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嘴唇堵住了,朱锦a蓦地停止了挣扎,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这是炽月第一次吻他,犹如愤一般猛地攫取了他的双唇,狂野火热,凶狠无情,舌头长驱而入,不留余地地占领着、侵犯着他的唇舌。
嘴唇被啃咬得生疼,舌头也开始发麻,一团烈火迅速燎遍周身,烧得他犬燠热难当,就在明昕帝以为自己会被活活吃掉的时候,炽月终于结束了这个湿热漫长的吻,撑起上身看着他,哑声道:“陛下如此盛情,真让小王受宠若惊。”
朱锦a明白他在说什么,羞愧得想一头碰死。
被这样粗蛮无礼地侵犯,他的身体竟然有了反应!虽然隔着衣服,但是炽月紧压在他身上,贴合的躯体必然感觉到了他胯间的变化。
“朕提醒你……你这可是死罪……”朱锦a喘息着,声音颤抖得毫无底气,炽月低头看着他腿间撑起的衣袍,笑道:“小王奉旨服侍陛下,何罪之有?”
朱锦a后悔了,真的后悔了!他想仰天长啸,苍天啊,是什么让那个单纯可爱的少年变得这么狡猾邪恶!?
炽月没理会他的威胁,火热的唇沿着脖颈一路往下,印下一串红痕,箝制着他的手也松开了,轻快地解开他的衣服,一手抚上平坦的胸膛,漫不经心地捏弄着一侧的乳首。
朱锦a张着嘴,无助地喘息着,只觉得一颗心快要跳出腔子,当炽月低下头含住一边乳首的时候,他差一点惊叫出声。
在舌尖舔弄之下,那里很快充血挺立,湿热酥麻的感觉穿过胸膛,一直浸到他心窝子里去,让本来就狂乱不已的心跳更加剧烈,血液灼热得快要燃烧起来,把那熊熊欲火蔓延到四肢百骸。
“别……别碰那里……”他的声音带着哀求,眼中泛上激情难耐的泪水。
不要离朕的心那么近,近到让朕觉得这颗心已在你掌握之中,近到让朕……害怕。
炽月灵巧的双手继续向下游移,抚过劲瘦结实的腰腹,轻轻握住他挺立的欲望。
明昕帝闭上眼,双手胡乱在床头划过,想找个石雕玉器什么的砸昏炽月,可是他又忘了,在摆宴芝兰宫之前,这里的摆设都被他手下的太监宫女清走了。
这才是作茧自缚!朱锦a嘴里直发苦,不经意摸到一个小药瓶,他想也没想便朝炽月丢去,哑声道:“逆贼……快放开朕!”
炽月伸手接过,拔开瓶塞看了一眼,又凑上来给了他一个窒息的亲吻,然后贴着他的嘴唇低语:“陛下准备得可真周到。”
朱锦a低咒一声,也看清了那个瓶子里盛的是上等花香油,原本打算给炽月用的,没想到棋差一着,会报应在自己身上。
炽月一边吻他,一边沉下腰去分开他无力的双腿,手指沾了香油探入明昕帝股缝间,寻找那从未被人染指过的后穴。
“你敢!”朱锦a身体僵硬,劈头盖脸地推打着他,不过对于炽月来说,这点攻击和挠痒差不多,反而更添情趣,他轻易化解了朱锦a的挣扎,手指摸索到穴口,揉了几下,然后猛地侵入那柔软火热的密所。
“呜……”朱锦a疼得低咽一声,眉头紧锁,额角绷起青筋,可怜兮兮的样子让炽月心生怜惜,又低下头去亲他。
和方才狂风暴雨般的掠夺不同,这次的吻温柔而和缓,如春风吹过林梢,带不走枝叶上一点露珠。
朱锦a在这样的温柔下丢盔弃甲,很快张开嘴任他予取予求,紧绷的肌肉也放松了许多,身体无力地摊在床上,像砧板上的鱼肉一样,将最私密的地方暴露在侵略者面前。
手指在他体内搅动,在香油的润滑下从一开始的艰涩难行到如鱼得水,朱锦a咬紧牙关,在上身被压制的情况下试图抬腿去踹他,却被对方顺势揽住腿弯,膝盖一顶,将他的一条腿压在身侧,朱锦a低叫一声,只觉得大腿内侧的肌肉被抻得疼痛不已,而股间大开,姿势更是屈辱。
