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明勋的反应,被燕七料了。
他见了《国书》,果然很激动,情绪难以控制。
因为,这份《国书》的签订,相当于他主动向大华俯首称臣,做大华的附属国。
每一年,都要向大华献上贡礼。
虽然,大华每年的赠品比高丽的贡品要多出许多,但车明勋的心里,依然难受。
他很想要回《国书》。
但这种事只存在于幻想之。
现在,临终之时,《国书》却奇迹般的收回来。
这相当于锁在高丽脖子上的枷锁,终于被打开,岂能不让人兴奋。
车明勋高兴的像个孩子,又哭又笑,手舞足蹈。
他向燕七道歉之后,却又拍了拍燕七的肩膀:“燕大人,你胆识过人,有宏图大略,真不愧是大华的后之秀。你啊,果然于高丽有功,与我有机缘!来人,赐坐,为燕大人赐坐。”
侍从搬过椅子。
燕七指了指德川滕刚:“放那吧,那里空地大,舒服。”
“是!”
侍从将椅子放在德川滕刚面前。
燕七迈着四方步,走到德川滕刚面前,慢吞吞坐下,又仰头看了一眼德川滕刚:“德川先生累不累,要不要坐一会?”
德川滕刚这个气啊。
肺都要气炸了。
燕七这厮太损了。
你享受殊荣,被国主赐坐,也就罢了,竟然还专门摆到我的面前坐下。
有你这么欺负人的吗?
车明勋开怀大笑:“安东熙大丞相。”
“臣在。”
车明勋声音洪亮:“大丞相取回《国书》,立下旷奇功,可谓感天动地,我宣布,大丞相之铜像进入《圣贤祠》,受百姓朝拜。”
安东熙大喜过望:“多谢国主,臣有何德何能,享受百姓香火?”
车明勋哈哈大笑:“大丞相之功,福延高丽百年,当然有资格享受百姓香火。”
安东熙激动的涕泪交流。
能进入圣贤祠,可谓光宗耀祖,代受人供奉。
不仅自己的名字流芳百,后代子孙,也能享受香火福气。
开心!
安
东熙感慨不已:这一切,都是燕七送给自己的。
燕七是自己的贵人。
安东熙向燕七望去一眼,燕七眨眨眼,又指了指权在野。
两人的眸光同时望向权在野。
权在野被刺激的一激灵,立刻向燕七拱手:“燕大人果然与高丽有大功啊,佩服,佩服,似您这般青年才俊,正是我敬仰之人,我要像你多多学习,多多学习。”
燕七呵呵一笑:“权在野副相为何前倨后恭呢?刚才,你大放厥词,要赶我出去,态度之嚣张,宛如恶狗,怎么,这一会的功夫,竟然变了一张脸,卑躬屈膝,笑脸相迎。呵呵,我猜想,你一定是大华青城派的子弟,精通变脸之术啊。”
哈哈!
众人哄然大笑。
权在野脸红似猴子屁股,别提多糗了。
许多大臣曾经受权在野欺凌,这会见权在野被燕七讽刺,内心深处,别提多开心了。
权在野脸色讪讪,不敢和燕七作对,赶紧讨好:“燕大人大人大量,可莫要与我一般见识。”
燕七笑了:“咱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我和你一般见识干什么,只是,你可是对国主不敬啊。”
“啊?这……”
权在野听着燕七前面的话,心里放松,但听到燕七后面那句,立刻意识到了不妙。
燕七盯着权在野,开始秋后算账:“你刚才要赶我走,我若走了,《国书》还能回到国主手里吗?这岂不是让国主含恨九泉,死不瞑目?再者,国主的字足以与书法家比肩,但你却将《国书》称之为下三滥的玩意,还说这些字连蟑螂爬的都不如。”
“我就纳闷了,国主的字体,你不会不认得,可是你张口闭口蟑螂爬的,我猜啊,你是故意对国主不敬,诚心想把国主气死吧。”
权在野大惊失色:“燕七,你休要胡言乱语,混淆是非。”
车明勋的眸光锁定权在野,阴冷的厉害。
噗通!
权在野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国主,我冤枉啊,我真不是故意的。”
安东熙刚才差点被权在野送进牢房,心里恨得要命,现在抓住机会,岂会放过权在野。
安东熙朗声道:“国主,权在野自
恃副相,独断专行,颠倒黑白,混淆视听,不仅蓄意侮辱国主,更是差点气走燕大人,断送了高丽的春秋大业。而他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打压我,进而从副相升任丞相。这种为了一己私利,丝毫不顾忌国家大义之人,还有什么脸面站在大殿之上耀武扬威?”
这一番铿锵有力,句句诛心。
权在野吓得脸色灰白,瘫软如泥。
车明勋本就怒气冲冲,听了安东熙的话,更知道权在野是个两面三刀,自私自利的小人。
“如此小人,岂容在朝堂之上撒野。”
车明勋脸色异常冷厉:“来人,摘掉权在野的官帽,扒了他的官服,脱了他的鹿皮靴,拉出去,重责三十大板,再打入牢狱,听候发落。”
“国主,不要啊。”
权在野吓得嗷嗷直叫:“南山郡王,快为我说情,说情啊。”
车贤基刚要站出来。
德川滕刚使眼色:“这个浑水,趟不得。”
车贤基迈出的半步又收了回来。
权在野心灰意冷。
这下,没救了。
车明勋毫不留情:“拉出去,重打!”
侍卫将权在野拉出去。
好一通毒打。
开始,还能听见权在野杀猪般的叫声。
再后来,什么也听不见了。
打过之后。
侍卫进来:“国主,权在野晕死过去。”
车明勋不耐烦的挥挥手:“将权在野押入打牢,详细审问,再重重治罪。”
“是!”
侍卫急忙去处理此事。
车明勋刚才过于兴奋,拿着《国书》翻来覆去看个不休。
稍候!
他取过蜡烛,点燃《国书》,看着《国书》化为灰烬,车明勋感慨落泪:“我终于解脱了……唉!”
他那股兴奋劲头过来,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一下子倒在椅子上。
“国主!”
安东熙急忙扶车明勋,吩咐郎喂药。
车明勋吃过了药,虽然脸色灰白,但勉强有了一丝精气神,无力的挥挥手:“下面,开始商议立储一事,列位臣工,你们有何意见,只管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