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通风管道,我又回到了中控室。
相比别的地方,这里起码在我的控制之中,既不用担心被别人发现,还能通过监控防范未然。
不过现在我可不是只保证自己的安全就行了,我还得救出李迈兮。
看了看监控,看到外面走廊里没人,我心思登时一动。
出了门,并将中控室的门给锁死,随后我往电梯那边走去。
之前在一楼没看到有去地下的路,我推测,要么去地下的路被隐藏起来了,要么就是根本没有去地下的路,而唯一可能的路,就是电梯。
果不其然,一进电梯我便看到了‘1’的标识。
乘电梯到了地下一楼,一出去正好看到外面有人,准确来说,电梯是在一个类似门卫的房间里的,而这个房间里则有两个看守人员。
门卫房有三十多平,四周都是玻璃墙,四下一扫,能清楚明了的看到周围所有事物。
而房间一角则是个柜台,后面坐着两个黑衣汉子,他们的面前还有几台电脑,当我从电梯里出来时,两个汉子立时朝我瞩目过来。
“你是……”
两个汉子中的一个冲我打了个招呼,不过目光却透出狐疑,显然在怀疑我的身份。
“五哥让我来提个人上去。”
我倒是自来熟,凑过去先是拿出了烟散给两人,随后面不红气不喘的扯起谎来。而这个‘五哥’,说的自然是后厨的老大。监控房里的几人都叫那家伙‘老五’来着。
两个汉子都把香烟接过,还是目露狐疑之色的汉子道:“提谁?”
我张口就来:“是个叫什么悠然的,你们知道吗?”
另一个汉子接话:“18号是吧,叫张悠然。”
我一拍脑门:“对,就是这个名字,张悠然。”
那个汉子在电脑上操作了一下,随后说:“我帮你去弄过来。”
我笑道:“麻烦兄弟了。”
直至他走出门卫房,我视线依旧在盯着他。
这时留下来的汉子则继续问我:“兄弟看着有点面生,是新来的?”
我眨眨眼睛,转过了头来,这家伙的疑心还真不小。
“这位大哥好眼力,实不相瞒,我这段时间刚跟五哥,以前我是混玄武那片的。”
他依旧有些狐疑,并说:“玄武那片,那不是南城三虎郅荣辱的地盘吗?”
我仰头一笑:“可没有三虎了,现在是南城一虎了,树新风和蒋文明不是都嗝屁了嘛。”
一边跟这个疑心病搭话,我一边不着痕迹的关注着那名出去提人的汉子,尤其当他走到一个玻璃屋前,并在门上电子锁上输入电子密码时,我眼睛更是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刚才兄弟说是五哥让上你来的?”
就在我盯着那家伙时,柜台里的汉子又问了我一句。
我扭回头来说道:“是啊,怎么了?”
那人定定的看着我,幽幽道:“五哥刚还回来一个女人,这就又想要了?”
我一愣,随即不由想起那个被我放跑随后又被抓回来的女人,她被送回来了?
心下想着,面上我则耸了下肩:“可不是。”
那汉子深深看着我,突的笑了一声:“五哥的火气还真是大哈。”
我仰头大笑:“哈哈,这话你说行,我可不敢说。”
话音刚落,那汉子柜台下的手猛的抬起,那手中赫然有一根半米来长小臂粗细的塑胶棍,他是一点都没留手,抡圆了,直接砸向我脑袋。
我仓促一躲,满上满是怒色,嘴上也不客气的道:“啥意思你?”
那人哼笑一声:“我听你在这放炮,老五还在收拾那个偷跑的贱货呢!”
稍顿,他跳出柜台,拎着塑胶棍朝我走来:“你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
被诈了!
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我不由挠挠头,随后一边朝他走过去一边说:“大哥,先别动手,你听我说。”
话落我已经走到了他面前,脸上尚且带着讨好的笑意,但动作是一点没客气,一拳抡到了他的脸上。
他反应倒也快,忙一偏头,躲了过去。
但我打出的这一拳头其实是虚招,真正的杀招是一拳之后紧跟着的一脚。
这一脚,结结实实的踢到了他的裤裆,就这一下,他面色瞬间由白变紫,手中的塑胶拿不住了不说,身子也弯了下去,双手更是紧紧捂着裤裆。
“啊——”
紧跟着,他更是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啧,本来你不用变成捂裆弟子的,谁让你话太多的?”