“别乱动!”炽月也皱着眉,像是极力隐忍着什么,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把那一瓶香油都倒在手上,加了一根手指,弄得他股间一片湿滑,后穴很快适应了异物入侵,在手指撤出的时候竟然依依不舍地绞着不放,还发出小儿吮奶似的声音,让朱锦a满脸通红,羞愤欲死。
看着他情潮翻涌却极力压抑本能反应的样子,炽月也欲火升腾,感觉到朱锦a的后穴已不再抗拒,他解去衣服,抬起明昕帝的腿,在对方杀人般的目光中将自己硬热如铁的欲望插了进去。
“你这畜牲……朕要活剐了你……”朱锦a说着狠话,巨物侵入的疼痛让他浑身抖个不停,一滴泪滑下眼角,屈辱、疼痛、不知所措……一国之君竟沦落到这种地步,他就算现在死去,也没脸去见列祖列宗。
炽月被他卡得进退不能,也不好受,深吸了一口气,不顾朱锦a的反抗,狠下心来一插到底。
“啊!”朱锦a哀叫一声,眼前发黑,险些晕过去,被撑开到极限的后穴含着那人的巨物,只觉得一杆烧红的烙铁刺入他的身体,把他的五脏六腑都烧成了灰烬。
炽月安抚似的轻吻他汗湿的脸颊,试着将分身抽离一些,这一下又差点要了朱锦a的命,他初经人事的后庭好不容易纳进那硕大的男根,肠壁紧紧裹住,往外抽时更是疼痛难当,朱锦a手指痉挛地抓着床单,英俊的面容痛苦地扭曲着。
那孽根缓缓撤离,湿热的后穴竟然产生空虚之感,朱锦a心慌意乱,使出吃奶的劲推开炽月,翻过身去狼狈地往外爬,没想到炽月眼疾手快地按住他的腰,健硕的身体贴在他身后,从背后再度贯穿了他!
这姿势更加屈辱,侵入得也更深,朱锦a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汗如雨下,哀声道:“你……干脆杀了朕吧……”
炽月紧紧抱着他,细细地啃咬他的耳廓,轻声道:“别装了,你明明喜欢的。”
“胡、胡说!”朱锦a一拳捶在枕上,腰肢轻颤,被他缓慢磨人的进出弄得焦灼难耐,炽月一手滑过他的腰腹,问:“那么敢问陛下,这是怎么回事?”
方才因疼痛而有些垂软的龙根,竟然在后穴被插入的情况下再度精神抖擞!
朱锦a羞得耳朵都红了,扭着脸躲避他的亲吻,炽月也不勉强他,手臂圈住他的腰,将分身抽到穴口,又大力撞了回去。
“啊!”朱锦a又叫了一声,羞恼之下咬住锦被,炽月听出他的声音虽然仍有痛苦之意,却添了几分情动的柔腻缠绵,心中大喜,提枪捅入,大抽大送起来。
紧窒的洞穴在他进出之间湿滑了许多,疼痛消失之后,铺天盖地的快感席卷而来,朱锦a低哼着,情不自禁地抬起龙臀凑迎上去,腰肢扭来扭去,后庭更是贪婪地吞吃着他的欲望,收缩着往更深处吸去。
从来没有人带给他如此不堪的疼痛,也从来没有人让他体会这样疯狂的快乐,明昕帝双腿大张,脸埋在枕被中,屁股高高抬起,哼哼喃喃地迎合着身后那人狂野的撞击,任由连接之处的酥麻火热沿着背脊一路窜上大脑,什么身分地位尊严……都被狠狠插入体内的巨物撞得粉碎,不受理智控制的躯体毫无保留地沉浸在快感中,最后连呻吟声都压抑不住,一声声逸出唇齿,撩动得身后那人更加情热如火。
“不……不行了……”朱锦a嗓子都叫哑了,却不见炽月有缴械投降的兆头,同为男人,他对这家伙的持久力嫉妒不已,再加上遭殃的是自己,就更加忿忿不平了。
炽月突然抽出凶器,把他翻了个身抱坐在身前,从下面顶住他濡湿火热的密穴,重重地楔入他体内。
快感直冲脑门,激得他不住地颤抖着,为了不让自己一头栽下床,朱锦a只好伸手环住炽月的颈项,双腿缠住他的腰与他搂成一团,股间含着那根让他欲仙欲死的东西,后穴罔顾主人的意愿,紧紧地绞着不放,不肯让对方离开片刻。
炽月粗喘着,伸手抚上朱锦a挺立的分身,前后夹击,让朱锦a犹如在惊涛骇浪中挣扎的一叶小舟,颠簸摇晃,吟叫连连,最后低吼一声,将精华倾在炽月手中。
