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立国以来,一直以科举取士选才。
科举前三分别为壮元、探花、榜眼,而今日正是长安城里,壮元跨马游街的时候,只见这一届的状元郎陈光蕊身着红袍,骑在高头大马上,由左右卫士簇拥, 一路向前,享受着百姓们的赞叹和吹捧,当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没错,这个状元郎正是正气学宫弟子陈光蕊,这几年大唐的科举考试几乎都已经被正气学宫的弟子包圆了,这一届也不例外, 前三甲的弟子都是正气学宫弟子。
李世民曾经想直接让正气学宫弟子入朝为官, 不必参加科举考试, 元正却是没有答应,按他的话说,自己的弟子们有学识,明明可以通过科举考试入仕,何必要走这个后门。
事实也果真是如此,从那以后,科举考试几乎就已经成了正气学宫弟子的入职考试。
殷峤,殷开山,祖籍陈郡长平,乃是唐朝的开国功臣、名将,李世民几位以后封赏有功之臣,更是将其列为了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
历数殷开山的从政经历,那在二十四功臣里也算豪华的,他出身陈郡殷氏,少有学行,工于尺牍。初仕隋朝,起家太谷县长,政绩卓著。太原起兵后,补任大将军掾, 从平西河。迁为渭北道元帅(李世民)长史,联合刘弘基屯兵于故城,大破京兆太守卫文升,赐爵陈郡公,迁丞相府掾。跟随秦王李世民攻打薛举,兵败除名。从平薛仁杲,恢复官爵。从平王世充和窦建德,封为郧国公。
殷开山这一生按说也算是圆满了,但是家中有一女便是他的心病,他的女儿殷温娇已经是到了成婚的年龄,但是至今仍是待字闺中,原因吗,无非就是太挑剔,这左挑挑,右看看,可不就剩下了嘛。
家中就这么一个女孩儿,殷开山和夫人也是宠的很,也就一直没逼过殷温娇, 不过眼看着就要成为大龄剩女了,殷开山不急, 殷温娇自己也急了,于是就准备来个抛绣球招亲。
也是巧了,抛绣球这天正是陈光蕊跨马游街的日子。
楼上。
“小姐,那就是新科状元郎陈光蕊,不仅是学富五车的才子,长得也甚是俊俏嘞,听说他在学宫里的名声很好,是个值得托付的人呢。”
殷温娇身边的丫鬟,看着陈光蕊目眩神移,一边还在劝着自家小姐。
殷温娇也是顺着丫鬟的目光看了过去,只是一眼便是移不开眼睛了,陈光蕊确实是生了一副好皮囊,要身高有身高,要脸蛋有脸蛋,最重要的是陈光蕊白啊,陈光蕊似是感觉到有人在看他,目光也是扫了过来。
不敢与其对视,殷温娇害羞的将头撇开,手中的绣球却是颠了巅,待陈光蕊目光移开的时候,绣球便径直砸向了他的朱砂帽。
啊!
陈光蕊下意识的将红绣球捞在了手中,一旁早有准备的殷家奴仆,顿时一拥而上,老爷可是有交代的,小姐好不容易答应出嫁,扔绣球当日别管砸住谁,只管先绑回府里,就算是丑点他也认了。
陈光蕊这边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儿呢,就已经被人拥着带走了,要不是感受不到这些人的恶意,陈光蕊都要还手了,百姓们见新科状元朗被绑走了,却是会心一笑。
榜下捉婿可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刚刚扔绣球的他们也都认识,知道是殷家的小姐,那容貌和人品可都是上上之选,再加上殷家的家世,配这状元郎倒也合适。
殷府。
“老爷,绑回来了,绑回来了。”
殷开山正端着茶水,闻声也顾不上了,几步跑到院子里看看这些下人到底是绑了個什么回来。
咦,这不是新科状元郎陈光蕊吗?
“老爷,就是这位姑爷接的小姐绣球。”
好啊!
殷开山心里一喜,好家伙,他都做好女儿下嫁的准备了,不想这还捞了个金龟婿啊。
顿时眉开目笑的看向陈光蕊,“还不快放开姑爷,来来来,贤婿,快进来坐,这些下人,粗手粗脚,委屈你了。”
贤婿!
