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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致远把脑袋抵在尹真的侧颈里,低低地笑了两声,声音透出点沙哑的慵懒,“我不止要尝你嘴里,还要尝你下面。”
    尹真推开田致远,失笑道:“喂,你不会是已经喝醉了吧?”
    田致远摇摇头,“出去吧!”
    完事后,两人说说笑笑走出卫生间,对面也走过来四五个人,两米宽的走廊里瞬间拥挤起来。看对方西装革履的一群人,田致远下意识抓过尹真的手靠在旁边,让那些人先走。但是,田致远一回头,却看到尹真惊愕地瞪着前面。
    顺着尹真的视线,田致远慢慢回过头。
    一别经年,这一刻四目相投,虽然还是记忆中那张脸,但感觉已是陌生如从未相识。
    田致远看着距离自己不到两米、因为意外相遇而愕然怔住的男人,意外的心平气和,没有当初以为的愤怒和怀恨,没有对过去那段恋情的怀念和遗憾,更没有对他现状的探究和好奇,有的,只是面对陌生人的平静和默然。
    “还在看什么?走了!”田致远扯了一下尹真的手,重又露出笑容,舒展,自然,发自内心,一点僵硬或者强装的痕迹也没有。
    尹真望着田致远愣了愣,很快也释然地笑起来,“不好意思,走神了。”
    两人手拉手侧着身子从那群人身边走过,再没有回头。
    这群西装男还站在原地面面相觑,其中一人上前两步,欠着身轻轻拍拍那位戴黑框眼镜的年轻男人,小心谨慎征询道:“莫检?刚刚那两位您认识?”
    莫晓天的嘴唇发白,慢慢摇摇头,然后挺直腰背,快步向前走去。
    尹真没想到会在大浦州遇到莫晓天,看见他的时候,他几乎吓了一跳。他原本就不愿意让田致远见到莫晓天,那次莫晓天在田致远的宾馆投宿,他为了不让田致远知道而联合赵雅欣一起瞒着他,回s市后去见过莫晓天的事也没跟他说。他希望有生之年田致远都不要再见莫晓天,但是人算总不如天算,有时候极力避免的事情,总会发生在意外状况下。
    那一刻,尹真感到特别不安。
    他并不是不相信田致远,而是不相信莫晓天。上次回s市跟莫晓天见面,尹真就发现他对田致远还是很在乎,当他知道自己跟田致远在一起之后,那苍白得如同病入膏肓的表情,绝望的眼神好像下一秒就会溢出眼泪,那种痛苦不是装出来的,莫晓天他还是喜欢田致远。
    正是因为读懂了莫晓天内心对田致远的那份难以割舍,所以尹真才会觉得不安,才会不愿意让这两人见面。
    当然,比起这个,还有更令他担心的事。他怕田致远难过,莫晓天曾经那样伤害过他,俩人见面必定会导致田致远想起从前的事,过往的伤疤被揭开,疼痛无法避免,他能否承受得住?
    但是,当田致远笑着回过头,轻轻拉住他的手说“走了”的时候,他释然了。他感到田致远心中的宁静,知道他已经完完全全放下过去,完完全全把莫晓天这个人从脑海里驱逐出境。
    “哇,好累哦!”回到房间,尹真把自己丢到床上。
    田致远把房卡插在磁卡座里,房间里的灯和电视都亮了。他宠溺地看了一眼趴在床上的尹真,认命地将行李箱里的衣物拿出来挂在橱柜中,然后倒浴室里拧了热毛巾出来,让尹真擦手。
    尹真看着眼前的毛巾,一巴掌挥开,翻身平躺,勾住田致远的脖子将他拉下覆盖在自己身上。唇舌绞缠的感觉总是那么迷醉,怎么吸吮都不够似的,只恨不能将对方整个吸进自己的灵魂。
    “怎么了?”田致远强行分开两人的唇舌,喘着气,双手捧着尹真的脸颊,大拇指在他红肿的唇上摩挲,“是不是因为刚才遇到莫晓天?”
