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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达温暖的室内。只可惜因为太匆忙,转过长廊的时候忽地撞上了人,仔细一瞧,原来是伤好了出来走走的沈芳仪。
    如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还算镇定地认错,“奴婢该死,竟然冲撞了沈芳仪,请芳仪责罚。”
    说完,她重重地磕起头来。
    沈芳仪如今已然失宠,如贵嫔虽透露出点拉拢她的迹象,却还没来得及有所行动,给她一个重新得宠的机会。宫里的奴才会看形势,眼下知道她失宠,几乎没几个对她还有从前的恭敬,即便当面客气,背后也不知怎么议论她的,所以如意这么胆战心惊的认错模样,倒也给足了她面子。
    她摆了摆手,“起来吧,小事一桩。”
    本来也不是什么苛刻的人,再加上眼下无心责骂奴才,另有忧思,沈芳仪只是说了句“下次注意些”,就又离去了。
    而如意恭恭敬敬地转过身去目送她离开,垂眸的瞬间似乎看到不远处的拐角那儿,一个人影瞬间隐没在墙后。她心下一惊,却不动声色地转身就走,依旧是先前的速度,目的地也没变。
    穿过长长的竹林,廷芳斋的屋檐已然出现在视线里,她快走几步,捧着锦盒进了屋,门也没来得及关。
    过了片刻,屋里的人好像吩咐守在外面的奴才再去取些炭火来,于是大殿之外连个值守的人也没了。
    长顺想起今日如意这般谨慎的模样,似乎那锦盒里装的并非寻常饰物,说不定有宫外之人递进来的指示,那么蒋充仪肯定又有了新的任务……他心下一紧,莫非又是像寒食散那种对容真不利的事情?
    他犹豫了片刻,大着胆子蹑手蹑脚地来到虚掩的门外,透过门缝看着里面的光景。只见蒋充仪从锦盒里取出了一支珠钗,然后——
    然后小心翼翼地取下了钗头,从钗身里慢慢地取出了一张字条,长顺看不真切,却隐约瞥见那字条上满满的都是字——那珠钗竟是空心的,难怪他先前一直不知宫外之人是如何传递信息给蒋充仪的!
    可是上面写了些什么呢?他有些焦虑不安。
    片刻之后,他看见蒋充仪面色大变,好像是要哭出来的征兆,然后忽地抛下字条,掩面跑进了内殿。如意一路追去,嘴里叫着娘娘,声音却渐渐地小声下去,约莫是穿过了里间的长廊,一直到了更远的地方。
    长顺的心一跳,瞧着四下无人的廷芳斋,忽地有了个大胆的念头——可是万一中途有人回来了怎么办?
    自身的安危与容真的安危放在一起,孰轻孰重自有分晓,他不再迟疑,吱呀一声推开了门,飞快地朝着那张字条跑去。
    白纸之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字:
    关山魂梦长,鱼雁音尘少。
    两鬓可怜青,只为相思老。
    归梦碧纱窗,说与人人道。
    真个别离难,不似相逢好。
    怎么回事?竟然只是一首简单的离别思归词,哪里值得蒋充仪露出那样震惊绝望的神色?
    脑子里闪过几个纷杂的画面,从如意撞到沈芳仪,然后到目送她离去,接着是忽然走开的值守太监,最后又到了蒋充仪诡异的举动——长顺浑身一僵,心下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扔下枝条就往外疾步走去,可是才刚走到门口,那虚掩的门就吱呀一声大打开来。
    门外,身穿一袭素绒绣花袄的女子似笑非笑地站在那儿,身旁是冷眼瞧着他的如意。由于逆着光,蒋充仪的神情有些模糊不清,然而明明是那样柔和沉静的一个人,却恁地令长顺心里颤了颤。
    大殿之内有暖炉,温暖如春,可是他的心里好似三月的天里有人哗啦一下泼了盆冰渣子下来,从头到脚都冷得发抖,血液也凝固起来。
    他中计了。
    作者有话要说:前半章讲了一些容真和长顺之间的故事,看到最后的同学应该发现了,那是我埋的伏笔,所以不要觉得么么啰嗦,一切自有天意╮(╯▽╰)╭
    其实这章写得我很心酸,虽然长顺的命运是我一早就设计好的,但走到今天我还是不免伤感。
    封建社会残害了很多人,不光是我们看到的这些为了得宠勾心斗角的妃嫔们,还有更多老死宫中的宫女和一辈子活在他人蔑视之下的太监。【么么你在上历史课么= =?】
    虽然一开始就说了这篇文是爽文,一路发展也会尽量让大家觉得痛快而不虐,但思来想去,该有的插曲和挫折还是不能少,不然就变成了qd的无限yy修仙文……
    希望每经历一次挫折,容真都能变得更坚强更理智,毕竟凤凰涅槃才能浴火重生,希望大家都能陪我一起见证她浴火重生后的无限风华。
    最后我要吐槽一下,今天三章,留言都是个位数,难道真的是开学了么……么么还在首页红字啊,那可是首页tt,为毛订阅和留言都给我冷冷清清……
    抱着幽怨的心情继续码字的作者握拳呐喊:不要走开!下章更精彩!
    ☆、第57章泣血【二】
    第五十七章
    好像一瞬间,天都暗下来,隆冬的风从敞开的门外吹进来,刮得殿内的烛火摇摇欲坠,没关严的窗户也吱呀作响,好似要被这突如其来的严寒给吹折腰。
    长顺面色苍白地站在原地,没了动静。
    被随手扔在桌上的那张字条呼啦一下被风卷起,在半空里飞了又飞,最后奇迹般飞出了门,轻飘飘的落在蒋充仪脚下。
    风停了,她俯□去捡起那张字条,然后直起身来对他微微一笑,“你以为是什么呢?”
    长顺如同石化般僵在原地,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蒋充仪一步一步踏进了殿内,唇畔的笑意未减,似是欣赏着天下间最动人的美景一般,心满意足地看着他,“暗中窥探这么久,可有什么发现?”
    这简直成了一个人的独角戏。
    长顺呆立不动,而蒋充仪一个人将温柔似水的角色发挥得淋漓尽致,一颦一笑尽显风姿,眼神如水柔情蜜意,任谁看了她此刻的模样,都会瞬间联想到四个字:风华绝代。
    如此严寒的冬日,长顺只觉得背都被冷汗湿透。
    她竟然早就知道了!知道他在暗中窥伺,知道他一路尾随如意回来,知道他会踏进大殿一探究竟……
    他的心被这样突如其来的震撼给惊得一滞,一种前所未有的寒意从脚底爬了上来。
    蒋充仪笑吟吟地掀开了挡在烛火周围的罩子,把那张纸条凑到蜡烛边点燃,火焰倏地一下爬上纸条,她松了手,没一会儿,那纸条就化成了一堆灰烬。
    她转过身来看着长顺,“你有什么话要说么?”
    长顺姿态僵硬地站在那儿,却什么话都说不出。
    蒋充仪已经知道容真对她起疑,也知道他是派来监视她的眼线,但容真究竟知不知道她和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