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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制药师【39】他的心思,她一眼明了
    在江刻愣神之际,墨倾忽而回过头。
    瞧见了江刻,墨倾抬手,用手背擦拭了下额头的汗水,说:“你来得可真是时候。”
    “怎么?”
    墨倾下颌朝两罐药一指:“大郎,喝药。”
    “……”
    江刻的情绪荡然无存。
    她可真能扫兴。
    墨倾伸手去拿药罐手柄,可手指刚刚触碰到,就被温度烫到,她下意识将手指缩回来,极轻地嘶了一声。
    没怎么烫到。
    然而,江刻却拧眉,大步踏进来,一把抓过墨倾的手腕,将其拽到水龙头下,把冷水打开。
    他将墨倾的手放到水中去冲:“传说中的医圣,连个药都不会煎?”
    “谁没事煎药玩儿。”
    墨倾莫名其妙。
    何况,她擅长的是治病救人,又不是售后服务。
    又不是她祖宗,她干嘛要给人煎药。
    过了半刻,江刻关了水,抓着墨倾烫到的几根手指查看:“感觉怎么样?”
    “没事儿。”
    墨倾将手挣脱出来,把手上的水甩了甩,结果甩了江刻一身。
    江刻沉默地盯着她。
    于是,墨倾将手抬起来,狠狠一甩,把剩下一点水珠全甩在了江刻脸上。
    江刻预料到她的动作,想避开,但没来得及。
    “你可真成熟。”江刻不无阴阳怪气地说。
    墨倾耸了下肩:“我看了你们当代很火的一部科幻小说。”
    “哪一部?”
    “不重要。”墨倾说,“在这部小说里,所有冬眠者,在冬眠期间,都是不算年龄的。我的情况,跟冬眠差不远吧。”
    “……”
    感情是变着法儿说自己年轻呢。
    面对墨倾薛定谔的年龄,江刻算是长见识了。
    有必要的时候,她可以是二十岁,也可以是一百二十岁。视情况而定。
    二人忽的闻到一阵味儿。
    他们俩对视一眼。
    “要糊了。”墨倾推了江刻一把,把人推向灶台,吩咐道,“去,把药倒出来。”
    江刻斜乜着她:“指挥谁呢?”
    话虽这么说,但动作已经行动起来。
    墨倾在旁看着,懒懒接话:“谁喝指挥谁。”
    关了火,江刻拿出一个碗,用毛巾包着手柄,倒出一个罐里汤药:“这是什么?”
    “给你治头疼的。”墨倾解释说,“给你的药丸,是暂时压制头疼的,对治你的病,没什么效果。”
    江刻怔了下:“你知道我是什么病?”
    “不知道啊,虽然我确实医过很多疑难杂症,但沾在人身上的病,何止千万,哪里每种病都见过。”墨倾说得非常坦然。
    江刻瞧着跟前的两个药罐。
    “没见过也得治,瞎治也得治。”墨倾倚着流理台,说着自己那一套歪理,“如果不尝试,哪能有效果。”
    “……”
    就这,还不是庸医?
    江刻暗自腹诽。
    然而,墨倾却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强调道:“我说了,我不是庸医。”
    江刻瞟她,否认:“我没说。”
    墨倾笃定道:“你心里说了。”
    “……”
    “你放心,我调的药没有毒。”墨倾宽慰道,“减缓你发作时的症状,是没问题的。至于根治,还得再根据你平时的症状,再对药方做调整。”
    墨倾也没想,如今会混到跟人解释这些的地步。
    搁在百年前,无论她做什么、说什么,都是权威,没一人敢说个“不”字。
    不过,江刻嘴上虽然没一句好话,但也没抗拒这两碗药。
    餐桌上摆满了墨倾带回来的药材。
    江刻空出一小块区域,放下两只药碗。
    墨倾慢悠悠地来到那些药材旁,不知在翻找什么。
    江刻端起一弯腰,嗅到了浓浓的药味,顿了一下,问:“两碗都喝了?”
    “嗯。”
    “有顺序吗?”
    “没有。”墨倾回,“药罐太小,才煎了两碗。”
    江刻想到那俩连盖子都遗失了的药罐,轻轻皱眉:“仿佛上个世纪的药罐,你从哪儿弄来的?”
    “就是上个世纪的药罐。”墨倾终于找到其中一个袋子,在打开结的时候,继续说,“闵昶的爷爷,是我侄子。这俩药罐,是他收藏的,他爸遗物。”
    此时的江刻刚尝了一口药,苦得他眉头轻轻一皱。
    听到墨倾的话,他反应了好几秒:“你不是没亲戚么?”
    “他爸是我认的干弟弟。”
    “哦。”
    江刻想到那个叫闵昶的少年,想到他应该叫墨倾“姑祖奶奶”,心情登时舒畅不少。
    他低头,瞧着碗里黑乎乎的汤药,随后,又觑了眼汗水未干的墨倾。
    他定了定神,举起碗,将汤药一饮而尽。
    一碗又一碗。
    一滴都不剩。
    墨倾一回头,见他喝的这么爽快,有些惊讶:“苦吗?”
    “……还行。”
    江刻说得有些违心。
    难喝死了。
    他抗拒中药,没准跟这个有关。
    “这方面你倒是比江延强太多了。”墨倾勾了勾唇,将一个小罐子扔过去,“这是蜜饯,他以前喝药总得吃一点才行,我顺手买了点。”
    又是江延。
    江刻接住了蜜饯,可表情是黑的。
    “你不用误会。”墨倾说,“我不是照顾他的习惯,他只是年少时这样。我备上这些,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喝。”
    “……”
    江刻眉毛微动,神情缓和不少。
    他忽然觉得,墨倾或许真有读心术。
    他的心思,她一眼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