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您就手下留情放过她吧？」
    这般一说，月姬倒真是放开了沧紫的耳朵，将注意力全数转移到了这个自己朝着枪口撞上来的不知死活的小子身上，「呦，正得宠的小男娼竟然还称呼我为主子，我哪里承受得起啊！」
    下巴被月姬擒住，凌斐清像以前一样不躲不避，将她的怒火尽数承受。
    「昨儿夜里王爷在你这里睡的？」
    「嗯……」
    见他痛快地承认了，月姬的脸色气得都变了颜色。龙烨从来不肯把自己毫无防备的时候完全暴露在别人面前，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她和花瑜谁都没有真正在龙烨身边留寝过，可是现在眼前这个恶心的小男娼竟然告诉她说王爷在他身边安稳睡过一夜？
    「你……你真让人觉得恶心！」月姬仿佛像害怕脏了自己的手似的一下子甩开凌斐清，然后指着摔在地上的人骂，「天下怎么会有你这种人，张开双腿在男人身下求欢？看来你爹就是个没种的废物竟然生出你这种婊子，你下面那玩意儿是不是天生就是摆设用的？像你这种人就应该从骨头里生疮烂死算了！」
    月姬的话越来越难听，凌斐清的脸色越来越惨白。
    被放开的沧紫拦在凌斐清和月姬中间，「不许你欺负他！」咬紧下唇，语气坚决。
    大概是没有料到一个小丫头居然敢如此顶撞自己，月姬发了下愣。
    时间仿若静止一般，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到了沧紫身上。
    沧紫俯下身扶起凌斐清，拍了拍他身上的尘土，「外面冷，公子先进去吧，别再凉着了。」
    凌斐清立刻压低声音提醒她，「别再乱说话了，为了我这样的人赔上自己就太不值了。」随后又说，「再者，月姬主子说得也没错……」
    「王爷派沧紫过来就是伺候公子的，所以要保护好公子才行。」沧紫按下凌斐清拦她的手，继续固执地挡在他面前冲着月姬，「我家公子脾气好好欺负，你别以为我也好欺负！」
    「哈哈~」
    月姬在旁边拍了拍手，讥笑了两声，「好一个主仆情深。看来你不光会勾引男人啊，连女孩也不放过，挺有一套的嘛。」
    这下子连凌斐清也不知道该怎样才能收场了，不明白局势怎么就发展成了这样白热化的阶段，按照以往的经验，月姬就是那种口硬心软冲动莽撞的性格，她做事情从来都是一阵脑热完全不考虑后果，所以让气头上的她发泄过后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现在被沧紫这样一搅，全乱套了。说不定月姬这下子就彻底变成敌对的了……
    像王府这样的地方，多树立起一个敌人，将来就多了一个挖坑把你活埋的劳力。
    眼看情况就要愈演愈烈，这般局势却突然被一个冷漠严肃的声音打破――「大冷天的怎么都在院子里站着。」
    既然龙烨来了，那么只得暂时休战。
    月姬扁了扁嘴，眼眶立马湿润了，「王爷，您一定要为妾身做主，那个没半点规矩的死丫头欺负妾身，刚刚还指着妾身的鼻子骂呢。」
    「是么。」不温不火的一句。
    「是啊是啊，她骂妾身也就骂了，可是她这样辱骂妾身，分明就是不尊重您啊！妾身实在是气不过……」
    可是龙烨却没理她，而是皱着眉把视线转向沧紫，语气凌厉，「本王不是说过让你看好，不许乱七八糟的人进来扰了清净么。你是怎么办事的？」
    沧紫委屈的都快掉眼泪了，明明是月姬跑来取闹，明明她拼尽全力在保护公子，为什么连王爷都还要骂她……
    瞧见沧紫忍泪的模样，凌斐清有些心疼，只是开口想把责任揽上身，「王爷，其实……」
    可惜还没说出几个字，就被龙烨一拉手臂扯进了他怀里，接着朝膝下一兜，仍然是被以公主抱的姿势抱起来。
    「病还没好就乱跑！这样，在获得我批准允许你下床之前，你要是再胆敢偷偷溜下来，别怪我打断你双腿！」
