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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7
    她的反击令淑仪愣了愣,随即勃然大怒,“大胆贱婢,竟敢这样跟本宫说话,你不要命了么!”
    容真瞪大了眼睛望着她,一副无辜又惶恐的模样,“奴婢心直口快,想到什么说什么,若是说错了话,惹得娘娘生气了,那奴婢向娘娘道歉。希望娘娘大人有大量,不与奴婢这种卑贱的宫女计较。”
    她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惶恐与胆怯令她看上去楚楚可怜,没了后宫妃嫔的骄纵之气,却多了落雨梨花的美丽。
    淑仪怒火中烧,一个巴掌就朝着那张怎么看怎么可恨的脸打了下去。
    啪——
    清脆的耳光声响起。
    宫中妃嫔大多戴着首饰,尤其是近年来流行的一种戴在小指上的金饰品,刻上繁复花纹,长长的似是指甲一般,金光闪闪,十分耀眼。
    而淑仪亲自动手,这一耳光因为她常年娇生惯养虽然力道不够大,但那金饰却毫无悬念地在容真面上刮出一道血痕来。
    容真前段时间才受过伤的右脸在出汗时会比左脸更红些,明显未曾完全伤愈,如今被这么一划,脆弱的皮肤立马就破了,流出些触目惊心的鲜血来。
    她继续微笑,扶了扶被打歪了的发髻,从容不迫地对淑仪说,“娘娘已有大皇子,大皇子现年六岁,尚且天真可爱,不懂人心险恶。娘娘身为他的母亲,理应为他做好表率,如今这一巴掌打的是奴婢蛊惑大皇子,妄图引诱君心,奴婢也为大皇子拥有一个如此严厉聪慧的母妃而感到高兴。”
    她的皮肤白皙温润,被鲜血一衬,两种色彩形成鲜明的对比,在这大殿里显得格外恐怖。
    所有的宫女太监都守在殿外,淑仪一个人忽地觉得有些可怕,特别是容真明明模样狼狈,面上的笑容却比谁都平和安详,美丽得如同一朵盛开的花。
    她抚着胸口,大声地喊到,“来人,快来人!”
    云瑞和小路子闻声,赶忙打开殿门跑了进来,看到眼前的场景都是一愣,“娘娘……”
    他们的主子坐在椅子上,面色惨白,而容真发髻凌乱,面上带血,却一脸平静地跪在那儿。
    淑仪越看越气,自己如此惊慌,为何被打的人反而安之若素?
    难道皇上就是爱上容真这幅安详美丽的模样?
    “云瑞,给本宫掌嘴!”
    云瑞惊得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反应。
    淑仪拔高了声音,怒气冲冲地看着她,“怎么,耳朵聋了,听不见本宫的话?”
    云瑞惶恐地跪了下去,“娘娘,可是容真她——”
    她想提醒淑仪,容真毕竟是皇上的人,他们怎么可以对皇上身前的人动手?可是——
    “本宫叫你说话了吗?”淑仪冷冷地打断她的话,“滚出去,没本宫的允许就一直跪着,不许起来!小路子,把雁楚叫来,既然云瑞不会做事,就让雁楚来做。”
    气氛一时之间剑拔弩张,匆匆赶来的雁楚被赶鸭子上架,狠着心朝容真已经被划破的面庞打去。
    她也听说了容真被宠幸的消息,嫉妒之下又生怨恨,怨世道不公,怨容真这样好运。明明自己也长着不输娘娘的容颜,为何却独独容真走了大运,被皇上看中?
    这样想着,手上的力道加重,一下一下照着那张如玉的脸蛋打去。
    耳光里带着对淑仪的不满,对容真的嫉妒,以及对命运的埋怨。
    可是仅仅在第三声掌掴声响起时,就听殿外传来太监的通报声,“皇上驾到——”
    一时之间,那只高扬的手蓦然僵在了空中。
    淑仪也似是幡然醒悟过来自己一气之下做了什么,面色蓦地惨白,抬起头来望着一步一步踏进大殿的男子。
    第30章恩宠【全】
    第三十章
    大殿里一片寂静,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也能听见。
    殿外——
    云瑞惊恐地跪在台阶之下,随行的宫女太监鸦雀无声地守在殿外,郑安担忧地停在门口,不安地望着殿内的场景。
    而殿内——
    容真背对大门跪在那里,一动不动,身姿笔直;雁楚的手还举在半空之中,迟迟没有落下来;淑仪神色仓皇地望着一步一步走进来的人,面上刷的一下颜色尽失,嗫嚅地喊道,“皇,皇上……”
    顾渊的模样一如既往的清冷疏离,狭长的黑眸里不带半分情绪,只定定地看着这一幕,脚下未停。
    偌大的宫殿里只有他的脚步声,一步一步稳而缓慢,却似是步步都踏在淑仪心上,一点一点地凌迟着她。
    终于,脚步声停了下来,顾渊已经走到了容真面前,侧过头去淡漠地看了眼,那张被鲜血污了的容颜此时有些难看,唯有眼里的从容还似平常。
    他忽地伸手毫无征兆地碰了碰她歪歪地垂在耳边的发髻,动作温柔而自然,“怎么弄得这样狼狈?”
    语气极浅极淡,几乎给人一种他在询问天气如何的错觉。
    容真一点一点抬起头来望着他,明明双眸里蒙着一层雾气,却扬起唇角,好似很欣慰一般,轻轻地摇了摇头。
    顾渊读出了她未说出口的话——“奴婢很好,因为知道皇上会来。”
    她的面上一派安详,但仔细辨认,却能看出她这才松了口气。无论是谁,面对方才那样的状况,恐怕都不会安之若素,哪怕容真素来从容冷静,也毕竟是个姑娘。
    顾渊微微一笑,“临危不惧,此乃傲骨;受难不屈,此乃志气。不枉你那日说,跟在什么样的主子身边,就要有什么样的奴才,没有给朕丢人现眼。”
    虽然他在笑,但这席话却让淑仪的脸又白了三分,皇上的意思无非是在告诉在场所有人,容真是他的人。
    那么如今她让人打了容真,形同不给皇上脸面。
    藏在袖袍里的手隐隐有些发抖,她深吸一口气,望着顾渊,“皇上,容真先是对大皇子不敬,继而对臣妾不敬,臣妾这才处以刑罚。但臣妾只是想教训教训她,别无他意,如若惹得皇上不快,还望皇上息怒。”
    顾渊终于转过头来看着她,一双眼眸乌黑得恰似外面的夜色,阴沉而不带半分怒气,可就是这样的眼神却让淑仪倍感寒意。
    他轻轻地问道,“那么请问淑仪,朕的御前宫女究竟做了什么事,对大皇子和淑仪怎么个不敬法?”
    淑仪顿了顿,“她只是一介宫女,却与大皇子打成一片,不守尊卑之礼,此乃不敬;臣妾问罪于她,她既不认错也不知罪,此乃不敬。”
    顾渊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话,忽地勾起唇角,浅浅一笑,“淑仪认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