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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个又累成了死狗,疲惫得几乎沾了枕头就能睡着,甚至有的连枕头都来不及沾,往地上一趴就响起了微微的鼾声。
    只有秦默在医务室刚擦过身,换了洗好晾干的内衬,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盯着天花板发呆。
    过了两分钟,秦默感到自己的床铺微微一陷,扭了扭头,正看见沈卓云蹑手蹑脚地爬到他的床铺上来,对着他粲然一笑,桃花眼里波光潋滟,怎么看怎么带着那么点勾搭的意味。
    “你也不怕把床压塌了。”秦默冷眼看他,他又不是没床,怎么就这么稀罕自己床上这半个铺位,天天放着自己的床不睡,巴巴地凑到他这里来?
    恐怕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我又不沉,标准身材呢。”沈卓云恬不知耻地回答,爬上了秦默的床,却把秦默挤进了里侧,自己呆在外侧,扯着秦默的手往自己的小腹上按:“摸摸,八块呢。”
    秦默懒得理他,抽回自己的手,压低了声音骂他:“滚一边去,我要睡觉。”
    “我陪你睡。”沈卓云桃花眼斜飞,贼手愣是摸进了身侧人衬衫里,触到了温热柔软的肌肤,沿着腰线一路向下,挑开裤腰的松紧带就要钻进去。
    秦默被他摸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硬是把那只手揪了出来,冷笑:“你再不老实,我就把你踹下去了。”
    “谋害亲夫,好狠的心啊。”沈卓云一边贫嘴,一边斜眼去瞄秦默那如水墨画走出一般的精致眉眼,视线再往下,说话间那浅色的嘴唇翕动,引得他只想把自己的唇压上去让对方停止那勾人的颤动。
    秦默说完话,小巧的喉结上下移动了一下,仰面躺着的姿势把白皙脆弱的脖颈暴露在空气中,柔软的皮肤一直没入解开两颗扣子的衬衫里,露出半个精巧的锁骨。
    方才那人腰腹柔韧的触感还在指尖流连,让人忍不住去重温这美好的手感。
    这是勾引。
    沈卓云目光暗了暗,一翻身把秦默挤得贴上了墙壁,又一手按着他的肩膀,埋首在他在他颈项间,不顾秦默的推拒一路向下啃噬,像是饥饿的野兽渴求食物一般,近乎迷恋地渴求着秦默的皮肤。
    “嘶――沈卓云――”秦默被啃得又麻又痒,连喉结处都被这混不吝的玩意狠狠咬了一口,疼地直皱眉。
    秦默都快习惯沈卓云这不按常理出牌的情况了,光是亲吻拥抱眼看就要满足不了这头禽兽了,每次沈卓云亲吻着他的时候他感受到的除了□□,还有一种近乎暴虐的吞噬――秦默总有一种感觉,跟人类相比,沈卓云更像是一匹狼。
    而自己就是那被狼窥伺着的食物,只等自己有半分松懈,对方就会扑上来,把自己连皮带骨啃食殆尽。
    对于沈卓云时不时的性|骚扰,秦默的反抗也是有一茬没一茬:都是爷们,自己又默认了两人那不算主流的交往关系,秦默是不乐意跟大姑娘一样扭捏的――可问题是沈卓云的有着不分地点不分场合宣誓主权发情的特点,上次在医务室当着莫念的面就开始啃自己。
    而通常情况下,感到窘迫的只有自己,沈卓云那厮脸皮比城墙还要厚三分,别说脸红了,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上半分。
    秦默越来越觉得力不从心,他开始思考自己对于沈卓云的态度是不是从一开始就错了――对于这种人,似乎一开始就不能心软,自己退一步,他就能上来两步三步,蹬鼻子上脸的功夫简直练得炉火纯青。
    这头沈卓云还又摸又啃地占便宜呢,那头门就被一脚踹开来,就听门口一声杨方宏在走廊扯嗓子喊了一声:“集合!”
