说道:“王爷,在不久之前城门那里发生了冲突,有人想要冲出城去,但幸好被您安排在那里的人手拦了下来,只是由於之前消息不通,现在才知晓。”
    “冲出城去?他们想要做什麽?”明世玄在马上沈思道:“有活口吗?”吴含此刻更是有些无地自容,明世玄在一瞬间便恍然大悟,只是语气中还是那麽一丝不确定,“是……柳言希?”
    “是,都是在下失策了。”
    只是现在的明世玄顾不上吴含的请罪,“柳言希为什麽要这样做?”
    “据跟他们随行的人招供说是为了一份什麽密旨……”
    吴含故意没有将话说完,在一旁观察著明世玄的神色,果然在听到“密旨”二字时,明世玄的神色猛然变得分外紧张。
    “密旨?什麽密旨?”
    “似乎是调动京郊大营的密旨,没有在柳言希的身上搜到,或许是被他藏在了什麽地方。”
    明世玄恼怒地看了吴含一眼,如果不是之前吴含太过心软,又怎麽会在这样的关键时刻出现这样的疏漏!
    “不要伤了柳言希,”明世玄沈吟了一下,“把他带到这里来。”
    “王爷!”吴含的话语中满是惊讶,而明世玄却没有再说别的,吴含的脑中瞬间转过数个念头,但还是遵从了明世玄的命令,只是他的心中已经焦灼起来。
    明世云听著那已到近处的厮杀声,无视於周围宫人那苍白的神色,独自上前将殿门大开,殿外的阳光首先便让他感受到了一小会儿刺眼,即使生命的威胁已经近在咫尺,他仍旧是面无表情地位感受著周围的一切,唯有他身後的内侍们露出焦虑的神色,而明世云更是在他们的出乎意料下离开了大殿,使得他身後的宫人都急忙跟上,然而在明世云没有走出几步时,又是一阵杀声震天,即使明世云不用去前方察看,他此刻也知道之前所布置的最後一道宫中防线也坚守不了多久了,他身後的几名内侍更是连忙跪下请求明世云即刻离宫,明世云的眼中一丝悲色闪过,但又迅速地稳定了心神,现在他在宫内的力量恐怕已经所剩无几了,难道即使有了那份密旨也已经来不及了吗?
    “殿下!请您快走吧!马总管走前交待了奴才们一定要护您安全,如果再不离开,恐怕就来不及了啊!”一名内侍伏跪在明世云身後大声恳求道,其他几名内侍也纷纷跪下恳求。
    “皇上还在宫里,你们难道要抛下皇上吗?”明世云转过身来示意身後的内侍起身,他低叹一声道:“走不了了,连累你们也要在此了,”不等那几名内侍再说什麽,明世云继续向前走去,“走吧,到前面看看去。”
    吴含眼神复杂地看著这个被带到面前的人,他的衣服上沾染上了尘土,发丝有些许凌乱,但是其他的看来一切都好,这首先让吴含在心底松了一口气,只是他的视线在那一瞬间又暗了下去,可是不等他发话明世玄已然率先开口。
    “让柳大人到本王的身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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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含微微垂头任由他人把柳言希带至明世玄面前,而柳言希在经过吴含时更是在此种情形下都没有看上他一眼,只是当柳言希来到明世玄身边时尽管心里已然有了准备,但还是被眼前那些近处未曾清理的尸体吓了一跳,尽管他在之後极力掩饰,但仍是在一开始被明世玄看出了一些端倪。
    “柳大人想必也不喜这样的场景吧。”明世玄也根本就不期望柳言希的回答,径直说道:“本王想问柳大人一句,这一次你的鲁莽之为究竟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柳大将军授意而为呢?”
    柳言希自然清楚只要他一个回答不慎,就会有截然相反的後果,抿紧了嘴唇一声不吭。
    明世玄也毫不意外会得到此种结果,看向柳言希说道:“柳大将军恐怕还想为柳府留下一线生机,而柳大人你──难道真的要为明世云陪葬吗?要知道,本王以後还有多处要仰仗柳大将军呢,”看到柳言希仍是皱著眉一言不发,明世玄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但复又理解似的地说道:“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