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儿子知道这事是儿子不对,可儿子也是不想忤逆娘怕娘生气,书中也是这般教导我们,百事孝为先。”晏大田赶紧提醒晏老爷子,自己是读书人,自己的儿子聪慧将来必然会考上秀才举人光耀门楣。
“大人,是草民的老妻鬼迷心窍,求大人看在草民老妻一把年纪脑子糊涂了的份上,从轻发落啊大人。”一个是陪伴自己多年的老妻,一个是将来光耀门楣的孙子,晏老爷子深吸一口气,选择了护住儿子的名声,不让孙子的清名受损。
晏老太瞪大眼睛看着自家男人和儿子,竟然气得当场晕了过去。
按说,此案到这应该结束了。
晏家人贪心,冤枉无辜,还将此事闹上公堂简直可恶。
即便这件事的主谋是个年迈的老太太,也不能轻饶。
许县令当即让人请来大夫,先将晏老太救醒,再对其做出惩罚。
怎料,晏老太醒来,却中风了。
眼斜口歪,半边身子都无法动弹。
“娘?”晏大田震惊不已,看着中风的晏老太大喊。
晏老太醒过来中风了,眼斜口歪话都说不出来,这还怎么处罚她?
这时,柳秀才就主动提出,让晏大田代母受过。
许县令一听就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加上他也觉得这个晏大田太不安分,想给他点教训就答应了。
最后,晏大田又挨了三十大板,还被勒令给晏溪道歉。
偷盗方子的事就此落幕,也还了晏溪一个清白。
许县令刚要退堂,又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
“又是何事?”今日怎接二连三有人在外大声喧哗?莫不是不把衙门不把他这个县令放在眼中?
很快,在外喧哗的人被带上来,那是一个四十来岁面相老实的男人,他上来就扑通一声跪下,大男人泪流满面的说,“求大人为草民做主啊!”
“你有何冤屈,大可说来。”许县令边说,边朝晏溪等人挥挥手,意思他们可以离开了。
就听那男人哭着说,“草民的女儿死得冤枉啊!求大人为草民的女儿做主。”
“嗯?你莫要伤心,将事情的原由细细跟本官说清楚。”许县令一听竟然还涉及人命,当即重视起来。
“草民的女儿早些年出嫁,可命不好,那女婿没过两年去病死了。草民将女儿接回家来,本想给她找个好人家改嫁,可草民的女儿却说她干活那家的主人家说要给她说一门亲事。草民当时就想,那主人家是读书人家,见多识广,给草民女儿介绍的亲事必然不会有错,便答应了。怎料,三日前,草民的女儿出去就没回来,草民担心就去她干活的主人家问,才知道那主人家已经把院子给卖了,草民的女儿也不见了。今儿个一大早,镇子外面的树林里发现一具死尸,草民听说是个女子就去看了,没想就是草民的女儿。草民的女儿死得好惨的大人……”
“竟有此事?你可知是何人害死你女儿?”许县令问道。
老实男人点头说,“草民知道,那人叫晏大田,是个读书人。我女儿就是在他们家干活,那家的夫人柳氏说要给我女儿说门亲事,我女儿对他们夫妻很信任,肯定是他们害死了我女儿。”
啥?
晏大田,读书人,柳氏。
还没来得及离开的晏大田眼睛都瞪圆了。
接着高呼冤枉,说自己根本不知道这男人的女儿是谁?
一个一口咬定是晏大田夫妇害了他女儿,一个口口声声说没见过他女儿。
各说各有理,谁都没有确凿的证据。
恰在此时,围观的百姓中,有个女人说了句,“咦,你不是巧娘的爹吗?”
“你认得他?”许县令便问。
“见过两次,我家跟晏家是邻居,见过此人来晏家几次,他女儿巧娘在晏家干活。”那女人说道。
晏大田瞠目结舌,巧娘他自然知道,那是在家中干活的寡妇,平日负责做饭洗衣做一些粗重活计。
可自从上回他挨了板子回家后,就让巧娘回了家没让她继续去家中干活。
他赶紧把此事说出来,有许多人都能给他作证。
这倒是实话,方才那个女人又道,“晏家的院子前不久都卖掉了,确实好久没见到巧娘。”
晏大田这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另一个女人说,“巧娘?可是柳娘子家中的巧娘?我前几日还瞧见她跟柳娘子在一起,两人还一起去了绣房。”
“此话当真?”许县令当即问道。
那女人点头,将那家绣房的名字说了出来,许县令当即派人去查。
很快,官差就把那家绣房的女掌柜带来,女掌柜说确实见过柳氏和巧娘一起去了绣房拿绣品。
如此一来,柳氏就成了嫌疑最大的人。
其实柳氏此时也在人群中,听到女掌柜的话下意识就想逃。
就听晏溪突然叫了一声,“四婶,你要去哪里?”
晏溪的四婶,可不就是有杀人嫌疑的柳氏么?
众人赶紧把柳氏拦住,不让她跑。
柳氏被带上公堂,跪下就开始喊冤枉,说不知道巧娘出事,更没有害巧娘。
巧娘的爹也没有证据证明柳氏是杀人凶手,许县令就决定暂时把柳氏收监,等待真相水落石出再做判决。
“大人,我冤枉啊……”柳氏哭着喊着说自己冤枉,许县令丝毫不动容,让人将她送入牢房中。
离开衙门,晏溪就看到站在衙门外等着她的周安鸣。
赵文骞不打扰他们夫妇,告辞离开。
晏溪走过去,问周安鸣,“你怎么来了?孩子呢?”
“孩子在女子坊,有人照看着,我来接你。”周安鸣神情平常,半个字都没提自己做的事。
起初,晏溪也没怀疑是他做的。
只是在去女子坊的途中,把公堂上的事说给他听。
待她说道柳氏和晏大田夫妇双双遭报应的时候,周安鸣就问她,“你可高兴?”
“啊?”晏溪停下脚步去看周安鸣。
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时,灵光一闪,“是你?”
“他们自作自受。”周安鸣没否认。
“我越来越好奇,你的身份了。”晏溪上下打量他,带着几分好奇的道。
周安鸣沉默片刻,道,“若你实在想知道,我可以告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