    沈卓云这才停了下来,微微带着喘把秦默的衬衫给拢上了,秦默低头一看,耳根又泛了红――这丫不知什么时候把扣子给解到了第四颗,衬衫松松垮垮地敞开着,连胸前的红都露出了半点,自己不用看都知道,脖子上肯定已经留了印子。
    秦默一脚直接把沈卓云给踹下了铺。
    众人刚从床上爬起来集合呢,就听“扑通”一声,九班的班长从上铺滚了下来,幸亏半空调整了一下姿势,落地时还不至于惨不忍睹。
    今天大哥又被大嫂踹下了床
    不可说,不可说
    沈卓云狼狈地揉了揉屁股,还腆着脸冲上铺喊:“别急啊,小心摔了。”
    众人目不斜视,装作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假装没看见沈卓云那副丢人的蠢样子。
    秦默把自己的扣子一颗颗扣好,知道遮不住脖子上的红印子,索性也不遮了,翻身下床横了沈卓云一眼,那眼神跟刀子似的,沈卓云也浑然不觉,只笑的山花烂漫,让秦默恨不得照他屁股上再来两脚。
    秦默他那性子,能为了自己动气,甭管是因为什么理由,沈卓云的心里都乐开了花――从这点上看,秦默那句变态还真的是一点都没骂错。
    没过一会,人都集合齐了,杨方宏才说:“快元旦了,一月一号学校举办元旦晚会,我的意思是:有节目的都给我报,没节目的硬想节目也给我往上报。”
    一帮半大小子嘿嘿地乐成了一片。
    杨方宏瞪他们:“都笑个屁,我说的听明白了没有?”
    可能也是杨方宏最近折腾他们折腾的轻了,便有人嬉皮笑脸地问:“教官,没有节目我们想也想不出来啊,难道表演胸口碎大石么?”
    杨方宏想是心情不错,呵呵一笑:“行啊,在你胸口上碎?”
    那人道:“这不成,我这身板多脆,到时候大石没碎我先碎了,――看我能干点别的不?”
    杨方宏说:“成,那你就当那大石。”
    那人瘪了气,引得众人一阵狂笑。
    杨方宏闹完了,又笑骂:“年末了都给我老实着点,哪个让老子不痛快了,我保证他这一年都痛快不起来。”听得众人应声,才踩着那皮鞋清脆的声音走了。
    留下众人炸开了锅,讨论起了这难得的娱乐项目。
    ☆、第三十四章 元旦(上)
    学校要过元旦,上上下下倒也还算兴奋,教官们一年到头不着家,对这么个晚会也算是有几分期待。至于学员那就更不用说了,连续两天下午不训练,忙着布置学校排练节目,倒也真有了几分辞旧迎新的喜气。
    秦默除了代码没有半点特长,上台表演跟他是没什么关系的,沈卓云也不是个愿意凑热闹的,倒是姜绍有一手,节目报上了魔术,还通过了。
    新来的鸡窝头看着跟乡村非主流似的――其实也就是个乡村非主流,唱来唱去也就那么几首唱烂了的广场舞神曲,但出乎意料的好听,有几分唱功在里面。被宿舍里的几个小子一吹捧,倒真拿自己当了一代歌神,上了台拿腔捏调装出一身假冒伪劣巨星范,倒也真的过了审核。
    寝室里余下几个没什么才艺,又上不去台的不甘心,死皮赖脸要给鸡窝头当伴舞,秦默和沈卓云倒也去看了他们的排练,俩人差点没笑趴在地上。
    别说,舞蹈跟歌还挺搭――标准的广场舞,就差再拿上两把大扇子了。
    沈卓云无法,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这班要这么上去能把人丢到外星球去,最后还是去找了杨方宏――他知道杨方宏有手绝活:会耍双节棍。
    下午没训练,杨方宏闲着也是闲着,还真去给他们租了一批双节棍回来,加紧教了他们几个动作穿在一起,又穿了几个像模像样的武术架子,几个人一起做起来也算唬人。
    秦默趁着这两天一个人把整个医务室从里到外清理了一遍,在极少用的药柜的一角居然发现了一罐星星糖,彩色星星形状的糖块被装在漂流瓶形的玻璃罐子里,看起来意外的漂亮。
    罐子上还粘了一张小小的便利贴,写着:to秦默,一旁还画了个笑脸,一看就是出自江校医的笔记。
    秦默把那不算大的玻璃罐子拿起来,忽然有些想念那个看起来严肃,实际却异常好说话的女校医来。
    有点难过,却又有点高兴――现在的江校医,是不是还在为自己考博的梦想而奋斗呢?总之,离开这里就是好的。
    他也很快就要离开了。
    秦默把所有的程序又检查了一遍,装进u盘贴身揣好,清理掉电脑的所有痕迹,鼠标移到关机的选项上,屏幕很快就暗了下去。
    秦默抿了抿唇:再下一次接触这台电脑,就是计划开始实施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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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进食堂,就看见平时用餐的桌子上摆着盆盆碗碗,里面都是面粉和剁好的馅料――至于饺子,当然得自己包。女生还好,一帮老爷们哪里包过饺子,一个个撅着腚,蠢得跟什么似的,半天拢不好一个饺子,倒是互损互骂声响成了一片。
    秦默扫了一圈,一眼就找见了沈卓云,刚一走过去就被糊了一脸的面粉。
    鸡窝头“嘎嘎”地怪笑:“这把可算袭击一个了!”一转头,就发现刚刚还挺闹腾的宿舍众人忽然一片死寂。
    “你们怎么了?”鸡窝头那一头紫毛早早就被杨方宏押着提成了毛寸,却还是习惯性地去抓头发,便抓了个空。“哎?你们怎么不说话了?”