高潮过后是几近虚脱的疲惫,朱锦a软绵绵地向后倒去,眼眸涣散,神情恍惚,炽月扶住他的腰背,在龙臀上拍了一下,不满地说:“陛下别光顾着自己啊,我还没出来呢。”
朱锦a想骂娘,毛头小子就是不知轻重,自己都快三十的人了禁得起这么折腾吗?他扭了扭腰,身体获得满足之后,仍留在他体内的硬热更加强烈地灼烧着他的神经,一想起自己方才在这人身下呻吟浪叫、丢尽了天家的脸,明昕帝就恨得想咬他几口:“朕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炽月一挑眉,抓住他的手去摸两人相连之处,还恶意地弹动了一下腰,听到皇帝陛下忍不住低吟出声,他不怀好意地凑到朱锦a耳边,道:“陛下这里,便是我的葬身之地了。”
朱锦a羞得脸上快冒出血来,高高地抬起手来想甩这个混蛋一巴掌,可是面对炽月那张情欲氤氲的绝美面容却怎么也下不了手,最后只好一手挡在眼前,一手甩过去一座有气无力的五指山。
炽月挨了一巴掌,不怒反笑,抓住他的手细细地啃咬,又激起一阵颤,朱锦a心知不妙,扭动着手脚想挣开他的怀抱,看上去却像欲迎还拒一般,让对方眼中欲火更炽。
“现在这个模样,自然是不好叫人来收拾善后的。”炽月像舔糖果的小孩儿一样吮吻着他的唇,声音低哑,带着甜腻的诱哄,“还请陛下辛苦辛苦,快些让我丢了才好。”
他真是上了贼船……朱锦a环顾四周,真觉得自己孤军奋战,求救无门,只好撑着快散架的身体继续取悦这个恶棍。
好在炽月也没难为他,知道他体力透支,把他放倒在榻上,抬起他的双腿,从正面进入他。
被磨擦过度的内壁虽有些疼痛,疼痛中却生出异样的酥麻,朱锦a咬着牙,身体又忍不住扭动起来,放荡地纠缠着能带给他快乐的东西。
炽月腰腹之上有一头猛虎纹身,栩栩如生,撞击时好像要扑过来把他撕成碎片,朱锦a不敢再看,把视线挪回炽月脸上。
这样的美貌,真是自己的克星……朱锦a认命地低叹一声,眼神中流露出几许痴迷。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美色当前,不昏头者几希?比起那些倾国倾城的倒楣蛋们,他今天的遭遇还不算太惨痛,对吧?
朱锦a这样安慰着自己,不错眼珠地看着炽月热情而专注的脸,能让这样冷若冰霜又桀骜难驯的美人对自己如此疯狂需索,倒是件挺有成就感的事……停!明昕帝懊恼地咬咬牙,吃了这么大的亏竟然还有心思犯贱,朱锦a啊朱锦a,你的脑袋都被烧糊了吗?
炽月咕哝一声,像是不满他的失神,伸手探下去,在他结实挺翘的龙臀上一通乱揉乱捏,身体被开发得敏感至极的朱锦a哪受得了这等刺激?大腿内侧一阵痉挛,狠狠夹住炽月的腰,后穴也绞得死紧,让炽月闷哼一声,终于释放出来。
感觉到一股滚烫黏稠的液体注入自己体内,累得只剩一口气的明昕帝一阵天旋地转,很干脆地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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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肿的后庭在热水刺激下火辣辣地疼,把累昏了的朱锦a生生疼醒了,他睁开眼睛,只见一片雾气氤氲,原来炽月正抱着他在隔壁浴池中清洗。
朱锦a张了张嘴,发现嗓子也是火烧火燎地疼痛,他扑腾着想挣脱对方的手臂,酸软的四肢却使不上半点力气,只拍起一片水花而已。
炽月将他推抵在池壁上,和身上去堵了个结实,朱锦a动弹不得,只得用一张嘴挽回几分颜面:“你这畜牲!朕要剥了你的皮!朕要将你凌迟处死!朕要……啊!”
