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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二章 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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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不是在如今这个由诺顿主政压制秩序神殿的时代,神殿长老们也极少会以这种方式降临在教廷的机要办公场所。
    一是因为矜持,同时也是为了保留自身的神秘与超然;
    二是秩序神教自古以来的政治默契使然,神殿长老的过分活跃,只会给自身家族带来更加剧烈的教内打压、排挤。
    也因此,卡伦当初以爷爷留下的面具“扮演”神殿长老的意识球体降临于那个实验室时,在场的诸多研究人员都下意识地认为是神殿长老位临视察,因为这本身就是神殿长老的活动习惯,他们总是尽可能地避免自己的神性一面暴露在教众眼前。
    真正能毫无顾忌让他们使用力量的地方,也就两处:一处是处理教内顶级敏感棘手事件时,另一处就是在战场上。
    所以,随军的骑士团神殿长老,可不是什么苦差事,在神殿内甚至需要竞争。
    如果说乌孔迦是孤家寡人也就算了,可他是有家族的,且家族地位丝毫不逊于西蒂的庞西家族,但人家……可能就是不在乎。
    有些人,经历岁月蹉跎后会发生很大的变化,在回首时感慨一句物是人非;可又有些人,以前是什么样现在依旧还是这样,至死都是青年。
    无论是在封印之地内的不与交流,还是通过希德罗德告知自己要求会晤,亦或者是以这种方式登门降临,一切的一切,都是在向卡伦传递出一个态度,那就是:
    虽然找寻了你千年,但他并没有恶意。
    他无意于将这段关系,腹黑化和功利化。
    他懒得这样做,他觉得这很没意思,不符合他的风格与趣味。
    不得不说,这种洒脱,和卡伦一向谨慎得体的行为习惯,是完全相悖的。
    但这就是乌孔迦,一个年轻时就习惯风流,且将风流贯彻到底,最后连神器都不放过的男人。
    不同于周围其他神官的俯身膜拜甚至是跪地膜拜的,卡伦甚至都没有行礼,而是双手很自然地垂落在身体两侧,抬头,看着那高耸伟岸的存在。
    既然人家想要坦诚地来,那自己就不做作了,干脆以随意对接。
    不仅没有行礼,卡伦还转身向办公城堡走去。
    身后,那尊巨大的法身逐渐虚化,散落成霞光照落在卡伦身侧,不一会儿,在卡伦身旁就出现了一名男子的身影,他一头白发,面容却很年轻。
    沿途,所有神官都激动行礼,不敢窥伺。
    对面宿舍城堡的顶楼,加斯波尔站在阳台上行礼。
    马瓦略则用手抚摸着自己的下巴,他是不用行礼的,真论究起来,神殿长老看见他,也要尊称一声神子大人。
    只不过这种尊称更多的是一种玩笑,在神殿眼里,神子,不过是他们“制作”出来的一件工具,谁会对一件工具去尊重?
    “这到底演的是哪一场戏剧?”
    马瓦略有些无法理解这种场面,扭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算了,她也不知道,卡伦现如今早已不是当初占了她位置的区长了。
    一时间,马瓦略竟然有些伤感。
    曾经,他很享受卡伦对待他的随便,他认为这才是真朋友相处的方式,现在好了,卡伦确实可以从实力与地位角度出发来随便对待自己了,他又有些惆怅。
    “亲爱的,你知道么,以前我还以为卡伦是故意用一种独特的社交方式在应对我,现在我才发现……”
    “发现什么?”
    “他是真的从一开始就没打心底把我当回事。”
    ……
    卡伦走路的姿势很正常,但在乌孔迦的衬托下,却显得有些严谨。
    身为尊贵的神殿长老,乌孔迦双臂交叉于头后,上半身后仰,脚步迈得很大,像极了维恩郊区农镇里用过午餐嘴里叼着根牙签出来散步闲逛的懒汉。
    撇开政治派系因素,如果卡伦现在不是秩序之鞭的二号人物而是曾经的小队长或者办公室主任,能有一位神殿长老以这样的方式“陪行”,简直就是溢出的背景加分。
    现在么……加分是不存在了,各种人际关系、站队派系,可以说都因为乌孔迦的这一番降临给搅成一团大酱。
    进城堡,上楼梯,来到办公室。
    卡伦打开门,走了进去,乌孔迦跟着进来,自始至终,二人还没做任何交流。
    但在门关上的那一刻,一股几乎实质性的压力席卷向卡伦,卡伦身形不停后退,最终被逼迫到了墙壁上。
    卡伦没有反抗,表情平静。
    乌孔迦缓步走来,细细打量着卡伦,说道:
    “到底还算是大方,没让我太过失望。”
    卡伦问道:“那你的期望是什么?”