    “咳咳咳……咳咳……”秦默被面粉呛得直咳嗽,还不等沈卓云有所动作,自己就拍了拍鸡窝头的肩。
    “诶,你没事……”鸡窝头转头还想问问秦默呢,一盆湿面团整个糊在他脸上了。
    那面是这帮小子活得,稀溜的很,糊了鸡窝头一头一脸摘都摘不掉,秦默摊着一张脸,目光特真诚:“你没事吧?”
    “没事你大……”鸡窝头刚想开骂,肩上又多出一只手,一转头,沈卓云正笑地春风般温暖,舌头当即打了个节。“……哥其实我真没事来着,真的。”
    宿舍汉子哄堂大笑,姜绍笑骂:“得了吧鸡窝,你这辈子就是个怂逼了。”
    鸡窝头顶着一张白面脸,倒也敢回击:“你不怂?有本事你也让秦少来糊一脸啊?”
    姜绍不接茬了,硬扯着他往外走:“糊一脸你还挺展扬啊,来哥儿几个带他游一圈,让人看看咱这白面书生。”
    姜绍这一声吆喝,九舍的男生还真都聚起来了,抬脚的抬脚,抬胳膊的抬胳膊,实在没得抬还架个脖子摸个脑袋示意自己出力了,一群人一走一颠,愣是带着那鸡窝头游了大半个食堂,只听鸡窝头在那上面一路骂声:“我艹你个姜绍,你又来招老子,有本事来单挑……”
    姜绍自个“嘿嘿”地乐:傻小子,谁跟你单挑,自己玩蛋去吧!
    等鸡窝头出完名了,回来的人傻眼了:面粉都扣鸡窝头脑袋上了,拿什么包饺子?一个劲地嚎杨方宏。
    杨方宏来了,看了他们一眼:“面粉呢?”
    他们指了指还糊着面粉的鸡窝头。
    杨方宏看那熊样也乐了:“你们这是要把他煮了?”
    众人贫嘴:“煮了他也得有人吃啊,肉都是臭的。”
    杨方宏心情好,骂了他们两句又去食堂领了一盆大师傅活好的面粉回来,一人脑袋上拍了一巴掌:“再他妈折腾没了,你们就干吃饺子馅吧。”
    众人这才开始包饺子,开始动手才发现这还是个精细活,秦默不会,沈卓云不会,姜绍不会――整个寝室都不会。
    众人又傻眼了,目光“唰唰”全盯在姜绍身上了,姜绍盯着沈卓云,沈卓云那眼里就剩下秦默了。
    “沈哥,怎么整?”姜绍苦逼哈哈地问。
    沈卓云看着秦默。
    秦默一声不吭,扭头去女生组那案子,把沈晴拉过来了。
    哪知道沈晴也是个不靠谱的,一过来就直摇头:“我也是个打下手的,哪会包饺子。”
    秦默说:“你不是女的么?”
    沈晴呲牙咧嘴:“哪个告诉你女的就一定会包饺子了?我告诉你,姐长这么大,还真就会吃饺子了。”
    一帮男生真想糊她一脸:谁他妈不会吃饺子,用你说?
