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怂，我是觉得没必要跟她说太多。”
    王小六儿吸了一下鼻子，“西半球有个国家，据说，到现在还有一百多万人一直坚信地球是平的。你要天天跟这些人掰扯些没用的，那可真是闲的蛋疼。”
    “哼。”
    女人看王小六儿在一边阴阳怪气儿地，忍不住一撇嘴，白了王小六儿一眼，“冯楠，你可真有意思！我就不明白了，咱俩谈生意，他跟着掺合干什么！屁本事没有的人，你咋什么事儿都问他呢？她是你什么人啊？”
    “没，我不是想找人参谋一下嘛。”
    “想参谋一下，也得看找谁吧！”
    女人直撇嘴，从包包里，拿出了一个检测报告出来，“其实，来之前，我也找人看过了，这个药，还行，各项指标都可以，效果也很理想，要不然，我也不会找你不是！”
    “你找专家分析过了？”
    “那当然。”
    女人得意洋洋地，“有钱大家赚嘛，我不分析明白了，确定这个事儿肯定能成了，我还能找你么！咱们认识这么多年，我啥时候坑过你啊！我算过了，如果这个东西投入市场，肯定能赚大钱，弄不好，短期内，就能盈利！”
    “你打算叫我拿多少钱？”
    “不多。”
    女人一撇嘴，“你拿一个小目标，我拿一个小目标，咱俩前面先投两个亿，总共占股百分之九十，咋样。”
    王小六儿一听这话，直接懵了。
    什么玩意儿？
    一个亿？！
    还小目标！
    我的妈呀！
    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就一个亿？！
    “一个亿？”
    冯楠一听这话，也眨巴眨巴眼睛，“倒是不多啊。”
    “我去！”
    王小六儿身子一歪，看傻子的眼神。
    冯楠撇撇嘴，扭头朝王小六儿投来询问的目光，“你觉得，咋样？这个钱，我该投不该投？”
    “我不建议。”
    王小六儿摇摇头，“这个东西，虽然我不确定是什么，但我觉得，这个有问题。”
    “有问题？”
    “嗯。”
    王小六儿点点头，指了指那个药丸，“这个药丸的味儿，挺奇怪的，我感觉这个药丸不像是药。”
    “那是啥？”
    “嗯……”
    王小六儿犹豫了一下，勾勾手指示意冯楠过来，跟冯楠耳语了几句。
    冯楠一听，吓了一跳，“你确定？”
    “八九不离十。”
    “你们俩，说啥呢？”
    女人阴沉着脸，忍不住投来好奇的目光，冯楠赔笑一下，寻思寻思，又看看王小六儿，“你确定吗？”
    “我猜的。”
    “他说什么？”
    女人实在有点儿忍不住了，直皱眉，冯楠却咧着嘴，同样犹豫了半天，“他，他说，这个药丸儿，不是药丸儿。”
    “不是药丸儿是什么？”
    “是容器。”
    冯楠说着，喉咙里咕噜一下，“他说，你之所以会瘦下来，不是因为这个药有作用，而是因为，你的身体里，可能有一些不太好的东西。”
    “啥意思？”
    “他说，你的肚子里，可能……”
    “可能什么？”
    “可能有虫。”
    “一派胡言。”
    男人一听这话，忍不住翻了一下大眼睛，“鬼扯什么呢！简直笑话！”
    “不，我感觉，这事儿也有点儿怪怪的。”
    冯楠说着，眼神里透出一抹担忧，似乎想起了，姚总家那个小闺女嘴里往外爬头发丝儿的样子，一想起这个，她就头皮发麻，不由得担心起来。
    冯楠看王小六儿，王小六儿却起身走了，“我去下卫生间。”
    冯楠看在眼里，也跟着站了起来，“我也去一下。”
    “嗯。”
    女人点点头。
    那边，王小六儿和冯楠已经一起往卫生间的方向走了过去。
    冯楠问王小六儿，“诶，你说的，都是认真的么？”
    “当然了，一个亿的项目，你说拿钱就拿钱啊！打水漂了怎么办！”
    “但是，那个效果确实好啊，要是那个东西真那么神奇，说不定，就赚大钱了呢！”
    “那万一，要是赔了呢？”
    “诶呀，做生意，不能瞻前顾后的，你这样怎么成大事！”
    “那倒也是。”
