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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摇头。
    甄之恭的眼神森冷得有些可怕,窦家富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这才发现此人以往跟自己吵架时的眼神简直可以算得上温柔,彼时是和风细雨,此时便是狂风骤雨。
    两人对视片刻后,甄之恭的目光渐渐软化了三分,紧握的铁拳也松开来,转为拍拍他的手以示安抚,只是抬头再看向自己二弟时眼神依然带着愠怒的厉色。
    甄之敬将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流悉数看在眼中,当下不住冷笑,正待再讥讽两句,突然被旁边的潘氏狠狠一把掐在背上,听她低声斥骂:“你给老娘闭嘴!”
    他疼得一个激灵,这才悻悻然住了口。
    这时,甄老爷方才慢半拍似地困惑道:“小敬,你刚才说你大哥存着什么龌龊念头?”
    ☆、跟踪
    甄之恭脸色一沉,冷目如电疾扫过去,一字一顿道:“二弟,有些话,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
    甄之敬几不可察的打了个抖,片刻后咬牙道:“爹,您不如自己问大哥好了。”
    甄老爷只得又转向长子,正待再问,甄之敏拧着眉毛猛地拿了一把银勺重重地敲了一下桌子,吼道:“吵死了,有完没完!还让不让人吃饭了,我都快饿死了!”
    秦氏立即接口:“好好好,开饭开饭!小恭,还站那儿干什么,赶紧和小豆腐一起过来坐。”
    甄之恭冷着脸应了一声,拉着窦家富一起坐了下来。
    甄老爷也难得拿出了一点老爷的气势,板着脸道:“难得一家人聚在一起吃个饭,谁要再吵吵,我可不答应。”
    一点即燃的气氛勉强缓和下来,一桌人怀着各异的心思开始吃迟来的晚饭。
    一向好胃口的窦家富头一回面对满桌佳肴却觉食之无味难以下咽,娘哎,这种饭要是多吃上几回,怕不得折寿好几年的!老天保佑,让他在甄家最后住的十来天安安稳稳地过去吧!
    甄家人难得一回的团圆大餐很快便没滋没味的匆匆收场,甄之恭领着窦家富回到自己院子后脸色仍然有些阴沉。
    窦家富也不大好受,回想之前两兄弟在饭桌上的针锋相对一触即发仍然心有余悸。
    他倒不怎么在乎甄二少如何贬低辱骂他,反正那些也都是事实,只是稍微难听了点,但他总惦记着或者说好奇甄二少最终激怒他大哥的那句话,“你心里究竟存着什么龌龊念头,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按当时甄二少说话的意思,这个念头应该是与他有关的。
    只是,他无财无势一穷二白,连人都长得如白开水般平淡,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甄之恭能对他怀有什么样的龌龊念头。
    翻来覆去想了半天,最终也只能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甄二少信口开河故弄玄虚,借贬低自己达到在父亲面前打击自家大哥的目的。
    啧啧,一家人,亲兄弟,怎么关系会差到好似仇人一样的地步呢?有钱人家的麻烦事还真多……
    他正努力分析思考着,突然听身边人道:“小豆腐,刚才我二弟口不择言说的混帐话你别在意,我会给他个教训的。”
    他略怔一下,旋即赶忙道:“不用了,他说的那些也没什么,你千万别跟你弟再把关系弄僵了。”
    甄之恭不置可否,片刻后恨铁不成钢道:“怎么总是这么滥好心,被辱骂的人是你,你怎么反倒替人开脱。”
    窦家富无辜地眨眨眼,“我真觉得没什么啊,那种话我听得也多了,反正没什么实际损失。”
    甄之恭无可奈何地弹一下他的脑门,低声骂道:“笨蛋。”
    这样一个被人欺负犹不觉委屈的笨蛋,让他怎么放心他一个人回张家村生活,万一以后碰上什么狡诈歹毒之人,还不被人啃得渣都不剩了。
