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六儿看看那小妮子，忍不住笑了笑，“不然呢？”
    “我，我不知道。”
    小妮子想了想，又萌萌哒地看向王小六儿，“那冯楠姐姐呢？冯楠姐姐和你，又是什么关系？”
    “老板跟员工的关系呗……”
    王小六儿摸摸鼻子，“又或者，可能是女神和小舔狗的关系呗。”
    “哈哈哈哈哈……”
    小妮子被逗笑了，幸灾乐祸的模样，王小六儿却拍了她一下，“你笑什么？”
    小妮子一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伸直了，张开五指摇晃着，用一个有点儿蠢萌的低幼音色学着小视频里配音，“我再也不要做舔狗啦，我们，好聚好散吧！”
    “哼，去一边儿去！”
    王小六儿气得去捏她小肥脸儿，被小妮子躲过去了。
    “去，睡觉去，都几点了？明天不还得上班呢么！”
    “嗯！”
    小妮子素来听话，蹦蹦跶跶地回去睡觉去了，人走到门口儿，又忽然折返回来，她在口袋里掏了半天，掏出一个棒棒糖，递给了王小六儿，然后一个傻笑，又蹦蹦跶跶地回去了。
    王小六儿捏着棒棒糖看了半天，还真吃了。
    不知道什么牌子，倒是挺甜的。
    第二天上午，一大早，王小六儿就被金彪请过去了，去了高尔夫球场去打高尔夫，看那架势，应该是有事要谈，王小六儿也不知道具体什么事情，把小妮子送到李红杏那边以后，顺路被人接走了。
    这是一家大型的娱乐休闲会所，老板是谁不知道，但是看着很高档，很奢侈，金碧辉煌的，好在事前金彪那边打了招呼了，要不然，估计一般人都很难进来。
    王小六儿其实不会打高尔夫，他也确实没接触过，但来了以后看见金彪旁边还有一个人，王小六儿就明白了，真正想见他的不是金彪，是金彪的大哥赵老大。
    赵老大拎着高尔夫球杆，还戴着个帽子，远远地就跟王小六儿打着招呼，王小六儿知道这人能量巨大，也跟着赶紧过去了，两边一见面，寒暄了几句，王小六儿搞了一根球杆照猫画虎地玩了两下，没想到，这货果真天赋异禀，很快，就学得有模有样了。
    “听说，最近，老吴找你了？”
    赵老大应该是听说了吴先生的事情，想在王小六儿这里探探口风。
    王小六儿点点头，“吴先生找我给他看过病，他腿上有伤。”
    “他那个伤，是盗墓的时候伤的，好多年了。”
    “是啊，有点儿麻烦，不过还好。”
    王小六儿抿了抿嘴，“我听金彪跟我说过，说您，和那个吴先生以前有点儿过节？”
    “还好吧。”
    赵老大淡淡一笑，“我跟吴老狗，也不算有什么深仇大恨，就是立场不同罢了，出来混，都是求财的，也没谁跟谁过不去。以前是这样，现在，就更是如此了。大家都在江城的地面上打滚儿，低头不见抬头见，互相，也都给面子。”
    “我倒是听说了一些关于那时候的传闻。”
    “你怎么看？”
    “团伙内部分赃不均，翻脸火拼，然后不小心把您也卷进来了。”
    “差不多。”
    赵老大拎着球杆，低头走在草坪上，后面远远地有人跟着，“我这么跟你说吧，时代这个东西，很奇怪的，一直在变，而且无法阻挡，像我刚出来混社会的时候，我们兄弟，也跟人打架，但那时候跟人打架，基本上都是奔着报仇去的，坏人仗势欺人，你不想被欺负，就得跟他们打，那时候为了兄弟义气啥事儿都干得出来。可后来等我混出点儿名头了，这社会就变了，社会上，大大小小的混子都不再为了兄弟义气跟人动手了，那时候，打架全是为了赚名声，你名气大了，钱就有了，甚至有一些干干脆脆就是奔着钱去的，只要给钱，只要有利可图，什么事儿都能干得出来。我跟吴老狗死磕的时候，大抵上就是处在这么个时候。”
    “在当时，您是茬架的主力么？”
    “那倒不是。”
    赵老大一撇嘴，“我就是一个助拳的，收人钱，替人办事儿。当时打得最凶的，是那个娘们儿，想必，这里的事情你也听说了。”