    “孤单。”
    “孤单?”
    乌孔迦侧过身,走向卡伦办公室里的小溪亭子,原本磅礴的压力在此刻也消失无踪,卡伦恢复了自由。
    “活得太久,也不是一件幸福的事,你的生命可以很长,但生命的价值往往只是开头那一部分,因为那时你有家人有对手……有朋友。
    等到他们一个个都死去后,余下来的漫长生命,会变得很没有意思,只剩下枯燥的虚耗。”
    “你找我,就是因为这个?”
    “当然不仅仅是因为这个,首先,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怎么做到的?”
    乌孔迦坐了下来,他下意识地想要找茶叶,却发现亭子里的茶几上虽然有茶具,可只有一桶冰块。
    这间就算有客人来,基本也得客随主便,陪着一起喝冰水。
    卡伦在对面坐了下来,伸手倒水,然后往二人杯子里拨弄进冰块。
    将杯子推向乌孔迦时,乌孔迦表示拒绝:
    “我年纪大了,不太适应喝冰的。”
    卡伦伸手,一团火焰出现,冰块融化,冰水沸腾,然后把冒着热气的水杯再次推到乌孔迦面前。
    乌孔迦:“我说,你这也太随便了。”
    “是你先随便的。”
    乌孔迦耸了耸肩:“好吧。”
    卡伦正式回答乌孔迦的问题,说道:“我也是后来才发现,我这个孤儿身上居然有阿尔特家族的血脉。”
    “永恒之神赐福的那个血脉?”
    “是的,所以,和永恒之矛产生了共鸣。”
    “可是你出现时,我们还没有‘潜入’封禁空间,触动永恒之矛。”
    “这就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哲学问题了,也因此,时间的力量,才是所有力量法则中的禁忌。”
    “这个解释,勉强能通过。”乌孔迦拍了拍手,“虽然我知道,你肯定有做隐瞒,但,无所谓了,你知道么,你出现的时间卡得实在是太好了。”
    卡伦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你要是早个一百年,不,早五十年出来,我发现了你,我也不会这么平静,因为那时候的我,虽然觉得活得没什么意思,但又对终结,有着很深的恐惧。
    我会本能地希望去尽可能地延长这枯燥的乏味,亦或者,去尝试追寻你所说的禁忌力量,然后改变一下过去的遗憾。
    可惜,你是现在才出现的,我的生命虽然被拔长了很多,但现在也属于走入了尾段终章。
    总之,没意义了。”
    “我听说一些传言,关于神殿长老的终结。”
    “我没资格。”
    “很抱歉。”
    “从今天起,你是我的学生了。”
    “好的。”
    简单得,连交易都谈不上了。
    乌孔迦低下头,白色的长发垂落。
    卡伦感知到他的心绪,是执念达成后的空虚和失落。
    他对和自己的实际接触,感到失望。
    但这不是自己的问题,因为无论自己做得多好,表现得多符合他心意,他还是注定会失望。
    不过,人家既然来了,自己总得尽可能照顾一点,毕竟眼前这位未来是要带队去明克街的。
    “我想知道,后来,你们之间,还有联系么?菲利亚斯先生,布达拉斯大人,以及迪卡洛斯特先生。”
    乌孔迦闻言,抬起头,嘴角挂起了微笑,对卡伦问道:
    “你最想知道哪一个?”
    “迪卡洛斯特先生。”
    “很抱歉,我和他后来的接触并不算多,虽然他经常给我寄到处旅游探险的特产,尤其是增强男性功能的秘方和补品。
    我原本以为,你会问菲利亚斯和布达拉斯,这两位,好像更容易引起人的好奇。”
    “他们的事迹,在神史里记载得很详细。”
    “哦,也对,他们也没什么神秘的。”
    话题,不知不觉就有聊进了死巷。
    这时,希莉走了过来,她想要询问是否需要开饭,她的蟹腿已经准备好了。
    卡伦摆了摆手,示意不用开餐了。
    希莉行礼后退离开。
    乌孔迦深吸一口气,说道:“我闻到了蟹腿的气息,怎么,不舍得请我吃么?”
