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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势彻底压倒,底气不足弱弱答他:“我的事情做完了,也该回……”
    “谁说过准你出院?”男人目光锐利,像要把他刺穿一个洞。
    “呃……我,和盛院长说过,他答应的……”
    有钱人说话是不是都这麽凶?
    从车库回来的裘理站在董事长身旁,看见少年一副自觉有错的愧疚表情不由自主退後。
    暗自感叹他们家董事长明明生就一张俊脸,怎麽总给人黑帮老大的错觉?看把那孩子吓得,恨不得躲到床脚去。
    戚夜晟打量他手上少得可怜的行李,寥寥两三件换洗衣物和随身洗漱用品。知道的人明白他是来住院生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家遭过劫、正在逃难。
    眉头又皱:“你入院就这麽点家当?”
    盛筠佟说这家夥为了省钱,预产期前三天才办理入院手续,换下来的衣服都自己洗。如果不是肚子太大实在不方便做饭,他还会为了那几块钱菜钱纠结上半天。
    戚夜晟不是没见过穷人,但苛刻到这份上的确实让人大开眼界,穷酸也不至於穷酸到这地步吧!何况他拿了他几十万的代孕费!!
    戚夜晟眼中专属於上流阶级的傲气和明白无误的轻蔑刺痛了阮小灵,他咬住嘴唇,把视线从男人脸上移开。
    哟,还拒绝回答呢。
    生意场上多是尔虞我诈,察言观色,老道的戚夜晟很快看出阮小灵的自尊受到伤害。
    他只觉得有趣。
    卖身的穷孩子有什麽尊严可谈?果然刚刚成年,涉世未深,嫩得跟象牙塔里的灰姑娘一般。
    “夜晟,别欺负小灵。”
    盛筠佟抱著褓中的小婴儿出现在门口,阮小灵的目光情不自禁移到沈睡的孩子脸上。
    戚夜晟接过儿子,耸耸肩:“既是你的人,留给你去逞保护欲,我才懒得插手。裘理,我们走。”
    走出两步又停了一下:“对了,好友你害我耽搁了两天行程,等著律师函付这两天违约金吧。”
    “喂姓戚的你有点良心──”
    护士推门进来,看见院长一脸不敢置信的站在门旁,冲方才同她擦肩而过的俊朗男人背影挥动拳头。
    一头雾水:“院长?”
    盛筠佟哼一声:“交友不慎。你最好永远不要有第二次求助我的机会!”
    说罢,转头问目光留恋胶著在门外的阮小灵:“小灵,你真不考虑再多住一阵子?我有办法挂账在那个家夥公司名下,不用你花销的。”
    少年摇摇头:“不了,这阵子麻烦盛院长您照顾我……我放心不下哥哥。他一个人在家,万一出事……”
    “你也就离开他身边三四天而已。”盛筠佟欲言又止。阮霁的模样他是看到过的,生活基本不能自理,阮小灵这麽心心念念的牵挂著也是情有可原。
    世情凉薄,竟然还有阮小灵这种为了哥哥不顾一切、什麽都甘愿做的好弟弟,阮霁某种意义而言还是一个有福气之人呐。
    “那我开车送你。”
    “不用麻烦您……”
    “别客气。”盛筠佟拿过阮小灵手中简单的行李包,笑道,“再同我生疏见外的话,我可就要抱你下楼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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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残风媚 5 (代孕生子)
    残风媚5
    高架桥堵车严重,戚夜晟的宝马被前後汹涌车流簇拥在桥中心,前进不得後退不能,卡了足有半个小时。
    怀里的婴儿似是受不了车内憋闷气氛,嚎啕不停。
    戚夜晟给他哭得心浮气躁。期盼这个孩子虽久,到底没有阮小灵那种十月怀胎的切身经历;整日忙於工作而一夜之间突然升格当了父亲,心理还没很好的调试过来。
    裘理一手把著方向盘,回过头:“老板,孩子是不是饿了?”