    秦默一声不吭,又把她塞回去,把莫念拎过来了,莫念倒是手巧,对着一帮大男生不敢说话,安安静静放慢动作包饺子,女孩子手指纤细灵活,没几下就弄出来一个饺子,小巧玲珑,肚子圆滚滚的,看着就觉得可爱。
    一帮男生学的也挺认真,姜绍正跟着看呢,冷不防脑袋上挨了一下,疼得直咧嘴,一抬头,气道:“沈哥你打我干嘛?”
    沈卓云阴沉沉地盯着正包饺子的少女,冲姜绍冷笑一声:“叫你不会包饺子。”
    ☆、第三十五章 元旦(下)
    冬季天黑得早,等教官指挥着学员把食堂里的椅子都搬到操场后,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只有那临时搭起的台子上有调试着的彩色灯光闪烁。这次教官也不再要求学员正襟危坐――背可以弯,人可以放松,但是要在允许范围内,像是翘二郎腿之类的坐姿还是被禁止的。
    就这样过了大概十来分钟,舞台上的灯光忽然暗了下来,再亮起来时那整个舞台都是一闪一闪的蓝光,几乎要闪瞎人眼。
    一群女生站在蓝光中心,清一水的黑色衬衫配银白色的马甲领带,下身黑色的皮面短裤,看起来异常的酷炫。
    不管这里严苛的训练被学员腹诽过多少次,可剥离了暴力来看,这种体能上的训练还是卓有成效的――至少现在台上的女孩子虽然皮肤黝黑,却大都一副难得的好身材,体型纤瘦,却并不虚软,轻微的肌肉让她们看起来野性而迷人。
    下面男生根本把持不住,有几个踩在凳子上吹口哨的,被教官一人一巴掌拍了下去。
    劲爆的音乐响起,台上的女孩开始了动感的舞蹈,迅速炒热了气氛,秦默看了半天,才发现领舞的居然是沈晴。
    舞曲过半,众女生退到后面,把大半个台子留给了沈晴,她一个人站在台中央也不显得空荡,把那银色的马甲一脱、一扔,独舞的动作比之前领舞时更加帅气,倒是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的身上了。
    沈晴一米七几的个子,要条有条,要脸有脸,那□□的身材不说,本来就漂亮的脸化上妆更显得成熟艳丽。舞蹈的动作一看就是学过的,舞动间带了几分说不出的火辣和英气,把台下连学员带教官统统看傻了。
    秦默还没来得及再仔细看看,就觉眼前一黑,眼皮上触感熟悉而冰凉。
    沈卓云捂着他的眼,冷哼一声:“不许看,”又补充了一句。“卖弄风骚。”
    ……这话让沈晴听见一准找他拼命。
    “沈晴喜欢女的。”秦默闷声道。
    “那也不行,”沈卓云等舞曲结束,一帮姑娘下了台,他才松开了手。“谁也不行。”他不希望秦默的注意力在任何人身上停留――无论是谁。
    那双眼睛,能看到他一个就够了。
    秦默一时头大如斗,全当自己没听到。
    台上气氛炒热了,后来再上的几个节目都收到了不少喝彩,秦默扯了扯沈卓云:“该到咱们舍了吧?”
    沈卓云点了点头。
    舞台被明亮的黄色灯光充满,鸡窝头穿了一身白色绣红梅的唐装走了出来,身后跟着的九舍众人统一黑色唐装,背对着众人站得笔直。
    鸡窝头把麦克举起,开口压低了声音,语速极快:
    “命中有几回合擂台等着,生死状赢了为什么冷笑着――”
    身后众人一拳一脚施展开来,动作极是整齐,那统一的硬汉风气倒把众人都震慑住了。
    “霍霍霍霍霍霍霍霍霍家拳的招式灵活――”
    鸡窝头唱到□□兴奋起来,竟腾空做了个飞踢的动作,引得台下一片喝彩。
    九班众人从腰上取下银色的双节棍,随着节奏飞快地耍了起来,台上双节棍的声音响成一遍,动作难度不高,却整齐而帅气。
    “活活活活活活活活,活着就该完整的过――”
    鸡窝头刚一放下话筒,舞台那边杨方宏一个空翻上来,带着头秀起了双节棍,舞台上灯光以极快的频率闪烁起来,看起来竟真有几分电台舞台的意思。
    秦默和沈卓云都没想到这次表演效果这么好,台上一帮九班的混蛋当真帅气了不少,俨然是一群习武的热血少年,任谁也想不到,他们是被父母师长所放弃,发配到这集中营的问题青年。
    鸡窝头唱的激动,音都有些颤了,但台下激动的学员根本顾不上了,一腔热血都被这一首《霍元甲》搅了起来,上上下下的声音响成一片。
    “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们精武出手无人能躲――”
    台上的少年们动作定格在一个极帅气的造型上,台下响起了尖叫和欢呼。
    九班的混蛋小子们跑下台,脸上还带着汗水呢,就四处揪人问:“我们演的怎么样?”