    “你没有这个心情。”
    “你太敏感了。”乌孔迦身子向后斜仰,坐姿变得很是随意,“现在的你,太在意我的情绪,这让我觉得很无聊。”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还有就是,我在那间宿舍面对你们时,只会比现在更紧张更在意你们的情绪,只不过当时的你,还很年轻,所以没能察觉到。”
    “我觉得,可能是因为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缘故,这氛围,就热闹不起来,连表演的兴致都提不动。要是能有机会,把菲利亚斯、迪卡洛斯特和布达拉斯他们都喊过来,那样就算是表演,也是一种极大的享受。”
    卡伦配合以礼貌的微笑。
    其实,也不是做不到。
    疯教皇在尼奥脑子里,布达拉斯躺在第一骑士团,迪卡洛斯特的墓地已知;因此,理论上,这一设想是能实现的。
    沉默……沉默……沉默……
    乌孔迦看着卡伦,好奇道:“你要这么怕我么?”
    “我认为,我已经用最平和的姿态来面对你了。”
    “是么,但你对西蒂的态度好像更随和。”
    “面对西蒂长老时,我都是用的尊称,恪守礼法。”
    乌孔迦伸出舌头,身子前倾,凑到卡伦面前,仔细端详着卡伦的眼睛,说道:
    “你还是在害怕我,你心里,对我有着深深的防备,但你又要接触我,而且接触我的同时,生怕引起我的警惕,因为你不知道一个活了一千多年的老东西到底有多难湖弄。”
    “你多虑了。”
    “和我想的不一样,我原本觉得,做曾经室友的老师,是一件仅次于做他爸爸的高兴事。”
    卡伦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呵呵。”
    “摊牌不?”乌孔迦问道,“一起摊牌?”
    “我记得,你刚刚已经摊过了。”卡伦提醒道,“你说你已经老了,老到快死了,已经没余力去做其他事了。”
    “这是实话,我没骗你,但在不久后的将来,我可能有机会重新续上一段新生,那时,我可以侍奉神殿,侍奉我主,弥补我身为神殿长老却没能尽到神殿长老职责的遗憾。”
    “是什么样的机会?”
    “轮到你了。”乌孔迦舌头在外面晃了晃,“该你了。”
    “我身上……”
    忽然间,灵魂深处,饿瘾凋塑抬起头,发出一声低吼。
    卡伦身体微微一颤,目光一凝,然后,强烈的疲倦感和刺痛感袭来,让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掌抵着自己的额头,同时骂道:
    “你可真不要脸。”
    乌孔迦,竟然对自己使用了精神诱导。
    而自己,竟然没有察觉到何时被影响到了,要知道,自己可是从一开始就保持着极高的警觉!
    乌孔迦同样骂道:“你的灵魂强度,怎么可能高到这种地步?”
    卡伦问道:“所以,这就是我们的师生关系么,把猜忌和提防,摆在了明面上?”
    乌孔迦反问道:“这有什么不好的?你真想我当你老师教授你东西么?哦,对了,你是想从我这里得到神殿的认可和扶持。”
    “不可以么?”
    乌孔迦笑道:“西蒂那帮家伙到底有多幼稚,才会觉得可以把你拉到神殿这边来,我甚至怀疑,你上次去庞西庄园前,特意去找你的执鞭人报备过。”
    “这是污蔑。”
    “我没有证据,我也没有资源去弄到证据,因为神教内最大的情报部门,被你和你的上司掌控着;可以说,现在,就算是神殿,也没办法再对你做具体和深入的调查了,只有你们随意调查别人的份儿。
    那些蠢货自以为因为多活了几百年智慧手段就超群了,呵,怕是连每天早餐吃什么,你们都能知道。”
    “你把自己也骂进去了?”