    戚夜晟哦了一声道:“把奶瓶递过来。”
    秘书将盛著温热牛奶的奶瓶递给董事长,後者接住,毫无经验的就要把奶嘴往啼哭的孩子嘴里塞,把裘理吓了一大跳。
    “老板……会呛到他的。”黑线中。一般都要把婴儿头垫高一点,像那样直接倒下去,牛奶进入呼吸道,不呛死小孩才怪。
    “那你来喂。”戚夜晟干脆利落,把孩子和奶瓶都丢给有家有室的秘书,自己枕著双臂,闭目养神。
    ──是说,这孩子似乎是戚氏未来的接班人,老大你这样欠缺带孩子的经验可以麽?
    看看前方车流还没有移动的趋势,认命的秘书松开方向盘,从行政秘书摇身一变当起了临时保姆。
    孩子果然是饿了。咬到奶嘴後渐渐安静下来,小嘴用力吮吸著牛奶,车厢里飘荡著甜甜的奶香味。
    戚夜晟等到孩子喝饱後陷入沈睡的平稳呼吸声响起,方睁开一只眼睛:“几点了?”
    秘书看手表:“十点。距离飞机起飞还有两小时。”
    “啧。”
    他可是跟老头子约好了要坐中午那趟航班回去给他看孙子的。老头子最厌恶失约之人,就算堵车或者飞机误点这种天灾人祸,跟他解释也徒费唇舌。
    裘理向车窗外张望,忽然看见一辆熟悉的跑车停在高架桥下一个十字路口,正在等红灯。
    “盛少爷的车。”指给戚夜晟看。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戚夜晟心里暗笑一声,示意裘理把孩子递过来。
    秘书不明所以的看著董事长挺拔的身子钻出了宝马,旁若无人穿过堵得水泄不通的高架桥。再走到最矮的桥墩处,抱著他那出生才三天的儿子,一个帅气的翻身,从桥上翻了下去──
    喂喂,就这麽抛下你忠心耿耿的下属困在车流里,自己搭便车去了?
    阮小灵身子虚弱,坐上盛筠佟的车後就昏昏欲睡。盛筠佟也极为体贴的把车速收到40码,平稳慢行,让少年得以休息一番。
    车子正停在交叉路口等红灯,忽然盛筠佟从後视镜里看见高架桥桥尾翻下一个怎麽看怎麽眼熟的身影,稳稳当当落地後朝自己车子走来。
    “……戚氏董事长果然不同凡人,跳桥都跳得比别人风度翩翩。”
    戚夜晟微笑著敲打驾驶窗时,盛筠佟翻著白眼吐槽老友。
    车锁u哒一声,男人弯著腰钻进後车座,带进一股车外冷风。阮小灵迷迷糊糊给冻醒了,睁开眼看到戚夜晟以僵硬的姿势抱著小小婴儿挤到自己旁边。
    “送我去机场。”男人看也没看他一眼,用下惯命令的语气跟盛筠佟道。
    盛筠佟头都懒得回:“不去。我这车是给小灵回家。”
    “如果我赶不上飞机,会死很惨。”
    “明年今日我吊祭你。”习惯成自然的开始拌嘴。
    “从这里绕个道去机场,也就四十分锺的时间。你送的话,违约金就一笔勾销。”
    切,那几毛钱你当我盛筠佟当真拿不出手?
    还待接著拒绝,阮小灵犹豫著插了嘴:“盛院长,我没关系的,您送他吧。我下车走几步也就到了。”
    “拐过这个十字路口还有足足七站路,你要走到猴年马月去?”盛筠佟早就见识过阮小灵宁可自己受苦也不希望给人带来麻烦的鸡婆性格,他说可以的事,一般来说绝对是不可以的。
    “小灵你不必在意这个家夥,他有的是体力,再不然有的是钱,包个直升机飞回去都不在话下。”说著红灯转绿,盛筠佟换档加速。
    “可是……”阮小灵复杂的视线流连在男人怀中的婴儿脸上,那红扑扑的脸蛋勾动得他母性大发,一阵又一阵温情蹿过心底。
    戚夜晟注意到少年有如粘在孩子脸上的不舍目光,玩味的道:“想抱抱他?”