    沈卓云难得对鸡窝头表达了善意:“唱的不错。”
    鸡窝头早就得意忘了形:“早知道大爷我唱歌这么叼,就上校庆上吼去了,我们学校美女还不随我勾搭。”
    那头另一个也说:“我艹,双节棍简直是装逼神器,老子都快被自己帅哭了。”
    话音刚落这人就被奚落了:“现在不是被棍子砸掉牙的时候了?”
    “说了多少次了――我那牙没掉,就是有点松。”
    连杨方宏脸上都带了点笑模样,要不是这帮人又哀求又吹捧,他才不肯上台去耍那猴去。
    秦默忽然想到,如果这群人的家长看到他们在台上那闪亮的一瞬间,还会把他们送到这里来么?
    谁也不知道。
    “我后悔了,”秦默忽然说。
    “嗯?”沈卓云侧目。
    “我也想上台了。”秦默露出一个几不可见的微笑来。
    沈卓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好,下次。”
    嗯,下次在这高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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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旦晚会结束之后,厨房也终于把那批粗制滥造的饺子都下锅煮熟了,一群人倒也不嫌弃自己捏出来的挫样,狼吞虎咽地都给吞了。
    沈卓云也不知道怎么挑的,把自己包的几个都挑进秦默盘子里了,又把秦默包的那几个都私吞了。
    秦默吃了几个没够,还想再去挟,就看沈卓云把最漂亮的几个饺子一股脑倒进姜绍碗里去了。
    姜绍:“(⊙o⊙)?”
    沈卓云皮笑肉不笑:“吃你的。”
    卧槽,老大我吃饱了,真的!
    老大跟饺子多大仇
    ☆、第三十六章 沈晴逃离
    元旦过完了,天气也越来越冷,学校终于发了冬装――军绿色的大衣,虽然厚实,可款式看起来活像革命时期的产物。训练生活都回归正轨,操场上又出现了喊着号子生不如死的学员们,但好歹是比元旦前的样子精神几分了。而秦默等人逃离的计划也正式开始运转。
    计划很粗糙,却也还算可行,唯一的问题就是――计划中的行动时间是11点之后,那时的寝室楼门口是锁着的,并且有教官轮班看守的,根本是出不去的。
    “那就在这之前出去,”秦默指了指学校北边那片铁丝网,说道。“只能从那边出去,咱们学校这几亩地,在哪撬个铁丝从岗亭一眼就能看到。除了那片有仓库和教学楼挡着,剩下的地方肯定都不行。”
    姜绍摊手:“秦少,这事光说没用啊,难道还能弄个绳子从楼顶吊下来啊?”
    秦默用手肘碰了碰沈卓云,沈卓云会意说:“我们不从寝室楼走。”
    他们只能转换思路,如果从寝室楼出去不行,那么有什么办法能光明正大的不从寝室楼内出发呢?