    入睡前,两人又闲话了一会儿家常,窦家富才对甄家的人物构成与关系有了较为具体全面的了解。
    甄老太爷上年已经因病过世,如今甄家上有老爷和两位夫人,正室秦氏育有两子两女,两子便是长子甄之恭与幼子甄之敏,两女均已成年出嫁;侧室潘氏生了二少甄之敬,因当年难产落下病根,此后再无所出。
    窦家富对大家庭里人物关系的复杂性和斗争的残酷性是没有什么认识的,甄之恭介绍了一遍他也就是听过就算,并不会往深里想。甄之恭看中的就是他的单纯通透毫无心机,自然也不会往深里讲了。
    隔日下午。
    甄之恭已经基本带窦家富逛遍了宁城所有值得一玩的去处,这一天经过城北一家戏园子时,听到里面传来咚咚锵锵的锣鼓声与咿咿呀呀的唱曲声,窦家富不由住了脚,好奇道:“里面唱的是什么?挺有意思的。”
    甄之恭笑道:“进去听听就知道了。”
    说着把人拉了进去,拣了一处干净的雅座坐了下来。
    戏园子里正演着一出本城独有的地方戏,半天下来,窦家富对那些文雅拗口的唱词基本没听懂,却被那或婉转或高亢或悲凉的百变唱腔以及精致繁丽的人物造型给深深迷住了。待到曲终人散出了园子,还有些目眩神迷回味无穷的感觉。
    此时天色向晚,两人听戏时吃过一些点心,还不觉得饿,便安步当车,慢悠悠往甄府回转。
    窦家富显得心情极好,嘴里兀自还哼着先前听的戏曲中其中一节小调,居然与原唱八九不离十。
    甄之恭颇有点意外,忍不住打趣道:“看不出来,你还有点品味嘛。”
    窦家富瞪他一眼,不服气道:“小爷品味好得很,不然怎么认识你了。”
    甄之恭心中一动,一本正经道:“是么,那你觉得本大少味道如何?”
    窦家富本是随口顶他一句,料不到他会认真反问回来,不由一时语塞,片刻后才故作凶狠状磨着牙道:“小爷还没尝过,暂时不清楚,哪天你洗剥干净了,小爷再好好品一品。”
    甄之恭眼中幽光一闪,“那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你可别怯场。”
    窦家富觉得他语气与神情都有些怪怪的,似乎底下藏着某种阴谋一般,让他止不住心里有些发毛。然而大话已经放出,他又岂能示弱被这家伙取笑,便挺胸抬头一脸无畏道:“小爷会怕你?只管放马过来!”
    甄之恭似笑非笑,正待再激他一句,眼角余光无意中瞥见前方街角处一闪而过的一个人影,脸上神色霎时为之一变,接着迅速将窦家富拉到街边一棵大树后站定。
    窦家富不明所以:“怎么了?”
    甄之恭神情微凝,“好像看到一个早就该死的人。不要作声,跟上去瞧瞧。”
    他左右看了看,快跑几步到路边一个摊子上扔下一锭银子自行摘了两顶斗n,一顶自己戴了,另一顶扣在窦家富头上,然后拉着他钻进一条僻静少人的巷子里。
    窦家富满心疑惑,却也不好开口询问,只能有些紧张地随着甄之恭在弯弯曲曲的巷子里左弯右绕。
    过了一会儿,窦家富发现他们跟踪的是一名身着靛蓝色衣衫的年轻男子,从背影看去身形十分纤瘦,步履匆匆,行动敏捷。
    那人显得颇为警惕,时不时回头张望一眼。
    甄之恭反应更为迅速,每每在男子回头前先拉着窦家富避去一边。
    几次下来,窦家富看清了那名男子的长相,原来是一名少年,大约十六七岁年纪,五官秀丽,唇红齿白,在黯淡的天色下显得雌雄莫辨。
    甄之恭眼神愈发冷了,嘴唇绷成一道直线,窦家富心中开始隐隐不安。
    ☆、偷窥
    一路跟踪,少年未曾察觉任何异常,在一片普通民宅里来回绕了两圈后来到一座独门独户的院子前,左右看看无人,便直接推门而入。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这座院子位于巷子深处,周围看不到半个人影。
    甄之恭在几丈开外的拐角处低声道:“小豆腐,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回。”
    窦家富只恐他会出什么意外,急切道:“不行,我要和你一起去!”