    阮小灵一愣,慌张道:“不,不是……”
    “戚夜晟,我说过别欺负小灵。”前排又传来警告。
    戚夜晟懒洋洋道:“我哪有欺负他?看他一副欲求不满的表情,分明想一把将这小家夥从我怀里抢过去跑掉。”
    闲来无事,逗逗这个代孕体也无妨。
    看少年苍白的脸飞上窘困红晕,呐呐的慌乱解释,戚夜晟忽然心情大好。
    他坐直,朝少年倾倒过去一些,在他耳旁低语道:“要是你舍不得,想来看他的话,我也不是那麽不通情理的人,还是愿意成全你的。等我家老爷子验过货,他要是满意的话,要不要考虑再给我生一个?”
    听到他的话,少年霎时脸色更白。
    柔情的目光倏然收了回去,他朝後缩,躲开男人的接近。
    “他、他是你儿子,你怎麽能称他……”那个代表物品的字眼阮小灵无从开口,又急又痛,似乎遭受侮辱的不是婴儿而是他本人。
    “货?”戚夜晟不觉得这个词有什麽不对劲。
    合同代孕,钱货两清,生意人本就是这麽简单明了。即便是儿子,也可以用钱买来,这世界上有什麽金钱征服不了的东西?金钱可以衡量、可以买到的,统称为货物都没有关系。
    阮小灵咬著唇再不肯应答他。盛筠佟闷闷冷哼一声,猛地一脚刹车。
    戚夜晟朝前方一看,他们已拐进一个偏僻的社区,停在一个筒子楼前。
    “金钱万能、诸事靠边的戚董事长大人,我要送小灵上去,你自己打车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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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残风媚 6(强攻弱受)
    残风媚 6
    阮小灵掏出钥匙开门,轻手轻脚走进客厅。盛筠佟脱了鞋跟著进入,紧随其後的男人也慢悠悠从门口晃了过来。
    盛筠佟哭笑不得:“你怎麽也跟上来??”
    “只是好奇这九个多月来我儿子住在一个怎样的地方。”戚夜晟答,环顾一周。
    这间出租屋五十平米大小,客厅与卧室被简单隔开,防止厨房里的油烟味和客厅的喧嚣传入卧室里打扰休息的病人。
    房子是北向,采光不足,大白天客厅里的光线仍然昏暗昏暗的。家具只有木质的二人用餐桌、几把长脚椅子,一个有些破旧的单人沙发靠在角落里。没有电器。
    尽管陈设少得可怜,房间却一尘不染,整洁干净,看得出主人的周全与细致。窗台上摆了几盆小小的仙人掌,给空荡荡的房间点缀了少许生机。
    阮小灵走到卧室门口,拉开隔门,朝里看了一眼。
    “王婶,”他声音压得很低,戚夜晟要竖起耳朵才能听清他在说什麽,“哥哥睡著了?”
    里面似乎有个女人,回答得也很小声。两人交谈了几句,女人便走了出来,看见客厅中杵著两个大男人,惊讶的睁大眼。
    “小灵,他们是?”
    阮小灵回过头,这才发现戚夜晟竟然也抱著婴儿跟了上楼来。
    他莫名的耳根一红,嗫嚅道:“他们、呃、他们是我的朋友……”
    王婶好奇的上下打量一身名牌西服、目光带点桀骜的戚夜晟,又看看他旁边同样很有富贵气质、但笑容温和的盛筠佟,猜测著阮小灵怎麽会有看起来似乎是出自上层社会的朋友?
    她打量他二人的同时戚夜晟也在打量这个中年妇女。阮小灵住院待产的这几天,恐怕就是这个女人在帮忙照顾阮小灵的哥哥。
    盛筠佟微笑著对她说:“您就是王婶吧?小灵住院动手术的这几天,劳烦您照顾他哥哥了。”说著将路上买的一些水果递过去。
    王婶连连推辞说不能要,阮小灵也被盛筠佟替自己道谢的心意感动到有些局促不安,急忙忙的说盛院长,一直麻烦您怎麽好意思。
    盛筠佟笑得更温暖:“说这话就见外了,小灵在医院里帮了我那麽多忙,这点谢礼本就微不足道。王婶您就收下吧,我跟您初次见面,当见面礼也成。”
    这青年人真是有礼貌有教养,长得又好看。王婶推辞不过只好接下,心里暗暗惋惜自己没有女儿可以攀附这门上好亲事。
    阮小灵过意不去,拉了拉盛筠佟的衣袖,轻声说:“院长,我後天就回院里帮忙……”
    “不必急,养好身体要紧。”盛筠佟摸摸少年脑袋,柔声道,“医院最近也没什麽大不了的实验科研项目,你就在家休息,过几个月再来。”
    戚夜晟冷眼旁观。盛筠佟真是转性了,无事献殷勤,他该不是看上这个代孕体了吧?
