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及,我会向师父求情的。”
萧汩面目狰狞的大笑起来,“到现在了,你觉得有可能吗?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师叔,你冷静一点。”舒向晚边说边将枯荷剑出鞘,剑刃在月光下流淌着银白的冷冷光辉,映得舒向晚面容冷峻,笑意冰冷,与平日的模样截然不同。
明微庭在心里骂了一声,这俩人出去打才好,在这里真怕误伤无辜啊。
不知他们是否真的听到明微庭的心声,果真前后出了门,在外面打去了。
明微庭长舒一口气,坐了下来。
唐危侧目看他,“你担心吗?”
“有什么好担心的?”明微庭奇怪的看他一眼,“他们俩要是都死了我才开心。”
唐危哼了一声,往后一躺,闭上眼睛。
“喂,你干什么?”
唐危眼睛也不睁,不耐烦的道:“睡觉。”
“这种时候你也有心思睡觉?”明微庭完全不能理解,反正他自己是紧张得睡不着,这玩意萧汩走狗屎运,赢了呢?他还害萧汩丢了脸呢,肯定会被大卸八块的。
唐危还真安心的大睡起来,明微庭坐在一旁心焦气躁,怎么也安不下神,最后一撩帘子,准备出去看看。
他推开半掩的门,外面有兵刃交接的声音,但是他一推开门,就没了。
借着月光凝神一看,外面的院子里竟然站着很多人,都是东来阁的弟子,华阁主就站在前面,带头围观舒向晚和萧汩决斗,明微庭推门的一霎那,舒向晚就一脚把萧汩给踹飞,方向正是明微庭这边。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明微庭和空中的萧汩。
明微庭瞳孔猛地一收缩,退了一步就去关门,奈何动作慢了一步,萧汩一飞过来,就撞开门余力不减砸在他身上,两个人摔作一团。
“啊!”明微庭痛叫一声,倒地后就想一个懒驴打滚爬起来逃开,结果被萧汩顺势将剑架上脖子。
“别动!”
“好好我不动我不动,你也别动啊!”明微庭牙齿直打颤,嗅到了萧汩身上的血腥味,他……他是真怕死啊!腿直发软。
萧汩扯着他出去,气息不稳,不太有把握的冲舒向晚道:“你别过来……”
他本来根本不抱期望能威胁的到舒向晚,想着顶多找个垫背的,谁知道舒向晚竟然沉声道:“你不要动他。”
萧汩心中一喜,觉得有门,一紧胳膊,“你……你……”
他似乎很激动,磕巴了半天也没说出句囫囵话来,许久才出乎大家意料的,没有让舒向晚放他走,而是说:“你放下剑,过来!”
舒向晚一皱眉,“你干什么。”
明微庭在心里破口大骂,萧汩是不是蠢啊,舒向晚怎么可能为了他过来当人质,看萧汩的样子,搞不好是觉得现在逃跑也免不了被追杀,还不如弄死舒向晚,干脆赴死,也不算冤。
明微庭倒没猜错,萧汩还真是这个想法,但他手心冒汗,确乎没什么把握,手一颤,都把明微庭脖子上划出条血痕。
明微庭疼得低叫了一声。
然后“叮”的一声舒向晚手中的枯荷剑就落地了,华在音脸色一变,“向晚,你做什么?”
“没事的师父。”舒向晚微笑了一下,空着手往萧汩那边走。
萧汩反而退了一步,“等等!”
“怎么了?”舒向晚问。
“你……你想耍什么花招!”萧汩根本不信舒向晚会乖乖过来,他觉得肯定有鬼。
明微庭心中却也和他一样,不大敢相信,这还是舒向晚吗?太不可思议了,要不就是他另有准备,要不……也没别的可能了吧?总不可能还真的日久生情了?明微庭完全不信!演技,别忘了舒向晚可是伪君子中的极品!这肯定还是在演!