炽月一低头,狠狠咬在他脖子上,咬出两排齐整整的血印子,朱锦a疼得叫了一声,内心一阵恐惧――他不会凶性大发想把自己咬死吧?
炽月见他不再絮叨,满意地舔了舔咬痕上渗出的血珠,一手挤入朱锦a股间,长指伴着热水探入他红肿的后穴,为他清理方才射进体内的欲液。
朱锦a咬紧牙关,又疼又恨,堂堂一国之君竟然在自己的行宫里被人这般折辱,若不把罪魁祸首剁成肉酱,怎能消他心头的恨意?
炽月知道他心里转的是什么念头,他小心翼翼地为朱锦a清洗了身体,眼中柔情满溢,亲昵地一笑,低声问:“疼吗?”
朱锦a腿软了,心也软了,觉得这样的绝色美人,砍了实在太可惜,转而又恨自己心志不坚,屡屡败在他的色诱之下。
他闭上眼睛,恼怒道:“为朕穿衣。”
虽然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个够,他也不愿意老是这么裸裎相对,好歹穿上衣服遮遮羞,说不定穿戴整齐之后,他那飞到不知哪儿去的理智就又回来了。
“遵命。”炽月把他从水里抱出来,擦干两人身上的水,给皇帝穿上亵裤中衣,拿起外袍,犹豫了一下,柔声道:“陛下受了累,还是在此歇上一歇,明天早晨再回宫吧。”
朱锦a瞪大了眼睛,恨恨道:“你少给我装正经!”欢好之时明明什么浮言浪语都说尽了,臊得他恨不得用枕头把自己憋死,现在穿上衣服倒开始装恭敬了!
炽月眉毛一挑,蛮横地搂住他的腰,不由分说地带回卧房,推倒在床榻上,笑道:“原来陛下喜欢不正经的。”
“你干什么!?”朱锦a心里一慌,顾不得腰酸腿疼,拼命往床里缩,生怕这厮欲求不满再度扑上来,就算他不怕当第二个汉成帝,可没想被一个男人捅到精尽人亡!
一想到万一自己横死在龙榻上,那些史官会怎么写他,朱锦a的头皮就一阵一阵地发麻。
炽月掀被上床,把他抱了个结实,道:“别逞强了,快睡吧,不然明天赶不上早朝了。”
他不再是方才调笑的语调,平淡中透着关切,倒像是贤淑的妻子在劝慰疲惫的丈夫,如果这个“贤妻”不是带把的该多好,朱锦a悲哀地蜷在被窝里,后背贴着那人赤裸的胸膛,平坦、结实、火热,心跳沉稳有力,这些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男性特征让他连作梦骗自己都不可能,只好一边咬着被角,一边暗自琢磨这事该怎么收场。
炽月不能杀,不管他舍得舍不得,明昕帝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一个冠冕堂皇的罪名干掉他,自己被闯了后门这种事更是打死也不能昭告天下,可若是找个牵强的理由杀了,别说黎国要起兵报复,自己朝中那些御史们也是要吵嚷不休的。
既然杀不得,就得快些把他赶回去,否则他逗留得越久,这丑事就越有可能暴露,等到炽月启程回国了,自己回宫继续当他的圣明君主,这一夜,就事如春梦了无痕吧……不,明明是噩梦才对!
皇帝吃了大亏,着实咽不下这口气,可是思前想后,又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谁让他自己见色起心,招惹上这么个煞星。
朱锦a想明白了,清清嗓子,低声道:“明天天一亮,你速速启程,朕一刻也不想看见你了。”
炽月没作声,他就当是默认了,于是接着说:“这事……荒唐至极,你要是敢在外面露半句,朕拼着再打三年仗也要灭了你。”
还是没声音,倒是那条揽着他腰的手臂圈得更紧了一些,朱锦a低头看了看对方胳膊上隆起的肌肉,叹了口气,道:“朕了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竟不忍对你……这次朕且饶你一命,如有再犯,千刀万剐!”
他话都说到这分上了,炽月仍是一声不吭,明昕帝觉得他沉默得有些诡异,翻过身去一看,顿时火冒三丈。
枉费自己伤了一番脑筋,这厮可好,早不知何时睡去了,丢他一个人自说自话!