    看那三人很快就一团和气的聊起家常来,被晾了好久的戚大董事很是不满。
    “喂,看够的话送我去机场。”飞机一个半小时後要起飞,他可没耐性继续在这四处透风的房间里空耗。
    吐槽归吐槽,盛筠佟也不可能当真把老友晾下不管。既然这位爷死活不肯纡尊降贵去乘计程车,说不得只好委屈他当一回司机了。
    “小灵,那你保重身体,我会再来看……”盛筠佟未说完,戚夜晟怀中沈睡了许久的婴儿突然嘴巴一撇,呜呜大哭出声。
    戚夜晟抱著婴儿左右摇晃了几下,婴儿哭得更加大声,俊脸便有些拉下来。
    臭著一张脸凶儿子:“吃饱喝足了还闹腾,到底是想怎样。”
    王婶起初因为戚夜晟一脸酷酷的不近人情模样,根本没敢往他那边多瞟几眼。此时忽然听到他怀中传来婴儿哭声,女人喜爱孩子的天性便占了上风:“啊呀年轻人,孩子不是这样抱的!”
    “会不会……尿裤子了?”阮小灵比他心急,眼睁睁看著王婶走过去把孩子抱过来,完全忘光了合同这回事,凑过去就探向孩子下身,摸到一手冰凉。
    “啊,果然是尿湿了。”王婶熟练的给孩子解开尿布,一边叨叨,“你们现在年轻人啊,光顾著自己玩,不好好学学怎麽为人父母。你看看,这才丁点大小家夥就抱出来吹风,他母亲跑哪里去了?真没责任感……”
    戚夜晟原本给孩子吵闹得心情恶劣,听到女人提及“母亲”,冷峻的眸子就微微眯住,似笑非笑盯住阮小灵。
    盛筠佟生怕他说出不该说的话来,赶紧居中调和场面:“呃,王婶,麻烦您给孩子换好尿布,他们父子急著赶飞机。”
    “小萝卜丁的,能带他坐飞机?”王婶觉得真是胡搞瞎搞,但这是人家家事,她一个外人也不好指手画脚。想起家里还有去年媳妇坐月子时留下的一些干净尿布,便摇著头把孩子抱到隔壁自己屋去。
    等王婶离开,戚夜晟扬著嘴角,压迫感十足的逼近阮小灵。
    “没有人知道你住院这几天是去生孩子的吗?”
    “……”
    阮小灵一见他靠近,就下意识身体发颤。
    产房初次见面时,他对他印象极佳,认为他和盛筠佟一样是有钱人中极少数懂得体贴人、尊重人的异类;再次看到他,他说的话、做的事、脸上骄傲的表情,却无一不同当日那个温柔的男人相反,让阮小灵怀疑是不是自己剧痛中产生了错觉。
    他腹中孩儿的生身父亲,这个叫戚夜晟的男人,沿袭了所有纨!子弟看待下层民众的狂傲气势,把孩子交给这样的人抚养,将来会不会变得比他更讨人厌?
    戚夜晟见少年不答话,只是睁著一双水灵灵的眸子微带恼恨的盯著自己,盯得他颇是不快。
    “你小子,”修长食指勾起少年下巴,冷冷道,“怀著本大爷的孩子有那麽不堪启齿?”
    横刺里伸出一只手,啪的拍开戚夜晟爪子。
    盛筠佟面无表情挡在他和阮小灵中间:“说或者不说都是小灵的自由,就算小灵说他肚子里长了一个瘤子,你也没有唧唧歪歪的权力。”
    戚夜晟摸著被打肿的手背,皱眉道:“好友,你这副母鸡护犊的模样,很容易让人想歪。”
    “你想歪便是。”
    要给这姓戚的气死。小灵千辛万苦生他的儿子,他还对人家挑鼻子竖眼,是说财团之主当久了,唯我独尊的气焰就愈加嚣张明显吗?