转而明微庭又想骂萧汩了,胆小!人家都上门了还不敢接着。
舒向晚对明微庭说:“小师叔,你别怕,我把你换过来。”他脸上还带着笑,但心里却是一片阴沉,谁也不知道舒向晚此时在想些什么。
面对舒向晚这副神色,萧汩崩溃了,他眼中渐渐升起一股绝望之色,“你还有后手……肯定还有……”他觉得自己完全没有胜算,没办法逃出去,也没办法弄死舒向晚。
“你……”萧汩一咬牙,与其算来算去最后还是一个人死,不如现在就拉这小子垫背!他想着就猛地一抬手,将手中剑往明微庭胸口扎!
“不要!”明微庭只听得舒向晚大叫了一声,然后惊吓之下自己也忍不住“啊――”的尖叫了一声,接着便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异变正在此时突生,明微庭尖叫一声后,萧汩的手便猛然顿住,然后从喉中发出“嗬嗬”的怪声,眼睛瞪得老大,不过几息,便惨叫一声,七窍生烟,渐渐冒火,不久胸腹间也燃起了火,再过一下,整个人就如同一团火球,伴随着干涩凄厉的惨叫,只一会儿功夫,便化作一团灰烬,连骨骸都不剩,静静的堆在明微庭一旁。
骨灰落下,也露出了站在他们背后,被挡住的唐危。
唐危微长着口,瞪着萧汩的骨灰,手中的药瓶似倾非倾。
所有人都看向了唐危,唐门少主,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果然名不虚传啊!这毒如此厉害,烧得人骨头都没有,简直闻所未闻!
唐危举目四望,带着一丝茫然两分不解,用小到只有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困惑的道:“我还没来得及下毒啊……”
第三十八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明微庭笑着笑着就醒来了,一个翻身不小心压倒伤口,疼得从笑变哭。这伤口是萧汩的刀不小心划到他弄下的,萧汩自燃时火虽大,却烧不伤明微庭。
坐在一旁的唐危和舒向晚面面相觑,然后唐危白了他一眼,“你脑子有毛病啊,傻笑什么。”
明微庭把头埋进被子里,继续闷笑,阴阳怪气的。
舒向晚无奈的叹了口气,坐在了床边,“别把伤口笑得崩了。”说着就伸手去摸明微庭的头。
明微庭猛的往床内一滚,得意洋洋的道:“喂,你别乱碰我啊,小心自焚噢。”
舒向晚回头看唐危,唐危摊摊手,“我没研究过那种毒,看来真的是他弄的。”
明微庭摸着自己的手,赞叹的道:“竟然就这么烧死了,我太厉害了。”
舒向晚一把拉过他的手,捏着他的脸细细看,明微庭扭来扭去,恼怒的道:“你干什么呢?找烧啊?”
“那你就烧一个试试看。”舒向晚笑眯眯的看了他一眼,慢条斯理的道:“你呢,要是能自由控制那火,我就是给你烧死也无妨。”
明微庭往后一靠,又被揪回来,缩着在心底试了试,果然没有任何作用,看来这种功能要么就是未能熟练使用,要么就是只能在遇到危险时自然发挥。
舒向晚看他神色便了然,上身慢慢前倾……
明微庭往后缩,虚张声势的道:“你别过来啊……别过来!”
舒向晚一手揽住他,猛的往前,一口亲在明微庭嘴角,明微庭闷闷的尖叫一声,就觉得脑子里面“锵”的嗡鸣一声,舒向晚便往后退了好几步。
明微庭吓了一跳,还以为舒向晚也要自燃了,定睛一看,好像没什么,但是仔细看下,原来舒向晚的衣袍都有些焦,发尾也卷曲。
明微庭大喜过望,得意的笑道:“看到没?再过来就烧死你。”
舒向晚抚着额头,“烧不烧死我不知道,但是你再不快点下来,床就要烧没了……”
明微庭四下一看,被子和帐子都在燃烧,火势眼看就要增大,他赶紧跳下来,一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也在燃烧,但是因为体质没有丝毫感觉,竟然现在才发现。
“怎么会这样?”明微庭狐疑的抖着身上的火苗,直接用手扑灭,看来这火是从他自己身上燃烧起来的,“明明是你……怎么我烧起来了?”