    尹真抱住田致远的脖子,把他的头压向自己的侧颈,手脚并用抱得紧紧的,有些孩子气的说:“你现在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
    田致远沉默了,他感觉到尹真的不安,于是更用力的回抱回去, “别在意莫晓天,把他当陌生人就好,我们过我们的日子,跟他井水不犯河水。”
    尹真点点头,“我就是怕他对你不死心!”事实上的确没死心。
    田致远失笑:“说什么傻话?他要是对我稍微有点情谊,当年就不会对我做出那种事了。再说,就算有又怎么样?难道你担心我吃回头草吗?我虽不是啥聪明人,但也不是遇上一次鬼还会走第二次老路的笨蛋啊!”
    尹真摸着他扎手的短发,说:“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就是怕他来捣乱,你知道吗?我上次回s市专程去见了他一面,他的变化真是太大了。”
    田致远放开尹真坐起来,眼神微愕,“你见他干什么?”
    尹真也坐起来,叹了口气,说:“能干什么?还不是为了当年那件事……”他将那次与莫晓天谈话的内容全部告诉给田致远,“……我看得出来,他还是喜欢你,哪怕他当年对你做出那种卑鄙的事,可他心里还是没忘记你。所以我很不放心,七年前他能背后撬我一棍子,难保七年后不会再撬一次。”
    田致远无奈地摇摇头,认为尹真太杞人忧天,“你担心这个干嘛?他远在s市,我们在这小小的乡镇,天各一方,跟他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我对他也没半点想法,他怎么可能还来捣乱?”抬手揉乱尹真的头发,鸡窝一样,“你这家伙可真是,我跟他那么大仇,我看见他都没激动,你闹什么别扭?”
    尹真想了一会儿,觉得田致远说的有道理,但还是不怎高兴,嗔怒地挥开他作乱的手,“我这叫吃醋你懂不懂?有人为你吃醋你还不乐意啊!”
    田致远哭笑不得,说不出反驳的话,只好一把将他抱起来,一边往浴室里走一边说:“好啦好啦,我乐意,太他妈乐意了!我老婆吃醋这是爱我的表现,我简直乐意到升天!不过呢,你也别老想个不相干的人,不如想想怎么伺候你老公。”
    “滚你的!”尹真笑了,推了一把田致远的脑袋,“谁伺候谁啊?”
    田致远一脚踢开浴室,将尹真放在洗手台上坐着,一把拉下他的裤子,严肃道:“我伺候你!”
    田致远说到做到,非常敬业地伺候起尹真来,帮他洗头洗澡,完了用浴巾给他擦干身子,抱他出浴室,给他按摩,从肩膀到小腿,直到低微的鼾声响起来他才停下。
    “晚安,我的爱人!”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啊,过个年简直像打仗一样!
    楼上楼下收拾了整整两天,今天才算结束。
    果然双开什么的,在正月这种忙到死的时候根本不行!
    ☆、第37章
    这一夜意外的无梦。
    初秋的天气,清晨的空气里已经夹杂了一丝微凉,从敞开的窗户外吹进来,轻轻撩动着窗帘。
    田致远睁开眼,发现尹真躺在他的臂弯里睡得安详,柔和平稳的呼吸轻轻扑在他的颈窝,双手紧箍在他的腰上,一条腿搭在他的腿上,与他贴得紧密无缝。田致远心中一软,这家伙得有多在乎他啊?睡梦中也用这种占有般的姿势缠着他,睡眠状态他的手脚似乎都还带着点点力气,好像随时准备着在他离开之际将他抓住。
    果然,昨天碰到莫晓天还是给他留了阴影,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原来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样充满自信和无畏,他也会害怕。
    田致远忍不住低头亲亲他的嘴角,因为这一动,他几乎立刻就感到尹真的手脚用了点力气。
    果然是这样。
    这一刻,田致远才知道自己在尹真心中究竟有多重要。虽然并不认为跟莫晓天还会产生交,但他心里还是默默告诫自己,一定不能让尹真感到没安。
    这时,怀里的人动了一,呼吸悠长起来。
    “醒了?”田致远捏捏尹真的鼻,含笑的眼神满是宠溺。
    尹真揉着眼睛,含糊地问:“几点了?”嗓音干哑。
    昨天太累,睡觉的时候忘了关空调,温度一直维持在22°,室内空气很干燥。
    田致远瞄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钟表,“六点十七。”
    “这么早?”