    王小六寻思寻思，一撇嘴，“等你被卷进去了，再闹出点人命啥的，我估计，也离倾家荡产不远了！”
    “我倾家荡产了，你咋那么开心呢？”
    “不咋的，就是觉得，那时候也挺好地。”
    王小六儿说完，暧昧一笑，“说不定，那时候，你小妞儿就没人要了，就真落在我手里了呢！”
    “滚！”
    冯楠笑骂一声，拉了王小六儿一下，“我跟你说正经的呢！你真的觉得那个药有问题？”
    “有。”
    “那，那怎么能证明你是对的？”
    “那个女的，气色不对。”
    王小六儿吸了一下鼻子，“而且，她那种瘦，也不正常。我怀疑她肚子里，有虫子。”
    “我问你，你怎么能证明她的肚子里有虫子。”
    “我给你弄点药水儿，你让她当着你的面喝了，要是喝完了，吐不出东西，我给她下跪道歉！然后你俩该怎的怎的，你看行不？”
    “你那么有信心？”
    “九成，还是有风险的。”
    王小六儿勾勾手，做了一个“九”的手势，旋即又说，“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如果，真证明我的对的，你是不是，也应该给我点奖励啥的？”
    “一边儿去！”
    看王小六儿笑嘻嘻地扶着自己的小蛮腰凑过来，冯楠假装给了王小六儿一巴掌，轻轻一下，说是打，还不如说是“摸”了一下，“刚想夸你两句，又不正经！”
    “你你答应不答应，我答应，我不跟你玩了。”
    “那，那你说，怎么奖励？”
    “怎么奖励？哼。”
    王小六儿暧昧一笑，“今天晚上，你上我那儿！”
    “不行。”
    冯楠翻了她一眼，很娇羞的模样，“顶多，也就让你亲一下。”
    “我不干。”
    “诶！”
    冯楠俏脸微红，气得直跺脚，“亲一下都不行？咋的，现在，亲个嘴儿啥的，已经满足不了你了，是吧？”
    “那当然。”
    王小六儿一撇嘴，一下就把冯楠搂了过来，冯楠一下撞在王小六儿的身上，羞得不行，刚想骂他两句，却见王小六儿居高临下，一本正经地说，“我要是证明我是对的，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无形之中，我为你节省了一个亿！我这么大的功劳，想让你陪陪人家，过分吗？”
    “你！你少臭美了！”
    冯楠笑骂一声，赶紧白了他一眼，“两回事儿，少在这里混淆视听！小玩意儿不大，野心不小！还想让人陪，大半夜的，陪你干啥啊？大色狼！”
    冯楠骂得情真意切，还跟王小六儿一皱鼻子，王小六儿忍不住直撇嘴，“不陪也行，那，我要是猜对了，你就叫老公，咋样？”
    “这个……倒是……还行。”
    冯楠眨巴眨巴眼睛，算是同意了。
    王小六儿听完了暧昧一笑，伸出手来，“不带反悔的！谁反悔，谁小狗儿！”
    “嗯，谁反悔，谁小狗儿！”
    “去，给个纸杯去。”
    “嗯？”
    冯楠一愣，“纸杯？”
    “对，纸杯，快去。”
    冯楠还真听话，去要了个纸杯，王小六儿拿着纸杯就进卫生间去了，没一会儿，他就回来了，手里拿着纸杯交给冯楠，“去，让她把这个喝了，她要是喝了没事儿，算我的。”
    冯楠把纸杯接在手里，就感觉，纸杯里的液体热乎乎的，小脸儿通红，羞得不要不要地。
    她抬头，把大眼睛一瞪，无语极了，“你，你知道她是干啥的吗？我跟你说正经的，整人也没有这么整的！这要是把这活儿玩砸了，你死定了！”
    “你相信我，肯定行！”
    王小六儿跟冯楠眨巴眨巴眼睛。
    冯楠一脸怀疑的样子，可寻思寻思，还是硬着头皮点点头。
    她出去了，又回来了，跟王小六儿拧眉瞪眼地，“这也太假了，一看就看出来！”
    “那，你啥意思？”
    “能不能，遮掩一下，放点调料啥的……”
    冯楠自己先不好意思了，说这话的时候，嗤嗤直笑，王小六儿寻思寻思，点点头，“要不，放点儿冰糖啥的？”
    “我看行！”
    她俩鼓秋鼓秋地，去要了冰糖，甚至还放了两片柠檬，等冯楠回来，那个女人正在打电话，还有点不耐烦的样子。
