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苏秘书,你这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重重地将茶杯放下,方琼的声调陡然升高。
她双目直直地落在苏夏身上,脸上愤怒与失望相互交错:“我把这么重要的案子交给你,你怎么能给我搞砸呢,你知道失去鼎坤国际这个大客户,将会对公司造成多么大的影响吗!”
厉声的呵斥,在屋内回荡。
苏夏闻言抿了抿唇,依旧神色平静地解释道:“方经理,据我昨晚了解,鼎坤国际那边,似乎并没有要和我们再合作的意向,关于这点,我可以在报告中详细……”
“我从没有听过有关鼎坤国际不愿和我们公司合作的消息!”
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眼前之人毫不留情地打断。
办公室内的气氛,瞬间陷入了凝滞。
“失败就是失败,再多的借口,也无法掩饰你工作上的失利,关于这件事,我会如实向赫总报告!至于你会得到什么处罚,那就看赫总是怎么决定的了。”
方琼说着,就朝后一靠,一副完全不买账的模样。
苏夏见此,终于从喉间溢出一声轻笑:“呵……”
然后她抬眸对上来人的目光,心中完全不意外方琼的这番严苛做派。
“想必我昨晚如何努力、如何费劲心思讨好王坤,都是不可能从王坤那拿下和鼎坤国际的合作的,您说我说得对不对,方经理?”
苏夏眸眼弯弯,说得很是笃定。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不过苏秘书,我真的很希望,你能明白一点,要想留在这好好工作,那么一切,都得听我的!不然的话……”
方琼挑了挑眉,自是不会轻易承认。
但她却以另一种言辞,向苏夏正式下达了战书:“昨晚的事对你来说,可能只是一点开胃的前菜而已,不过,你要够识趣的话,或许我也会考虑给你一条生路?”
慢悠悠的晃动着杯中的茶叶,方琼脸上的冷意,却再无处躲藏。
而如此明晃晃的警告,苏夏又怎会听不明白?
“生路?看来诚如外界所传,赫氏还真是不好混啊!”
苏夏勾了勾唇,那听似松缓的语调中,也渐渐涌上了一丝锋芒。
但这些,正沉浸在胜利收割愉悦感中的方琼,却并未感知到。
“那是自然,毕竟这里,可不是谁想就能留下来的地方,你一个不小心啊,就会给别人让了座……”
大体是这次对苏夏的成功打压,让她的心神太过舒畅,所以方琼的话,也比以往更多了一些。
她一边意有所指地说着,一边,又将目光对准了苏夏那张仍旧泛着红意的脸,然后嗤笑着说道:“当然,在整个集团上下,也不乏对赫总倾心的女员工,她们拼命挤进公司,就是为了有一天能麻雀变凤凰,成为飞上枝头的贵妇人,可这种美梦啊,却不是谁都可以做的!”
听着方琼那充满不屑的唏嘘声,苏夏黛眉微蹙,并不出声。
但却心知,方琼决不会无缘无故跟她说这些。
办公室内,很快成了方琼一人倾吐言论的场所,而苏夏,则成了那个被迫旁听的存在。
“旁人可能不知道,但我却知道,我们赫总,其实早就结了婚,只不过一直没有向外界透露他妻子的身份而已。”
……
当苏夏听到这里时,原本平静的神色终于起了变化。
她实在是没想到,方琼竟会知道赫湛北已婚的事,不过幸好,她的身份,还没有对外暴露!
短暂的惊诧过后,苏夏便垂眸敛下了所有心绪,但方琼那边的矛头,却突然朝苏夏直指而来。
“所以苏秘书,你别怪我不提点你,就算你有再多的手段,长得再貌美如花,也是不可能入赫总眼的,那些不该有的妄念,我劝你趁早放弃!”
面对方琼的这番告诫,苏夏只觉得心底有种哭笑不得的情绪在发酵。
原来在别人的眼里,她来赫氏工作,就是为了要攀附赫湛北?
苏夏不禁摇了摇头,没想到方琼会这么想她。
但在面上,她却依旧不动声色。
“是吗?不过我想方经理您可能多心了,我对赫总,真的完全没兴趣,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好好工作,至于我和鼎坤国际谈合作失败这件事,您也尽可如实向赫总汇报,我苏夏做事,可从不甩锅给别人!”
搞清方琼心中所想之后,苏夏也终于有了开口的机会。
她淡淡一笑,即使在方琼的威吓之下,也没有半分露怯,反而一副准备坦然接受一切的模样。
没有得到预想中苏夏求饶画面的方琼,稍稍有些意外。
可让她意外到快要暴跳如雷的,是接下来苏夏撂给她的这番回击之言:“另外,如果一定要说我对什么比较感兴趣的话,那我倒是想说,我对方经理您的这个位置,很是感兴趣,所以您可得千万坐稳了?小心哪一天被我抢走。”
对她的位置感兴趣?
什么意思……
难不成还想抢她的经理位置?
看着苏夏摔门离开的身影,方琼终是没忍住心底叫嚣的怒意,抬手就把桌边的杯子给砸了稀八碎。
猖狂,猖狂至极!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头,苏夏,你给我等着!
瞪着一双猩红之目,方琼在心底恶狠狠地说着。
里面的动静闹得如此之大,外面岂能一点风声都听不到。
苏夏从办公室出来后,那些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就变得比之前更加不同了……
有好奇的窥探,有缜密的打量,还有那纯粹看戏的。
但这些,苏夏都无心去计较。
都说树欲静而风不止,对眼下的她来说,解决把鼎坤国际这案子搞砸这问题才是当务之急!
她不能真的任由方琼借此机会,将她从秘书部驱逐。
这么想着,苏夏低头就从包中掏出一样东西:一支外观看似平平无奇的黑色钢笔。
但实则,这却是一支录音笔!
记忆倒流,一切都要从昨天下班前,她接到方琼委派她出去应酬的那一刻说起。
她对方琼早有防备,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因而在去赴王坤的约时,做了两手准备,也算是给她自己留了条进可攻退可守的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