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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春日晚风
    “曜君在说什么?”
    汐宫奏扭过头来,好奇的看着突然开口的林曜——单纯的少女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没什么,有感而发。”
    林曜扬了扬下巴,示意了一下电视屏幕里的画面。
    此时的飞行棋恰好运行到了一个田园风光的场景,有树有池塘、有蝉有青蛙,倒也还算应景。
    “那后半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对飞行棋不太感兴趣的少女刨根究底。
    林曜想了想:“【一个冷淡的所在,最怕的是有附近的繁华来对照。】”
    他这属于典型的用谜语解释谜语——好在汐宫奏没有让他滚出哥谭。
    “唔……”少女皱起了眉头,思索了好一会儿:“果然,这下更不懂了。”
    立花由衣只是默默的听着。
    “这句话出自一本我相当喜欢的小说,小说的作者是个大陆人,他的书我都特别喜欢。”
    林曜没有解释,这样的语句一旦解释就落了俗套——并且他也不想把话说的太明白,那样有可能会让立花由衣觉得自己在说教她。
    他直接转移了话题。
    “而且不仅是他的小说,这位作家的生平也很有故事。”林曜干脆给他们讲起了有关于他的逸闻轶事:“他年轻的时候娶的第一位妻子被掉了包,相亲的时候是一位美丽女子、接回了家却变成了另一位,他因此大受打击离家出走,最终母命难为还是娶了那位妻子;而当他的小说名满天下之后,据说有位军阀的姨太太因为他的小说爱上了他,一直都很想和他见上一面,他无奈之下只得谎称自己生了重病,躲在家中避不见客……”
    事实证明无论在哪个世界,女孩子天性中就有着对八卦的好奇——即便是汐宫奏都听得津津有味。
    林曜干脆放下手柄,专心讲起了各种名人作家的各类私生活八卦,既有蓝星的也有地球的——反正都是没法验证的传言。
    不一会儿,话题甚至偏到了小说内容上,林曜干脆直接像是说书一样的讲起了他看过的那些小说。
    “怎么感觉这些故事都那么混乱,听起来就瑟瑟的!”
    汐宫奏脸色微红,嘟起了嘴,不高兴的捏住了林曜的脸。
    一旁的立花由衣倒是满脸老司机的淡然。
    “那有什么办法。”林曜摊了摊手:“瀛洲省有很多作家就是喜欢这种乱搞男女关系的剧情,混乱又瑟琴——所以我才说要多读书,有文化这就叫谈风论月,没文化这就叫讲黄段子。”
    “就比如你听这句话:【万物皆有一表一里。庄严里面潜伏的淫丨荡,静谧之中隐秘的痴丨态,道德背后栖息的背叛——这才是人生至高无上的恬适与快乐。】”
    “大流氓!记得这么清楚,你是不是就喜欢这些东西!”
    汐宫奏更加用力的扯着林曜的腮帮子。
    “老实交代!你为什么会这么熟练啊!”
    “我可没说我喜欢这句话,只是记性好而已。”
    林曜也不挣脱,反手亦是捏住了女孩儿的脸颊:“太过聪明所导致的烦恼,小奏你一定不懂吧。”
    少女恼怒的使出了肉弹冲击,挤进林曜的怀中开始大闹天宫,而林曜亦是反手来了一记情比金坚七天锁,把她牢牢抱在怀里。
    失去了汐宫奏的间隔,林曜和立花由衣四目相交。
    她终于没有再躲闪——但却也没有再露出那般美好的笑容。
    “曜君……最喜欢的话语是什么呢?”立花由衣轻声问道。
    “最喜欢的么……”
    林曜沉吟了片刻。
    “【人生宇宙间,岂非一玄妙不可捉摸之悲剧乎?】”
    ————
    之后的时间三人没有再玩游戏,汐宫奏提议了去别墅的后院泳池玩——林曜没意见,立花由衣虽然没有带泳衣,好在汐宫奏有多的学校泳装、也就是死库水。
    “呜呼~”
    换上了泳装的汐宫奏欢呼了一声,一个助跑跳进了泳池中。
    岸上的立花由衣站在林曜面前,指尖轻轻的勾起泳衣的边沿,仔细的调整着胸部位置的布料——到底她的胸围还是比汐宫奏的要大一号。
    “曜君不去玩么?”
    女孩儿看了看虽然换上了泳衣,却老神在在的躺在一旁的躺椅上,半点没有下水的意思的林曜。
    “我可以玩鸭子。”
    立花由衣差点笑出来。
    林曜翻了翻白眼——他当然是故意的,表现的太完美就容易让人觉得生人勿进,偶尔犯点小错有助于拉进距离——然后拿起了一旁的遥控手柄,泳池里的超大橡皮鸭子缓缓游动了起来。
    “由衣酱!吃我一剑、白帝圣剑!”
    早已经爬到了鸭子上的汐宫奏一边用言语指挥着林曜遥控方向,一边拿着水枪向岸上的立花由衣发动进攻。
    女孩儿欢颜笑语的躲避着袭来的水花。
    “那我就先去玩了哦。”
    “嗯。”
    立花由衣走到了泳池边沿的跳板上,优雅的起跳入水,姿势好看极了。
    林曜微微眯起了眼睛。
    ……
    林曜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四点多了。
    落日西行,天边已经露出了些许的暮色,彩霞的辉光絮扯着几缕云朵,夕阳的余晖中、黄昏的凄迷和惆怅已经涂满了远处,唯有最近的穹顶依旧是无垠的大海般的深蓝。
    玩累了的汐宫奏盖着薄薄的毛毯,躺在旁边的躺椅上小睡着;立花由衣坐在泳池边,双脚浸在水中,轻轻摇晃着。
    落日的金芒零零碎碎地洒在了她的身上,明亮却不刺眼,朦胧的霞光如同锦绢一般拥抱着她。
    林曜从躺椅上站起身来,走到立花由衣的身旁。
    “……曜君,人生的悲剧是永恒存在的、还是可以摆脱的呢?”
