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赵佶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放下奏章,“杨戬,阳谷县送上的虎皮呢?”
杨戬低头伏腰急忙回:“奴婢这就去取。”
少顷。
赵佶抚摸着御案上的虎皮,爱不释手。
显然扈三娘并未讨回那张虎皮。
“好!有赏,阳谷知县李远官升一级,阳谷县林冲、扈三娘,铜百斤。”
赵佶亲笔御题写下了手谕。
“是!”
杨戬上前接过手谕匆忙出宫派人送去了阳谷县。
赵佶对于林冲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他对于林冲的的事情是知道一些的。
只不过赵佶没有心思去问这种小事,一个既不会踢球又不懂书法的教头,就算去落草为寇,对朝廷也没有多大影响。
何况这个林冲是阳谷县的人,赵佶觉得李远应该不会认错人。
与此同时高俅的家奴富贵也动身去阳谷县查验林冲的身份了。
林冲返回京城后与林娘子在一起,而且还是叫林冲这本就可疑,虽然两人外貌差距很大外人难以辨认,但是高俅仍起了疑心。
富贵一来一回五六日时间足矣,林冲的身份对高俅来说是无关紧要的,该算计他还是会算计,派人去查只是因为他一向做事小心谨慎罢了。
林冲带着林娘子、锦儿返回住处,在门口遇到了前来说亲的媒婆。
不是一个而是一群,五六个,她们见林娘子回来了,正要上前纠缠。
林冲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伸手一揽林娘子的芊腰。
“锦儿去开封府衙门报官。”
林娘子被林冲这样一搂顿时心如鹿撞,林冲的容貌变化她一时还接受不了,冷不丁的有如此亲密的举动让她身体僵直、不知所措。
锦儿一听也是愣在了原地。
林冲又道:“就说这些媒婆意图媒说他人妻子改嫁。”
锦儿闻言转身小跑而去。
林娘子已经被林冲休妻了,媒婆都是打听清楚才来替高衙内来说媒的,林冲以告官恐吓,媒婆们自然是不怕的。
一媒婆质问:“你这后生又是何人?”
林冲揽着林娘子的手臂紧了紧道:“不才正是张家昨天新招的上门女婿。”
林娘子心头一颤,现在的夫君给她一种陌生的感觉,放在以前夫君肯定不会说出这种话。
她那双清澈的眼眸凝视着林冲的侧脸,心里觉得林冲经历这半年多的磨难,心态有了巨大变化也说的过去。
“娘子,咱们回家。”
“嗯!”
林娘子被林冲揽着腰进了院子。
媒婆们目目相视,都在询问对方的意思。
高太尉给的媒钱足足有一千贯,她们都不想放弃,一咬牙跟了进去。
林冲就知道这些人不会放弃。
哼!就怕你们不敢进来。
林冲和林娘子来到张教头的房间。
张教头看到院子里的媒婆脸上怒气冲天,同时又有一丝愧意。
“唉!贤婿啊!你还是带着贞娘远走高飞吧!”
张教头的表情自然瞒不过林冲的眼睛,心中对这个老头有了一丝敬佩,张教头在高俅的压力下坚持这么久必然不是作假的。
林冲笑道:“岳父不用担心,如今我的身份是阳谷县人,岳父现在写下一张婚书,我林冲以后做张家的上门女婿。”
张教头动容道:“贤婿,这......这不妥。”
林冲笑道:“我与贞娘只能以这种方法才能在一起。”
张教头犹豫不决,林家也就林冲一根独苗,他怎么能如此做!
此时锦儿带着差役回来了,中间还有一位身穿官服之人。
来人正是新上任的开封府尹林摅,字彦振。
林摅以父荫入仕,赐进士及第,累任屯田员外郎、起居舍人、翰林学士,蔡京复相一手握天,赵佶为了制约蔡京任命林摅为开封府尹。
他才上任没多久,便处理了一帮贪赃枉法的官员,是一个比滕府尹更加锋芒毕露的人物。
今日他处理完公事出来透透气,正巧碰到锦儿前去报案便一起跟来了。
林摅年约五十岁,一脸正气,走路间威仪具显。
“张家女使报案说有媒婆意图游说他人之妻改嫁,可是尔等?”
几名媒婆正赖在张家院子里不肯走,没想到锦儿会将新上任的林府尹请来。
这个人可不好惹。
一媒婆回道:“府尹大人还请明鉴,张家娘子被休妻半年有余,尚是待嫁之人。”
此时林冲、林娘子、张教头已经在房间里将招林冲为赘婿的婚书写了下来。
林摅对着锦儿问道:“你所报案可是属实?”
锦儿心虚不已,她磕巴道:“回府尹大人,属......属实。”
“带本府去见张家主人。”
“是!”
锦儿正要带路只见林冲三人已经走了出来。
张教头拱手道:“张方志见过府尹大人。”
林冲则是跟着一拱手并未多言。
林娘子微微一福作礼。
林摅见到林冲和林娘子一对壁人站在面前,心中不由一阵赞叹,好一对绝代佳人!
他捋着胡须点了点头,“你家女使报案说的可是真的?”
林冲在张教头手里拿过婚书双手递个林摅。
“在下林冲昨日已添为张家赘婿。”
林摅闻言一愣,又仔细打量了林冲一眼,摇了摇头,似是有些惋惜。
他作为官场老手一眼就看出了这张婚书上的问题,没有媒人签押!
林摅作为开封府尹,对于张家、林家和高俅家的那点破烂事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
“你也叫林冲?”
林摅目光如炬的看着林冲。
林冲面不改色的取出公验递给林摅,“草民是阳谷县人士。”
林摅仔细一看再三确认公验无误才交还给林冲。
张教头心知那张婚书没有中人做保,还算不得的生效婚书。
林府尹没有点破,说明他有心偏袒张家。
“府尹大人还请入内喝杯热茶。”
林摅点了点头,迈步进了房间。
此时房间里只有林摅和林冲与张家三人。
锦儿将热茶奉上。
林摅一只手端着茶碗轻泯,另一只手轻轻拍着放在桌上的婚书。
张教头急忙跪在地上,“我不是有意蒙骗府尹大人,我张家的遭遇整个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今日我即便想招一个上门女婿也没人敢给做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