    田致远床,光着膀只穿了一条棉质睡裤,光脚走到橱柜边上的茶柜,在小型热水器里倒了一杯热水,兑了矿泉水后端回来递给尹真,“喝点水润润嗓。”
    “谢谢!”温度正好,不烫不凉,尹真一口气喝光,感觉嗓没那么难受了。
    田致远在床头柜上找到空调遥控器关了空调,尹真床到卫生间上厕所,顺便洗澡。光着身出来的时候,看见田致远正要去开窗户,赶紧一把拉住他,钻进他怀里,慵懒道:“别拉窗帘,晃眼睛。”
    田致远摸摸他湿漉漉的头发,“还想睡?”
    尹真摇摇头,“就是想这么跟你待着,什么也不想。”
    尹真强行把田致远按进被窝,手脚并用扒着他,把脑袋靠在他的颈窝,右手不老实地在他胸膛上摸来摸去,并且还有渐渐向移动的趋势。当他的手滑到他的小腹时,田致远果断按住他。
    “不是说什么也不想的吗?”
    “是没想啊,但不代表不做嘛。”暧昧一笑,手腕用力挣脱,麻溜地钻进田致远的裤裆里开始作乱,“我记得你昨天说过,要尝尝我嘴里的红酒味儿,还要尝我面的味道……”
    田致远被摸得一个倒抽气,“昨晚是你自己先睡着的。”
    “昨天白天太累了嘛,走了那么多弯弯拐拐的山路,浑身都是酸的。”尹真笑眯眯地趴到田致远的胸口上,沐浴过后的身体香喷喷、滑溜溜的,“现在时间有的是,我还没刷牙,给你留着昨天那点红酒味呢。”
    “你这家伙真是太可恨了!”清晨是男人最容易性致勃勃的时候,尹真稍微撩拨两,田致远的小弟就竖了起来,笔直笔直的,非常精神。
    被挑起了性致,田致远也不客气,脱了裤就把尹真压在身,两个人赤、裸、裸的抱成一团,不刷牙激吻在一起也不嫌弃对方,互相用手揉搓对方的身体,用唇舌品尝对方的味道。
    洗过澡的尹真就像刚从田间地头采摘的红苹果,沾着露珠,清甜可口,他口里果然还有残留的红酒味,不过已经很淡了,却还是让田致远在咽他的津液后迷醉不已。
    出门前尹真就把润滑液和套藏在旅行箱的小夹层里,此时正好拿出来用。
    尹真站在地上,上身趴在床铺,雪白圆润的臀部高高翘起,田致远站在他身后扶着自己的粗壮慢慢挺进他的□,被填满的感觉顿时让他后仰起脖舒服的呻、吟一声。
    “疼吗?”几天前才激烈地做过一整晚,事隔两三天,再度进入,田致远还是很担心尹真会吃不消。
    尹真摇摇头,双眉微蹙,喘息着说:“不疼,你尽管动。”
    话虽如此,但田致远的撞击却并不快,不过很有力,每一都细致地戳到尹真的敏感点,他克制着自己的感觉,努力让尹真感到舒服。
    一场温馨的爱爱做,尹真又一次睡过去。因为带了套,不必额外做什么清理,田致远在他睡着后穿好衣服,去看了看后妈和孩。
    昨天都很累,后妈习惯性早上早起也睡到了八点多才起来,孩们压根就没醒。田致远看看时间,来计划在酒店吃自助早餐的看来是不行了,于是决定到外面把早点买回来,孩醒了就在房间里吃。
    乘梯楼,刚到一楼就接到陈扬的话。田致远边走边接听,陈扬说找到了那个抽老千的混蛋,就在大浦州的七里坪。
    田致远放慢步,凝眉,“他居然躲在伟少的场里!”