    王小六点点头，“我听说，她是姚爷的女人。”
    “算是吧，也不算。”
    赵老大一撇嘴，“那女人，野着呢，表面上老老实实的，暗地里，啥事儿都干，睡过她的男的多了去了，我还不了解她？据我所知，姚爷没出事儿的时候，她在外面勾勾搭搭的，就有不少相好的，那时候，姚爷在外面干活儿，也没时间顾着她，或许也是姚爷知道她是个什么玩意儿。”
    王小六儿眨巴眨巴眼睛，“那，她跟您，也有故事么？”
    “她找过我，但我没干。”
    赵老大一撇嘴，“她长得不赖，也挺那什么的，但是，我看不上她，我嫌她有点儿脏。”
    王小六儿眨巴眨巴眼睛，也跟着点点头，“以我对她的见闻来看，这种女人，确实应该保持距离。一来，欲壑难平，野心很大。二来，心黑手狠，啥事儿都干得出来。”
    “但她还是混败了。”
    “是呗，人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王小六儿抬起头来，“赵大哥，您大老远把我叫来，不会是为了跟我说那个女人的事情吧？”
    “当然不是。”
    赵老大沉吟半晌，然后看向王小六儿，“实不相瞒，我是有事相求。”
    “有事相求？”
    “对。”
    赵老大点点头，“小金子跟我说了不少你的事情，说你本事很大，医术高超。”
    “还好吧，我也不敢这么说。”
    “你能治得了吴老狗的腿，就说明，此言非虚！你不用过于谦虚，我看，跟你比较熟的那几个人对你的评价都很高。”
    王小六儿莞尔一笑，“那是几位老哥捧着说。”
    “那你也得有让人捧着说的资本不是。”
    赵老大站定了，看着王小六儿，“我跟你说点儿正经的吧，我这次请你来，其实，是想让兄弟你帮我弄件东西。”
    王小六儿一愣，“什么东西？”
    “我妈要过生日了，我想送她个礼物。老太太这些年，穿金戴银的，好东西见了不少，但人老了，岁数大了，对那些金银珠宝什么的不太看重，她现在啊，就好点儿补品什么的！”
    “你是想让我给老人家弄点补品？”
    “准确地说，我想求你帮我弄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人参。”
    赵老大看向王小六儿，旋即拍拍手，身后远远跟着的一个兄弟赶忙跑了过来。
    他手里还拿着个长盒子，很精致的模样，王小六儿一愣，“这是？”
    “前一阵子，我花了大价钱，求来的！您给看看？”
    王小六儿点点头。
    那伙计打开匣子，王小六儿往里头一看，好家伙，这里面，竟然是一棵人参。
    好大一棵，非常霸道，连带着须子能有一米来长！
    王小六儿打眼一瞅当时都懵了。
    “兄弟，你看这一棵怎么样？”
    “这……”
    王小六儿接过来对着阳光晃了两下，然后一咧嘴，“这，嗯……还行，还行……”
    赵老大在一边察言观色，“还行？”
    “有一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王小六儿犹犹豫豫地。
    一边儿背着手看热闹的金彪此时忍不住笑出了声儿，他走上前来，“六爷，您就直接说吧！这都是自己人，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没什么好忌讳的！”
    “那我说了，您别介意。”
    王小六儿看看赵老大，然后凑近了，闻了闻，“我想问一句，这东西，您是从哪儿淘来的？”
    “朋友送的。”
    “我不知道您这朋友是从哪儿弄来的这玩意儿，但是，据我所知，这东西，不是人参。”
    “不是人参？那这是什么？”
    “这东西，叫商陆。”
    王小六儿背着手，“但，也是一颗很大的商陆。”
    “商陆？”
    “商陆是一种中药，因为外形长得酷似高丽参，经常被采药的弄错，当成人参。商陆这种东西是有毒的，按照根须的颜色不同，药性也不太一样，一般红色根系的有剧毒，不能内服，而白色根系的好一些，可以内服入药，但，跟人参完全不同，这东西不是补药，是毒药。”
