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时间,楚佑凡就准备好了一切,让她可以愉快地轻装上阵出发。
徐如意只需要带着自己贴身的东西,以及路上打发时间的吃食和书籍之类。
一个小包袱挎在她手臂,就是她自己整理出来的全部了。
有时候,她都不得不佩服,这个原本生在富裕之家、无忧无虑长大的男孩。
十多岁的少年,很多都还没有定性。
可他在历经家族动荡、生活骤然之间被颠覆后,还可以坦然面对,甚至积极乐观地生活着。
没有被血海深仇蒙蔽了双眼的戾气,也没有因此就愤世嫉俗痛恨报杜的情绪。
楚佑凡有的,还是那颗真挚热切的赤子之心,实属难能可贵。
这些,大概也是在日积月累中,慢慢感化原主那颗冷血之心的原因之一吧?
“师父。”楚佑凡听到熟悉的轻微脚步声,不用看也知道她来了。
少年清润的嗓音里隐藏着一丝喜色,轻快叫道。
一夜未见,他对她的思念就如洪水泛滥,有些一发不可收拾了。
仅仅是听到她来的声音,就有种心悸的感觉。
楚佑凡也有些发现,自己悄悄暗恋着她的那颗心变得越来越不安分,都快要控制不住了。
可他也没有办法,只得尽量掩饰,不让她察觉。
“佑凡,这次出行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那我们就出发吧。”
马车前,徐如意看到那个恭敬立在边上,微微躬身的男孩低了头。
他表情谦卑,目光里透出崇拜。
在见到她的那一刻起,楚佑凡整个人像是鲜活起来,有了神采。
尽管表面上看起来没有异样,可徐如意是何等的心思敏捷,又怎能察觉不出?
她上前,近到他身边。
比自己高上一个头的楚佑凡连忙将身子再矮下去一些,伸手放在马车的脚踏边上。
“师父请。”他说道,示意她踩上自己的手掌上去。
徐如意回忆了下,似乎两人之间,一直以这样的方式相处。
原主是个尊卑观念很强的人,骨子里还是多少会受封/建思想的束缚。
她心里,他既然拜了自己为师,那么就该遵循尊师重道的原则。
古人有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她就相当于是他的父母、长辈。所以,在日常里把他们的关系划分得十分清晰的。
徐如意现在却不想这么做了。
她没有踩上去,只是伸手扶起了他:“起来吧。以后,都不必了。”
楚佑凡的笑容却在这一刻凝固,整张脸变得苍白无比。
他不敢相信地看了她,神情呆滞地急切问道:“师父……徙儿是哪里做得不好,让你生气了吗?是不是我……”
她是嫌弃自己了?或者看出自己的龌蹉心思,所以生气了?
楚佑凡感觉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着,浑身冰冷地绝望看了她。
他感觉到,她似乎不再需要自己,也想要远离他悄无声息地亲近了。
楚佑凡大概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活像一只快要被主人抛弃的小猫小狗,那双无辜的大眼里水汪汪的,可怜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