    甄之恭沉吟片刻后妥协,“你要去也行,但必须小心行事,等下无论听到或者看到什么,都不许出声。”
    他本身功夫不错,比较自信,而且,此时对方在明自己在暗,形势于己比较有利。此外,他也不放心将窦家富一个人留在这里,带他一起去也好,万一事有不虞也能共同进退。
    窦家富连连点头答应下来。
    两人猫着腰来到院子的墙根下,甄之恭侧耳听了听,然后伸手揽住窦家富的腰,猛然提气纵身,带着窦家富从不算太高的院墙一跃而过,稳稳当当落在了院子里。
    这是一座不大的一进小院,外面看着不起眼,里面却是花草繁茂,打理得干净整齐。入眼是三间厢房,此时右侧的屋子关着门亮着灯,洁白的窗纸上映出两个人影,有交谈声模模糊糊传出来。
    窦家富当了二十年的良民,如今头一回做这种翻墙入院的事,心中不免又是激动又是紧张,手心都出了一层汗。
    甄之恭轻轻拍拍他的手背以示安抚,拉着他蹑手蹑脚地溜到屋檐下,蹲在窗根边听墙角。
    离得近了,屋里两个人的说话声变得清楚起来,字字入耳。
    窦家富听到的第一句话是,“小东西,今天害二爷我久等,你说该怎么惩罚你?”
    这个声音轻佻而慵懒,赫然正是甄家二少爷甄之敬。
    窦家富听得心中一紧,差点叫出声来,幸好被甄之恭眼疾手快捂住了嘴。
    接着是一个带着几分娇媚讨好意味的少年声音,“二爷,都是如墨的错,如墨随您处置。只要别把如墨弄得太疼,明天下不了床就行。”
    “好你个小浪蹄子,你是巴不得让二爷弄得你明天下不了床吧?行,二爷今晚就不回去了,好好疼疼你,让你三天都下不了床,如何?”
    “啊,二爷饶命!”
    年纪虽然不小、在情事上仍如一张白纸般纯洁的窦家富听得一头雾水,什么罚不罚疼不疼的,这是要用刑打人?然而听里面二人调笑暧昧的声气又似乎不是那么一回事,但究竟怎么回事却无论如何想不明白。
    他忍不住抬头看一眼甄之恭,那人正翘着唇角,露着一抹似有若无充满鄙夷的冷笑。
    察觉到窦家富在看自己,甄之恭也回看过去,笑容加大,意味深长,眸光幽遂,高深莫测。随即朝半开的窗户指了指,意思是他可以凑上去瞧瞧。
    见他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窦家富禁不住好奇心,便屏住呼吸,伸长颈子探头看去。
    屋里角落的灯台上点着一只红烛,入目的家什陈设虽比不上甄家那般富丽典雅,也算得上精美雅致了。
    甄二少懒洋洋地斜倚在雕花床上,眼尾上挑,说不尽的风流蕴藉;那个名叫如墨的少年则半跪床前一脸痴迷地仰望着他,秀丽的眉目间满是柔媚之意。
    如墨已经除去靛蓝色外衣,身上只披着一件白绸亵衣。甄之敬勾了勾手指,如墨膝行两步匍匐在他腿上。他再伸指一挑,少年身上松松披散的亵衣便水波一样自肩头滑落,露出他白皙纤细而略嫌单薄的身体――他底下竟然是空的,什么都没穿。
    烛光映照下,少年似喜还羞,脸颊微红,呼吸略略急促了些。
    窦家富虽是白纸,却不是白痴,当下也看出点苗头来,这这这,这是要……?
    可是,里面两个都是男人啊,这怎么可以?