    虽然语气凌厉，但抱他的手上却是一片轻柔。
    龙烨说罢就抱着他进了房间，没再看月姬一眼。
    沧紫匆匆跟上，一时间院子里只剩下月姬和她带来的两个丫鬟。
    如此这般收场。
    在这样的事件之中，花瑜完全没有出场。但稍后自然会有人去将一切报与她听，每一个细节都不会错过。
    所以在这即将开始的游戏当中，谁愚昧，谁聪明，所有的一切不言而喻。
    愚昧者傻傻地把自己推出去，自以为在主导一切，最后却只能在什么都不明白的状态下就成为了华丽的炮灰。
    而聪明者总是站在暗处，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猎物和猎手，然后耐心等待时机，伺机将猎物和猎手一网打尽。
    话说龙烨把凌笄灞Щ匚葑永铮因为凌笄遄炖锖白拧阜趴我」然后动个不停，所以龙烨也就在站定。
    龙烨低头问怀里的人，「真的让我放开你？」
    「嗯。」毫不犹豫地点头。
    「好。」
    正在凌笄灞徽馑快的回答搞得措手不及、暗自寻思着今天王爷怎么这么好说话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托在身下的手一瞬间迅速移开了――龙烨竟然直接松手了。
    龙烨的手一松开，凌笄遄匀蛔杂陕涮逯苯拥舻搅说厣稀
    虽然不是从很高的地方摔下来，但是也还是会屁股痛。更何况受惊之下凌笄逡裁涣送日敏捷的反应能力，甚至都没有就地滚一下以减少一些冲击力。
    总之，就这么直挺挺地被龙烨扔到地上了。
    钝钝的一声响，随即便是跟在后面的沧紫的掩口惊叫。
    「公子你没事吧？」沧紫匆匆跑过去，蹲下去扶凌笄濉
    在沧紫的搀扶下站起来，凌笄宄逅笑笑，表示自己没事。
    龙烨甩开沧紫扶凌笄宓氖直郏「你出去吧。」然后把她轰了出去。
    沧紫离开后，屋子里顿时只剩下龙烨和凌笄宕笱鄣尚⊙郏谁也不说话。
    最终还是凌笄逑瓤了口，「王爷，您先坐下歇歇，我去给您奉茶。」说着就要往外走。
    被龙烨一拉就带了回来，「摔疼了没有？」龙烨的手从他背后捞过去掸了掸他的衣服，然后还好心替他揉了揉屁股。
    凌笄迦聪癖惶痰揭谎火速跳开，去躲龙烨的手。
    「以后搂紧我脖子，即使我松了手，你也能拉着我一起倒下去。」
    听了龙烨的话，凌笄宥檀俣轻浅地笑了一下。
    很久都没有看到这样单纯的笑容了，龙烨觉得凌笄宓男就像是水流一样从心里流过，柔软到让他想紧紧抓住永远不撒手。
    既然凌笄宀幌不侗槐Ю幢去，龙烨就牵着他把他带回床上，「你好好在这呆着，再休息几天，过几天我带你去皇家猎场。」
    凌笄迥笞疟唤牵问，「王爷是要跟素王爷他们一起去吧？」
    「嗯，跟皇上一起，三哥，五哥也一起去。」
    听到这几个人，凌笄宓谋砬橛行┎蛔匀涣耍「……带着我去跟前伺候，怕是不好吧？」
    知道他在想些什么，龙烨想要安慰他，「这有什么不好的，既然当年我们可以放过你，现在自然也不会反悔杀了你。」
    但是似乎这样的安慰却起到了适得其反的效果。
    因为凌笄辶15痰拖铝送罚一副内疚的样子。龙烨不用强迫他抬头也知道他肯定已经又红了眼眶，这一句话，牵带出来的是他这一年多来的刻骨铭心的悲惨经历。
    「好了，男孩子别总掉眼泪。」顿了一顿，龙烨发觉到了这句话中包含了太多的担心成分，于是又补充道，「再说难道这些不是你该得的么，当初没让你偿命是因为要让你活着受到更多的惩罚。」
    所以你快快给我养好身子，然后接受我的亲自惩罚。
    第六章
    龙素像走进自家大门一样溜达进静王府的时候，龙烨还在王宫。他说要进，门事自然不敢拦他。他要在王府里散步，自然也没人敢拦。
    冷管家本来还打算亲自跟着他，可是不过才说了句「素王爷您想去哪儿，奴才给您带路。」就遭到了干脆果断的拒绝――「算了吧，我最讨厌你这种规矩多的人了！」