    【是啊,我们都没想到,要不是这次伟少的场被抄了,我也不可能得到消息。】
    田致远又是一怔,“伟少的场被抄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早就抄了,一个多星期了都。据说这次闹得很大,省里都来人调查了,伟少这次可能在劫难逃。】
    大浦州的伟少是个典型的黑社会二代,十六岁的时候就把他奶奶收养的一个孤女生生用石块砸死在一个干涸的水坑里,以防止将来这女孩分他爸爸的财产,活活气死了他奶奶,可见此人心肠有多毒辣。
    江湖上的人之所以给伟少面,大都看在他爸爸的面上,可实际真的打心眼里佩服他的根没有。这次被抓,即便陈扬不说,田致远也知道大抵怎么回事,多半还是太招摇、而且不讲江湖道义,敛财不择手段,赌博的人有去无回,才被举报。
    “所以那个混蛋呢?是在伟少的场里给他打工?”田致远又开始往前走,前面就是酒店的大门,中间是大型的转动门,左右两侧是透明的玻璃门,两个西装男一前一后从外面走来,前面戴黑镜框眼镜的男人侧过头说了什么,后面那人谨慎谦恭地应着。
    田致远默然,难怪莫晓天会出现在大浦州,一定是来调查伟少的赌博案。
    两个西装男走到转动门前,透过明亮的玻璃,莫晓天看见了边打话边走过来的田致远,平静的神色不禁激动起来。
    话里,陈扬还在说着,田致远看到莫晓天从转动门里进来,视线锁在自己身上。
    此时,他们的距离不过三四米。
    田致远朝左边的玻璃门走去,边走边说:“那老千抓进去没有?”
    【没有,我已经拜托赵二盯稍,他现在躲在三洋坝。】
    “那你迅速带人过来,我他妈不抓到他就不姓田。就这样,我挂了,到了大浦州给我话。”收起手机,田致远推开玻璃门走到外面。
    “等一!你等一!”后面有人跟上来,小跑着,声音急促,很快就到了他背后。
    田致远皱了皱眉,脚步慢慢停,回过身去,“你有事?”
    淡漠的口吻,像面对陌生人一般疏离冰冷的审视,让莫晓天生生打了个寒噤。
    田致远盯着莫晓天,等了他几秒,见他苍白着脸说不出话,转身欲走。
    “对不起!”
    颤抖中透着忏悔的声音,让田致远的脚步重新停。他转回身,看到莫晓天期翼地抬起视线,那副黑镜框眼镜上仿佛蒙上一层水雾。
    嘴角沁出一抹讥讽的淡笑。
    莫晓天脸上这副眼镜,田致远还记得是自己连续熬了三个通宵给一个小公司编程挣到薪水后买给他的,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他还一直戴着。
    “对不起致远!”莫晓天的嘴唇没什么血色,一直在抖,瘦小的身材在田致远面前显得异常薄弱,双手无措地垂在身体两侧,“我一直想对你说……”
    田致远双手插、进外套的衣袋里,面上含笑,眼神却冷得像冰,“你没必要跟我道歉,”
    莫晓天愕然,急道:“我知道你恨我,恨我当年那么对你,可我是被逼的……”
    田致远摇头笑了笑,说:“莫晓天你错了,我根不恨你。”
    “那、那你为什么昨天看见我装不认识?”
    “你又错了,我不是装不认识你,我是根不想看见你。”
    “……”虽然这种果是早就可以预见的,可真正当田致远亲口说出来时,莫晓天还是如同遭到利剑穿心一般锥痛不已,“你还是怪我当初把一切责任推给你……”
    “别说我现在不怪任何人,就算要恨,要怪,难道对你还不应该?”田致远仰头看看这片天,凝眉道:“一个人能有几次青春?在人生转折点上能有多少人把握得住机遇实现自己的梦想?莫晓天,我当时距离自己的目标,只差一步――你毁掉的,是我之前小半辈最大最渴望的梦想,是我整个人生。”
    “……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田致远摇摇头,怜悯道:“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喜欢为自己犯的错找借口。对我来说,不管你当时有什么苦衷,你毁了我的前程是事实,我是个人,会爱,也肯定会恨。只不过时隔这么多年,我如今过得也不差,有孩,有心爱的人,所以我不想老是回忆过去那摊事给身边的人添堵。”
    莫晓天的脸苍白得如同白纸,单薄的身躯在早晨的微风中微微发抖,好像一秒就能倒。他用右手抓住自己的左手,艰涩地说:“我、真的很抱歉……你现在跟……尹真在一起吗?”
