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日如来身披袈裟,缀有明彩,贝叶灵从顶门上垂落下来,稀稀疏疏,凝而不散,他听到李元丰嘲讽的话语,丰眉一压,背后毁灭明王隐隐睁开第三只眼,声音却沉沉稳稳,道,“我们梵门的事儿,还轮不到你九荒指手画脚。”
“梵门的事儿当然用不到本大圣指手画脚。”
李元丰站在对面,背后惨绿覆盖,十个鸟首攒似环,不时发出啼鸣,似乎千言万语混杂在一,从四面八方来,继续道,“我只是说你大日如来,当年可是鼎鼎有名的金乌十太子,俯视四方,如今却在梵门仰人鼻息,唯唯诺诺,真的是有辱金乌一族盛名。”
说到金乌一族,李元丰开始踱步子,衣袂带风,天妖气大盛,其冲于神庙穹顶,激荡在排列花纹间,碰到时空幽幽深深的底色,锵然回响,再然后,倏尔散开,演化出万千画卷,映照上古景象,俱是金乌一族。在其,有居于日月,其光万丈,煊赫又光明;有得道掌宝,执权柄之盛,横扫万妖;有妖皇妖帝,统御四方,洪荒传颂;有征伐巫族,天崩地裂,乾坤虚无;等等等等,不计其数。不同的画卷,同样的金乌,层叠来,将上古妖族王者之姿一一展现出来,无与伦比。
不同多的话语,只是看着,就能够感应到金乌的霸道,强势,蛮横,强大,以及睥睨乾坤万古的风采。
凤仙郡郡侯就看得心神摇曳,难以自持,他仰视画面,似乎觉得自己成为莹莹一点,萤火一般,面前却是日月。
在此时,李元丰猛地转过身来,所有的画面旋转来,仿佛全部活了过来,引动金乌啼日,光耀万古,他并指如戟,对着大日如来,声音说不出的锐利,道,“大日如来,你还是趁早在梵门成佛作祖,把其他所有都抛弃了多好!”
“你,”
大日如来这次是真的怒了,背后毁灭明王自虚无出来,浑身绕着黑炎,他张口就要说话,可冥冥之,在凤仙郡城池最大的寺庙里响一声钟声,正好传到他的耳,让他怔了怔,旋即反应过来,不由得瞪了李元丰一眼,心里暗骂一句:好狡猾的小贼!
刚才的话语,听上去简简单单,可暗藏玄机。对面的鬼车凭借自己洪荒异兽的身份,吞噬融合了金乌八太子的精血意志的身份,再加上引来金乌一族的画面,对自己发出质问,紧扣金乌一族。如果自己顺着对方的话儿,以梵门佛祖的身份来讲,很容易削去金乌一族的权柄,被对方侵夺。
要知道,对于大日如来,金乌一族的权柄至关重要!
“可惜,”
李元丰看向钟声传来的方向,暗里暗道一声可惜。此钟声不是有人所敲,而是此地正是梵门势力所覆盖,冥冥之的气运倾向于梵门。正是如此,才有突如其来的一声钟响,打破了自己的小手段。
“只能如此了。”
李元丰摇摇头,本来他利用眼前的是大日如来,和金乌十太子有所不同,做一做章,毕竟一个是梵门大能,一个是妖族金乌。可现在来看,时运在大日如来,加之奈何。只能下次再找机会了。
当然了,即使大日如来入套,以他的反应也会很快反应过来,能够侵夺过来的金乌一族的权柄也是寥寥无几。只是金乌一族的权柄实在太有用,错过了,也是可惜。
“至于这个,”
李元丰看了一眼场的凤仙郡郡侯,其顶门华盖高举,溢彩缤纷,望之不俗,自己不能任由其发展,得想办法遏制一下。
想到这里,李元丰大袖一摆,转过身,走向神庙上的塑像,旋即融入到里面,不见了踪影。
“如来。”
凤仙郡郡侯被李元丰鬼车真身离开时候回头瞥的一眼看得发毛,背后都有冷汗了,他可是有很多的记忆,知道到那个位格的恐怖。
“不要过于担心。”
大日如来看向身前的神庙,身后的力量也在逐渐消失,他的声音平和,让人一听就安静下来,道,“此地和其他地方不同,鬼车的力量无法轻而易举降临。”
“是,是。”
凤仙郡郡侯也知道对方降临的力量恐怕还比不上自己,但位格上的差距可是实实在在的。一想到有如此恐怖的人物盯着自己,满是敌意,谁能不惧?
实际上,凤仙郡郡侯觉得,也就是自己有凤仙郡的底子,换个其他人,恐怕只是恶意临,就每天生活在惊惧,用不了多久就会元气大伤了。
且说李元丰,丝丝缕缕的力量自凤仙郡抽回,重回鬼车真身上,他坐在宝座上,四下镂空妖花,依次盛开,妖异而危险,他眯着眼睛,惨绿色的眸子想着事儿。凤仙郡郡侯确实要对付对付了,只是对方身在凤仙郡,自己要出手千难万难。而要换其他人的话,以凤仙郡郡侯的境界修为再加上手上握着的法宝,对付来也非常困难。如此说,思来想去,还是得自己想一想办法。
“也不是没有办法。”
李元丰念头一动,鬼车真身不行,还有心魔之主啊。算一算时间,那个界空离西牛贺洲真的越来越近,真正融合的日子不远了。
人间界,不知名地界。
神宫,正有一个女神,凤冠霞帔,再往下是红鸾服,眼瞳幽蓝,眉心一点星斗之相,濯然其辉,她纤手抓着一个鎏金麒麟形熏炉,烟气袅袅,模糊了精致的面容,看上去正在沉思。仔细看去,她的身后,有一封敕令,紫青覆盖,龙凤拱卫,虽然力量看上去不强,但那种凌驾于万界,贯通时空的本质一看就和本时空格格不入,遥遥超乎其上。这敕令,根本不可能是人间之物,只能够是来自于天庭,真正的天庭,居于天界的天庭。
女神思考着敕令上仅有的内容,眉头皱的厉害,正在此时,她若有所觉,抬头,就见大片大片的恶浊正从一个方向升腾而,向穹上的漩涡进发,在恶浊里,正徐徐睁开一对幽暗的眸子,狭长如刀,冷漠地俯视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