    戚夜晟将手插入裤口袋,挑著眉看盛筠佟,房里气氛一时变得有些紧张。
    知道这二人似乎是自幼长大的玩伴死党,被盛筠佟护在身後,阮小灵开始局促。
    盛院长为他出头,他们如果翻脸,那他岂不是要担很大一部分责任……
    “我、我只是不希望王婶她们替我担心。”少年抓紧盛筠佟的衣尾,语音微弱,“她们如果知道我怀著孩子,一定会操心这操心那;原本由於哥哥的病,就麻烦到她们很多了……”
    “小灵,不用跟他解释。”盛筠佟心疼他的处处为人著想,转过身轻轻摸了摸少年脑袋。
    他二人面容都很姣美,站在一起珠联璧合,从戚夜晟的角度看过去,光影错觉中甚至会以为盛筠佟将阮小灵揽入了怀中。
    这项认知叫他鬼使神差的不爽了。
    给孩子换好尿布的王婶抱著孩子回来,看见那个气势冷冽的男人目不转睛盯著阮小灵,似乎想将少年一口吞下去的不忿模样,登时火起。
    敢欺负乖宝贝小灵,我王婶第一个不答应!
    她气呼呼把孩子往戚夜晟怀中一塞:“换好了,赶你的飞机去吧!”
    戚夜晟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将孩子朝阮小灵的方向一递,挑衅道:“果真没兴趣抱吗?说不定这辈子都看不到儿子了哦,这、位、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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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意寻衅滋事的小戚同学,你注定被小灵宝贝讨厌啦~~~~~
    但为毛我写得这麽high (o)/~
    残风媚 7 (强攻弱受)
    残风媚  7
    小宝贝闭著眼,在父亲手掌中咿呀呀快活的叫著,狭小客厅内弥漫的浓浓火药味对孩子毫无影响。
    阮小灵又咬住下唇,苍白双颊浮起淡淡红晕,痴痴望著儿子的眼波柔情似水。
    他那副既渴望又犹豫的动摇表情,戚夜晟看在眼里很有成就感。
    “你瞎喊什麽呢,小灵可是清清白白的孩子。”给蒙在鼓里的王婶又充当保护天使,说著就想赶人,“不要仗著有几个臭钱就跑到这里来嚣张,我们可不稀罕!”
    盛筠佟见戚夜晟玩笑开过火,拉著他就往外走:“不好意思,我这位朋友有时候就是喜欢开些没营养的玩笑,王婶不要放在心上。”
    阮小灵脚步跟著往外移了几步,猛然惊醒过来,硬生生止住真的想要抱一抱孩子的念头。
    合同上写得明明白白,胎儿脱离母体後,与他便再无干系,他自愿放弃对孩子的养育权、监护权等一切“生母”的权利。附加条款里还格外注明了一点,若是戚氏不松口,他永远不得出面认这个儿子。
    戚夜晟把孩子抱离以後,说不定他此生此世都没有缘分再见到这个同他血脉相连的婴儿……
    “稍等一下。”两个男人即将出门的时候,阮小灵喊了出来。然後他匆匆跑到客厅一个柜子旁,在里面翻找著什麽。
    戚夜晟趁机摆脱了盛筠佟的手臂,等著看阮小灵会摸出什麽东西来。
    他很快讶异的眯起眼。阮小灵手上是一个色彩鲜w的拨浪鼓,鼓槌上还系有小铃铛,轻轻摇晃,发出清脆的声响。
    “给他的。”阮小灵红著脸,把拨浪鼓塞到男人手里,以王婶听不见的音调小小声说:“我……我没有贵重的礼物可以送他。他在我肚子里,每次闹腾得难受时,我就摇这个拨浪鼓哄他,他会安静下来。”
    他依依不舍的看著孩子红扑扑小脸,说:“以後如果他哭得厉害,你用这个逗他……很有效。”
    戚夜晟拿著那个在这个年代基本可以说是灭绝了的孩童玩具,嘴角抽搐,很想不顾形象的笑出声。
    有没有搞错,现在婴儿可供选择的玩具那麽多,他是从哪个古老破旧的杂货店里淘到这种古文物的?也只有像他这样一穷二白的穷孩子,才会把拨浪鼓视作宝贝给孩子玩吧?