舒向晚饶有趣味的看着他,笑道:“一定是因为我是好人。”
呸!就你还好人?明微庭白了他一眼,不过这种事儿太玄,还真说不清楚,比如他之前想害花潮色就没有成功,要是打花潮色,反而自己会受伤,这就是所谓的父子天伦,不能违抗。
唐危从怀里拿了把小刀出来,刀刃如水,锋利无比,“过来,放点血给我。”
“啊?不要!”明微庭下意识的摇头。
唐危端着一只茶杯举着刀走过来,“快点,别让我再说一遍。”
“不给!”明微庭往后退了一步,“再过来我烧你啊!”
唐危面无表情的道:“你要是敢放火,我就剔了你的筋,顺便试试会不会变回原型。”
唐危说的一本正经,好似真的一样,让明微庭不得不相信,屈于形势,之好伸出手指,“一点,就一点啊……”
唐危白了他一眼,扯过他的手,在手指上划了一刀,那血珠便带着滚滚热气滴进了茶杯,不过几滴后,杯底竟然有融化的迹象,还冒着烟,温度十分高。
明微庭怕疼,立即抽回手,含在口里,含糊不清的道:“我哭的话也会着火……”
唐危若有所思的点头,“杀人放火必备啊。”
舒向晚温柔的摸了摸明微庭的脸,“既然这样,小庭你可记得,无论我怎么欺负你,你都不能掉眼泪啊,免得把东西烧了,多浪费啊。”
浪费你个大头鬼!明微庭腹诽,面上还要笑呵呵的道:“是啊是啊,不如你让唐危把那枚朱果给我吃啊,那我就能自由控制了。”
“嗯。”舒向晚点了点头,淡淡的道:“唐贤弟,你可得好好保管朱果,千万别被他偷吃了。”
唐危头也不抬,“这个白痴找不到朱果的。”
明微庭:爹,我想你……
明微庭很好奇,经过萧汩这次的事,东来阁都被攥在舒向晚手里,难道华在音就不忌讳吗?他十分好事的问了舒向晚,“你说你们阁主是不是想借你铲除敌对势力,然后再把你给……”他做了个“咔嚓”的手势。
舒向晚失笑,“你好不容易聪明一次,还是猜错了。”
明微庭摸摸鼻子啊,“嘿嘿,是聪明了吧……哪猜错了啊?”
舒向晚悠然道:“阁主不会咔嚓我,我和阁主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啊……”明微庭张大了嘴,“你、你、原来你……”
“你想到什么了?”舒向晚含笑问他。
明微庭喃喃道:“想不到你们竟然师徒乱伦……”
“你想什么呢。”舒向晚捏着他的脸说,“你的脑袋里都装的什么东西?怎么那么下流呢?”
明微庭吃痛的顺势仰起脸,嚷道:“谁下流了,我要是真下流早就给你下春药上了你了。”他虽然武功不行床技练不好,但制春药那可是本行,别逼急了他给舒向晚下个“受性大发”噢。
舒向晚挑眉,“原来你还有这个心思呢?”
明微庭扭脸,状似淡然的道:“说实话你比我漂亮多了。”
舒向晚也不生气,至少看起来不生气,只是拍了拍他的头,“小孩就是小孩,男人最重要的怎么是脸呢。”
明微庭斜睨他,“竟然跟我耍流氓……”
舒向晚讶然道:“你想什么呢?我是说脑子。”
“啊?”
“男人最重要的不是脸,”舒向晚指指自己的头,“是脑子啊,像你这样,满脑子乱七八糟的就不好了。”
明微庭气得满脸通红,“我呸,你……我看你不是和你师父乱伦,就是……你是你师父的私生子!”
舒向晚表情一僵。
明微庭瞪大了眼,“我猜对了?”
