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丹砂平时再怎么游手好闲堕落咸鱼,遇这情况也不免有些慌乱,毕竟要是白冽就这么当场去世了,作为唯一留在现场的见证人她这不得被白家玩死。
她赶忙起身,赤着足踩在冰凉的木质地板上,十分关切的扶着他的肩:“没事吧,白前辈?”
胃病发作?不至于啊…他俩又没吃坏什么不能吃的东西,再者说打包的晚饭都还在桌子上摆着还没开动呢,况且他捂的地方也不太像是胃。
墨丹砂面露迟疑,随后表情凝重,紧接着若有所思,最后恍然大悟。
她有些震惊的望着头枕在她膝盖上看上去已经半昏迷状态的青年,又震惊的望了望桌案上那杯泡着君山银针茶叶舒卷还冒着热气的茶。
“你……你被开水烫晕了?!”
“咳!”
白冽眉头一皱,差点把喉咙里那口老血咳出来,好半天才压下内心类似于死不瞑目的情绪。
他倚着墨丹砂,即便双目半阖依旧显得清隽,气质羸弱到了极致。青年修长的指节搭在她裙面上,黑短碎发衬着她白皙的腿,甚至画面有些旖旎。
他不说话,墨丹砂彻底懵逼了。
她先是把白冽扶到沙发上躺下,这才开始满屋子的找药絮絮念叨:“你看你路走窄了吧,别人家的霸总都有一个当家庭医生的好基友,你这啥也没。”
白冽:……
“胃癌晚期怎么也不在家里多备点药,要不然我还是直接叫救护车送你去医院吧,我顺便也回医院了。”
她话音一落,虚弱的白冽便发出一个低低的音节:“别。”
墨丹砂没听清,还以为自家金主已经到了回光返照弥留之际打算口头交待遗言,她连忙竖起耳朵凑了上去,还特意撩开了耳边的发。
他清浅的呼吸拂过她耳畔,带着略微的痒意,干净的松木青竹气味并不让人排斥。
“丹砂。”
他唤她名字,语气微弱,漂亮的桃花眼覆盖上一层病态的雾,在灯下绮丽得像是一捧掬起的湖水。
墨丹砂心跳微停,更凑近他,耐心的安抚着这手无缚鸡之力的病美人:“怎么了,白前辈?你说,我听着。”
两人靠得极尽,差不多像是触碰到一起的两道光影,可白冽唤完那两个字却迟迟没有下文,只是淡淡的盯着她的双眼,不肯移开视线。
虽然白冽这人平时就很蛊,但好歹平时的他看上去可远观而不可亵玩,透着能让人恢复理智的清贵,以至于她勉强能压下色心。
但现在,被这么一双雾气泽泽清冷的浅色桃花瞳凝望着,还是个薄唇泛着棠白好看得美绝人寰的病弱公子,换谁谁顶得住?
墨丹砂瞳孔微缩,唇瓣嗫嚅。
她胳膊撑起身就想走,她怕自己一会儿色胆包天鬼迷心窍趁着白前辈生病无人反抗就当场给人家霍霍了,那她可能要在局子里蹲到死。
只是她人还没走开,白冽搭在沙发上的手就握住了她的手腕,力度很轻,温度很凉,让人难以狠心挣脱也自心底能产生起一股怜悯感。
“丹砂,你是嫌弃我身体不好么。”
他如此开口,一句简简单单的话竟被他念出几分失落的意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