    他一个大男人,一手抱著婴儿已经很没有男子汉颜面了,另一只手还要拿著一个拨浪鼓。拜托,光是想想就觉得头皮发麻。
    盛筠佟看著拨浪鼓的目光却很柔和。
    他知道这是阮小灵能够拿出的最好的礼物,他也知道阮小灵对这个孩子投注的心力,恐怕远比他和戚夜晟能够设想的多得多。
    “小灵,”他伸出手,温暖掌心轻轻包裹住少年略显冰凉的手,“小灵,把孩子忘了,好好过日子。”得不到回应的牵挂,是最痛苦的,他不希望小灵今後的生活中一直有孩子的阴影。
    戚夜晟眼底闪过一抹不悦,将盛筠佟的手从少年手上扒下来,怏怏道:“不要再你侬我侬了,再磨蹭下去航班改签的费用你替我付。”
    换了登机牌後,戚夜晟走到vip休息室坐下,要了一杯咖啡。
    将这个大少爷送到机场後就想走的盛筠佟,给他强拉著陪坐在休息室里,手里还被硬塞了一罐装茶饮料。
    “不是最爱喝上等的铁观音麽?我可一直记著你的口味。”男人舒服的仰靠在沙发椅上。一旁贵宾室专门提供的婴儿车里,孩子睡得正香。
    “我爱喝的是85摄氏度新沏出来的热茶,不是这种廉价的快餐工艺。”朝天翻了个白眼,盛筠佟开门见山,“说吧,你想问我什麽?”
    戚夜晟若有所思打量他:“你喜欢那个代孕体?”
    “起码比你有感情。”
    戚夜晟嗤笑一声:“不像你啊,风云人物的盛大少爷。跟他认识多久?最多也就十个月吧?你跟我可是从娘胎降生就混在一起。”
    “好感这种事情是一言难尽的。”盛筠佟饮了一口茶,觉得味道有点苦,“再说你跟我是孽缘,不一定有得选。”
    “我看不出那个孩子有很特别的地方。”
    “哦?那你为何处处针对他,还心血来潮,跑到人家家里去东张西望?”
    戚夜晟眉头皱紧:“好浓的醋意。”
    盛筠佟继续喝茶,不再接他的话。
    本来也没指望他会说真心话,戚夜晟摇晃著手头的拨浪鼓,自得其乐。指尖似乎还能感受到阮小灵触摸留下的温度。
    比那个少年漂亮、惊w、出挑抢眼的人多了去了,怎麽他竟会有点念念不忘那双纯净剔透、恩怨不染的眸子呢?
    他瞟一眼婴儿车里握著小拳头呼呼大睡的儿子,自动自觉归咎於他二人间有这个小家夥连系的缘故。
    再怎麽说,也是孕育生养小家夥的人,要他对他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未免太不近人情。
    给自己找到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戚夜晟松了口气,也就懒得再深究盛筠佟对阮小灵抱持的是怎样一种感情。
    把孩子送回去丢给老头子,他就可以摆脱长辈关於结婚生子的唠叨烦扰,无事一身轻的继续投入到他的宏图大业中去。阮小灵和盛筠佟要发展成何种关系便由得他们去好了,他不会有那个美国时间过问。
    喝完最後一口咖啡,正好听见机场广播在播开始登机的消息。
    戚夜晟放下咖啡杯,盛筠佟也把喝空的饮料罐扔入垃圾篓,两人同时站起身来。
    盛筠佟嘱咐他:“记得把代孕合同的尾款月底前打到医院帐上。”
    “你催帐时永远是一副阎王脸。”戚夜晟俯身抱起儿子,向他挥挥手,“戚氏不会拖欠这点小数目。”
    “顺便叫你家律师把写好的违约金催讨函撕掉。”
    “喂,我只是说笑,你还当真。”
    盛筠佟哼一声,目送戚夜晟大步走出vip候机室,想了想又追出去喊了一嗓子:“好好对待小灵的儿子!”