    “当然,其实,我也不比他们好多少,因为能进入神殿的,是分心比较少的,布达拉斯和菲利亚斯,他们都不比我差,但他们一个当了秩序的大祭祀一个当了光明的教皇,最终都没能凝聚出神格碎片。
    我呢,反而因为正事太少,闲暇有点多,就这么湖弄着凝聚出神格碎片了。
    所以啊,本质上,神殿里都是一群蠢货。
    至于说我为什么笃定你不会真心站到神殿这边,因为那天在宿舍里,你和布达拉斯去洗盘子,你们聊得很投机。
    确切的说,是布达拉斯从你这里得到了不少的启发。
    我太他妈知道布达拉斯那个家伙对秩序神殿是一个怎样的态度了,在我快凝聚出神格碎片的那段时间,他老是发公函过来,
    问我:
    喂,我说乌孔迦,你到底什么时候进那狗窝!”
    乌孔迦说着眼皮子耷拉下去,笑道:“我看过你的履历,在你身上,满满的都是布达拉斯的影子,都说当今大祭祀是提拉努斯的传承者,所以他才能打压神殿,但在我看来,任何一个有志向的大祭祀,都不希望在自己头顶上有一个神殿指指点点。”
    “你过赞了。”
    “我没有。”乌孔迦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自己的额头,“你说,我现在如果把你绑了,能不能从你身上挖掘出足够的秘密?”
    “我对秩序,是虔诚的。”
    “巧了,我也是。”
    乌孔迦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金边神袍:“我要离开了。”
    “有点仓促。”
    “已经耐着性子多坐了很久了。”
    “我很想知道,你说的来自未来的机会,是什么;又是靠什么,重新续上去?”
    乌孔迦微笑道:“对一名神殿长老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
    神格碎片
    卡伦明白了过来,他看中了爷爷手里那枚神格碎片。
    乌孔迦,我们之间的关系,一下子从复杂变得更复杂了。
    “你应该祈祷我成功。”
    “按照你所说的,我难道不是应该祈祷你失败么?因为你成功的话,又拥有了一段生命,就要把现在没兴趣做的事,做起来了。”
    “你只需要保证你对秩序的虔诚,在这一基础上,再多的秘密被挖掘出来,又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很有道理。”
    “我现在在神殿的尊位有些尴尬,理论上,我的尊位比西蒂还低。”
    “难以想象。”
    “嗯?”
    “真的是难以想象,西蒂长老居然不是神殿最底层。”
    “呵呵呵,你小子。谈话到现在,终于找到点当年的感觉了,我是因为自己的抉择才弄成这样的,但我不后悔自己的选择,你信么?”
    “信的。”
    “我们的师生关系确实是有些随意,但如果我续接成功,整个秩序神殿,除了那特殊的几位,就没有资历比我高的了。
    西蒂说帮你竞争到大祭祀的位置是吹牛,她是一个被填充着愚蠢的天才。
    但我,能代表秩序神殿,在未来,帮你坐上大祭祀的位置。”
    “很宏伟的计划。”
    “这是交换,继续保守好你的秘密,等我来取用。”
    “我很坦诚。”
    “哦,对了,我一直秘密推动着一个关于时间的研究项目,项目地点就在你的约克城大区。”
    卡伦马上明悟,那个项目是乌孔迦推动的?
    也对,他有这个能力,更有这个动机。
    “告诉我这个做什么?”
    “我会派人把这个项目交给你,你帮我盯一下,没问题吧?”
    “没问题。”
    我本来就准备抢的,现在还省事了。
    “好的,送我离开吧。”
    卡伦打开办公室的门,和乌孔迦并排走下楼梯来到了城堡外。
    卡伦说道:“走的时候,可以低调一点了吧?”
    “这怎么行,当老师的,总得给学生撑一撑面子不是。”
    乌孔迦身前,一尊巨大伟岸散发着金色光泽的法身出现,心季的气息,再度降临。
    还好,这次结界内的秩序神官们有了心理准备,只是纷纷行礼。
    这一天,维恩的天空中出现了两次霞光。
    卡伦双手负于身后,默默地看着上方的结界护罩在乌孔迦离开后缓缓闭合。
    “乌孔迦,我茵默来斯家的东西,是你想抢就能抢走的么?”
    ……
    乌孔迦回到了秩序神殿内自己的那颗星辰,一道沧桑的声音从上方传出:
    “你今天的动静,闹得有点大了。”
    乌孔迦不以为意,走入自己的大殿。
    那道声音再次响起:“你就不为自己的家族考虑一下么?”