    “跟你没关系。”田致远深吸一口气,紧蹙的眉宇间透出几分不耐,“如果你是想跟我说这句对不起,那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致远……”莫晓天紧追几步赶到田致远的前面拦住他,迫切地说:“能找个时间跟我好好谈一次吗?”
    田致远定定地看着他,半晌后,突然伸出手。
    莫晓天呆呆的,看着那只手离自己的脸越来越近,他的心砰砰直跳,记忆里熟悉的温度袭来,让他情不自禁湿了眼眶。
    田致远用食指和拇指夹住莫晓天脸上的眼镜,慢慢将它取来,“这副眼镜还是我送给你的,我记得我当时为了买它,熬了三个通宵……”
    莫晓天怎么会不记得?当田致远兴高采烈地把眼睛送到他面前时,他看到他的眼睛又红又肿,眼球上满是血丝,眼皮半眯着,一副困倦到极致的模样,却仍然强打起精神,帮他戴上眼镜。那时的他,感动得一塌糊涂,发誓这辈都要爱他……
    田致远捏着眼镜,很认真地看着,一秒,他将它丢到地上,然后一脚踩上去,慢慢碾轧,“晓天,我说过我不恨你,但也不想看见你。”
    田致远走了,地上的眼镜被踩得变形,镜片碎成粉末,就像他们之间那段感情。
    莫晓天呆立着,双眼大睁,溢满眼眶的泪水映着晨光,最终滚落而,滴在那堆碎片上。
    ☆、第38章
    田致远买了早点回来,孩子们刚好睡醒,后妈正一边指挥鑫鑫自己穿衣,一边给妞妞扎辫子。田致远放下手里的东西,上前帮忙猴孩子穿衣,洗漱,伺候他们吃完早点,然后才回自己的房间。因为走的时候没有拿房卡,就只能按门铃叫尹真起来开门。
    按了一遍尹真就来开门了。
    “你怎么不多睡会儿?”因为没有外人在,尹真又特别喜欢粘着田致远,因此两个人一见面就搂搂抱抱的。
    尹真从背后抱着田致远的腰配合他的步调往房间里面挪动,打了个哈欠懒懒的说:“你不在我睡不安稳”。
    田致远把手里的早点放在柜子上,回过身来捧起尹真的脸亲了他一口,“我一会儿要出去办点事,你陪我妈在大浦州再玩一天行不行?”
    尹真一怔,“你在大浦州有什么事要办?”
    田致远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我找到那个老千了,他就躲在大浦州的三洋坝,我得去把他抓回来,不然我没法跟那些赌客交代。”
    尹真松开田致远,看着他,“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了。”田致远立刻拒绝,“陈扬已经带了人过来,我们只要找到他让他把钱吐出来就行。或者我让陈扬的马仔开车送你们先回元水镇,我办完事下午就回来了。”
    尹真眉头一皱,“我才不会回去呢,莫晓天还在这里,我可不放心。”
    田致远一怔,随即噗的笑起来,一手搭在尹真的肩上,拦着他,“好吧,那你也不要跟我去,我这是去追赌债,又不是玩乐,那种场面你去不合适。”
    尹真被田致远按着坐到床上,狐疑地抬头,“不会有危险吗?”