天啦,江湖第一八卦!舒向晚竟然是华在音的私生子?不是说华在音嫁给了东来阁,一生都没娶妻么,原来还是……
舒向晚失笑,拍拍他,“虽不中,亦不远矣,你可以理解为我和师父有亲戚关系,他自然要照顾我,但我们可是近些时候才相认的,我进东来阁也是缘分啊。”
难怪啊,难怪华在音不忌讳舒向晚坐大,东来阁的继承规矩一向是择优,能够由一个与自己有血缘关系,又十分优秀的弟子继承阁主之位,也不用怕舒向晚背弃自己,他何乐而不为呢,自然是尽力扶持了。要知道,师父对徒弟常常留一手,对子侄,则是掏底了。
明微庭正胡思乱想之际,忽听门外有人通报,“大师伯,扬州裴惊庭在外求见。”
明微庭脑子一炸,几个字在眼前浮现,阿花终于将信送到了!
他还以为阿花就这么迷失在寻人的路上了呢,这只有野心的麻雀果然好样的,没有让他失望,虽然晚了点,但终究还是来了!
明微庭的欣喜之情简直是溢于言表了,舒向晚低语完“裴惊庭”三字后,都忍不住看向他,“你这么高兴干什么?”
明微庭一惊,赔笑道:“嘿嘿,之前不是告诉过你,我与他有些关系,虽然他不认识我,但是也想趁此认识一下。我还没问,你认识他么?他来找你做什么啊。”
“是么?”舒向晚看了他一眼,也没多问什么,“我同他只是数面之缘,并无深交,我也想知道他为何来找我呢。”说罢扬声道:“请裴兄进来!”
“我去接待他,你来吗?”舒向晚走到一半,忽然转身对蠢蠢欲动的明微庭轻轻一笑,“你要来吗?”
明微庭一愣,然后喜滋滋的道:“来,当然来。”
舒向晚领着明微庭在大厅中坐等裴惊庭,舒向晚坐在主位喝茶,明微庭坐在一旁,手里也捧着茶,时不时心不在焉的喝一口,眼睛直往门外看,在椅子上挪来挪去,就是坐不安稳。
舒向晚低眉敛目的喝茶,但明微庭的反应是尽收眼里,不时看一眼明微庭,眉头不由得锁起来,裴惊庭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见裴惊庭,他会如此高兴紧张?
不过多时,便有一个年轻男子跟着仆役进来,一看见舒向晚便拱手,朗声道:“舒兄,好久不见了。”
舒向晚也亲热的迎上去,“裴兄,你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准备为你接风洗尘啊。”他这样子倒不像之前说的泛泛之交,倒像多年好友。但明微庭一清二楚,舒向晚是装亲热,而他家呆三哥肯定是仰慕“不适剑”的为人,所以纵然相交不深,也十分钦佩,从而态度很好。
“哪里,不用那么客气,在下只是到附近游玩,顺便来探望一下舒兄。”裴惊庭生得高大俊朗,一言一行极似家中那个当捕头的爹,也引得不少少女青睐,但脑子可真是钝的多了,看,连撒谎都撒不好,什么游玩,谁信啊?
看着两人寒暄,明微庭心中按捺不住,低咳了几声。
裴惊庭这才往他这边看来,明微庭此时发色早已回复红色,裴惊庭乍然看到,还有些吓到,再一看脸,却是真的吓到了,“你……”
这分明是个少年版的小弟啊!虽然头发是红色,但那面容神态,无一不似明微庭!
明微庭也是吓了一跳,生怕裴惊庭脱口而出“小弟”什么的,但在舒向晚面前又不敢太明显,只好眼巴巴的看着裴惊庭。
好在裴惊庭还不算太笨,转了回来,“这位小兄弟……长得很像我一个故人啊!不过我那位故人的头发颜色是黑色……”
明微庭立即接口道:“是不是小明哥啊?我早就听他说起过裴大哥呢。”
“小明哥?裴大哥?”舒向晚深深看了两人一眼,直看得他们出冷汗,“原来二位果真是……有些关系啊?”