    ──是我的儿子好不好。戚夜晟检过票、上了舷梯,进入头等舱坐好後,方想到自己刚刚应该反驳好友那句话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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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问情放出来啦……吾还以为编编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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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残风媚 8 (强攻弱受)
    残风媚  8
    戚家管家在机场接到戚夜晟,给在海边别墅的戚老爷子挂了电话报平安。两小时後戚夜晟抱著孩子刚从奥迪q7的车门钻出来,就看到围墙四合的宅邸门前,他老爹喜上眉梢的站在车道旁。
    “你孙子。”内心大呼终於可以摆脱小不点的戚夜晟,二话不说把孩子塞给老爹。
    他老爹开心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小心翼翼把那个肉团子抱过来,越看越觉得可爱。
    不容易啊,想不到他在有生之年还真能看到他那事业狂、忙碌强迫症的儿子的後代~~~~
    “孩子的母亲没跟著一起回来?”戚老爷子并不是当真关心生育孩子的女人是谁,随口问道。
    戚夜晟知道父亲只是信口问问,他的关注点只在孩子,便也无所谓的回答:“死了,难产。”
    老爷子哦了一声。孩子是戚家的,活泼可爱,今後请一堆保姆、家教好生带养即可,生产的女人死就死了,没多大挂碍。
    他点点头,示意管家把孩子抱进去,两父子站在车道上闲话家常。
    “这次回来待多久?”
    “我专程送孩子过来的,晚上还要回总部一趟。”奥迪q7的引擎仍然开著,等著送少爷去坐下一班飞机。戚夜晟向孩子被抱进去的方向看一眼,说:“你要的孙子我给你平安弄来了,跟老妈说别再三天两头催我结婚。”
    戚老爷子笑笑。他快七十岁,戚夜晟大学毕业後他便从财团一把手的位子上退下来,把担子全部移交给了引以为傲的儿子,自己成天游泳、散步、打太极、养花喂鱼,精神矍铄得很。
    他深知儿子为人干练、坚定,头脑聪慧,有野心有手段,几乎样样不落人後,在商场上这些年混得风生水起,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唯一的缺憾是三十岁依然钻石王老五一只,身边只见美女来来去去,桃花运不断,就是不见把正主领回家。
    戚夜晟的母亲比他更急,富家太太除了美容美体、和上流社会沙龙里其他富家太太扯闲谈外没有别的事好做,就一门心思扑在给儿子找对象身上。她没日没夜在老公耳边吹枕头风,吹得戚老爷子不甚其烦。
    两父子私下做了约定,只要戚夜晟能带回有戚氏血缘的孩子,不管是抢是买是两情相悦均可,戚家长辈保证再不过问他的终身大事。
    在戚氏这两父子看来,男人结婚不过就是为了要延续後代,後代有了就万事大吉,不用非得结婚束缚住自己。
    戚老爷子拍拍儿子肩膀,感叹的说:“想当年,我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被家里逼著逼著就妥协了,娶了你娘……像你小子这麽活泛,随便生个孩子交差多好,也免得一错错一世~~~~”
    戚夜晟不以为然:“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什麽用。我不像你,我没兴趣也没时间找个人来绑著自己。”
    戚老爷子又感慨一番,末了问孩子取名了没。戚夜晟摇头:“我的任务到此为止,名字留给你和老妈去取。”
    他老爹等的就是这句话,兴致勃勃拿出预备好的人名单,指给儿子:“三个里面挑一个。”
    戚夜晟将那三个酸得掉牙的名字翻来覆去看,心说老爹一满身铜臭的商人,取的名字竟然文绉绉,他全身鸡皮疙瘩都快掉落。
    “一定要选其中一个吗?”叫戚小宝、戚小乖、戚小麦之类简单名字不行吗。
    “我跟你娘去求过高僧指点,只有这几个名字运势适合我们戚家,同时还有开枝散叶的带动作用,保佑我们戚家人丁兴旺。”
    戚夜晟又想翘嘴角抽搐:还开枝散叶,人丁兴旺咧,难不成老爷子以为他还会再砸几百万去买一个?就算再有钱也不是这麽败的啊,操持这麽大的集团他容易吗。
    漫不经心指著中间那个名字说:“那就这个吧,戚念卿。”
    他老爹有些意外儿子没有选另外两个听起来更气派的名字。
    “念卿?念的哪个‘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