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和悠惊醒过来的时候,闻絮风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今天她的情况稳定了很多,几天来一直高烧不退也终于有了退烧的态势,但好歹是能有清醒过来的预兆,可到现在为止,她已经这样惊醒过来两叁次了,每一次都会发狂一段时间,然后闻絮风不得不把她打晕过去。
这一次她比前几次要好上许多,能看出来恢复了一丝神志的。
“和悠?”
她能听见有人喊她,却听不太清。她此时昏沉的视线边界很窄,只是模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具。
那个面具让她恐惧至极,又开始拼命挣扎起来,“不要……闻惟德……不要啊啊……”
“不是,我不是他……我是闻絮风……你冷静下……”闻絮风死死地将她按在怀里,掰开了她的手,努力试图让她保持冷静看清楚自己,生怕她因为惊吓太过咬到舌头而掐住了她的下颌,努力用自己极限的温柔声音说道,“和悠,你看清楚,我是小风。”
和悠仿佛根本听不见,挣扎到了浑身都没有力气了,再次软倒在了他的怀里。
闻絮风知道是脸上的面具让她想起来了闻惟德,苦恼不已,可是也没办法,她现在身体极其不稳定,就连信息素都无法控制,整个房间里全是她的信息素,以至于越淮都不得不带上面具来给她治疗。
不过还好就这样来回折腾了两次之后,和悠总算有了足够的神志能清楚地分辨出来不是闻惟德,也逐渐保持清醒的情况下平静了下来。可虽说是平静了下来,还是像一只受惊的麻雀那样紧紧在他怀里蜷缩成一团,时不时地因为过度惊吓而抽搐不已。
“你别怕,大哥他最近不会再来了,他答应我了。”闻絮风抱着她靠在床上,用手轻轻拍抚着她的后背,可发现毫无作用——她还是把头埋在他的胸口,死死地攥着他的衣襟,哪怕他这样轻柔的碰触都会让她浑身发抖。
闻絮风垂目看着她的头顶,大哥先前那大段的教育他其实已经记不太清了,脑子里不断回响的是只是其中应该最不重要的几个字——『她是个脆弱的浊人』。
她的颤抖传递到他的肌肤上,让他无端想起被风吹散的涟漪,被雨打落的花瓣,被一只瓢虫的节肢就可以摧毁的露珠。
而他,就仿佛是站在湖边、呆在屋檐下、挑开窗户——眼睁睁见证这一切的发生,却无能为力。
这种感觉是闻絮风毕生都没有尝过的,堪比握不住手中最为熟悉的刀。如果他足够聪慧、不那么迟钝,可能会知道,这种感觉,叫无力。
但他并不能准确地从肆意妄为过几百年的嚣张人生里挑出这么一个字眼,于是他抬起手掌按在了脸上,“妈的,我到底要怎么办才好。不然……杀了你吧。”
对啊,不然杀了她吧,一了百了,也省得心烦意乱,不知所措。杀了她,就不用因为她被大哥教训,也不用现在体会到跟神经病一样的完全无法理解的百般情绪,也无需苦恼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个什么玩意儿。他早就受够了不是吗,他习惯了为所欲为、习惯了被人宠上天嚣张肆意的活着,习惯了不讲究任何后果的冲动——想要什么哥哥们就会给他什么,他想杀谁就可以杀谁,想肏谁就可以肏谁。
他天生疯狂,为什么要苦恼于自控?
他喃喃自语,声音很小,连他自己都听不清。
是啊……还等什么呢?快点动手吧,杀了她,他脑海里不断回响着自己的声音。
闻絮风在和悠后背缓缓抬起了手,手心里随手可以抽出一把刀来,从后背轻易捅穿她的心窝,或者干脆割断她的喉咙。
可怀里的和悠这个时候低声咳嗽了起来。
他动手了。
闻絮风的手落在了和悠的后背,由于担心自己的手劲太大不好把握力道,拍背的动作有些笨拙,脱口而出,“要喝水吗。”
本该毫不犹豫刺穿这个脆弱浊人胸口的长刀,与手中化作的是毫不犹豫地温柔轻抚。
所以。
——啊。
我操。
闻絮风看着她摇了摇头,重新趴在他怀里时,狠狠地在心里骂了一句。
骂什么?骂谁?他自己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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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风:烦死了烦死了,解决不了问题解决带来问题的人,没毛病。杀了她。
小风:啊我老婆咳嗽了,老婆喝水。
小风——你们看不起谁呢,说动手就动手。
行,没毛病,给你拇指。
众所周知:双标是闻家血脉天赋,一脉相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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