    “男人与男人,一样也是可以做的。”
    甄之恭不知何时挨在他身旁一起往窗里看,嘴唇几乎贴在他耳上,用仅为二人所闻的气声低低道。
    温热的气息从耳窝直直钻了进来,窦家富即痒又麻,蹲立的腿脚也有些发软,连某人究竟说了什么也没听清楚。
    甄之敬并未动作,微眯着眼睛俯视身前光裸的少年。
    少年乖觉地解开他的腰带,现出他身下草丛中软服的那物,接着张开口来含了进去,十分卖力地吞吐舔/弄起来。
    “!!!”
    窦家富脑子里轰隆隆滚过一道惊雷,炸得他外焦里嫩体无完肤。
    眼前的淫/糜场景实在超出了他的所有认知,令他半晌回不过神来。
    不知过了多久,甄之敬喘息着将少年推开,哑声笑道:“今天表现不错,刚才二爷喝剩了半瓶玫瑰露,就赏你好了。”
    在如墨脸上捏了一把,旋即从床边小几上取了一只瓷瓶。
    “谢二爷。”如墨含羞应道。
    甄之敬说是要赏,却不把瓷瓶递给如墨,自己仰头喝了一口,再抬起少年下巴,然后低下头将唇贴了上去。
    屋里响起令人耳热心跳的啧啧水声,床边二人唇舌交缠相拥热吻,殷红似血的玫瑰露顺着两人唇隙缓缓流了下来。
    良久,二人喘息着分开,如墨目光迷离,晕生双颊。
    甄之敬伸指在他下巴上沾取了一滴玫瑰露,慢条斯理地划过他的脖颈与锁骨。
    少年的身体止不住地轻颤,眼中水波荡漾,好似要滴出水来。
    甄之敬轻轻一笑,将沾了玫瑰露的指尖点上少年胸前粉色的小小突出,旋即轻捻慢揉起来。
    片刻后,那点突起便挺立肿胀起来,衬在白皙的皮肤上,红艳艳的好似落在雪地上的一瓣红梅。
    如墨红唇微张,细细呻吟出声,猫叫一般,身下略显青稚的器具也渐渐翘了起来。
    两个乳/尖被轮流亵玩片刻后,少年扭腰摆臀,媚态尽显,喘着气娇声道:“好二爷,快些进来,如墨受不住了。”
    “小骚货,真是欠/干!”甄之敬骂了一句,呼吸也有些粗重,一把将人从地上拉到床上,又倒了些玫瑰露在掌心。
    如墨一面媚叫,一面柔顺地张开双腿,将身下私密处暴露无遗。
    甄之敬将玫瑰露尽数抹在他股后,草草揉按扩张了几下后,迫不及待地撩起衣摆,露出早已涨大昂扬的部分,一个挺身刺了进去。
    窗外,窦家富难以置信地瞠目结舌,真真正正地五雷轰顶,旁边某人倒是噙着冷笑瞧得津津有味。
    “啊――”如墨痉挛着大叫一声,脸上神情似是极为痛苦。
    甄之敬也闷哼了一声,旋即摆动腰身狂抽猛送起来,身下人便高一声低一声不住叫唤呻吟。
    窦家富脸色惨白,再也看不下去,腾地站起身来,扭头便走。
    “小豆腐!”甄之恭低唤一起,赶忙去追。
    屋内二人交/欢正酣叫声不断,根本没听到屋外的些许动静。
    作者有话要说:清淡久了,给大家改善下伙食~
    ☆、凶手
    窦家富走得极快,慌不择路地近似于跑一般,好像身后有什么可怖的东西在追赶,连甄之恭在身后唤他几次也充耳不闻。
    甄之恭暗道不妙,本想让这个不解人事过于单纯的小家伙看一出男男活春/宫后能开点窍,对他的承受能力却估计不足,这一剂药下得过重,若是起到了拔苗助长的反效果那可得不偿失了。
    迈开两条长腿疾奔数步,总算将人给拦住了。借着路边店铺透出来的灯光,能看到他脸色十分难看。
    甄之恭把人拉到一处少人隐蔽的墙根下,清咳一声,问:“怎么了,这是跟谁生气呢?”