第三十九章
“裴兄可一定要在我这儿住些时日啊,我为你接风洗尘,于武学上也有些问题要请教一下裴兄。”舒向晚端着茶杯,十分诚恳的说。
裴惊庭眼睛一亮,大喜过望,“不敢当,我们交流讨论,谈不上请教,舒兄太客气了。”
“哪里,”舒向晚笑意盈盈的道:“神交已久,好不容易有机会相处,自然是欣喜若狂。对了,我还没给你介绍吧,这位是我的小师叔,花庭,二位既然有些关系,也可以亲近亲近。”
“小师叔?”裴惊庭有些讶然,“倒是没听说贵阁有这么年轻一位长辈呢。”
舒向晚一笑,“不过前些时日家师代师收徒的,因是前阁主故交之子,也曾救过在下一命。”
裴惊庭这才了然的点头。
忽然门外又有人喊:“师伯,有要事禀报。”
“进来。”
那个低代弟子进来后就在舒向晚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舒向晚便点点头,冲裴惊庭道:“实在不好意思,裴兄,在下临时有些小事要去处理一下,可否稍等片刻。”
他说这话,裴惊庭和明微庭高兴还来不及呢,裴惊庭忙道:“舒兄尽管去吧。”
“多谢。”说完舒向晚就匆匆离开。
他一走,过了片刻,裴惊庭就站起来转了两圈,确定没有人窃听,这才站在明微庭面前,激动的看着他,“你……”
明微庭早就按捺不住了,不等裴惊庭说完,就往前一扑,抱住裴惊庭直跳,小声儿雀跃的说:“三哥,是我!”
“真的是你,微庭。”兄弟见面,分外高兴,裴惊庭紧紧的抱住比从前小了好几号的明微庭,“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这一年多来,家里人四处寻你,怎么也查不到你的下落,我们甚至以为你被花潮色给……给……”
明微庭咬牙切齿的道:“也差不多了,我算是死过一次了。”
“那你怎么又会变成这样?”裴惊庭担心的道:“还成了东来阁的弟子,你一定会被……抽死的。”他话中隐的人,自然是教明微庭轻功的师父。
明微庭心一跳,支支吾吾的道:“我也没办法……都是被逼的,应该不关我事吧。”
裴惊庭叹了口气,“唉,现在这样,我们也没时间多说了,微庭……”他忽然抬眼,双眼亮晶晶的看着明微庭。
明微庭吓了一跳,“怎、怎么?”
裴惊庭拉着他的胳膊边往外走边埋头道:“我们赶紧回扬州。”
明微庭忙拉住他,“哎,哎,你怎么说风就是雨的啊,我现在可是东来阁的人,让我怎么走啊?”
裴惊庭一愣,挠挠头,“可是舒兄是个好人啊。”
明微庭语噎:“舒向晚是个好人和我们回去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裴惊庭理所当然的道:“舒兄是正人君子,通情达理,我们只要和他说一声,大不了就说请你去我家做客,你不是救了他么?我来的时候还听说他为了救你连命都不要,所以,我相信他一定会同意的!”
裴惊庭列举了一大堆证据,然后坚定的相信舒向晚会让他们走。
明微庭几要吐血,“第一,他绝对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第二,我现在的身份很特殊,他绝对不可能放我走,第三……哪来的破消息啊一点儿也不靠谱!什么他就为了我连命都不要了?”
“大家都这么说……”
“三哥……我求你了,你别这么天真行么,他真不是什么好人。”明微庭沉重的拍着裴惊庭的肩膀,他知道三哥笨……不是,憨直,但是不知道他竟然直到这个地步!脑子里面简直没有弯道的。
裴惊庭也沉重的道:“微庭,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明微庭附在他耳边,“我跟你说,舒向晚这人,表里不一,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还喜欢猥亵少男!”
“……啊?你怎么知道的?”而且,猥亵少男这个不是小弟的职责么……
“听说的。”明微庭赶紧快速蹦出这三个字。
裴惊庭语重心长的道:“微庭,你不能老是信一些江湖传闻啊,那都是不可靠的,以前不是还有传闻说三哥我是寡人有疾吗?”