    “你们俩，干啥去了这是？”
    “没事儿。”
    冯楠俏脸微红，那小模样，好看极了。
    她突然就有一种感觉。
    感觉自己让王小六儿带跑偏了，忙说，“他，他跟我说，你肚子里，有虫，我不信，我俩争论了一下。”
    “然后呢？”
    “然后，他说他有个秘方，挺管用的，我就让他试试，这不，秘方在这里呢。”
    冯楠顿了顿，吭哧瘪肚地说，“你要是，喝了这个，没反应的话，他说他过来跪下给你磕头，道歉。你这个项目，我也投了。”
    “一个亿。”
    “一个亿。”
    “行！”
    女人一点头，直接拿起杯子，也不管是啥，一口就干了下去。
    干啤酒似的，那才叫一个利索！
    “嗯……”
    可一口闷下去之后，女人吧嗒吧嗒嘴，就觉得，这个味儿，好像有点儿怪怪地，微微皱眉仔细琢磨琢磨，忍不住问李红杏儿，“这什么味儿啊这是？”
    “他拿中药弄的，我也不知道，咋这个味儿。”
    “有一股尿骚味儿，还有点儿甜！”
    “是吗？”
    冯楠也不敢笑，还得板着脸使劲儿配合，“不能吧……”
    “真的，跟尿似的。”
    女人说着，又吧嗒吧嗒嘴儿，“要不你尝尝？”
    “不不不。”
    冯楠连忙摆手。
    此时，王小六儿也溜溜达达地就过来了。
    冯楠扭头看看王小六儿，面无表情，王小六儿拉了椅子坐下，也看看她，“药喝了？”
    “喝了。”
    “没反应？”
    “没反应。”
    “没事儿，稍微等等。”
    “等什么？”
    女人扑哧一笑，直接从包儿里拿出合同，和签字笔，“冯总，说话算话啊！这是合同，咱们……”
    话刚说到一伴儿，女人黛眉微蹙，下意识地捂住了肚子。
    “诶，你怎么了？”
    “没事儿，我没事儿……”
    她捂着肚子，吧嗒吧嗒嘴儿，“你等一下，我有点儿难受。”
    “咳——”
    他话没说完呢，就开水捂肚子了，王小六儿眼疾手快，也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一个桶过来，直接递给了女人。
    女人接过来，直接一个干呕，差点儿趴在地上，紧跟着，又是一个干呕，嘴里头粘液什么的，开始滴滴答答地往下落。
    “约——”
    “约——”
    “呜——”
    随着一声痛苦的闷哼，女人身子猛地一顶，什么东西像是卡在了嗓子眼儿似的，一下咳了出来！
    于此同时，吧嗒一声，什么玩意儿好像一下掉在了桶里。
    冯楠连忙上前，扭头一看，正看见，桶子里，一个比枣儿能小点儿的大白虫子在桶打了个转儿，微微蠕动着！
    女人一看，脸色大变，当时恶心得再次干呕起来，这一下，又有三四个大白虫子吐了出来！
    滴滴答答，噼里啪啦，那虫子一个一个地落在桶里，下冰雹似的，眨眼间，已经糊了一层，起码能有二三十个的模样，这一个个，红头儿，白身，圆溜溜的，还在不断蠕动，当时看得冯楠都干呕了几下！
    再看那女人，像是虚脱了似的，闭着眼睛都不敢看了，直哆嗦。
    她说不出来话，身上直冒冷汗，当时就把冯楠看得吓得花容失色，忙看向王小六儿。
    再看王小六儿，抖着腿，托着腮帮看戏似的，一点儿不奇怪。
    “我早说了，你们不信。”、
    王小六儿一摊手，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冯楠赶紧白了他一眼，“那你想想办法啊！还不过来帮忙！”
    “帮忙干啥？”
    “打电话，送医院！快点儿！”
    “嗯。”
    王小六儿拿出了手机。
    没一会儿，女人就急吼吼地被抬走了。
    冯楠忙着照顾这个马蓉蓉，王小六儿就在一边拿着个放大镜，仔细看观察者透明的罐子装着的那个从女人嘴里的吐出来的虫。
    那认真的模样，把冯楠看得都不忍心打断他了。
    她从病房里出来，蹲在王小六儿身边，大眼睛一扑闪一扑闪地，就忍不住问，“诶，这，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