    窦家富拧着眉毛咬着嘴唇,脸颊漫上羞愤的红晕,片刻后气乎乎地质问:“那两个人做那么,那么恶心下流的事,你怎么还让我躲在那里偷看?”
    甄之恭心里一沉,这种开窍方法的作用果然是适得其反,为安抚暴躁不安的人,只得一脸无辜道:“你这么说可是冤枉我了,我在那里偷看是有原因的。刚才在街上我是无意中见到如墨,后来一路跟踪他到了那座院子,我事先既不知道二弟在那里,更没料到他们会做那档子事。”
    窦家富回想一下经过的确如此,脸色总算好了一些,又问:“那你到底为什么又是跟踪又是偷看的?”
    甄之恭反问:“你知道如墨是谁吗?”
    窦家富摇头,“不知道,没听过。”
    甄之恭答:“他曾是我的贴身小厮,服侍了我三年。”
    窦家富不解,“那又如何?是不是他现在不服侍你了,改去跟了你二弟,所以你不高兴?”
    “如果只是这样,那倒没事了。”甄之恭眸光一寸一寸冷了下来,“你知道么,当初我在永平县郊的山里遇袭时如墨就跟在我身边,他不会武功,我便叫他躲在一边。当时围攻我的贼人有十几个,除了那贼首武功不俗,其他人身手一般,我便一意对付那贼首。”
    “我与贼首缠斗半晌,渐渐占了上风,后来正当我夺了一把刀要结果他时,忽听如墨在旁边大叫一声。我下意识分心去看,不妨被那贼首一掌打在胸口受了伤。之后我再也难以支撑,被贼众逼至山梁边上,想着左右是个死,摔死也比被贼众折磨残杀要强,于是便横了心从山梁上跳了下去。”
    遥想当时惊心动魄的场面,窦家富禁不住轻呼一声,满脸惊惧担忧。
    甄之恭笑了笑,“怕什么,我后来不是被你救了么,本大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略顿了顿后继续道:“当时在山梁上我尚且无法自保,便想着如墨多半也遭了贼人毒手。后来我从永平县返回宁城后,果然没有找到他的下落,就认定他已遇害身亡,于是便遣人去他家里送了一笔抚恤银子,好好地安抚了他的家人。”
    窦家富听得一惊,“如墨若是三个月前已经死了,那刚才那个难道是人假扮的?”
    甄之恭一字一顿道:“不是,刚才那个如假包换,的确是如墨无疑。”
    窦家富有些糊涂,“那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他当时只是受伤没死,后来活下来却不想回甄家继续做事,只是与你二弟暗中保持着来往?”
    “小豆腐啊小豆腐,你把人心想得太简单了。”甄之恭轻叹,旋即笃定道:“唯一合理的解释,便是如墨事先与贼人勾结,将我引到永平县郊人迹罕至的玉笔峰上,待我与贼首打斗时,他便故意叫喊分散我的注意力,致使我受伤落败最后被迫跳了山梁。事后为了避风头,如墨肯定躲了起来,后来听说我没死,更是不敢再露面了。”
    窦家富听得目瞪口呆,半晌才道:“那你二弟呢,他知不知情?”
    甄之恭森然道:“何止知情,他应该才是幕后的主使者。”
    “啊!”窦家富惊呼一声,旋即赶紧捂住了嘴,片刻后才难以置信道:“不会吧,你们可是亲兄弟,他怎么可能对你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甄之恭冷笑,“为了争夺权势地位和名利,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就算亲生父子,结发夫妻,为了一己私利,也可能会反目成仇狠下杀手。我与甄之敬只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从小脾性就不合,而且我为嫡为长,他为庶为次,在甄家地位远逊于我,他会因嫉生恨而雇凶杀我一点也不出奇。我只是没想到他早就和我的贴身小厮勾搭成奸,联手阴了我一道。”
    窦家富听得震惊不已,久久不能回神。
    半晌,甄之恭摸了摸他的头,缓了声色道:“这些事我只说给你一人听,你可不要告诉别人。”
    窦家富立时感觉自己被给予了无上的信任,赶忙举手赌咒发誓:“绝对不会,你放心!若我泄露出去,叫我……”
    甄之恭迅速伸手掩住他的嘴唇,将“不得好死”四个字封在他口中,笑道:“别这么紧张,我相信你就是。”
    窦家富松了一口气,又不无关切道:“现在知道想要杀害你的真凶是谁了,我们该怎么办?马上报官抓他们两个么?”