    最终静王府里一干人等，也只能放任龙素「随意走走」。
    可是看他那寻来觅去的神态，哪里只是想要随意走走，分明就是来找东西的！
    去临麒殿找过之后，就绕过花瑜、月姬的住所直接去了王府里最后一个可以住人的地方――南苑。这样的踪迹，根本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嘛。
    到了南苑，龙素看到了一个小丫头在屋子里打扫。以前这南苑是没人住的，那么现在既然有了打扫的丫头，说明肯定是新搬进来了主人，而这个主人，肯定也就只可能是他要找的那一个。
    于是去问那个丫头，「住在这里的是凌斐清吗？」
    沧紫是不识得龙素的，但见来者衣着光鲜华丽，又能一路畅通无阻地达到这南苑，想必也是显贵之人，于是施了个礼，恭恭敬敬地回答了，「是。但是公子当下不在南苑，您稍等片刻，奴婢去找他回来。」
    「不必了，他去哪了？」
    「呃……马厩……」犹豫了片刻，沧紫还是说出来了。毕竟凌斐清只是叮嘱她不要告诉龙烨他去了马厩，又没有吩咐说不许对别人说……
    呃，马厩？龙素怔了一下，然后掉头走了。
    龙素去了马厩，看见凌笄逭在洗马。用刷子沾了水，一下下地刷过那匹叫做月华的马的身体，偶尔还孩子气地附在月华耳朵上说些什么。
    「咳！」龙素干咳了一声，借此唤回凌笄宓淖14饬Α
    「素王爷。」看见龙素，凌笄宓纳袂榱15探粽牌鹄础1暇垢据前几次的经历，每次遇到他后都会倒大霉。
    龙素先是四下打量了一下，溜达过去拍了拍月华的头，然后略显漫不经心地问，「怎么是你在伺候它？原来养马的师傅呢？」龙素记得石海，是因为早先他从南面带过来的马匹发生过水土不服的情况，还是石海给调养好的。
    「石大叔被王爷赶出王府了……」想着石海毕竟是受到了自己的牵连，凌笄逍耐酚钟科鹆艘徽竽压。
    「哦，真可惜，老七既然不要还不如给了我呢。」
    「素王爷，您还是暂且去前堂吧，这里太乱了，怕脏了您的衣服，而且……」
    凌笄寤姑挥薪理由说完，龙素就已经上前一步拿过了他手里的刷子，然后丢在地上，一手揽过他的头，「小清怎么跟我如此客气啊，以前不都是叫我三哥的么？」
    「……素王爷说笑了，奴才怎么敢……」
    「其实你有没有发现，你跟龙烨说话的时候，偶尔会不用您而用你，也会不自称奴才而说我？他也是这样，经常在你面前不说本王怎样怎样。」
    凌笄宓妥磐罚不知道龙素说这话时的表情，自然也就不知道他的心境，因此也不敢随便答话。只是垂着手，低头不语。
    「所以呢，既然我们都是兄长，你也就应该一视同仁才对。」龙素继续说，「所以，在我面前也稍微放开一点吧。」
    说到这里，凌笄宸吹蛊送ㄒ幌鹿蛳铝耍任龙素怎么拉也不肯站起来。
    「素王爷，奴才求您别再乱说话了，让人家听见就完了……尊卑有序，当初皇上下旨令奴才用一生来偿还罪孽的，所以……」
    话还没说完，就被龙素截住，「尤菲妹妹的事情怨不得你，也就别再提了。」说着半抱半拖起凌笄澹伸手去擦他急出来的眼泪，「来，再叫声三哥我听听。」
    「……您之前还说要把我送去红馆……」凌笄宀幻靼祝之前还扬言要代替龙烨惩罚的人，怎么会突然对他这么好。
    「哈哈，小清还真喜欢记仇啊，谁让那天你惊了我的宝贝疾雪，我自然会生气。」
    就在说话的时候，沧紫突然着急忙慌地跑了过来，「公子不好了，王爷提前回来了，快点，你赶快回南苑吧！」
    「啊！」凌笄宓蜕惊叫一声，然后匆忙就想跑。
    却被龙素拉住了手腕，「怎么了？」就算龙烨回来了也不用这么慌吧……而且按理说，知道他回来了不是应该着急去门口迎么，怎么这两个人反而往南苑跑？
    被龙素拉住，碍于他王爷的身份，凌笄逡膊桓矣昧λ开，只好慌慌张张地解释给他听，「是这样，原本王爷说过不许我私自下床，今天是我偷跑出来了的……」