先被折辱后被轻慢,最后干脆视为无物,没几个人能心平气和,何况他一辈子呼风唤雨,哪里栽过这种跟头!
朱锦a气得不轻,扯过床单盖住炽月那张睡梦中仍然美得让人心惊的脸,然后双手掐住他的脖子,打算于神不知鬼不觉中弄死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
炽月被掐醒了,先是扯开床单,眨了眨眼睛,然后面不改色地拨拉开他的手――明昕帝早被榨干了体力,这一掐连个印子都没留下。
他翻身将朱锦a压下,一腿挤入他两腿之间,意味深长地说:“陛下睡不着吗?可是小王伺候得不尽心?”
两具身体交叠在一起,朱锦a后背陷在柔软的床榻中,上面压着个暖烘烘硬邦邦的健硕男子,羞愤的同时又觉得心里有些酥痒,两个人贴得那么密挤得那么紧,仿佛连心脏都透过胸膛撞到了一起。
“你……放开朕!”朱锦a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一句话也说得结结巴巴,身体不敢乱动,怕磨蹭得身上那人起火,他年轻力壮血气方刚,自己可是折腾不起的。
炽月抱着他翻了个身,把朱锦a挤到床内侧,虽然不压着他了,仍是手脚并用把他抱得紧实,朱锦a动了几下挣不开,也就随他去了。
“睡吧,误了早朝可不好。”炽月放下床帷,拉起被子盖住两人的身体,闭上眼睛,呼吸渐渐平缓。
朱锦a胸中愤懑难平,本以为自己肯定睡不着的,可是在对方坚实的臂膀中,他很快睡意上涌,打了个呵欠,枕着炽月的手臂睡着了。
第九章
第二天,炽月误了行程,朱锦a也误了早朝。
宝瑞早早就带着一众宫人候在殿外,准备服侍皇帝梳洗更衣之后直接上朝,左等右等不见皇帝宣召,生怕误了时辰,想叫陛下起床,又怕万一皇帝激战正酣,自己冒冒失失地搅了他的兴致岂不是罪该万死?
正为难得团团转,殿门“吱呀”一声开了,却是炽月衣衫整齐,神情气爽地与他打了个照面,道:“你带来的人不要进去了,衣服饰物交给我就好。”
宝瑞眼皮直跳,觉得这位怀宁王神情透着古怪,他探头探脑地想往殿内看,只见帘幕低垂,内间又挡着屏风,实在是看不到什么,只好将信将疑地一挥手,让宫人把朝服冠冕交给炽月。
殿门又关上了,外面的人等得抓心挠肝不提,里面的人也急躁得很。
“你给朕下手轻点!”明昕帝在炽月的服侍下洗漱更衣,从里到外一件件衣服套上,一身欢爱留下的印子是绝不能让人看见的,特别是脖子上那两排牙印,被衣服盖上虽看不出来,磨擦间却像针扎似的疼。
当然,这点痛和他身上别的地方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明昕帝全身上下像被石磨碾过一样,无一处不酸痛,特别是被侵犯的后穴,更是疼得让他肝火升腾,恨不得生吞了炽月。
照顾一个身体不适脾气又不好的人是件辛苦事,饶是炽月再小心,也难免碰痛了皇帝,招来一通斥责。
好不容易给朱锦a穿戴整齐,一身庄重雍容,只是苍白的脸色和直不起来的腰让他有些底气不足,炽月也跟着担心,轻声问:“你这样……能上朝吗?”
还不都是你害的!?朱锦a瞪了他一眼,一甩袖子,咬着牙走出寝殿,深吸了一口清晨凉润的空气,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无论被扒光的时候多么丢脸,穿上朝服的时候还是要保持一国之君的体面,朱锦a皱着眉头,被宝瑞扶上龙辇,车帘一放,便整个瘫软在软垫上。
宝瑞顾不上招呼炽月,天色已不早了,皇帝怕是要误了早朝,天知道御史们会怎么说,最要命的是这事儿还没法解释,他一个服侍明昕帝最久的太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一夜过后陛下会疲惫得好像随时会倒下,倒是被他宠幸的那个人依旧神采奕奕,半点异状也无。
不明白,也不敢多想,一路默念佛祖保佑,自家主子千万别让风流误了朝政。
朱锦a用无与伦比的意志力撑到退朝,回晨宫倒头便睡,午膳时被叫醒,还冲宝瑞发了一顿脾气,草草吃了几口,往床上一扑,又睡得像死人一样。
到傍晚醒来,才觉得精神恢复了些,宝瑞要宣太医,朱锦a眼一瞪:“没病没灾的,宣什么太医?就你多事!”
