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三界之一。
广袤无量,幽深高远。
常有惊虹贯空而下,弥天极地,不下万丈,和周匝的云气一映,晕开大如星斗的星轮,高高悬挂,熠熠生辉。时不时,就会有妙音响,或是仙人乘仙鹤,手持玉如意,袖角迎风,或是青鸾鸣玉清脆,羽翼破空,妙音袅袅,或法舟飞宫,金铃激荡,等等等等,各种各样,千姿百态,令人目眩神迷。正所谓,诸天万界之首,不但天庭在,梵门的极乐净土在,而且玄宗的几个巨无霸势力的山门也在,所以时空,往来羽冠,到处光明。
这一日,突然间,大片大片的时空蓦然一暗,不可阻挡的天妖气从北俱芦洲冲霄而,撞入天界的时空里,然后瞬间展开,惨绿一片,遥遥看去,上方妖气横空,遮蔽日月星辰,下方笔直而下,长看不到边际。整个看去,如同一托天漏斗,又似天龙吸水,声势浩大。只一出现,就引得天界四下震动,劫气横生。
是的,劫气横生。
妖气所到,天灾人祸。
“咄。”
眼见天妖气滚滚而来,拨动劫数,影响到大片时空,甚至延伸到不少天界的大界和小界里,只听一声清清亮亮的道号,继而如霜的云气升腾,然后如星斗般的篆纷纷扬扬下来,若被人拆开的珠帘后洒落的明珠一般,然后来回碰撞,洋洋洒洒,到最后,一架云榻凭空出现,日月为钩,挂帷帐,在正央,端坐一个道人。
道人头戴宝冠,身披阴阳莲花仙衣,眉清目秀,容貌非凡,手持拂尘,顶门之上,庆云万亩,金灯璎珞垂下,不可估量的气运升腾,氤氲紫青。
由于并不是天妖气有意为之,以道人的力量,轻而易举就将之阻挡于外,道人微微抬头,看向天妖气所去的方向,眸光清明。
侍立在道人身旁的是他门下,一个昂扬的青年人,其眉宇尽赤,身披火红色法衣,腰悬宝剑,气质却偏沉凝,很有一种水火在身,阴阳混元的味道。
青年人看了一会,才开口打破平静,道,“祖师,九荒大圣真身到了天界,要入天庭?”
“不错。”
道人头上宝冠缀着明珠,晕光生辉,直上千里,他不是别人,正是封神之战阐教十二金仙的云子,现在早已经开宗立派,成为开派祖师的人物,实力尚在观自在和普贤之上,他摇摆着拂尘,道,“好久没有见到这样肆意汪洋凶戾霸道的上古天妖之气了啊。”
天妖在上古洪荒时代,肆无忌惮,凶威无敌,不可阻挡,可自从巫妖之战后,仙道崛,执掌权柄,妖族从兴盛转为衰落,即使有少数天妖躲过劫数,但从那后就小心谨慎行事,开始韬光养晦了。
真说来,如此张扬不可一的洪荒异兽,非常非常罕见。
“九荒大圣,”
昂扬的青年人名为葛真,他想到当年自己曾经因为一段机缘,进入了九凤界,还和眼前不掩饰身上气机能够搅动天界的存在鬼车有过交集,心情有点复杂。这才多少年,自己还未寻到上境之路,对方却已经得道,取了大罗道果,和上古天妖一个层次了。
“差距太大了。”
葛真睁开法目,望气而观,就见天界之,和自己所在的地方一样,凡是有上境大能坐镇的地方,都升腾一片庆云,阻挡住天妖气的余波。一时之间,天界非常少见的光明一片,几乎全部成了白昼。
且说李元丰坐在法驾上,御空而行,背后十个鸟首高举,劫之气蟠结,横天动地,他看了眼由于自己气机外出而引动的天界变化,微微点头。天界不愧是诸天之首,凡是巨无霸势力,即使不把山门设在天界,也得留一位上境修士在天界坐镇。
李元丰这是第一次以堪比大罗金仙层次的鬼车真身前来天界,马上感应到天界和地仙界,人间界等其他两界的不同,天界的规则之力的严密和完善,真的是其他大界空难以比拟的。在天界,时间和空间格外恒一,不但难以撼动,而且修复之强,超乎想象。
“而且,”
李元丰背后的十个鬼车鸟首转动,他由于各种机缘,已经打破了洪荒异兽的桎梏,隐隐有窥视天妖境第九境混元境的姿态,现在到了天界,冥冥感应到无影无形的玄妙暗藏,和天妖境第九境混元境有关。
“会是什么?会在哪里?”
只是这样层次的东西太过晦涩,连李元丰都难以确定,不过这给他提了个醒,天界在诸天万界底蕴最深,随纪元推进,很多辛秘会浮现出来,绝不能放松。
路上无话,在李元丰运用神通,感应天界有可能牵扯到天妖境第九境混元境的辛秘之时,法驾已经到了南天门前。
南天门身为天庭门户,自然是经过天庭帝君以及其他大能不断祭炼加持,称得上坚不可摧,能囊括日月星辰,但在堪比大罗金仙的洪荒异兽真身面前,光芒似乎都变得暗淡来,像窗前的油灯,被风一吹,颤颤悠悠的。南天门尚且如此,镇守南天门的天兵天将更是不堪,每个人都有一种大难来临的惊惧。
李元丰看在眼,略一沉吟,敛去自己横绝诸天不可阻挡的天妖力,将之束缚在周匝,惨绿如轮,悬于身后,观之凶戾而霸道,虽然天庭的天兵天将无法直视,可已经不会影响到南天门这样的天庭建筑了。
李元丰很清楚,他来天庭,是要借着玄天圣君的天职融入天庭,在天庭这个体系攫取自己的利益,而不是来砸场子的。正是这样,才需要收敛气机,表达出自己的态度。
轰隆,
当李元丰主动敛去自己的气机后,只见天庭最央方向,不计其数的钟鼓,玉磬,横琴,宝贝,二胡,琵琶,大鼓,玉箫,编钟,等等等等,同时响,刹那间,天籁之音,传遍整个天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