    正说着，背后突然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原来你还记得本王的话啊。」
    龙烨一进王府就听了冷管家的汇报，直接就朝着马厩来了。
    这个声音一出现，凌笄甯是有些六神无主了，害怕龙烨真的会像他许诺的那样把他的腿打折。
    可是龙烨却暂且搁置了这件事，只是一伸手把他拉到了自己旁边，然后跟龙素说话，「三哥怎么今天这么早就过来了，难不成是三哥忘记了我今天要去王宫么？」
    「呃……唉，忘了。」总之是不能坦白自己是专程来找人的。
    「或许……三哥是担心明天狩猎会输给我，所以来对我的马做手脚？」
    「哼！我会输给你？」龙素立刻被挑逗起来了，「要不要来赌一场，明天谁先猎到红狐狸就算谁赢，怎么样？」
    龙烨淡淡一笑，「一言为定。」接着又把一直缩在他背后的凌笄逋频搅烁前，「既然是赌局，那么理应有赌注才对，我的赌注就是这个奴才，如果我输了，他就给你了。」
    一语毕，四座惊。
    「哈哈，到时候你可别耍赖不给啊。」
    「难道三哥认为我连一个奴才都输不起么。」
    莫名其妙打了这个赌，龙素就借口说是要回去做准备，打道回府了。
    只余下凌笄澹站在龙烨面前不敢抬头。
    龙烨语气平淡，好似漫不经心地问，「之前我是怎么跟你说的，复述出来。」
    「……说是未得到您批准不许奴才下床，否则……否则打断奴才的双腿……」
    「那我什么时候说过你可以下床了？我不记得了，你提醒一下。」
    凌笄逡幌伦泳凸蛳铝耍吓得声音都变了，「王爷，奴才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然后就是连忙磕头。
    可是龙烨却又转了话题，「刚才我好像听见，他让你叫他三哥？」
    「……是。」
    「你以为他这是念着往日的旧情？他分明是对你心存邪念！罢了罢了，明儿我就让他胜一回，让你随了愿跟了他，到时候可别怨我没拦着你进那人间炼狱。」
    说罢龙烨一甩袖就要走。
    却被凌笄逋献⊥龋「王爷，奴才错了……」可谓是声泪俱下。
    龙烨一脚把他踹开，「我不要不听话的男宠。」
    龙烨走后，沧紫才敢过来扶。
    「公子，咱们回去吧。」
    凌笄迤嗽诓鬃匣忱锟蓿却仍然不敢大声哭出来，只是抽抽噎噎的，「……你也看见了，我不过就是这样低贱的身份……」
    不过是可以被人家用来做赌注的玩具，不喜欢了就可以随意输掉。
    其实凌笄逋低道聪绰恚也是因为明天的狩猎。因为龙烨之前就说过要带他去，而石海被赶出去后王府又一直没进新的马夫，怕那些临时调拨过来的外行人不懂得伺候马匹，所以他才自己跑过来洗净弄好龙烨的马。然后，想让他能赢得比赛。
    可是刚才他却亲口说要输掉比赛，然后输掉他。
    龙烨喝了口茶，漫不经心地往窗外一看，才发现玉兰已经开了。原来已经到了春暖花开的季节，可是却有小雨淅淅沥沥地落下，打落了玉兰的花瓣。
    「王爷，该您了。」坐在棋盘对面的花瑜出声提醒。
    「哦，哦，本王又想别的事情去了。」龙烨回神，然后捏起白子，匆忙落子。
    对面的佳人却掩起嘴轻轻地笑了起来，「纵使妾身棋艺不济，王爷也不必这样让着妾身吧？瞧瞧这一子都落到死眼里来了，可谓是自投罗网啊。」
    龙烨看看棋盘，笑了笑，「可不是么，可真是糊涂了。」
    「王爷不是糊涂了，是被什么牵绊住了心神。」
    既然被说破，龙烨干脆丢了棋子，「不玩了。总觉得心神不宁，你给本王弹琴听吧。」
    花瑜依言起身去抱琴，刚走了两步却又停下，转回到了龙烨身畔。
    「怎么了，不是让你去拿琴吗？」
    「王爷今日的心神不宁，听花瑜的琴也是治不了的。」虽然事实像颗小豆子一样硌得心里不舒服，但花瑜还是把心一横索性说了出来。
    听到这话，龙烨挑了挑眉，看向她。
    于是花瑜继续说，「王爷是在惦记着临麒殿吧？听说那孩子已经在那里等了快一个时辰了。」