    “我们想办法闹事,让他们把我们关进学校北面的仓库。”沈卓云说的那个仓库姜绍和秦默都知道,平时用来关学生小黑屋的,一出门就正对着那片铁丝网。“学校有两个仓库,另一个的出口正对着寝室楼门口,如果被关进了那个仓库,我们的计划同样得泡汤。”说着,秦默的神色多出几分慎重来。
    秦默沉默了片刻,忽然明白了沈卓云的计划,想要确保自己被关进一个仓库,那么另一个仓库必须已经有人占用――而且必须是个女生。比如,有一个姑娘故意在寝室楼门口闹事,势必会被关进正对着寝室门的仓库,他们再做些什么――那些教官是不会把男生和女生放在一个仓库关禁闭的。
    这个女生的人选也而易见,除了沈晴,就没有更合适的人了。她闹腾起来没有人会起疑心,而且沈晴看着大大咧咧,其实也是个极细心的,人又仗义,不会把事情说出来。
    秦默看了沈卓云一样:“我去找沈晴。”
    沈卓云脸色明显不太自然,皮笑肉不笑地说:“让姜绍去。”他可还没忘记秦默看着沈晴跳舞时那专注的眼神呢。
    姜绍:小的何躺着也中枪?!
    秦默狠狠地抽了抽嘴角:他怎么没发沈卓云就是个醋坛子呢?
    “姜绍认识沈晴么?”秦默问。
    “不……”沈卓云瞟过去一眼,姜绍立马点头如捣蒜。“认识认识!可熟了!”心里直腹诽:老大这眼神看着他,他不认识也得认识了。
    秦默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但还是觉得纠结,扭头去问沈卓云:“你到底喝什么干醋?谁的醋你都吃你怎么也没酸死。”
    沈卓云笑嘻嘻地把他扯进怀里:“你看,你不是允许我吃醋了么?”
    秦默一点都不糊涂,相反,他聪明得很,他不了解爱情,不代表他不了解沈卓云,沈卓云的阴暗,沈卓云那强烈的占有欲,甚至沈卓云那异常炽烈的禁锢欲|望,从告白一刻起就再没掩饰过,秦默心里对此一清二楚。
    可他就是拿沈卓云没办法,无声地纵容他对自己动手动脚,纵容他对所有人宣誓主权,纵容他一次又一次地吃近乎无理取闹的醋。
    他习惯了沈卓云的陪伴,不想失去沈卓云在身边的温度。
    如果是其他人呢?如果进来时,对他好的不是沈卓云,陪他一路的不是沈卓云,他还会容忍到这种地步么?
    他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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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绍盯了操场两天也没看见沈晴的影子,实在没辙了,只好私下去找秦默,哀求他去跟沈晴谈谈――当然是在沈卓云不知道的前提下。
    秦默没办法,趁着训练休息时间拦住了一个沈晴同班的姑娘。
    女生看见秦默脸一下就红了,倒还真不是是因为秦默多英俊,而是在这个学校男女几乎没有交集,这姑娘打进来就没跟男生说过话了,指不准她现在见了新来的吴校医都能脸红上半天。
    “沈晴呢?”秦默问的直截了当。
    女生忙着脸红呢,乍听这句却是一愣:“你不知道?”
    秦默皱起了眉,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知道什么?”
    女生说:“沈晴跑了啊,逃出去了。”
    秦默顿了顿,确实是有些吃惊,还有些纠结,没了沈晴,计划确实不好办。但他更好奇的是,沈晴到底是怎么逃出去的。
    女生还没等秦默问出口呢,就跟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话全倒出来了:“这都三天前的事了,沈晴不是领舞么?我们教官派她跟着警卫员去市里租借衣服,结果还衣服的时候,她说要上厕所,让警卫员在外面等着,她自己从公厕跳窗就跑了。”女生们天生就有这种能力,明明是道听途说的事,却能说的活灵活现,仿佛是自己经历过一般。当然,少部分男生也有这样的天赋――比如姜绍。
    秦默问:“没抓住?”
    女生摆了摆手,说:“这都三天了,我看是抓不住了。”末了又感慨一句:“就是命好啊。”
    秦默还是有些疑问:“你们教官怎么会派她去市里?”毕竟沈晴平时确实不是个省心的,换了是哪个教官也不大可能放心把这个刺头派出去。
    “原本我们班有个班长的,结果前一阵闹大事,班长趁乱跑回家了,人家家长知道了死活不把孩子再送来了,班里剩下的又都是行过凶的,教官恨我们还来不及,哪能派我们去。一对比沈晴还算是最听话的,前些日子乖得――跟改邪归正了似的,谁知道这死丫头就等着这茬呢。”女生用一种无所谓地口吻叙述着,只有说到那个班长的事还是忍不住透出了一丝羡慕。“班长的爸妈据说还要跟学校打官司呢,唉,也就是别人的爸妈了……”
    秦默皱起了眉:沈晴不是个糊涂的,既然出去了肯定就不会跟家长联系,天大地大,肯定抓不到她。
    本来这应该是好事的,可现下秦默却高兴不起来――
    沈晴走了,他们的计划该怎么办?