    田致远拿了遥控器打开电视,“怎么可能会有危险?只是追债而已。”
    尹真还是很担心,田致远好说歹说才用照看孩子的借口将他劝服。
    陈扬两个小时后到的,随行除了刘士勇、二胡、刘劲松等人,还有三个马仔。田致远留下二胡在酒店,把车也留下来,让他帮忙带着尹真和他妈去逛逛大浦州。
    安排妥当后,田致远领着一帮人朝三洋坝进发。
    三洋坝是大浦州边沿一个镇,开车半小时就到了。陈扬说那老千躲在镇上一个小宾馆里,前阵子伟少的赌场被抄,他倒是溜得快,没被抓进去。
    这老千上次举报了田致远的赌场后,在派出所关了半个月,后来交了五千块了事,出来的时候正赶上陈扬他们也在避风头,所以让他钻到空子逃跑了。九月份开学后,派出所查得没那么严重,田致远才敢四处找他,但是这个人狡猾得很,那之后根本音讯全无,原来是躲在大浦州伟少的羽翼之下,也难怪田致远找不到他。
    陈扬开着车,眯着眼说:“这臭小子还真他妈有点脑子,知道找靠山。”
    陈扬在那次事件中也搭进去不少,那老千赢走的十二万当中,就有他三万整,这也他一直积极打听这人下落的重要原因。
    田致远坐在副驾驶座上,两手抱在胸前,凝视前方的道路没说话。
    刘士勇和刘劲松在后座,手里拿着苹果4s手机给他女人发短信,头也不抬地说:“艹,碰上要命的事儿,谁他妈不长点脑子?他是要钱又要命,不找个稳固点的靠山,他敢露面么。”
    刘劲松撇了一眼刘士勇,啧了一声,恨声道:“这摊子事儿搞了他妈的两个多月,老子都烦死了,这次抓到他要再不还钱,老子一刀捅死他。”
    田致远蹙眉,“行了,找到他再说,钱要回来是正经,不到万不得已别做多余的事,没看伟少都被抓了吗?风头这么紧都低调点吧。”
    刘劲松讪讪地,抱起双手缩着脖子装打盹。
    刘士勇收起手机,扒着前座的椅背,笑道:“诶致远,我这趟回s市认识了一个女的,特别会来事,长相身材都没的挑。怎么样?钱要回来之后跟哥去一趟s市认识一下?”
    田致远拧着眉没说话,倒是陈扬扭过头来瞅了刘士勇一眼,鄙视道:“我说刘士勇,你什么时候能在女人这方面收敛点?我他妈每次看见何旭都心虚得慌,在她面前说话都得小心着点,怕啥时候不注意给你说漏嘴。你自己花心也别拉致远下水啊。”
    何旭是刘士勇的现任女友,在镇上开一家副食店,为人勤勤恳恳的,一米六八的个子,长相也甜美,但刘士勇偏偏不知珍惜,在外面的女人多得连田致远他们都数不过来。他在各个镇上、县城、大浦州、s市……可以说,只要他踏足过的地方,就没有不跟他有过一腿的女人,他几乎到了只要是女人就一定要上前套套近乎的地步。
    田致远和陈扬都是有家有孩子的人,所以特别看不上刘士勇这点,每次看见他在外面跟别的女人、开房睡觉,他们都替他女友何旭感到不值。因此,平时除了正事必须聚在一起,其余消遣时间他们都不爱跟他一块儿,觉得很丢脸。但是偏偏这人还不自知,还老爱在他们面前炫耀谁谁长得漂亮,谁谁床上功夫好,每次听得田致远都想揍他一顿。
    今天倒是没炫耀,却扯到要给田致远介绍女人的事儿上来。
    田致远非常不爽。
    一大早起来遇到莫晓天心情就够不好的,现在又赶着去抓那老千,偏偏刘士勇还触他霉头,提起他最讨厌的事,搞得他心情恶劣无比。
    刘士勇推了一把陈扬的后脑勺,说:“你他妈天天晚上有女人抱你当然这么说,致远他一直单身,我给他介绍个女朋友怎么了?”
    田致远眉头深蹙,揉着额头说:“多谢你的好意了,不过我对女人没兴趣。”
    刘士勇一听噗的笑了,“对女人没兴趣?喂喂,致远你不是吧,难不成你对男人有兴趣?”