明微庭顿时无语,这个传闻是因为以前三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救了某世家一位小姐,那位小姐顿时倾慕得很,据说还投怀送抱,甚至在大庭广众之下不惜自毁名节的主动邀请他回家做客,均被义正言辞的拒接了。然后有好事者觉得他十分做作,便雇了妓子去勾引,结果仍未得逞。于是传闻就变成了裴惊庭无能,不是柳下惠,而是……咳咳。
现在想起来明微庭还是觉得他哥傻到无以复加,又一看他一脸正经,忍不住幽幽的说:“那谁知道呢……”
裴惊庭顿时脸变得通红,急的跟什么似的,“小弟你要相信我啊!我真的行的!我……我没有……”
“证明什么啊你。”明微庭按住他,“我开个玩笑,别跑题了。反正现在说话不方便,我目前身份确实很特别,走是暂时走不了,你先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在这里安心做客。等我们私底下商量一下,我来告诉你真相。”
裴惊庭想了一下,沉默的点头。
明微庭想起什么,又提醒道:“还有,舒向晚真的是变态,你离他远点儿。”
裴惊庭正色道:“那怎么可能呢,我还要和舒兄切磋武学呢。”
明微庭默默转身坐下,背对着裴惊庭。
裴惊庭一下懵了,“微庭,你怎么了……”
明微庭捂住脸。
裴惊庭更慌了,蹲下来,背后立刻长出一条狗尾巴晃啊晃,担忧之情溢于言表,“你、你不是哭了吧?你怎么了?别吓三哥啊。”
明微庭抹了抹脸,深深的叹了口气,“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三哥了……”
“我还是啊。”裴惊庭立刻接口。
明微庭摇头,“三哥从来不对反对我的观点的……”
裴惊庭为难的道:“是,可是那都是没说错的时候……”
明微庭再次捂住脸,呜咽起来,“我说的难道不对么,不对么,三哥你太让我失望了!我都说了晚上告诉你真相,难道我骗过你吗?”
裴惊庭吓得赶紧拍他背,哄道:“对对,你说的对,那个骗我……”说到这他就犹豫起来了,良心斗争得很激烈。
明微庭见势忙“抽泣”起来,裴惊庭立即忙不迭的道:“微庭从来不骗我,舒向晚就是个喜欢猥亵少男的变态!三哥暂时和他虚与委蛇!”
明微庭立刻破涕为笑,其实他三哥真不傻,真的。
第四十章
舒向晚把裴惊庭安排在客房,每天都和他切磋一下,但是切磋的时间很微妙,都是在早上,也就是明微庭要练习剑术的时候,导致明微庭无法跟着去。等他们切磋完了呢,舒向晚又时时刻刻把明微庭带在身边,他不敢太过明显,也就一直没见到裴惊庭。
眼看每次吃饭的时候舒向晚和裴惊庭的感情都更好一分,明微庭恨得牙痒痒,一次午饭后终于忍不住说:“你和裴大哥的怎么那么亲近了?”
舒向晚挑了挑眉,“怎么,你吃醋了?”
明微庭干笑几声,“哈哈,哈哈,是啊……”
舒向晚掸掸袖子,淡淡的道:“我与裴兄一见如故,又在武学上有着很多共同的见解,我觉得裴兄为人和我一样正直,实在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明微庭无语,舒向晚简直就是个人才啊!能无耻到这个地步,也算人才了吧?
他才不会相信舒向晚说的一个字,分明是舒向晚刻意接近裴三,但是不知道有什么目的!明微庭严重怀疑是因为舒向晚猜不出他们俩什么关系,所以这样做,按照裴三哥那个蠢……不是,天真法,指不定哪日舒向晚一问,他还就答出来了!
明微庭越想越有可能,忍不住咬牙切齿的瞪着舒向晚。
舒向晚毫不在意的亲了他一口,“你看着我干什么。”
明微庭往床上一趴,装死鱼,“你觉得我这人正直不正直?”
舒向晚失笑,“正直,实在是舒某此生见过最正直的人了。”
明微庭一拍床板,“好!那你也说了,人以群分,你看我这个正直程度,可以和裴大哥结交不?”
舒向晚似笑非笑的道:“你都‘裴大哥’了,用得着结交?”