陈光蕊被殷开山叫了个一脸懵逼,这从哪儿论的就贤婿了啊,他自然是认识殷开山的,科举三甲是要由皇上接见的,那时京中的文武百官也都会在场,殷开山贵为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郧国公爵,自然也是在其中。
“殷大人,这是?”
殷开山也不急着解释,给陈光蕊松绑,将其请进客厅,“光蕊啊,今日乃是小女抛绣球接亲的日子,你刚才路过却是正好接下了绣球,这可不就是天定的姻缘吗?”
什么!
陈光蕊现在才有空仔细看看手中的绣球,可不就是女子接亲用的绣球吗,“殷大人,这一定是误会了,光蕊……”
“爹爹,我回来了!”
陈光蕊正待拒绝,毕竟这绣球可是接的稀里糊涂的,可是就在这时一位女子正好回来,只是一眼,陈光蕊便也移不开目光了。
只见对面的殷温娇那是面如满月,眼似秋波,樱桃小口,绿柳蛮腰,真所谓“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
四目相对,一时间竟是火光四射,照进了对方的内心。
“女儿,你回来的正好,这位是状元郎陈光蕊,你们却是有缘,正好是他接下了绣球,对了,光蕊,你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陈光蕊这才回神,这就是殷大人的女儿,自己的未婚妻!自己刚才要说什么来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对,婚姻大事自有父母安排,更何况是这天定的姻缘,岂能辜负。
“全凭岳父大人做主!”
殷开山闻言,面色大喜,“哈哈,好啊。”
殷温娇闻言也是娇羞的跑了出去,一时间竟是皆大欢喜的场面。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陈光蕊暂时住在了殷府,殷开山则是派人去了陈光蕊的老家去接陈光蕊的老母亲入京,准备为二人举办婚礼。
郎有情妾有意,一切自然是顺利的很,二人成婚之日,学宫弟子整整来了近千人,其他来不了的也是送上了贺礼,婚礼之盛大一时间竟是成为了长安城盛景佳谈,就连李世民知道之后也是准备了贺礼送来。
殷开山得一佳婿也是为长安城勋贵开了个好头,从此以后,科举进士就成了各家争抢的目标,倒是让学宫弟子更加抢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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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之后,榜上进士都是要封官的。
作为壮元,陈光蕊自然也是不能例外,如今他又是殷开山的女婿,有殷开山帮助,陈光蕊更是直接拜了文渊殿大学士,领江州知府。
既然已经领了实缺,自然是需要赴任的,殷温娇不愿意与夫君分离,便要随陈光蕊一起赴任,老娘也不愿自己孤零零的留在长安,是以陈光蕊上任之时,就拖家带口的将殷温娇和老娘一起带上了。
江州还在长安以南,位属南方,路程着实不近,陈光蕊和殷温娇年岁轻些还好,陈母却是有些受不了长途跋涉,在路数日,前至万花店刘小二家安下,陈母身体忽然染病。
陈母也知道自己身体的状况,便与陈光蕊说,“我身上不安,且在店中调养两日再去。”
陈光蕊自然是无有不从,有岳父殷开山照顾,李世民给的上任期限还算宽裕,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
次日早晨,陈光蕊见店门前有一人提着一条金色鲤鱼叫卖,陈光蕊想着自己母亲正在生病,正好为其炖锅鱼汤补补。
拿出一贯钱将鲤鱼买下,正想着回到店里将鲤鱼烹煮了,却见鲤鱼眨着眼睛,似乎有泪光打转,陈光蕊也是十分惊异,想起之前读到关于鱼蛇之说,知道这鲤鱼怕不是凡物,用自身文气感应了一下,竟是在鲤鱼身上看到了一丝灵性。
学宫里的先生可是教过,有灵性的动物和人无异,不宜吞食,想到这里,陈光蕊向那渔人问道,“这鱼那里打来的?”
渔人也不藏着掖着,“离府十五里洪江内打来的。”
陈光蕊索性就把鱼送到洪江里去放了生。
回店以后陈光蕊将这事情和陈母说了,陈母也是个心善的,“放生好事,我心甚喜。”
三人又在店里住了两日,眼看离朝廷规定的期限不远了,陈光蕊也有些着急,“此店已住三日了,钦限紧急,孩儿意欲明日起身,不知母亲身体好否?”
