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玫瑰完全没想到,结果会是如此的戏剧性。
就因为五两银子,就可以让牧民不打老婆了。
可以让牧民向自己磕头。
可以让牧民老婆向自己磕头。
而且,自己的威望得到了升华。
以前,她是靠着威严,镇压百姓。
说一不二。
她是郡主,别人不敢不听她的。
现在呢?
竟然有人对她感恩戴德。
而且,所需要的代价,不过是区区五两银子。
这简直……匪夷所思。
曾经,她将钱花在了战马,兵器、草药、盔甲等等与战争有关的东西上面,从没有在牧民生活上,花过一分钱。
可是,今日呢?
不过就是五两银子,竟然有奇效。
燕七此人,真是太神奇了。
……
“走吧,玫瑰郡主?”
燕七向夜玫瑰伸出手。
夜玫瑰很自然的抓着燕七的手。
“哎!”
夜玫瑰碰到燕七的手,又赶紧缩了回去。
“我又占我便宜!”
燕七笑了:“我不过随便伸伸手,你就把手递过来,这叫我占你便宜吗?这是你在碰瓷好吗?”
夜玫瑰脸上娇红。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燕七一身手,她就很自然的递上小手呢?
连想都不想?
奇怪!
……
两人一路散步。
路过,许多帐篷。
还有许多小草房。
也听到了许多人家.暴。
夜玫瑰从燕七这里学到了经验,也用处五两银子的招数,招募妇女到郡主府上做事。
果不其然。
效果立竿见影。
这些人真的不打老婆了。
对老婆的态度,一百八十个大转弯。
夜玫瑰啧啧称奇。
不过,银子都是燕七付的。
她就没带钱!
……
路过一边白皑皑的雪地。
风一吹。
很冷。
夜玫瑰穿着那件被燕七撕裂的白色獭兔大衣,低头沉思。
这件獭兔大衣已经撕裂了。
但是,夜玫瑰很喜欢这个款式。
她让侍女缝上,还想继续传。
燕七笑问夜玫瑰:“怎么不说话?”
夜玫瑰道:“今日,这些事情,对我触动很大。”
燕七道:“有什么触动?”
夜玫瑰幽幽道:“我没想到,五两银子,竟然可以解决分成与矛盾。”
燕七道:“你们突厥人啊,从王庭到部落首领,从来都是把钱花在战马、兵器、三七草、盔甲、弓箭之上。眼里,何曾有过凡庸牧民?”
夜玫瑰心里一震。
夜玫瑰好奇的问:“为什么五两银子,竟然可以解决这么大的矛盾?”
燕七道:“这个矛盾很普遍,不是个例,那就代表着,突厥的社会结构严重出偏,化野蛮,男人只知道劫掠,不事生产,心态暴戾。”
“第二,从社会人层面来说,可以借用大华的一句古语:家贫百事哀。”
“家里,没有钱,就没有穿的,更没有吃的,这日子怎么过?除了夫妻吵架,还能有别的事情吗?加上突厥男人社会地位高,女人又不能赚钱,不能养家,全靠男人支撑!男人打女人,不就成了家常便饭吗?”
“而咱们刚才的所作所为,恰恰是赋予了女性新的人生!女人能赚钱了,能养家了,女人变成了有用之人。”
“女人能赚钱,变成有用之人,社会地位自然提高,男人还会打女人吗?或者有一天,老婆赚的比男人多,整个家庭,都是靠女人养活,那样,男人还敢打女人吗?恐怕是老婆抽了男人一巴掌,男人也不敢瞪一下眼睛吧?”
夜玫瑰一听,频频点头,美眸瞟着燕七,竟似很激动:“没想到你人挺坏,懂得倒是很多。没错,这话说的没错,女人赚的越多,社会地位越高,男人不敢嚣张。”
燕七一脸臭屁:“懂得不多,能成为大华副相吗?开玩笑!不过,你为何这么激动?妇女地位提高了,你很开心是不是?”
夜玫瑰的确很激动。
就好像苦思多年的数学题,被燕七提点一番,竟然解开了。
这种感觉,特别兴奋。
夜玫瑰搓手粉白小手:“女人能赚钱,社会地位就高,大华是不是也是如此?”
燕七道:“当然是了,你在大华当了那么多年杀手,难道不认为如此?”
夜玫瑰点点头。
燕七道:“我说这个道理,不仅在大华,放眼整个界,前推五百年,后推五百年,也是通用的。”
夜玫瑰白了燕七一眼:“没想到你还是一个社会学家。”
燕七笑了:“跟我聊天,长知识吧?”
夜玫瑰点点头:“收获颇丰。”
燕七道:“不过,我要提醒你!我说了这么多,对你而言,了解一下就行了,实则没卵用。”
夜玫瑰不服:“怎么会没用?”
燕七笑了:“真的有用?”
夜玫瑰斩钉截铁道:“当然有用。”
燕七反问:“你有钱吗?”
夜玫瑰一窒:“我……”
燕七道:“难道让所有牧民老婆,都去你的郡主府上做事?”
夜玫瑰支支吾吾:“啊?这……”
燕七看着夜玫瑰,笑容玩味:“拯救一个妇女,每月五两银子,一年就是六十两银子。十个妇女呢?就是六百两,一百个妇女,就是六千两。那一千个呢?一万个呢?十万个呢?一百万个呢?”
“突厥是个很大的国家,有多少妇女,你算过吗?浩如烟海,你有这些钱吗?有吗?真的有吗?”
夜玫瑰被燕七的问的张口结舌。
要是这么算来。
就算她把这些年所有的积蓄拿出来,也不够塞牙缝的。
这么大的一个社会问题。
可不是她一个郡主可以解决的。
燕七看着沉默的夜玫瑰:“所以我说,你最多当个好心人,发一发慈悲,让百八十个运气好的妇女,到郡主府上做事。其余的妇女,还是要‘享受’突厥男人的凶狠家暴。”
夜玫瑰很憋屈。
她灵机一动:“我可以让我爹出钱。他是右贤王,总是出得吧?”
“哈哈哈……”
燕七哈哈大笑,重重的戳了戳夜玫瑰的额头:“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变蠢了呢?”
“嗯哼!”
夜玫瑰额头被燕七戳的很痛,娇声一叫:“痛啊,别戳我。”
燕七道:“你别叫的这么娇柔,让我想入非非。”
“去你的。”
夜玫瑰脸颊绯红。
刚才那一声叫,的确有些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