宝瑞缩着脖子站到一边,心中叫苦不迭,认定皇帝在炽月那里碰了钉子,否则也用不着这么窝火。
朱锦a坐起身来,啜了一口宫女捧上的参茶,懒洋洋地问:“朕睡了一天,没什么要紧事吧?”
宝瑞理了理思路,逐件报来,都是些日常琐事,例如太子携诸皇子请安,太傅来汇报太子的功课,前几日抓住的女刺客刑部还在审……朱锦a听得不耐烦,大手一挥:“捡要紧的说!”
宝瑞噎了一下,看看皇帝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那……黎国怀宁王上书请见。”
朱锦a脸颊一抽,一口参茶险些呛到喉咙里,他低咳一声,黑着脸喝道:“不见!”
炽月这回老实了,朱锦a缩在宫里不出来,他也不好找别的门路觐见,只好不厌其烦地每天上一表,言辞恳切态度虔诚,打定主意精诚所至,把皇帝磨得金石为开。
他现在越是规矩,就越让明昕帝忘不了他那晚的不规矩,两相对比,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静养了几天,精神好了些,朱锦a想去宠幸一下他的妃嫔们,却发现对谁都提不起兴致,只得怏怏地作罢,将自己的心不在焉归咎于炽月那天晚上对他造成的身体不适,绝不承认那个混蛋让自己的六宫粉黛都失了颜色。
炽月递了半个月奏表,都如石沉大海,朱锦a是铁了心不肯见他,炽月讨了个没趣,再加上皇兄那边派人催他回国,实在没有理由再逗留下去,他便向玳王辞别,率随从启程回国。
听到他离开的消息,朱锦a怔了一下,松了一口气,低头看着御案上堆起的奏表,又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以后,该不会有任何牵连了吧……他想起那晚的事,眉头一皱,将一叠奏表挥到地下,宝瑞赶忙过来收拾,发现这全是怀宁王写的,他偷眼看皇帝阴晴不定的脸色,战战兢兢地问:“奴才这就送到焚纸楼去?”
朱锦a眉头皱得更紧了,双唇紧抿,眼中五味杂陈,向下瞥了一眼,好像它们会咬他一口似的,沉吟半晌,道:“留着吧,倒是写得一手好字。”
这个牵强的理由让他心里舒服了点,朱锦a伸了个懒腰,看着殿外秋意渐浓,寻思着又该在御花园摆几出戏,一边喝酒一边赏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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炽月风尘仆仆回到虎堰,先进宫向皇兄报了平安,略略讲述了一下事情经过,没敢把自己对朱锦a做的事说出来,对于为什么逗留了那么久,则一概推到玳王头上:“玳王盛情难却,留臣弟多住了几日。”
夜弦不信,召他的手下一问,得知炽月身处异国他乡还算安分,每天应付登门拜访的达官贵人就已经很耗神了,没有出去惹是生非。
他没急着回泺宁,先在虎堰的行馆中住了下来,抽几日去拜访一下京中的朋友。
“怎么想到来我这了?”岳承凛下朝归来,听管家报怀宁王正在他家后花园喝茶赏花呢,当下连衣服都没换就匆匆赶了过来。
炽月坐在花间摇着扇子,手捧一盏清茶,身后还有个俏丫头给他捶肩,一副逍遥似神仙的样子,见他一身朝服,不禁莞尔一笑,道:“我来给你说个媳妇。”
岳承凛眼皮跳了几下,盯着炽月的脸瞧了片刻,问:“谁惹着你了?不去找那人的晦气反而来消遣我了?”
炽月放下茶杯,手肘支在石桌上,瞪着眼睛看他,看得岳承凛心里发毛,不知道这位一向任性的亲王殿下又想出什么整人的法子。
“我说……”他若有所思地轻敲桌面,问:“你不觉得这府上少个丞相夫人?”