我捡起地上的塑胶棍,冲着他的脑袋就是一闷棍。这一下,让他当场晕死过去。
“你在干什么?”
这地下几乎都是玻璃屋,视线毫无阻隔,那个去领人的汉子当然清清楚楚的看到了我的举动,一边往我这边走一边从后腰抽出了一根甩棍。
“你是谁?!”
即便他不像被我打晕的捂裆弟子似的警惕,但这个时候显然也知道了我是来者不善,一边说着便一边拎棍子朝我打来。
我哪会跟他客气,一个箭步蹿去,后发先制,手中塑胶棍朝着他当头砸下。
“妈的!”
他连忙一闪,随后手中甩棍朝我侧腰抽来。
我脚步一错,躲过他甩棍的同时绕到了他的身后,随后一棍子甩到了他的后背上。
“嘭——”
他闷哼一声,好一番呲牙咧嘴。
小臂般粗细的塑胶棍,结结实实的挨一下,那滋味比用铁制棒球棍打一下也不遑多让了。
但他们这些人到底是不简单,远不是一般混混能比,即便挨了这么一下,他仍是能跟我打的有来有回,直至十多个回合后被我勒住脖子,并把他勒晕了,才算是被我拿下。
跟他打这一架,别看用时不常,但仍是把我累得气喘吁吁的。
这时扭头一看,却见原本被他领过来的一个赤身女人正蹲在墙角,双手抱着头,嘴里复读机似的念叨着一句话。
“我听话,我是最乖的那个。”
就这一句,周而复始!
皱了皱眉,凑近了看,我心头顿时一震。这女人,赫然是录像里躺在床上冲着杨震破口大骂的女人。录像里,她哪里是现在这么一副样子?!
“张悠然是吧,我是来救你的……”
说到一半,我说不下去了,主要是这女人看都不看我一眼,嘴里一直念叨着那句话,我忍不住抬手按住她的双肩,用力的晃了晃,大喊道:“张悠然!”
“啊!”
她惊呼出声,随后连忙继续念叨:“我听话,我是最乖的那个。我……”
魔怔了?
神经了?
“张悠然,我是来救你的!”
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麻木,眼中则流露出惊慌失措和惊魂未定,现在的她,就好似一只惊弓之鸟。
“啪——”
我一巴掌甩在了她脸上。
“张悠然!”
她愕在原地,身子僵硬,表情木讷,呆呆的看着地面。
“我是来救你的,现在,跟我走。”
话音刚落,一声刺耳的尖叫响起。
“啊——”
张悠然尖声惊叫,接着站起,似疯狗一般朝着她的玻璃屋跑去。
“不要打我,不要……我不要,我最乖,不要打我,不要!”
跑回玻璃屋门前,她奋力推门拉门,门被牢牢锁着,推不开也拉不开,她更加慌张,蹲在门前,脑袋不停的磕门,嘴里依旧念叨着那句话。
我看着她,又看了看旁边玻璃屋里的那些女人。
不管这里发生了任何事情,我把那两个汉子打倒了,她们没什么反应。张悠然尖叫惊呼她们也没什么反应,一个个不是蹲着就是躺着或站着,一个个面无表情目光死灰。
看着看着,我目光一凝,看向紧靠着电梯的一个玻璃屋,那里面有个女人正不停的在玻璃墙上写字。
竖,横折,横,竖,横,竖,提,这是个‘足’字,或者说是足字旁。
撇,横折勾,横折,横,竖弯钩,这是个‘包’字。
她不停的写,一会站着在玻璃墙上写,一会蹲下在地上写,一会又坐下在手上写。
尽管她面孔麻木,眼神空洞,对站在玻璃墙前的我视而不见,可写字的动作,片刻不曾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