    「又不是本王让他在那里等的，一个奴才，要见本王可不就应该跪在那里候着。」说着轻巧的话，又端起了茶盏。
    「王爷，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更何况是淋着雨，虽然这样坐在屋子里不觉得，可是这初春的雨本性最寒啊。」
    「你心疼他？」挑着眉，斜眼看花瑜。
    「妾身不心疼他，是心疼王爷。万一回头他又病了，岂不是又要连累王爷受罪。瞧之前他病着的那几日，王爷您……」
    话还没说完就被龙烨打断，「好了别说了，那本王现在就回去瞧一眼。」
    说罢起身就要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停住，回头说，「今晚你来临麒殿吧，本王再陪你下棋。」
    花瑜注视着龙烨的背影直至消失，慢慢垂下眼睑。
    要想消灭一个敌人，就要先让他成为朋友。
    龙烨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步伐有多快，冷管家在后面几乎是一溜小跑给他撑着伞。从偏门绕进了临麒殿，就躲进了宽大的屋檐下，顺着外廊走到正门。
    拐过弯，龙烨不自觉地皱起了眉。
    只见凌斐清果然是跪在院子里等他，沧紫在旁边拿着伞却不撑开，两个人都是一身湿。瞧这状况定是沧紫想帮凌斐清撑伞，结果被制止，于是一赌气干脆就陪他一块淋着。
    白痴难道你就不会在外廊上等么！龙烨暗骂，然后转头吩咐冷管家去弄些姜汤来。
    听见了沧紫提醒，一直低着头的凌斐清才抬头看到龙烨已经回来了。两眼直勾勾地看着他，满目的乞求，终于见他朝着自己勾了手，于是赶忙站起来跟着他进了屋子。
    「把自己擦干净，别滴答水弄得我屋子里满地湿。」扔给凌斐清块干净毛巾，龙烨在圆桌旁坐下。
    凌斐清擦了擦脸，随后又想起什么来似的，急忙转身。然后把毛巾给了沧紫，让她先擦干净。在他看来，女孩子的身体总归是要娇弱一些的。
    从鼻子里发出哼声，龙烨张口就是嘲讽，「哼，你倒是挺会怜香惜玉的啊。」接着抬头瞪了沧紫一眼，「你出去。」
    浑身湿漉漉的凌斐清走到龙烨面前，缓缓跪下，低了头认错，「王爷，奴才知错了。」
    「哪错了？」龙烨起身又去脸盆架上拿了块毛巾，然后回来坐下给凌斐清擦头发，像是在给小狗擦毛。
    「奴才不该违抗王爷的命令私自跑出去……所以您打断奴才的腿吧，但是千万别把奴才赶出去！」
    瞧着凌斐清仰起脸，明明满脸的惧怕却还是说得那么认真，龙烨心里一阵失神。但随即便反应过来，「这事就这么算了吧，明天出猎还要带你去呢，如果拿出的赌注是断掉双腿的废人，那岂不是让别人笑话本王。」
    「王爷……」凌斐清揪住龙烨的衣角，眼泪刷地就下来了，「王爷，骨头断了还能长好，如果把奴才赶出去，奴才就再也回不来了啊……」
    闻言，龙烨伸手挑起凌斐清的下巴，「这么说你是不想离开我？」
    呃……虽然这话听着有些别扭，想想自己的确是不想离开静王府去素王府，所以大概也就是不想离开他吧――这样稍微转化了一下概念，凌斐清点了点头。
    看见凌斐清这般痛快地承认了对自己的留恋，龙烨顿觉心情好了一些。其实心里清楚这个孩子的脾气秉性，容易亲近人，不会对任何人设防，可是看见他跟别人靠得那么近就是心里不舒服！心里不舒服就只好拿他这个始作俑者出气！
    轻轻勾住凌斐清的下巴，龙烨想要找出刚才在马厩让他那么生气的原因。开始听说他跑去马厩了，好像也没觉得怎样，后来远远听见了三哥的声音，就开始有些异样情绪，再后来看到两个人几乎挨在一起，就……
    「王爷？」
    因为心情好了些，所以面容表情自然也柔和了一些，凌斐清立刻察言观色到了这一点，所以才试探性地轻轻叫他。
    二话不说，龙烨直接俯身吻上他的唇。
    用四肢缠住凌斐清，禁锢住他的挣扎，龙烨直至把他吻得有些缺氧才放开他。