    “我……”
    陈扬一听就不高兴了,冲刘士勇骂道:“你他妈说什么呢?致远能是那种变态吗?他不过是顾忌孩子不想找女人,你说你他妈能不能就别老给他添堵啊。”
    陈扬话里的一个“变态”让田致远默默闭上嘴。
    半小时后,一行人抵达三洋坝,陈扬电话联系后,把车子开到镇中心一家名叫“辉煌”的宾馆前停下。田致远下车,从宾馆正门里边迎出来一个瘦小的三十多岁男人,一边跟大家打招呼,某某哥某某哥叫的热乎,一边掏出烟盒子挨个儿敬烟。
    这人田致远认识,是以前跟过余何的马仔,叫赵二,几年前在元水镇的时候见过几次,后来听说结婚自己做生意了,就没继续跟着余何。这次陈扬托他在这里帮忙盯梢,算是帮了他们很大的忙。
    陈扬从兜里拿了一千块钱给赵二,“你赶紧走吧,放心,这事儿不会连累你。”
    赵二拿了钱,点头哈腰了一阵才走。
    田致远走进宾馆,也没理会女服务员的询问,直接上楼。
    陈扬走过来把两张一百的票子拍在服务台上,淡淡地笑着说:“这钱给你买糖吃哈!不会弄脏你们宾馆的,放心吧!不过,你要是敢报警的话,我就拆了这里!”
    女服务员也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估计也是没经历过这样的威胁,当即吓得连话都不敢说。陈扬把钱塞给她,冲她微微笑了笑,留下一个马仔看着,自己也上了楼。
    在三楼一间房间门口停下,田致远双手插在外套衣袋里,盯着门牌沉默了几秒,然后后退数步,朝随行的一个马仔示意,那人就走上前,对准房门就是一脚,嘭的一声巨响,门被踹开了。
    “是他妈谁啊?”伴随着女人的尖叫,男人的怒吼传出来。
    马仔让开,田致远走进房里,冲慌忙穿衣的男人一笑,“福哥,好久不见啊!”
    “田、田哥?!”只来得及穿上内裤的男人一个瘫软跪在床上,浑身开始发抖,“你、你怎么……”
    陈扬和刘士勇、刘劲松陆续跟进来,看见屋内的景象都是一笑。刘士勇看了眼拥着被子躲在墙角的女人,笑道:“大福,你还真是潇洒啊,伟哥都被抓了,你还能嫖女人。啧啧,了不起哦!”
    陈扬冷哼一声,抓起柜子上的空调遥控板狠狠砸中大福的脑袋,“你他妈是自己跟老子们走,还是老子们请人抬你出去?”
    “田哥,田哥,您饶了我吧!”大福从床上下来,扑通一声跪在田致远的脚边,“那钱我是真花光了,您既然知道伟哥被抓的事,也肯定知道我在他场子里帮忙,我在他那儿输了二十来万,现在场子被抄,我也刨不回来了,还欠了好几万,您能不能……”
    田致远没说话,抬起一脚踢中大福的面门,将他踢得满脸鼻血,转过身朝外走,“给他穿衣服,带他出来。”
    三个马仔麻利地将大福套上衣裤,左右架着他将他拖走。
    陈扬开车,田致远打了个电话。
    “喂,是七爷吗?我是田致远……对呀,您老身体还好吗……呵呵,您老还是这么了解我……是的,其实也没大事,就是想问您借一处安静的地方,处理一点小事……好的,那我直接过去。”收了电话,田致远对陈扬说:“去南山新村。”
    南山新村是大浦州凤凰山上的一座高级休闲山庄,会员制,一般人进去不了。经营它的老板,人称七爷,其实过去也是靠打打杀杀闯出名堂的黑社会,也是仅有的几个知道田致远是杀了渔霸的凶手的人之一。
    陈扬听完田致远打电话,感到非常惊奇,“致远,你认识七爷?”
    田致远的神色变了一下,而后点头道:“有过几面之缘。”
    “几面之缘?这么点交情他能让你直接去南山新村?”
    田致远把手肘搁在车窗上,扭头看窗外,“我……以前算是帮过他一个小忙,他说要还我人情,不过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今天算是赶巧吧。”
    陈扬半信半疑,不过为了早点解决大福的事,他便没再追问下去。
    到了南山新村,一下车就有人前来询问是不是田致远,得到答案后,服务生领着一行人进入到里面,一番蜿蜒曲折后,来到一处僻静的小庭院里,庭院里有一座小屋,服务生帮他们开了门就走了。
    陈扬等人将大福推了进去,田致远接到七爷打来的电话,七爷让他悠着点,别搞出人命就行。田致远失笑,他只不过是追债罢了。
    大福一进屋就跪在地上,哆嗦着跟田致远求饶,说他真的没钱。
    田致远也不恼,说:“我就问你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