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的大殿。
“国不可一日无君,先帝去的突然,眼下安定王代掌议事,终不是办法。”
“是啊,虽说国丧有仪制,可是事急从权,臣建议,不如及早推选一人,尽快登基,也可保民心安定,是为紧要。”
“推选?你什么意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那点弯弯绕。”
“老臣推选安定王!”
“老臣推选……”
场上顿时吵成一团。
安定王走到中间,面对着朝臣们。
“诸位!”场上顿时安静。
“诸位大臣,你们都是有才之人,何须为此在殿上吵闹?本王以为,这京城子弟众多,如若哪位大臣举荐,尽可前来,是否有真才实学,一试便知。只是朝堂并非选拔之地,如若有合适的人选,本王建议,在议事殿众人商议裁决,诸位以为如何?”
殿内顿时噤声。
朝臣里并不完全非左即右,还是有许多明眼人的。
先帝虽然放荡不羁,但挡不住他热情,当年一帮跟他打仗的将士们也是真心护国的。数日前秋宴上还淫欲放纵,如今零落各地,人心四散,令人唏嘘。
但说到底,上位者为国为民,若是随意让黄口小儿做了皇帝,岂不误国?
皇帝也不是随便谁都可以做的。
安定王的心思,也绝没有那么简单。
众所周知,安定王也是有皇位继承权的,他是先帝一奶同胞的兄弟,先帝独宠宣妃,膝下并无子嗣,确切的说,安定王,才是正统的继位者。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台下,微眯着双眼看不清真实的情绪,殿上不再有吵闹声,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思量。
“敢问安定王,若是你为君,该当如何?”
声音不大,但却掷地有声,众人看去,是兵部的老尚书王大夫。王家在此次护送回京有功,已被恢复兵部要职,只是王大夫坚持宣称自己身体老迈,让儿子王守义从兵部侍郎做起。
安定王代掌国事,推辞一番也便答应了。
王大夫,众人犹疑,他此时提出这样的问题,难道?
风向好像在随着既定的轨道,不由分说的往前走。
“既说到此,本王便略作简述。”
他看向众人,言辞坚定,对皇宫,对百姓,对国土未来疆域的拓展,对民生问题,对灾患解决问题,在粮食问题,在
据说准备的非常隆重,有人来唤安凝,安凝没有去。
稀稀落落的不断有人跪下。
“母亲,你哭什么。”
众人无不惊讶,这还是那个我们从前认识的安定王吗?
“你如今是皇帝了,怎的还这样。”
“臣等愿奉安定王为皇。”王尚书上前一步,眼含热泪,声音颤抖地说。
大典郑重严肃,无一丝淫邪之气。
如果说从一开始认为安定王只是在外打仗的莽帅的话,如今却是对他在整个局势中的眼界感到震惊。
众人惊诧了数秒,很快就有人跟着跪了下来,“臣等愿奉安定王为皇。”
“大典,开启!”
三日后,登基大典。
太后心里情绪不断的翻涌。她当日所承受的那些,再也没了说出来的意义。可是不管怎样,任时间流转,在这皇位上坐着的,终究是启儿。
也罢。
那便够了。
大典仍在继续。
泱泱大国,那不就是我等所期待的未来吗?
声音响彻整个大殿。
尤其当他谈到对夕立矿势必拿下的决心,对国土发展壮阔的决心,甚至对官场学子等诸多的改进。
说得许多人热泪盈眶。
随着诸多流程的继续,太后的神色也风采了不少,看向一旁的启儿,虽诸多周折,但终于还是看到了他为皇上的样子,心下动容。
她知道是林启的属意,可是她不去,竟也就没人管她。
张公公告老还乡以后,随侍在侧的是新上位的小李子。
收缴纳税问题上,不断的侃侃而谈。
“臣等愿奉安定王为皇。”
兵部尚书推举安定王,此举为何意众人谁不明白?放眼四周,禁军早就换成了王守义这一批人,能够不费兵力的解决这一场政治交接,当真是安定王的本事。
“臣等愿奉安定王为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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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住的地方也没人管她。那日从天牢出来,就有太监说让她去养心殿等着。
“是皇帝,也是母亲的儿子。”
她就一直在养心殿内殿里不出来。
bsp; “先帝早逝,今国事繁杂,蒙上天令意,祖宗之灵,现昭告天下……”
太后微微笑了笑。
等到登基诏书念完,殿内外朝臣三拜九叩,十分隆重。
礼毕,诸位朝臣呼曰: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漫天的霞光照耀,像是在庆贺一代新的帝王。
养心殿内殿。
安凝像小猫一样躺在榻上。她因为自残被服了药,不能动弹。
林启掰着她的下巴,内里全是血。他就这样蹲着,静静地看着她的眼。
安凝看到他的头冠,流苏的珠串真好看。如果是闭上眼再睁开,在那一瞬间会看到林遇的影子。
不过只有一瞬。需得模糊着看。
不能太仔细。不能看眼睛。不能看脖颈。不能看嘴唇。
只看流苏串就好。
她就这样闭上眼睛睁开,睁开眼睛闭上。眨巴眨巴着,居然流下泪来。
但却发不出声音。
她只是默默的流着泪而已。
哭什么呢?林启微微皱眉,“朕还不曾发落你呢。”
安凝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泪水划过她的嘴角,林启待上前擦去,她却摇头躲开了。
我的皇上,只有一个。
只有一个。
可是我的皇上,我自己的皇上,他在最后一刻,放弃了我。越想越痛。
安凝死死地按着自己的胸口,这几日因为得知皇上驾崩,她早就哭得没力了。可她仍然心痛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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