陈母虽然也想和陈光蕊一起启程,但她也是明事理的,知道自己身体不行,强行跟上也是给他们添麻烦,便说道,“我身子不快,此时路上炎热,恐添疾病。你可这里赁间房屋,与我暂住。付些盘缠在此,你两口儿先上任去,候秋凉却来接我。”
陈光蕊与妻商议了一下,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就租了一间屋子,将房租付了,和殷温娇率先启程了。
这一路却是不好走,二人白天赶路,晚上休息,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洪江渡口。
刘洪、李彪二人乃是洪江上的船夫,看到陈光蕊夫妇过来,就撑船到岸迎接。
这二人虽是洪江艄公,但是平时可是多有偷鸡摸狗,行事可不怎么光明,也是陈光蕊前世的因果,这一世该还了,正好撞着了这两个冤家。
陈光蕊让家僮将行李搬上船去,他和殷温娇一起上船,那刘洪不经意一瞧,正好看见殷小姐的容貌,那面如满月,眼似秋波,樱桃小口,绿柳蛮腰,真个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真是哪个男人见了也走不动道啊。
刘洪也是陡起狼心,就和李彪设计,准备将船撑至没人烟的地方,等到夜静三更,先将家僮杀死,次将光蕊打死,把尸首都推在水里去了,然后将那殷温娇霸占了。
李彪也是个好色之徒,看见殷温娇的美貌便也觉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恶向胆边生,竟也就同意了刘洪的主意。
船舱里,陈光蕊正捧着一本书看着,学宫有训,读书学字当一日不缀,才能文气自生,万邪不侵。
一丝阴霾蓦然闪过心头,陈光蕊心中一动,顿时觉得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学宫里教过,文气自生者,可料敌于先,大难临头,自有示警,如今这般情况可不就是灾难预警吗?
对于学宫里教的东西,陈光蕊可是从不敢忽视。
将熟睡的殷温娇摇醒,又将家僮唤到近前,“我有些不好的预料,恐怕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你们都不要睡得太死,留个心眼,以防不测。”
对于陈光蕊二人自然是信任的,便听话的没有继续沉睡,家僮更是忠心的守在了船舱外,刘洪和李彪看到这一幕却是有些郁闷,难道是被发现了,不能啊,他们还没做什么呢,怎么可能被发现呢。
看着家僮守在船舱外边,二人不觉有些碍眼,如今他们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看着陈光蕊和家僮也不像是什么高手,殷温娇又是个弱女子,肯定是敌不过他们,二人对视一眼,便准备铤而走险,直接动手。
刘洪和李彪将长刀藏于背后,一步步向着家僮靠去。
船舱内陈光蕊顿觉一阵阴云飘过,知道灾难将至,便拍了拍殷温娇,“在此等我,不要乱动”,随后又从包袱里拿出一本书,一支笔,起身向船舱外走去。
帘子掀起,六目对视,却见刘洪和李彪已经是将手中长刀举起,正要向家僮砍去,二人看到陈光蕊突然出来也是心底一惊,看到自己已经暴露,二人也是顾不得其他了。
“啊,受死!”
家僮这才发现二人,眼见长刀即将砍下,顿时目眦尽裂,只以为就要死了。
“大胆!移!”
陈光蕊见状也是大惊,不过手底下却是不慢,右手朱笔轻点,一个移字在空中成型,打在家僮身上,神奇的一幕就此发生,家僮竟然就此消失,再出现已经是来到了陈光蕊的身后。
什么!
刘洪和李彪何曾见过这般情景,只以为是见鬼了,手中动作都是慢了一筹。
他们停下,陈光蕊却是手下不停。
“剑!”
朱笔再点,又是一个剑字凌空成型,朱笔一挥,长剑径直向刘洪和李彪打去,看见这般仙法,刘洪和李彪哪还不知道自己遇见硬茬子了,这哪是待宰的羔羊啊,分明是强绝的神仙人物啊。
长剑临身,刘洪和李彪急忙将刀身抬起抵挡,却是一股大力由刀身传至他们身体,然后就觉得自己飞了起来,再看船上的陈光蕊已经是越来越远。
“噗通!”
二人几乎是同时坠落水中。
“咔!”
长刀落在地上,也已经是寸寸崩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