    乌孔迦摆了摆手,说道:“早就是陌生人了,还什么家族,哈,我现在和我同姓的人结婚都不属于近亲繁殖的范畴。”
    先知的虚影出现在了大殿门口,说道:“我现在开始犹豫,那个任务,到底该不该让你去,要是你拿到了他手里的那枚神格碎片,秩序神殿,会被你搞得怎样的乌烟瘴气。”
    乌孔迦回过头,看向先知,笑道:“那你可以自己去呀,你敢么?”
    讽刺完后,乌孔迦躺进自己的水晶棺,大殿内的结界降临,先知身形也就离开了这座星辰。
    躺在棺内的乌孔迦伸出左手,左手指尖有一缕黑色的秀发:
    “我只是出于猎奇心理,想玩玩你而已,你怎么就还当真了,还帮我延命了这么久,本来你情我愿大家各自开心舒服完的事,怎么到你这里就变得这么别扭?
    弄得我还要觉得对不起你,还想着能不能复活你,唉。”
    说着,
    乌孔迦又伸出了右手,右手托举着一颗半颗头骨,头骨内嵌着金色的纹路,无数道封印压制下,却依旧有神性流转出来。
    另外,头盖骨的位置,分外的锃亮光滑。
    “我的邪神大人哟,你当年的研究,到底成功了没有?”
    一边发问感慨着乌孔迦一边还用手背摩挲着头骨的脑袋,手感滑腻,很舒服。
    这时,头骨空洞的眼眸里闪烁出深邃的智慧光泽,只是这智慧,看起来缺少了一些灵动。
    头骨里传出声音:
    “恭喜你,乌孔迦,你找到了你当初的那位‘室友’,这意味着,我的研究,是能成功的。”
    “哆!”
    乌孔迦用手指敲击了一下头盖骨,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是阿尔特家族血脉。”
    “我相信,他身上肯定还有其他秘密。”
    “我知道,但他现在身份特殊,我不适合做太多,现在整个神殿,都不敢招惹提拉努斯的传承者生气。”
    “这很正常,就算是在上个纪元,所有的秩序分支神,也都不敢招惹提拉努斯。”
    “等以后吧,等我先解决好现在最紧要的问题,我得先重新拥有足够的时间,才能去追求时间。”
    “你觉得你能成功么,乌孔迦。”
    “我不知道,但我背后,站着秩序神教,我不可能输。”
    “那就提前恭贺你成功了。”
    “我发现你这几年,有些不一样了。”
    “哪里?”
    “我从未放松对你封印的加固,可你在交流时,却依旧变得越来越自然了。”
    “有么?”
    “有的,很明显。”
    “我很高兴,作为一具由尸身内诞生的苍白智慧火种,能被称为自然,这是一种认可,谢谢你,乌孔迦。”
    “诸神归来的脚步临近了,现在每隔一段时间就能听到又是哪处神教内发生了异动,出现了神谕,呵呵,我在想,你的这种变化,会不会是因为你的本尊,也将要回归……或者已经回归了?”
    “如果我的本尊回归,乌孔迦,你应该高兴。”
    “为什么,拉涅达尔?”
    “我的本尊,是伟大秩序座下的一条狗。”
    “你不用自我贬低,在上个纪元里,能当我主的狗,是一种莫大的荣耀。”
    “不,乌孔迦,你理解错了。”
    “什么?”
    “只有狗主人,才有松开狗链子的钥匙。
    如果有一天,你找到了我的本尊,我建议你不要犹豫,更不要彷徨,赶紧向着我本尊所匍匐的方向,一同跪倒膜拜吧。
    因为,
    不管在何时,
    不管在何地,
    我的本尊总能找寻到自己最适合跪下去的位置。”
    乌孔迦闻言,身形从棺材内坐起,目光死死地盯着自己手中的这颗头骨,大殿内,当即出现了一片雷海,这意味着此时大殿主人内心的情绪激荡
    “呵呵呵呵……”
    乌孔迦忽然发出了笑声,大殿内的雷海逐渐平息。
    “拉涅达尔,我主就算要回归,为什么不带着其他‘大人’,而是要带着你的本尊呢?
    而且,你别忘了,你的本尊,是被我主亲自镇压的!
    你的意思是,比起那些‘大人们’,我主会更信任你的本尊么,简直可笑,你未免有些太过高看了自己。”
    头骨沉默了一会儿,
    问道:
    “可是,谁能比一条狗更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