明微庭扯着笑意说:“那怎么一样呢,我叫他‘裴大哥’是因着我故友情分,隔着层关系呢,我自己与他结交,就不同。”
“这样么……”舒向晚盯着他许久,仿佛找到了什么重点,缓缓道:“这样吧,你告诉我你那个故友是谁,我就准你也去向裴兄讨教下武学。”
他想知道“小明哥”是谁?明微庭心中一跳,这确实是个重要人物,因为这个人,根本就是明微庭自己。
说还是不说?
明微庭权衡再三,决定赌一把,就赌他们家的保密程度!
想到这里,明微庭嘿嘿一笑,“那好,我告诉你。这个小明哥……你听说过明微庭吗?”
舒向晚皱眉,“鬼见愁明微庭?”他思索片刻,“他没有死?”
“死?”明微庭吓了一跳,他怎么知道的?
舒向晚瞟了他一眼,“我得到过消息,鬼见愁去偷过麒麟卵,但似乎没有成功,被花潮色给杀了,倒也不确定,只是知道花潮色藏了具尸体,我猜是鬼见愁的,不知道花潮色藏他的尸体做什么。现在你这么说来,明微庭没死?”
尸体被藏起来了!明微庭激动的抓住舒向晚的手:“你知道他把尸体藏在哪?”
舒向晚笑吟吟的抽回手,“这个不能告诉你啊,你还是快说吧,明微庭没死,那么尸体是谁?”
“我不知道……”明微庭喃喃道,片刻后镇定了一下心神,有板有眼的道:“我出生后,花潮色就用明微庭的血辅以灵药喂我,后来忽然有天他不见了,我还以为花潮色把小明哥放了,没想到……是死了么……”
舒向晚盯着他看,像在想他说的是真是假,“这么说,那具尸体确实是明微庭?”
明微庭掩住脸,一副悲痛的样子,“其实他是个好人……”
舒向晚忍不住插口,“他是采花贼……”
“采花贼怎么了!”明微庭一拍桌子,他最恨有人歧视他的职业了!“采花贼采了你是怎么的?管你什么事啊!”
舒向晚少见明微庭这么大胆的对他发脾气,摆摆手,“我不说了,你继续。”
明微庭又瞪他一眼,才道:“小明哥这人真的挺好,我老喝他的血,可能也因为这个,我人形时同他生得十分像……”
舒向晚又忍不住打断:“据说是花潮色把你孵出来的,他是爹,那明微庭喂你血,你又和他长得很像,他是你娘啊?”
我呸!!!明微庭一口麒麟血闷在喉口险些喷出来,谁要和花潮色做夫妻啊!还自己做自己的娘!他恶狠狠的看着舒向晚,“你再打断,我就咬死你!”
舒向晚咳了一声,“你继续。”
明微庭再次进入状态,“小明哥长得可帅了,玉树临风,英俊潇洒,比你和花潮色都不知道英俊了好多倍……”他看了看欲言又止的舒向晚,冷冷道:“你有什么意见吗。”
你和明微庭长得一模一样……夸自己会不会太无耻?这句话被舒向晚生生咽了回去,“没意见。”
明微庭哼了一声,停下自吹自擂,“反正就是我和他的感情很好,但是不知道他和花潮色怎么了,忽然有一天他就不见了,花潮色也不让我问,那时我已经长大很多,也不怎么喝血,就以为他放小明哥走了。”
说罢,明微庭喝了口茶,“就是这样了,我是听小明哥说起裴大哥的,他们感情很好。”
舒向晚细想一遍,明微庭的谎话半真半假,脸皮又厚,在没有追查之前倒也辨不出真假。但要求证这件事的真假,免不了要问魔教的人,哪问得出来。舒向晚缓缓问出了他目前唯一一个怀疑,“为什么裴惊庭会认识明微庭?”
这个问题看似很白痴,但细想来,裴惊庭那么正直到呆板的人,怎么会和臭名昭著的采花贼关系很好呢?这才江湖上完全没有风声啊。
明微庭早就想到这个了,他扯扯嘴巴,“好像是裴大哥救过小明哥一命,然后具体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现在最好就是都推干净,反正舒向晚也不可能去问裴惊庭真假,明微庭从未以真面目出现在世人面前,要查裴惊庭是否救过他,以裴惊庭路见不平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