    ☆、第三十七章 背叛
    d市冬季的风最是狂躁,卷着枯叶尘屑迎面扑来,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又带走体外布料缝隙间最后一点温度,让人从皮肤一直寒到骨髓。
    沈晴蜷缩着坐在街角,上身穿着不合时宜的薄衫,下身套着一条脏兮兮的牛仔裤,原本就瘦削的身材在寒风中更显得单薄,街上人来人往,竟有人可怜她,在她面前扔下了几枚硬币,她也默默收进了怀里。如果有人凑近了去看,也许会发现她的脸上正带着不正常的红晕,眼神也涣散的厉害――连续三天的流浪,她已经到极限了。
    沈晴不是d市的人,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她举目无亲,甚至连熟识的朋友都没有,身份证早就被扣在家里,手机和钱包从进了学校的一刻起就被没收了,军大衣太过醒目累赘,在翻墙时被她扔在了公厕。她不能给家里人打电话――他们会把她重新送回去,她也不记得任何朋友的电话号码,她现在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这一介自由身。
    初时,沈晴还能依靠着还算整洁的外表去超市蹭口试吃,而现在落魄的外表让她看起来更像是个女性流浪者,去了超市人家都是严防死守地盯着她,别说蹭口吃的,讨口水喝都难。
    可就是这样,沈晴硬是饿着肚子,靠着喝自来水一路硬撑到了现在,她在地下隧道熬了两个晚上,隧道的一头还睡了几个流浪汉,沈晴躲在隧道的转角,压根不敢正经阖眼,哪怕听到一点最细微的动静都会惊起。
    昨晚她开始发烧,冻得跟冰块一样的手摸不出额头的准确温度,只知道贴着额头的手掌正在缓缓回暖,而额头处反而像压了冰块一样凉爽。
    恍恍惚惚间,仿佛又回到了高中那年,于娟跟她还都懵懵懂懂,两个人窝在卧室里一起看肥皂剧,于娟似乎生来眼泪就多,每每她还没看明白那错综复杂的n角恋关系,于娟已经哭得跟泪人一样了。
    她把纸巾递到于娟手边,还不忘嘲笑她两句,于娟就伸手掐住她腰间的软肉,左转三圈右转三圈,直到她嗷嗷叫着求饶为止。
    我好想你。
    沈晴从兜里摸出了几枚硬币――那还是刚才路人扔在她面前的,她早就在兜里摩挲无数次了,一共四枚,花一块跟于娟打电话,花一块买块面包,再去前面的超市卫生间喝口自来水。
    还有两元,或许她能坐两班公车,坐到这个城市的边缘,离自己生长的城市更近些,或许她可以再买两个面包,再撑两天,直到于娟来把她带回家。
    沈晴强打精神站了起来,起身的时候一个用力过猛,险些栽倒,扶着墙才止住了眩晕。
    “打电话。”
    沈晴把手里捂得极热的一元硬币放在桌上,看到便利店员那异样的目光,竟然没有半丝难过,只剩下了一点喜悦。
    很快……很快……
    她一个键一个键按下了心中那串默念千百遍的数字,生怕按错了一位。
    很快了……
    “喂?”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
    沈晴深吸了一口气,恢复到平日那中气十足的腔调:“娟儿,是我。”
    “阿晴?”电话那头的女声带着怔忪和不可置信。“你不是……去寄宿制学校了么?”
    沈晴是被家人强制送进了自强学校的,甚至连知会于娟一声的机会都没有。于娟不可能上门去询问沈家父母,而从同学那道听途说来的消息就是,沈晴是去了一家寄宿制民办学校,她的父母想藉此断掉两个人的联系。
    “娟儿,我想你了。”沈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头晕都一下子好了许多,腻歪歪的腔调听的人鸡皮疙瘩都能起来。“我逃出来了,我不想回去,你来接我好不好?”
    “逃出来?”于娟的声音明显顿了顿。“你……”
    “见面再说吧,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