    凌斐清喘着气，面色绯红，「王爷你怎么又……」
    「谁让你诱惑我。」
    「我没有！」
    所谓诱惑人而不自知，龙烨也懒得跟他废话，直接走到床边坐下，「想要我明天再带你回来，就先拿点诚意出来瞧瞧吧。」
    寓意不昭自明――你拿身体来换。
    怎么局面又变成了这个样子？
    凌斐清迅速在心里权衡着――本来是害怕龙素会更加虐待自己，所以才宁可留在这已经熟悉了的静王府，但是现在看来貌似又不一样了……龙烨倒总是乱来，而刚刚听龙素说得又不像是假话，说不定他真的念在旧情对自己好……
    于是天平严重倒戈。
    看出了凌笄宓挠淘ズ湍敲飨约唇要向后退去的趋势，龙烨提前堵住他的退路，「你乖乖过来我保证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否则会发生什么可就难说了……」
    凌笄逵发警惕性地盯着他不敢动，像小兽一样张开浑身的气场试图保护自己。
    于是继续施压，「我看你怕是已经忘记了那些药丸的味道，不如把剩下的都喂你吃了吧？」
    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就算这个亏是吃定了，也要挑个小点的吃不是？
    所以凌笄蹇觳接上前，站至龙烨跟前，然后近距离地思量对策，想着要怎么找个法子打个岔……
    不料对策还没想出来，就被龙烨一下子拉进了怀里，跌坐在他身上。
    软玉温香抱满怀――虽然这骨头硌了点，但好歹身上还有清清爽爽的气息――龙烨俯身在他眉心落下一吻，然后轻车熟路地压制住他不听话的手脚，「现在我没胃口吃你，你就陪我待一会儿吧。」
    龙烨此时的表情落寞而彷徨，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以静制静。
    凌斐清老老实实地坐在龙烨腿上，看着他发呆的样子，然后自己也慢慢开始发呆。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也是一个温馨美好的时刻，至少看上去是相依相伴的样子。
    直到凌斐清打了一个喷嚏，才将安静到几乎凝固的局面打破。
    「哎呀你怎么也不知道把湿衣服换下来，这样不是肯定会感冒么。」龙烨立刻放下凌斐清，然后扬声叫外面的人准备热水沐浴。
    凌斐清错愕。抱了他这么久竟然没发觉他衣服是湿的？他这是怎么了……
    因为思考「究竟发生了什么让龙烨如此忧心」这个问题太过专注，所以凌斐清没有注意到龙烨什么时候把自己的衣服扒光了。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龙烨拿被子裹起来了。
    「等下她们准备好了，你去泡个澡驱驱寒气。」
    语气也变了！不像以前那样强势，音调上隐约透露出了一种心力不足的疲惫。
    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凌斐清费力地从「茧」里面伸出一只手，理智没来得及跟上行动，他就已经把这只手搭在了龙烨的头上，然后顺着脸颊滑下，「怎么了？」
    这样的举动让两个人都是一愣。
    「你说什么？」龙烨问，同时半眯起了眼睛。
    凌斐清则迅速缩回手，回到了规规矩矩的状态。也不知道刚才是发什么神经，竟然因他的表情而心疼然后做出了那种举动，那种……呃，大逆不道的举动。
    看到凌斐清脸上涌现的潮红，龙烨心思一转就猜到了大概。
    「你是在担心我？」龙烨皱着眉问。
    凌斐清没有反应，这种事情死也不能承认。
    「你应该是知道规矩的，不该问的事情就别打听。」龙烨的语气一下子冷了下来，瞬间变成了公事公办的官方口吻。
    凌斐清默默地听着，这些作为最基本生存法则的东西，他怎么可能会不懂？可是刚才竟然鬼迷心窍般失了态。