    甄之恭对他不经意间将自己和他划为同一阵营而心中大悦,旋即神情微凝道:“如墨只是一颗被人利用的棋子罢了,不足为惧。关键是二弟甄之敬,我眼下并无确凿的证据证明他便是幕后主使,就算见了官,他也会矢口否认,将罪责推得一干二净。更何况我爹一直盼望我和他能够兄友弟恭和睦相处,若他知道了事情真相,多半会伤心过度大受打击。”
    窦家富忧心忡忡,“那怎么办?他们上次害你不成,以后会不会还找机会谋害你?”
    甄之恭鄙夷地一笑,不以为然道:“放心,我那好二弟为人器量狭小又野心勃勃,可惜手段心计都算不得出色,否则现在也不会如此懈怠疏忽了,以为事情过了四个多月,官府那边查案一直没有半点进展,就以为天下太平了,竟然敢在宁城我的眼皮子底下忘乎所以地和如墨私会通/奸。”
    说到“通/奸”,窦家富不免又想起方才偷窥到的淫、乱景象,心里不由又是别扭又觉羞耻,只是眼下甄之恭的安危占据了他大半心神,令他不似初离那座小院时那般难受了,定了定神后听甄之恭继续往下说。
    “本大少一时大意栽了一次,决不会给他们第二次机会再来一次,就算不能以永平县之事治他们的罪,本大少也有办法用别的事由让他们付出代价。”
    见他眸光冷厉阴森,仿若将要吞噬猎物的野兽,窦家富不自觉打了个寒噤,不安道:“可是,他毕竟是你的亲弟弟……”
    甄之恭轻叹一声,露出罕见的萧瑟与无奈之情,正色道:“小豆腐,你要记住,有时候,对他人慈悲,便是对自己残忍。就如我那二弟,我虽一向不喜他为人,毕竟还存有一分手足之心,他却恨我入骨,只欲置我于死地而后快。倘若不是上回我命大侥幸被你所救,早就在山里被野兽吃得尸骨不存了。”
    窦家富心里觉得不好受,却又不知说什么好,只能黯然以对。
    他从前生活环境比较单纯,即便遭了难也是与直来直去逞凶斗恶的低级恶人应对,从未接触过甄之恭这种复杂残酷让人从心底发寒的情况,一时间只觉茫然不知所措。
    见他如此,甄之恭有些不忍心,他本来不想把这些家族内斗的阴暗龌龊事告诉这个涉世不深的小家伙,好保留他天性中以善意估量他人的赤子之心。然而世事艰险,人心叵测,有时候保护过度,一旦骤然间遭遇不则,反而会造成更大伤害。
    他不由摸了摸窦家富的头,换上轻松的语调道:“好了,别想那么多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本大少一个人应付就行了,用不着你来操心。你要真想替我做点事,不如明天下厨给我做顿饭,别的无所谓,豆腐做的菜至少得来一道,如何?”