    王小六儿说完，又微微皱眉，“但，也不能说这种东西就一文不值，这么大的商陆，我还是第一次见！以前也有人参作假的，有用树根桔梗雕出来的假人参，外形上看，几可乱真，可以商陆染色作假，这就有点儿过分了，这明显是害人啊。”
    王小六儿说着，把东西还给了赵老大，“您可以找人，或者什么的试一试，这东西吃一点儿，上吐下泻浑身抽搐，可邪乎了。”
    “你是说，这是地陆染色？”
    “红须商陆，染色。”
    王小六儿说完了，一撇嘴，“您还能找到人么？找得到的话，问问，兴许也是被人骗了，现在江湖骗子很多，也未必就是人家故意想害您。”
    金彪在一边嗤嗤笑，“大哥，你看，我说的没错吧！这种东西，就得找明白人给看看！”
    “就你废话多！”
    赵老大骂了金彪一句，金边嘿嘿笑，不敢做声。
    此时，赵先生又把那盒子交给了手下，拄着高尔夫球杆继续说道，“兄弟，你，有没有渠道，能搞些好参啥的！”
    王小六儿背着手寻思寻思，然后点点头，“能。”
    “你确定？”
    “怎么说呢。”
    王小六抿了抿嘴，“人参这个东西，品相不同，价位不同，其实也不是个头越大就越好，也不是说，药性越大的，就越好。这大补的东西，不是每个人都能受用得了的，这就跟吃药一样，用猛药，确实能治病，但是身子骨儿不行的，可能几味药下去人就不成了，这不也是个麻烦不是！”
    “对对对，这个我懂！可老太太过生日，总得拿出点儿像样的东西不是！可不能让人比了去！”
    赵老大说得情真意切，但是王小六儿却听的有些不解，金彪在一边看出了王小六儿的疑惑，忍不住说道，“大哥家的老太太，有几个儿女，在社会上，都混的不错！”
    王小六儿一听这话，顿时恍然大悟，估计着，老太太的寿宴上，赵老大不想丢了面子，这才特意来找王小六儿的，王小六儿一寻思，也不客气，直接一只手揣在兜儿里，“那我就明白了！赵哥放心，这事儿，我肯定能给你办的明明白白的！”
    赵老大一听这话，很是高兴，“老弟，这事儿你可得抓紧一点儿！日子赶得紧，我这儿着急呢！”
    “你放心，我这儿，还算有点儿渠道。”
    王小六看看赵老大，“不过，赵大哥，这事儿您还得给我交个底！”
    “什么底？”
    “您打算，想搞点儿什么价位的东西？人参跟别的东西不一样，好好东西，确实是有，可问题是，真正的好东西，价位上，也确实惊人啊，从几十块，到几十万，上百万的，全不一样。”
    “就照一两百万的来吧！”
    赵老大大手一挥，“只要老太太高兴，别的，都不是问题！兄弟你放心，我回头儿，叫手底下的人先给你账户上打两百万，这个价格区间之内，你给我找个能拿得出手的参来就成，我相信你的眼光！至于剩下的，不管剩下多少，就算老哥算你的佣金了！”
    王小六儿一愣，紧跟着忍不住笑了，“赵大哥果真豪气！”
    “嗨呀，老太太高兴，比啥都成！”
    赵老大说着，最了一个“请”的动作，两个人继续往前走，赶巧儿，对面也有一伙人在有说有笑地走了过来，王小六儿抬头一看，发现为首的是两男两女，其中一个尤其眼熟。
    他仔细一看，戴着帽子的竟然是冯楠，王小六儿看见冯楠的时候，冯楠也正看着她，两边儿相距有些距离，谁也没过来，只是不经意间对上眼神了，冯楠跟王小六儿一皱鼻子，不动声色地使了个鬼脸儿。
    再看王小六儿，瞅瞅她，又瞅冯楠身边那个三十多岁衣着名贵的“成功人士”，就那一脸敌意的死样儿，把冯楠看得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抿嘴直笑。
    “那不是冯楠么？”
    金彪眼睛还挺贼，走出去挺远，忍不住嘀咕一句，然后又看向赵老大，“大哥，她旁边那个男的，干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