岳承凛接过丫头奉上的茶,用他那老掉牙的理由搪塞:“国事繁忙,无暇娶妻。”
这个借口真是烂得可以,岳承凛年纪轻轻就官拜丞相,人又长得英俊潇洒,国中多少王公贵族想把女儿嫁给他,他一律婉言谢绝,甚至有人找陛下做媒,结果也是一样,他们的丞相大人天花乱坠地讲了一通道理,从国计民生说到春耕秋种,从捐躯为国讲到修身养性,听起来句句有理,细想全是狗屁。
炽月嗤笑一声,讽道:“你当我是小孩子?”
岳承凛脸色有些尴尬,低咳了一声,半真半假地抱怨:“你小时候多好啊,长大了可越来越难缠了。”
炽月目光灼灼地盯着他,问:“那玳王朱锦纹也没娶老婆,你们不会到现在还勾勾搭搭吧?”
问题虽尖锐,语气却带着几分温和的调笑,岳承凛也不觉惶恐,眉头一皱:“王爷何出此言?”自从瑞雪婚礼上敬了那人一杯酒,他们已经有四年未见了。
“我这次倒承蒙他款待了。”炽月眯着眼睛笑,眼底透出几分狡黠,“平心而论,玳王是个不错的人。”
“是。”对这一点,岳承凛没有异议,朱锦纹生在帝王家,性子却单纯平和,凡事不与人争,是个实心眼的人,这样的人,在官场上难以存活,在情场上也多半是要吃亏的。
幸好他是个闲散王爷,上有皇兄庇护,下有朝臣礼让,用不着去争权夺势勾心斗角,日子过得逍遥自在。
“可惜遇人不淑。”炽月笑意更深,看着他的眼神古怪得让人浑身发毛。
“是。”岳承凛有些赧然,这一点他也无法否认。
朱锦纹从小被保护得太好,一辈子顺风顺水不知人心险恶,若遇到个温柔贤淑的女子必能相敬如宾,遇到个忠勇赤诚的男子也能琴瑟和鸣,可惜他遇到了自己。
想起两个人缠绵不休的那段日子,岳承凛神情有些恍惚,不知道是怀念还是伤感,那时候自己另有所谋,付出的不过是虚情假意,可朱锦纹对自己的感情却是毫不掺假的。
炽月拖长了声音,问:“你不娶老婆是为了他,他不娶老婆不会也是为了你吧?”
“不是。”岳承凛眉头拧成一个疙瘩,矢口否认。
“什么不是?”炽月不死心。
“都不是。”岳承凛叹了口气,“臣没那个功夫去伤春悲秋,也分不出精神去娶妻生子。”
炽月左看右看,发现他不是虚言推托,他是真的没把传宗接代的事放在心上,炽月敢用自己的项上头颅发誓,岳承凛对终身大事的淡漠与朱锦纹脱不了干系。
他有些伤脑筋,眼中流露出几分迷茫,喃喃低语道:“我不会也变成你这样吧?”
岳承凛吃了一惊,手上的茶杯差点扣在自己腿上,他目瞪口呆地看着炽月,问:“什么样?你不会……王爷,你还年轻,千万不要走岔路啊!”
他不娶老婆是因为每回有人提亲,他都会想到朱锦纹哀怨的脸,想得多了,心里总是生出几分愧疚,可是他公务在身,几乎没有闲下来的时候,自然也不会由着那些莫名的情绪影响自己,便把朱锦纹和娶亲的事一并抛到脑后了。
“晚了。”炽月揉着额角,何止是走岔路,他连朱锦a的旱路都走了,这话当然不能对岳承凛说,但是一路上心烦意乱的状况还是需要有人来开解开解的。
是的,这一路上他都在想着朱锦a,想着他曾经的薄情,想着他那夜的多情,想着想着就把自己想糊涂了,既弄不清为什么朱锦a对自己有那样深的执念以致于偷鸡不着蚀把米,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像着了魔似的对他念念不忘。
推倒他的时候,只是想看看那个高高在上的人惊慌失措的样子,欲望却一发不可收拾,恨不得把自己融化在他体内,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本来……只是想给他个教训……”炽月懊恼地低语。
结果那个人却给了他从未体验过的人间至乐,让他食髓知味,欲罢不能。
有这么一桩心事堵着,谈娶妻生子是万万不能的,炽月亲身体验过后,倒是有些理解岳承凛了,又觉得他这样不明不白地耗着,实在是毫无意义。
岳承凛额角渗出几滴冷汗,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件事密报给夜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