    这家伙,山珍海味还不够他吃的么,怎么就惦记上自己做的豆腐了,有钱人还真是不可理喻。窦家富哭笑不得地应了,心情略好了一些,然后与某个不可理喻之人乘着月色一同往甄府行去。
    到家以后,两人回到各自屋里分别洗漱就寝。
    刚刚洗完打算睡下时,甄之恭突然想起明早还有比较重要的事要出门去办,搞不好一去就是一整天,略略思索一下后便出了屋子来到隔壁。
    隔壁门没插上,只虚掩着,甄之恭也没多想,直接推开门扇走进去,“小豆腐,我……”
    后面的话没能说完,因为屋里的人恰好全身一丝/不挂水迹淋漓地从浴桶里跨出来。
    两人相识至今,虽然关系已经十分密切,也曾经“同床共枕”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但这还是甄之恭第一次如此近距离超尺度地面对某人全/裸的身体。
    那具身体比主人平凡的脸要出色很多,肌理分明,骨肉匀称,细腰翘臀,白嫩的皮肤在昏黄的烛光下闪烁着金色的水光,耀人眼目。
    甄之恭定在那里,清楚地听到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
    ☆、贤惠
    可惜,美妙的景象只是昙花一现一闪即逝,窦家富微怔了一下,立马手忙脚乱地从架子上抓了一件衣服裹在身上,连水都来不及擦。
    甄之恭不无遗憾地挑了挑眉。
    窦家富脸上有些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揪着领口愤然道:“你,你怎么门都不敲就进来了!”
    甄之恭摸摸鼻子,反问道:“我也不是故意的,再说了,你洗澡怎么也不栓门?”
    窦家富语塞。
    他的确忘了这一茬,只是光着身子被此人撞见的事放在原来他会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看就看了,反正大家都是男人,你有的我也有,可如今不知怎地却感到颇为难为情。
    半晌他才没好气地嘟囔道:“都这么晚了,谁知道你还会跑过来……”
    甄之恭倒是听清了,咳了一声正色道:“我是过来有事找你。明天我要去核查甄家茶庄上半年的帐目,可能需要一整天时间,你要是觉得在院子里呆得气闷,不妨跟着一起去玩玩。茶庄里有山有水,景色还是不错的。”
    窦家富眼前一亮,立时忘了先前的尴尬,应道:“好啊,我去!”
    约定之后,甄之恭便回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后却有些兴奋难抑,睁眼闭眼都有一具水淋淋白光光的身子在眼前晃悠,辗转到半夜才勉强睡去。
    翌日一早,两人坐着马车,在周福生的陪同下来到城东郊区的茶庄。
    一下车,窦家富便睁大眼睛赞叹了一声,果如甄之恭所言,入目处青山连绵,绿水环绕,风景秀丽如画。漫山遍野种的全是茶树,整整齐齐,油绿葱郁,一眼忘不到边。
    甄之恭要去查帐,那些东西既枯燥又繁杂,即便他并不忌讳窦家富跟在身边,窦家富却没那个功夫陪着他,早早就放了羊,由茶庄一名管事带着在庄里四处游玩。
    到了中午,两人就在茶庄用了饭,鱼肉菜蔬全是庄里自产,窦家富吃得心满意足。
    这一日格外炎热,毒辣的日头烈烈烤着大地,人在太阳底下站一会儿就要滋滋冒油。甄之恭吃罢饭后继续紧锣密鼓地核对帐目,窦家富不敢像上午那样到处撒欢了,便在帐房外浓密的树荫下呼呼大睡。
    甄之恭偶尔从帐本里抬头朝窗外看上一眼,就见那个小家伙躺在竹椅上睡得东倒西歪口水横流,当下既觉好笑又觉心安,先前的疲乏也一扫而空,看来把他带来是正确而英明的决定。
    他心中不由一动,或许,正是由于自己经历的太过复杂晦涩,所以才会被这样的单纯质朴与无忧无虑所吸引吧。
    想到此,困扰多日的甄大少终于释然,都是男人又如何,身份悬殊又怎样,只要在一起能够开心快活,便比什么都强。
    唯一的问题是,那块顽石一样不开窍的小豆腐,是否能够同样接受?
    半个下午过去后,甄之恭提前查完帐目,窦家富也刚好睡饱了觉,伸着懒腰起了身。
    两人坐马车返回城中甄府后,恰是傍晚时分。
    灌了一大杯凉白开后,窦家富突然想起一事,便马不停蹄地去了小厨房。昨晚答应某人的,今天要下厨给他做一顿饭。
    厨子老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