    不满意被这般消极对待，龙烨挑起了凌斐清的下巴逼他直视自己，「我提醒你，这场游戏的规则是无爱，一旦你动了情，那么游戏立刻结束。」
    本来龙烨的目的是折磨他羞辱他，如果他对他动了情，那么一切就变成了他的心甘情愿。当他心甘情愿献身于他，那么这床第的折磨和羞辱也就不复存在，所以也就没必要继续了。
    不过如此。
    之前那些仿若吃醋般的在意，那些偶尔流露的温情，以及那些小心的体贴，不过都是逢场作戏的虚假，是他无聊的时候想起来的即兴游戏。
    雾气弥漫了双眸，匿藏起了情绪，凌斐清轻轻笑了一下，低声道，「王爷多虑了。」
    这笑糅合了自嘲和悲伤，这些龙烨都看得出来，于是满意地勾起了嘴角，因为又一次成功地伤到了他心底的柔软。
    事到如今，也只有用这种残忍的方式来遏制住心里蔓延的那种不知名的情愫。
    若想自欺，必先欺人。
    这个时候丫鬟进来回话说热水已经备好。
    「走吧，去洗澡。」龙烨伸手揉了揉凌斐清的头发，然后连人带被的抱起他。
    仿佛刚才的对话不存在。
    龙烨抱着凌斐清往隔壁走，怀里的人难得乖乖地没有挣扎。
    龙烨有些奇怪，以往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垂死般试图挣脱才对的么？于是低头去看他，只看见一张扬起来的脸――没有尴尬、没有羞涩、没有愤怒，一张不夹带任何表情的素颜。
    走到白玉池子边，龙烨蹲下来解开被子，然后一抖，凌斐清便落进热水池。
    凌斐清在水底打了个滚就站了起来，然后移到池边，乖巧地在龙烨面前站定。
    「怎么了？」龙烨撩开他沾了水湿漉漉挡在前额的头发，问。
    「在等主人指令。」平静地说完，凌斐清看到龙烨疑惑的眼神，又继续解释，「宠物不都是这个样子的么，要听话。」
    捏了捏凌斐清的面颊，「你以为这样做就能让我厌倦？」龙烨心里好笑，这孩子就那么点简单的心思，还都写在了脸上，不用猜他都能看出来。
    说罢，龙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探过身子作势要去亲吻凌斐清。后者本能地向后避开。
    然后龙烨仿若胜利者般笑了，「如果你听懂了我刚才的话，那么就应该明白想要摆脱这游戏的方法只有故意勾引我，让我以为你爱上了我，显而易见，你根本做不到这点。」
    不等凌斐清说话，龙烨就站起来了，「你自己慢慢洗吧。」
    撂下这句话就出去了。
    如果不是他为什么事情发愁到了没心思跟他瞎闹，那么就是――他根本不对他构成任何吸引力。不然美人就在眼前赤身裸体，有几个人能不立刻恶狼扑羊？
    见鬼！
    凌斐清使劲拍着自己的脸，自己这都是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浴池的房子跟龙烨的寝室是连通的，半个时辰之后他还没见到凌斐清出来，于是把手上的书一放，自己去隔壁找那个让人放心不下的孩子。
    结果看见的是身子浸在水里，胳膊伏在池壁上睡着了的凌斐清。
    伸手探了探水温，尚且温热，至少不算凉。还好，不然本意是让他驱寒，这样一泡凉水反倒更糟了。
    一把提溜起他，把他拽出了水面。
    这样一动凌斐清自然醒了，发觉自己处于凌空状态后立刻本能地攀住了龙烨的身体，由着他把自己带回了他的寝室。
    好歹是被热水泡过了，凌斐清浑身呈现一种雾气腾腾的水汽来，很是秀色可餐。
    龙烨也不犹豫，直接低头咬上了他的唇。
    凌斐清的反应比以往乖巧得多，虽然没回应但至少没躲闪，等到龙烨放开他的嘴唇，才小心翼翼地问了句，「您不会真的把我送走吧？」
    「这事回头再说。」把凌斐清抱到床上，然后拿过之前冷管家送过来的姜汤，「先把这个喝了。」
    瞥见凌斐清警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