    女孩儿望着水面,轻声问着。
    林曜突然想起了那个抱着一盆花、问着身边的杀手大叔“是不是人生总是如此艰难,还是只有童年如此”的小女孩。
    大叔的回答是“总是如此”——应对着这句话,最后杀手大叔死了。
    蓝星没有《这个杀手不太冷》。
    “不知道。”林曜干脆的说道:“不过我还听过一句话【人生有两出悲剧:一个是万念俱灰;另一个是踌躇满志】。所以我猜这个问题应该没有答案吧,因为无论选择哪个答案,最后都成了一出悲剧。”
    “人生还真是困难呢。”
    女孩儿懊恼的笑了笑。
    林曜没有说话。
    好半天,立花由衣才又开口。
    “说起来,现在小奏睡着了,要不要趁现在……在水里也不错哦。”
    女孩儿抬起头,向他俏皮的眨了眨眼。
    “人家其实还是处子哦。”
    “你这对话跨度还真是快啊。”林曜叹了口气:“前一句还在讨论人生,下一句就开始创造人类了。”
    “因为人家想要问曜君借很大一笔钱,可除了身体之外,好像实在没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了。”
    女孩儿很是抱歉的说着。
    “对不起啦。”
    “不用对不起,我就随口一说。”林曜摇了摇头:“五千万够不够?”
    “……曜君还真是大方呢。”
    毕竟是日元,换算成人民币是三百多万,其实也就是这栋别墅的零头——林曜直接要来了她的银行卡,将钱转了过去。
    “不过话说回来,我还真没想到你会开这个口啊。”林曜饶有兴致。
    “因为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啊。”
    少女轻松的说着:“而且现在也有一点喜欢上曜君了,所以干脆下定了决心。”
    “只有一点点么,那还真是可惜。”林曜故作失望的叹了口气:“我喜欢你的程度怎么说都要比一点点多一些的。”
    “那这么说,我也可以在曜君这儿,获得和奏酱一样的待遇咯?”
    立花由衣挑了挑眉头,促狭的问道。
    “其实原本是不能的,毕竟有个先来后到,小奏对我来说是独一无二的。”
    林曜回头望了一眼汐宫奏。银灰色的发丝缱绻的披垂着,静谧的睡颜美的好似易碎的琉璃、蜷缩着的少女像是受了伤、正安眠着的天使。
    ——她宛如一场天国绮梦,红尘俗世不配去攀求——
    “不过谁让小奏也很喜欢你呢,所以当然可以了。”
    “那就太好了呢。”
    少女轻盈的笑了起来,眉眼弯弯。
    可林曜清晰的看见了,那双湛蓝澄澈的眸子中分明满盈着一杯苦涩的酒,酿酒的是无法释怀的痛苦和决绝。
    “无论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曜君!”
    女孩儿笑了笑,打断了他的话语,近似哀求的说着。
    “我啊,是真的有一点点喜欢上曜君了。”
    “所以,之后千万、千万不要探究我究竟干了什么哦。”
    “否则的话,你就真的失去我了——我也失去了你。”
    林曜沉默了半晌。
    “好吧。”
    立花由衣终于松了口气。
    “不过你放心哦,人家一定是属于你的,这一点肯定肯定不会变。”
    少女快速的说着:“要不然曜君想一句话让人家纹在身上作为标记?比如【主人的任务】之类的,或者纹个x纹也可以。”
    立花由衣快速的切换回了平时的瑟琴老司机状态,不想让林曜太过沉浸于方才的话语。
    “也行,要不纹个长恨歌?”
    “对不起曜君,我开玩笑的。”
    少女干脆的道歉。
    “不过,送给你一句话当然是可以的——要不我送你一首诗吧。”
    林曜念了一遍,看立花由衣的表情、她还是很喜欢的。
    “人家真的很喜欢哦。”
    女孩儿低眉浅笑,人比花娇。
    “那么、作为回礼……”
    立花由衣仍旧坐在原地,将垂落在侧脸的发梢拢到耳后,抬起手来,螓首轻轻的朝林曜靠了过来。
    “我又不是在做好事,可不图你的感激。”
    “这可不是感激。”女孩儿甜甜的笑着:“是人家对曜君的好感哦。”
    她确实没在说谎。
    林曜抬起手来,抚摸着她柔顺的淡金色短发,清凉却不冷淡。
    迎面吹来的春日晚风像是少女的樱唇一般的绵软,温暖湿润的包裹着林曜。
    ————
    【一只船孤独地航行在海上,
    它既不寻求幸福,
    也不逃避幸福,
    它只是向前航行,
    底下是沉静碧蓝的大海,
    而头顶是金色的太阳。】
    立花由衣认真的在笔记本上写下了林曜送给她的诗句。
    “妈妈,我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太阳了,所以你不用担心哦。”
    女孩儿对着病床上的女子说道。
    “但是在去他身边之前,我还有一件事要做。”
    她紧紧的握着手中的铅笔,用力到指节发白——不多时,铅笔啪的一声断成了两截。
    断裂的截面刺破了少女柔嫩的掌心,立花由衣仿若未觉。
    “哪怕你不希望我这样。”
    鲜血一滴一滴的掉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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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一《忆昔午桥桥上饮》结束
    卷二《夜阑风静縠纹平》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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