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囚牢之承 作者:叁仟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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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往年她老板隔几周就要调戏她一次,近来没照面,她倒高兴得不得了。”
林森柏将文件粗粗阅览一边后,戴上她那副像绝老花镜的无框眼镜,一面飞快地将文件分类整理,一面用红色铅笔圈圈画画,“有些往来,数额上没问题,时间点上有问题。我把日期勾出来,你回去看看数额相加后能不能对上。等于或小于都可以。他们可能用了延时分散的转移手段。这要是单页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只能用扫的。田桓想顶掉齐东山去坐建委副主任的位置,手里不可能干净。否则他根本疏通不来。不过收钱的一定不是他和他太太。”话到这里,她淡淡地哼了一声,“听他儿子说,他太太家有一帮穷亲戚。人头那么多,入项再小都很正常。这个农民的户头几万,那个个体小贩的户头十几万,你以为是正常来往,可他们出出进进的,很快就把钱洗没影儿了。下次注意看这些人的收支频率。比如说这个,”林森柏丢出一个文件夹,“哪个在镇上卖衣服的个体户会两三天就进一次货?”
苏喻卿跟她相处久了,早已不再对她的种种神通表示怀疑或者惊讶。毕竟林森柏做事从无套路可究,逻辑思维又茁壮得见了鬼,于是她让干啥就干啥呗,反正自己只是个打工的——拾起那个文件夹,苏喻卿也看出了点儿端倪,不过这些都可以回家慢慢研究,她现在想问的是个追本溯源的事儿,“话说,田桓要顶齐东山,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有恩于他,搞掉你他有什么更大的好处吗?”
林森柏摘下眼镜,揉揉眼睛,起身去往吧台,“我通过齐东山把他弄上位,难道我会帮他顶掉齐东山?哼,我还指望齐东山升到省厅里去呢,帮他我脑袋就是被驴踢了的。”苏喻卿闻言了然,又问这事儿跟吴光耀有什么关系。林森柏戳开一瓶牛奶,咕嘟嘟灌了几口,“市里建设这块的调动,必须经吴光耀手,吴光耀的意见很重要。对田桓来说,吴光耀和齐东山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官官相护的道理他比谁都清楚,光动齐东山,吴光耀会反弹,到时死的就是他田桓。”
“那按你这么说,田桓这还是冒了挺大风险的?万一吴光耀顶上还有人呢?”苏喻卿愈发困惑。
林森柏坐回办公桌前,摸起一个遥控器,按下去,办公室里很快扬起一支节奏明快的tango舞曲,眉间一展,她抿着嘴角瞪眼瞧向苏喻卿,“所以他一定是省里有人才敢干这码事啊。要是下级踢上级这么容易,世界不就乱套了?官场的定律就像跳tango,没有上面那些悠扬的高音当主旋律,下面,任你低音怎么铺垫节奏都不外是弹棉花,必须和鸣才能成事。查纵优这条线就是为了找出他上面是谁。田桓若是光贪图财政支持,b城哪个地产商都肯给他,轮完一圈都轮不到纵优来出头。所以咱们现在来聊聊你同学说的那条桥,我最喜欢听猥琐男猥亵前台小姐的故事了。”
她那个“所以”都不知从何而来,叫人一听就知道她是单纯八卦而已——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她要听八卦,苏喻卿个狗腿就给她讲八卦,不但要讲,还要讲得眉飞色舞神采飞扬,“她老板姓史,好姓吧?这个史老板呢,大概五十几岁,一把年纪还像个花蝴蝶一样哪儿有美女往哪儿去。早先他最迷我同学,有事没事都要来b城转一圈,每次都找我同学的茬说她这干得不好那干得不好,叫进办公室就——”林森柏嗯嗯声地直点头,好像跟那老板多么有共同语言。可苏喻卿嘿嘿一笑,“至于我同学怎么躲避骚扰的就不说了,我已经把他的个人联系方式和住址弄到,”苏喻卿含笑从兜里摸出张纸条,递给林森柏,“你最想听,最想要的其实是这个吧?”
“你这个转折真没水平。”林森柏撅着嘴结果纸条,“人家真的想听八卦嘛...吊人家胃口说一半。恨你!”抄下纸条上的内容,林森柏又把它交还苏喻卿,“反正在田桓这件事上,我跟那坨东西利益冲突,肯定没什么可谈的,问他也不会说,就不用劳我老人家大驾去找他了。让安保那边想办法把他妻儿老小控制住,过几天有空时,我要在b城见到他,还要跟他吃顿饭,饭桌上我既不希望他屁滚尿流,也不希望他自认为有资格跟我平起平坐。”她天真地露齿一笑,很可耻地加了句,“一切适度就好。”
这种事儿苏喻卿倒是没少办,但这一次她有点儿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明知道他上面有人还敢来硬的?不怕出事啊你。”
林森柏闻言,闭着眼睛装一副老学究的样子,深邃道:“古训有云,打狗看主人。我不打狗,怎么看得见它的主人呢?”
“有你这么理解的么!”苏喻卿要怒,但转念一想,她又发现原来林森柏说的不是笑话——局势已然这样,若能知道谁是纵优的“上头”,抓紧时间用糖衣炮弹直接与对方交涉,大概还有一线生机;如若不然,情况也只会维持在当前这样,坏也坏不到哪儿去,横直林森柏控制的不是“上头”的妻儿老小,“上头”没必要为了一条狗而至林森柏这个大流氓于死地,毕竟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流氓可以很傻很天真,也可以很黄很暴力。惹急了,流氓管你什么上头下头,照样会绑你妻儿老小。
换言之,林森柏是在示威,以一个流氓的身份。
转即,苏喻卿抱起桌上的文件夹,边往门口走,边哼哼,“明白了。敢情置之死地而后生得这么用啊...”
林森柏在她身后用力一拍桌子,“cow!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
☆、应该
从五月十三日凌晨三点上车,到五月十四日正午十二点下车,端竹不知道自己迷迷糊糊地睡了几觉,也忘了到底转过多少辆车才终于来到定点区域,她只记得坐火车时火车飞快犹如狼撵,坐汽车时汽车缓慢犹如龟牵,浓墨般的单反玻璃贴膜遮住了大部分阳光,车厢里的人时常暗无天日地睡成一片,偶尔老师来讲些最新讯息,他们几人也是躺在床上半睁着眼睛干听——所有规定物品之外的东西都不允许携带,纸片笔记本之类的自然也要革除。她倒是个例外,可以带上伤药绷带备用夹板之类的东西,但这也很够她愁一会儿的。大师兄成天自告奋勇要替她换药。
端竹自问没得厌男症,一同前往的五人三男两女,她并不见得对另外两位学长多么反感。唯有大师兄,大概是潜意识里留有“折臂之仇,败军之辱”之类印象,又或者是他殷勤太过反而令她生出了逆反心态,总之,端竹很不待见这位人高马大的仁兄,几乎都要生出鄙夷的情愫来。
“你不方便,我替你拿吧。”
这不,临下车,又来了。一个登山腰包而已,还用她“方便”才能背吗?
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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