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
一声猫叫在身后响起,温欣神色一顿,停住了动作。
又是一声猫叫,“喵。”
温欣飞快的转过头,半掀开的对门房内,隐约看见一只猫的身影,通体雪白,毛尖发灰,实在太过熟悉。
她不可置信的叫了一声,“懒懒?”
猫一下子就从门里窜了出来,往温欣身上扑,墨绿色的竖瞳,熟悉的触感,不是懒懒还会是谁。
“你怎么会在这?!”
温欣俯下身一把将猫抱进怀里,那瞬间她脑中闪过无数个念头,被偷了?还是周衍把猫给别人了?
懒懒当然没法回答她。
温欣抱着懒懒,犹豫着上前走了一步,想顺着门缝瞧了瞧对门屋内是否有人。一只脚刚踏到门边,走廊另一侧有个声音传来。
“这位女士,你在我家鬼鬼祟祟的准备做什么?”
温欣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得不轻,猛得偏头看过去,只见一身黑色运动服的男人单手提着一个大件的快递箱,肩膀微微倾斜靠在墙梗上,一脸揶揄的看着她。
这比看见懒懒时还让温欣诧异,她嘴唇微张,下意识的抱着懒懒后退了一步,仿佛周衍是什么洪水猛兽,“你怎么来了?”
周衍勾着半边嘴角,好笑的瞧着她,提着东西走到温欣面前,倨傲的说:“这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来?”
温欣狐疑的望着他,显然不信,“你家?”
周衍扬起下巴朝对门偏了下,“我买了。”
听见他的话温欣皱起眉头,正想要说些什么,就见周衍把另只手上的小快递盒塞到她空闲的手上,“喏,你的快递,不谢。”
温欣没想到他还帮自己拿了快递,正下意识的想说句谢谢,结果男人继续道:“猫该还给我了吧。”
没等温欣反应,周衍一只手卡着懒懒的后颈把它从温欣手上提起来,懒懒四只悬空的爪子在半空中挣扎,温欣想阻止,但转念一想猫就是别人的,她哪有立场说话。
周衍最后看了温欣一眼,然后就这样一手提快递,一手拎猫,转身快速回了对门,门砰的一声被男人用脚踢上。
温欣实在想不通周衍这是唱的哪出,想要追上去问清楚,但此刻又饿得胃都开始痛了,她打算回屋吃饭,周衍的事后面再说。
对门,周衍扔下笨重的快递箱,将还在他手里奋力挣扎的懒懒拎到眼前,四目相对。
“你激动什么激动?”男人板着脸跟猫对话。
“喵喵喵!”懒懒掀起嘴里的尖牙,像是在示威。
周衍重重的拍了下它的头,“闭嘴。”
那一下估计是尝到痛了,懒懒一下子就偃旗息鼓了,耷拉着头,勾着身体可怜兮兮的悬在半空中。
“不就是看见你妈了吗?”男人踢掉鞋开始教育懒懒,说到后半句时,压低了些,像是怕门外的人听到,“我还看到我女朋友了呢,我有激动吗?嗯?”
“喵~”
周衍将猫拎到地上,跟着他也蹲下身,懒懒大概是碍于男人的“淫威”,也没乱跑就在原地打转。周衍左手挽起右手的衣袖,手腕处赫然出现一条半寸长的血痕,中间有点破皮渗血,那是刚刚懒懒挣扎时,爪子在他手腕上刮到的。
周衍盯着猫,不爽的哼笑了一声,“周懒懒,你长本事了啊。”
看见血印子,懒懒似有所感,愧疚的伸出舌尖蹭了蹭周衍的指腹,像是在道歉,“喵喵~”
周衍指尖轻拍了下他的额头,从门口的储物柜里翻出一把美工刀,然后割开快递箱,一件崭新的毛茸茸的猫窝露了出来,那是周衍给懒懒买的新窝,准备放在这里的。
“早知道就让你睡地板了。”
周衍处理掉杂物,抱着猫窝在客厅给懒懒安了个新家,他打开常备的药箱用棉签蘸着碘伏给自己简单的处理做了消毒。
懒懒这会儿异常的乖巧,一动不动的睁着圆溜溜的墨绿色大眼睛,坐在周衍旁边守着他上药。
过了一会儿,周衍轻声对它说,
“别急。”
…..
周衍本来没想要到医院处理,但晚上的时候还是感觉伤口比较刺痛,有细小的皮肉翻开微微发红。
他先打了个电话给周勋,问他被猫抓伤了要不要去医院处理,周勋说虽然猫打了疫苗,但是伤口比较严重的话必须得去医院打狂犬疫苗。
现在这个点估计是来不及了,要求二十四个小时以内的话,明天早上也是可以的。
第二天上午,周衍就准备带着懒懒一起去医院,他去医院打完针,顺便带懒懒去宠物店洗个澡,修剪一下指甲,他带养懒懒的时候就特别糙,给它剪指甲什么的从来没做过,所以才会因为指甲锋利划伤了他。
这还是周衍第一次独自带懒懒出门,如同新晋爸爸和新生儿一般,都有些不适应。
家门口,周衍一手拎着猫包,一手把懒懒往太空舱里塞,这段时间撒野惯了的懒懒显然不愿意被“关”进包里,又开始极不配合的撒泼打滚,怎么也不肯进去。
“你是不是又想被收拾,嗯?”
周衍不耐烦的批评它,手上的动作重了些,在猫屁股上重重的拍了一下。
就在同一时刻,对面的门好巧不巧的突然打开了,温欣一只手还搭在门边,目光落在周衍打懒懒屁股的那只手上。
周衍:“…….”
四目相接,温欣缓缓蹙起眉,看着周衍的眼神流露出责备的意味。
而这时,懒懒像是故意跟他作对,仰着头凄凄凉凉的朝着温欣叫了一声,然后特别乖巧懂事的自己钻进了太空舱里。
温欣看见这这一幕,心疼地不得了,瞪着眼质问周衍:“你凶它干嘛!它只是一只无辜的小猫咪!”
周衍:“……”
他低头意味不明的瞟了一眼蜷缩在包里的懒懒。
呵,长能耐了,学会见风使舵了。
周衍干脆利落的拉上包拉链,好整以暇的站直身体,似笑非笑的看着温欣说:“你养的好儿子把人抓伤了,我还不能批评它几句?”
“谁?”温欣略微惊讶的问,懒懒的脾气可不暴躁。
“它爹。”
“它….它爹?”温欣稍稍反应了一下,有奇怪的问,“你?它把你抓伤了?为什么?”
周衍没说话,他总不可能说,因为阻碍你们俩母子团聚吧。
见周衍不开口,温欣开始不分青红皂白的为懒懒辩解,“我带它的时候它可从来没抓过我,也没抓过别人,你是不是惹到它了?还是太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